《挂剑怨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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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剑怨情记-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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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一番话,声调变得十分冰冷尖厉。
  桓宇暗暗一笑,心想她的话不知是真是假?早先自语之时,说是只要我一回醒就是毒中之圣,此刻又说关键还在她的手中。到底真情如何?且不去管它,但“毒中之圣”,这四字作何解释?倒要向她请教一下。
  但听嗤嗤连声,背上一松,只觉全身气力更是充沛,极想弃跑发泄,知是那百毒魔娘吕瑶已经将十三只钢针都丢在地上,火光之下,但见支支都乌黑发亮,分明染有剧毒。心中大感惊讶,却看那百毒魔娘吕瑶时,只见她怔证地望住地上的钢针。
  他微微一笑,道:“多谢婆婆大展神通,赐我以大力,得以赶办急事,只是这“毒中之圣”四个字,是何意思?还请婆婆赐示。”
  他的性格本来甚是坚毅沉着,平素说话向来不急。可是这一番话越说越快,当真象换了个人似的。
  这是他体内精力澎胀,大有不能静坐之势。但他仍然竭力忍住。百毒魔娘吕瑶道:“老身虽是毒门中硕果仅存的高手,但这“毒中之圣”四字也是从百毒真经中看到,并不深知。
  有一点可以奉告的便是自此之后,任何奇毒之物,不但不能伤你,而且越是剧毒之物就越感美味。各种毒蛇毒蛊、蜈蚣、蜘蛛之类都是你的山珍海味?吃得越多,功夫愈见精进。”
  若在乎日,桓宇听到蜈蚣、蜘蛛、毒蛇之类的名字,已经浑身不安,更别说吃下腹中,可是此时却觉得口授直涌,真想立刻找一些来尝尝,自己也不知是何道理,心中不觉大是厌恶这种转变。
  蓦地更感到一身都是力量,急待发出,如果不发泄的话,全身都要迸裂。但话未听完,不舍得就此走开。心中一急,双掌齐起,分向两边空虚之处劈去,两股掌力出处,登时砂飞石走,火光候灭。
  桓宇只觉跟前微暗,但一切景象仍然看得清清楚楚,百毒魔娘吕瑶刚刚说出:“不但有生命这毒物可以食用,连各种毒药如砒霜之类……”话声倏停,玉掌一拍地面,顿时退飞开两丈远。
  百毒魔娘吕瑶此举分明是害怕他突然向她施展毒手,桓宇悟出此意,突然毒念泛上胸际,真想扑过去把她劈死。耳中只听以方颤声道:“你赶快前赴恶鬼岭,回来慢慢再说。”
  桓宇听了这话,胸中毒念杀机登时乎息,长笑一声放步疾奔而去。
  百毒魔娘吕瑶惊得面目变色,她是毒门高手,自是看得出桓宇心念中的惊人变化,此时见桓宇去远,却仍然流房出十分忧虑之色,默默想了一阵,又人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绢册,立燃火把,然后翻阅。
  这本薄薄绢册乃是百毒真经,她虽然另有两本毒门秘典,但这本百毒真经乃是毒门总纲要领,她的毒门秘典虽是另创许多新意,但绝大部份还是单释这本百毒真经的种种炼功炼毒的秘诀法门。
  是以常人如若得到那本百毒真经,未必就学得会。若是得这百毒魔娘吕瑶的毒门秘典,准保可以成为毒门高手。
  这本百毒真经她已记得烂熟于胸,可是这有关“毒中之圣”的一面却有许多处尚未完全悟通。其实她闭目寻思也是一样,但此时她心中万虑揣惧,不知不觉取出那本真经翻阅。
  火光之下,她揭到最后一页,纸上一个个红字跳入她的眼中,但她却完全不明其意,心中一片茫然,只是出神。
  过了片刻,她吃惊地站起身,收起真经。拐杖疾地一点,火把顿时熄减。她从怀中取出一个油布包,打开来向草坪中洒去,接着用两根拐杖支在胁下代步,如飞隐没。
  她这一去竟是要隐藏在此山一处奇险隐秘之地,以免桓宇回来找到。
  且说桓宇放步疾奔,只觉越奔越有精神,气力源源不绝,体内那股真气自行逆运于经脉之间。他一口气就奔了数十里路,遥见一岭横阻去路,正是那恶鬼岭,当下停住脚步,左右顾盼,只见左方远处似是闪射出微弱灯火,便转向奔去,不久工夫,已奔入一座村庄之内。
  他找到庄中最高大的一间屋宇,纵了进去,只见这间屋字分作两进,于是奔入后一进院落中,只见右边一间房间尚有灯光。他脚尖轻点,已落在宙边,从窗户缝隙中一窥,只见房内有个中年妇人,相貌慈祥,正在灯下桌子旁边持针缝衣,另外还有个中年男人伏在桌上,左手拨动算盘,右手持笔记帐。
  他呆了呆,胸中沸腾的毒念杀机忽冷却下来,正想走开,忽见那中年妇人身边的椅子上放着一匹黑布,不由得双眉一跳,纵到门口,推门而入。
  打下那对中年夫妇举目观看,蓦地发觉来人竟是个不相识的健壮少年,赤裸着上身,双限射出两道阴森可怖的光芒,都骇得楞住。
  桓宇但觉毒念升上心头,大有非杀人不快之感,肩头微幌,已经移到那中年人身边。举起手掌,待要向那人头顶拍落。灯光之下,只见这个中年人满面风尘之色,额上皱纹甚多,相貌甚是忠厚。桓宇心头一震,忖道:“我为何要杀死此人?”
  此念闪过心头,陡然涌起无数疑问,登时想得呆了,他的来势诡异,神情又是那等阴森可布,以致两个淳朴的中年夫妻骇得一直楞住。
  桓宇沉思了一阵,心头反而迷迷糊糊的,高举的右手正要拍落,眼光扫过这对中年夫妇的面孔,心头一震,掌势一侧,落在那张桌子上,“扑”地响了一声,坚实的木桌面已现出一个深达寸许的手掌印,看起来那张木桌似是铺一层豆腐似的。
  那中年妇人忽地想到这么一掌如果落在丈夫头上,岂不是脑浆进裂,只惊得全身抖,口中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中年人这时反倒冷静下来,颤声道:“大爷好汉饶命……饶命……”
  桓宇冷冷道:“住口……”两道冷电似的目光转到中年妇人面上,说道:“可有一身黑色长袍,快取出来!”
  那中年妇人本为骇得不得了,这时念头转到丈夫安危上去,不知何而来一股勇气,道:
  “现成的没有,但这儿有布!”
  桓字眉头一皱,道:“布有甚么用处,我等着要用。”
  中年妇人连忙接口道:“小妇人这就动手缝制,不须一会工夫就可以缝起……”那中年妇人兀自楞楞地木坐椅上瞧着桌上的掌印。
  桓宇点点头,那中年妇人也不须替他量度身高手长,拿起剪刀,嗤嗤向那匹黑布剪下去。桓宇见她剪法又快又稳,纵横如意,虽然从来不懂衣服剪裁之道,却也感觉这个中年妇人手法极佳,不由得喝声采,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来等侯。
  那中年人楞了一会,缓缓道:“大爷手上功夫真是盖世无双,小人一向在外面经商,见过许多英雄好汉,但象大爷这样一掌就留下深印的,连听都未听过。”
  他说话时,那中年妇人几次抬头望他,面上泛现焦虑之容,但这中年人却装看不见,自管说了下去。
  桓宇哦了一声,心想这天下间尽多奇人高士,你不过是小小商贾,来往于江湖,岂能得见异人?
  本来自己也以为一身家传绝学,尽可称雄武林,那知一碰到花五眉,连她手下也都斗不过,还有那勾魂怪客崔灵,武功之高,更在伍放等人之上。
  耳中只听那中年人又道:“小人虽然只是凡庸商贾,但有一次却碰着一位英雄好汉,送给小人一瓶金创药,灵效非常。小人见大爷身上好象受了伤,若是敷上点,立刻就可痊愈。”
  桓宇心中想着别的事,因此又哦了一声。那中年人面色发青,起身开箱寻药。那中年妇人暗中连连摆手,面露忧色,但那中年人置之不理。
  一会儿便从箱中取出一个血红色的瓷瓶,走到桓宇身边,道:“大爷,药在此处,小人给你敷上一点吧!”
  桓宇这时才听明白,正要摇头,但那中年人已动手替他解下歪在一边的布带,只见肩上背上都有刀伤,伤口本来已经结疤,但他一阵急奔,又裂开少许,不过却没有鲜血流出。
  那中年人对准伤口裂痕,翻转瓶子,洒出药末,桓宇顿时感到了一阵畅快舒适,不禁连连赞好。
  他一转头,只见那听商人面上尽是讶骇之容,心中一动,付道:“莫非此人存心不良?”
  低头看时,只见肩上刀伤此时旧疤自动卷起跌落,原来那道裂口也自动粘合,转眼间已经完全合口,光光滑滑,只留下一淡淡的痕迹。
  他只道此人见到伤药如此灵验,所以惊讶至此,疑心尽去,微微一笑,道:“多谢你啦!这伤药如此灵验,不可糟塌,反正我余下几处伤势都不妨事……”目光一闪,只见那中年妇人拈针缝衣,手脚甚快,但手指微微发抖,显然心中震恐。
  那中年人连声称不要紧,又向他其余伤上洒药,转瞬之处,三四处伤口尽敷愈合,甚是光滑。
  桓宇道谢一声,道:“我得出去瞧瞧——”咫的一声,已失影踪。
  房中剽下这对夫妇呆了一阵,那中年妇人低声道:“你可是拿错药了?
  中年人摇摇头,她接着又道:“你不是说过此药如若见血,武功再高之人也得立刻昏迷,如果两个时辰之内没有解药解救,有死无生的吗?”
  中年人道:“是叼,我再找别一种试试,你别说话,只怕他在外边偷听。”
  桓宇正是屏息站在窗下偷听,此时微微一笑,等到那中年人布置好了之后,才纵开远处,故意落步稍重,走入房中,那中年妇人只是低头缝衣,她手脚极快,那件黑袍已缝好大半。她的丈夫则冲了一杯香茗,放在桌上,道:“大爷请喝茶解渴!”
  桓宇已见到他双手颤抖,心知他怕露出破绽,所以将荼放在桌上,当下微微一笑,取起那杯热茶,一饮而尽。若是常人,单是这杯热荼也得烫个半死,但桓宇一口喝干,宛如在喝冷水一般。
  这杯热茶入口,桓宇只觉荼味绝佳,落肚之后更是使他感到浑身舒服。心想百毒魔娘的话果是无讹,这杯热荣之内分明下有毒药,但他喝来份外鲜美提神,当下道:“好茶,再来一杯如何?”
  那中年人迟疑一下,又去斟了一杯,他虽是用身躯挡住斟茶动作,但桓宇乃是武林高手,光是看他肩膊身躯的细微动作,已瞧出他一例茶之际,曾经腾出一手,在怀中取出一样东西,然后又放回怀中。
  他托住茶杯之后,沉吟想了一下,道:“你贵姓大名?可是此地人氏?此村叫甚么名字?”
  那中年人缓缓道:“小人姓陈名贵,乃是本庄人氏,本庄就叫陈家庄。”
  桓宇呢一声,道:“答得好,一句废话都没说!”仰头一饮而干,热茶入腹,更觉精神健旺。
  他接着问道:“看来你是本庄富户,家中还有些甚么人?”
  陈贵道:“小人数年来一直在外面做买卖,只有些微资本,说不上是本庄富户。家中人口连同家兄一房,共是十一二口。”
  桓宇皱眉道:“十一口还是十二口?”
  陈贵面色大变,道:“本来是十二口,现在只有十一口,但因存亡未卜,所以不忍不算在内,又不敢肯定。”
  桓宇道:“怎的存亡未卜?可是出外去了?那是你的甚么人?”
  陈贵道:“小人共生三个女儿,这个存亡未卜的是大女儿,不久以前半夜失踪,至今不知是生是死?”
  桓字目光一闪,已瞥见那中年妇人双目垂泪,一针扎在指头上,沁出血珠,却宛如不觉,显因此事而起悲怀,连疼感也迟钝了。他心下琢磨了一阵,恍然明白了大概,当下道:
  “你三个女儿有多大年纪?”
  陈贵身躯一震,道:“大的今年二十,第二的今年十九,小的只有七岁。”
  桓宇微微一笑道:“听说你的女儿长得甚俊,是本庄中最出色的。这话可是真的?”
  陈贵面色又是大变,呐呐道:“这个……这个……”中年妇人忽然哎一声,道:“这管针好滑,竟穿不过去。”说时已经起身,走到桓宇面前,道:“大爷帮忙按住两边,小妇人好用力刺过去。”
  桓宇冷然一笑,伸出两指,按住黑布。
  那中年妇人的针从下面刺上来,本应从他两指缝隙中穿出,但想是心慌手颤,针尖从下面刺上时,却刺入桓宇手指。
  桓宇手指动一下,道:“别忙,刺中我的手指啦。”中年妇人连骂自己该死,又用力刺上来,这一回贴着他手指旁边透出,针尖忽地一歪,刺入桓宇手指之内。
  大家都瞧得清清楚楚,桓宇移开手指,皱眉道:“你怎么啦?”那中年妇人退开一边,呆呆望住他。
  过了片刻,桓宇冷笑一声,道:“大嫂你还有这种淬过毒的针没有?”中年妇人面色如土,双手发颤,那件黑袍掉在地上。
  桓宇接着道:“我自负内功绝顶,任何毒药都不放在心上,但你的毒针却使我指头感到麻麻痒痒的,我不服气得很,非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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