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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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王妃-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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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锦书手腕微扬,将他举了起来,清笑道,“小鬼,跟舅舅去相州好不好?相州的女孩子美呀,就算是豆腐娘子,醋娘子,面片娘子都美得像桃花!”
  无咎拍着小手,嘻嘻笑着,“好呀!”
  两人大笑,裴锦书手臂一顿,将他放在肩头扛着,“那你想要豆腐娘子,还是醋娘子呢?”
  无咎歪着脑袋想了想看向裴菀书,见她瞅着自己笑得眉眼弯弯,便不问,抿着唇想,然后小声道,“舅舅,我都要可以吗?”
  “哈哈,小鬼,你还想三宫六院不成?”裴锦书揶揄他。
  “豆腐娘子是磨豆腐的,醋娘子是酿醋的,面片娘子是做面片的。我还想找个洗衣娘子,做饭娘子,捏肩膀娘子……哎呀,好多啦!”说完嘻嘻地朝裴菀书笑,“娘娘,找好多个,让她们伺候你,这样胭脂和翡翠姑姑就不用受累了。”
  两人被他逗得笑个不停,裴锦书笑着逗他,“无咎,那明天就跟舅舅走吧。”
  “不!”无咎立刻拒绝,“皇帝叔叔没有时间,他要看奏章到很晚,我要快点长大,等到再过一年,我就可以帮他看奏章了。”他歪着脑袋,黑亮的眼睛忽闪着,看着裴菀书。
  裴菀书心头一黯,看起来无咎倒是和沈睿最亲,沈醉和他相处太少,只有一岁的时候抱了他两天,还没来得及稀罕够,便出征了。
  裴锦书感觉到妹子的失落,用胳膊捅了捅她,笑道,“你儿子很厉害。”
  裴菀书叹了口气,随即笑起来,得意道,“那是!”
  两人又聊了一会正事,裴锦书便说自己有事情要进宫一趟,裴菀书便让他早点回来休息。自己领着无咎慢慢地散步,给他讲水菊等人的故事。
  “娘娘,水菊姨姨去哪里了?”无咎仰着头,忽闪着黑亮如星子的眼睛好奇问道。
  裴菀书蹲下张臂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脸上,淡淡地笑了笑,柔声道,“水菊姨姨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是她一直都能看到我们,会帮助我们,每当娘娘难过的时候都会想她,然后就不难过了。”
  无咎一听立刻点头,“那无咎难过的时候也要想水菊姨姨,这样无咎也就不难过了!”
  裴菀书笑着拨了拨他的额头,笑道,“你一个小鬼头,哪里来的难过?”
  “娘娘偷偷哭的时候,无咎就会难过!”他张臂勾着裴菀书的脖子,小脸用力地贴在她的脸上,“娘娘哭的时候,无咎就想哭。”
  裴菀书心头一酸,用力地抱紧了他,一时间说不出,良久才道,“好你个小鬼头,娘娘哪里哭了?娘娘是风迷了眼。”
  无咎嘻嘻笑起来,取笑道,“娘娘说谎,大人哭了都说风迷了眼,皇帝叔叔就这样。我明明看到他泪珠都滚到我脸上了,还说自己没哭,是风迷了眼睛。”
  裴菀书微微叹了口气,想起沈睿越来越沉的脸,深邃的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那你该好好安慰安慰他,让他不要哭,给他吹吹。”
  “嗯,我知道了娘娘,我也给娘娘吹吹!”他稚嫩的同音在竹林里和着啾啾的虫鸣,清脆悦耳。
  他趴在裴菀书脸上,呼呼地吹,突然,他立刻回头,大声道,“皇帝叔叔来了!”然后兴奋地指着竹林深处。
  裴菀书叹了口气,沈睿似乎习惯来王府就跳墙。
  风雨长亭上白纱灯笼清黄光芒里,裴菀书看到沈睿竟然一身墨绿色长衣缓步而来,风吹起他的衣摆,翩然冷寂。
  “爹爹,爹爹!”无咎挣开裴菀书飞快地朝沈睿跑去,张着手臂要他抱。
  沈睿弯腰,无咎便跳进他怀里。
  裴菀书淡淡地看着,唇角抽了抽,眸中一片湿意,心头酸楚莫名。
  “跟你说了多少次,我是你的叔叔。”沈睿歪头和无咎碰了碰脑门,又顶了顶鼻尖。
  “可是别人都有爹爹,无咎也要嘛!”他搂着沈睿的脖子,在他脸色用力亲了一下。
  裴菀书只觉得浑身无力,只好慢慢地跪坐在地上,她以为儿子和自己亲,可是他最亲的人是沈睿。
  这让她倍感无力,对不起沈醉。
  “地上凉。”他抱着无咎弯腰不容拒绝地将她拽起来。
  “我还以为你今夜让无咎留下来呢!”她遗憾非常,手指绞着腰间丝绦,仰头望着竹林上空清透的明月,怎么都不觉得它温柔。
  “战事要结束了,四哥不日将返朝,你想如何?”沈睿松开她的手臂,轻轻地抚摸着无咎的背,他玩了一天,片刻便趴在沈睿肩头熟睡。
  “我可以自己选吗?”她扭头看着他,逆光,她只能看到他梳发的金环发出冷黄的光晕。
  他深深地看着她,占着逆光的优势,将她被月光沐浴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长长的睫毛下面闪动两汪清泉,在他看来却如寒刃轻易便将他割伤。
  “可以。”他淡淡地说着,似乎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他也知道感情的事将就不来,也曾经希望四哥去了北地不会再回来,可是如果要用四哥的命来换她的留守,他宁愿自己这样孤单的,一无所有,除了寂寞和清冷,连回忆都没了温度。
  寂寞漫长的黑夜,他已经不会再爱上别人,一直以为不会爱上,也一直以为他也没爱上,只不过不想他们离开。
  他们是自己的阳光,自己于他们却不过是曾经的一段路,归宿在他们自己手里,那里没有他的位置。
  裴菀书目光凝着无咎微微起伏的肩头,咬了咬唇,她不确定能不能将孩子要回来,他肯不肯放手,他一直不肯大婚将无咎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她又怕他对无咎的爱让他会不顾一切地将无咎拖入那个漩涡。
  “怎么不说话?”他低头看着她。
  “无咎困了,你带他回宫吧。”她神情黯然,笑了笑,又道,“如今战事频乱,百姓不堪其苦,望你勤于政事,战事结束后,能与民生息,做一个长长久久的圣明天子。”
  他哂笑,“你让我做个圣明天子,兢兢业业,可是你们却想着早日脱离此地束缚快快乐乐地过活。也罢,”冷哼,就让他一个人守着寂寞,天下人都快乐罢。
  但是快乐需要付出代价。
  瑶华宫,华灯丽影。无咎沉睡,柳清君坐在榻边静静地看着他,裴锦书懒懒地倚在案桌上,抱着胳膊看着沉脸冷目的沈睿。
  笑了笑,“陛下,好歹你也是我们几个最小的,不用一副棺材脸吧。”
  沈睿翻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要不是无咎,只怕你也不会还朝,你们一个想去山林逍遥,一个想做个逍遥知府,难道我就该给你们挡风遮雨?”
  裴锦书清笑,看向柳清君道,“他有丞相之才,我只是奸佞小人,做个酷吏还成,也只会毁人清平。”
  柳清君微微摇了摇头依然看着无咎,缓缓道,“陛下朝中人才济济,我们不过是个旁门左道,若有需要,我等也决不推辞。但是每日点卯,蹲衙门,勾心斗角。还是免了。小民也不擅长揣测他人心意。”
  沈睿嗤了一声,讥讽道,“我倒觉得你揣摩的挺好。”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无聊闲话,不一会传来轻巧的脚步声,接着有人禀报,“陛下,生了。是个女娃!”
  三人一听俱是欣喜不已,沈睿难道露出笑容,看向柳清君道,“你果然厉害。看准了!”然后让宫婢将孩子抱进来,三人上前查看,只见一个皱巴巴像小猴子一样的婴孩躺在襁褓中。
  “真丑!”沈睿再不看第二眼,“没想到两个美极的人生出的小猴子还不如无咎好看。”
  裴菀书白了他一眼,不满道,“你是说我妹子不好看了?你还真得少看。”
  沈睿哼了一声,“我稀罕看了吗?”
  柳清君无奈抹额,将孩子抱过去让宫婢退下,然后走去床边将婴孩放在无咎身侧。
  “无咎!”他轻轻地拍了拍睡着的无咎。
  无咎动了动身子,吧嗒了两下小嘴,迷迷糊糊道,“师傅,睡觉呢!”
  “无咎,醒醒!”柳清君伸手将他扶坐起来,轻轻拍打他的脸颊,直到他睁开眼睛。
  “师傅,叔叔,舅舅,你们做什么呢?”无咎睡眼惺忪,用力揉了揉,打了个呵欠,忽然看到身旁的婴孩,诧异道,“咦,哪里来的小猴子?”
  沈睿忍俊不禁,勾了勾眼梢,“无咎,你不是要媳妇么,我们给你找了个丫头,以后让她伺候你。”
  裴锦书望天,转了转眼珠,头顶上的八角琉璃灯可真亮,得让这小猴子明早擦得更亮点。
  “她这么小会做什么?”无咎好奇地趴在她头上仔细地看,见她小小的,柔柔的,浑身还皱巴巴的,小小的指头纤柔细嫩,像初生的蓓蕾一般。
  “喜欢吗?”沈睿逗他。
  无咎点了点头,“是挺好玩的。关键是挺丑。不会比我好看。”
  柳清君握拳压了压唇角,“无咎,把你的血玉拿出来。”
  无咎歪着头看着柳清君,又看看另外两人,笑道,“她叫什么名字?”
  “小美人,她没名字,你给她起一个吧。”裴锦书笑着走近去看那个刚出生的女婴。
  “就叫她小猴子吧。反正她就跟只小猴子一样。”无咎伸指戳了戳她的脸颊,她忽然嗯了一声,睁开了眼睛,小嘴一歪便打了个呵欠。
  “小猴子,小猴子!”无咎不断地用指头轻轻地戳她,她似是恼了人家打扰睡梦,一张嘴便含住了他的手指,用力地吸吮起来。
  “啊!她咬我!”吓得无咎立刻将手指头抽回来。
  几人笑起来,裴菀书伸出细长的手指点在她的眉心上,柳清君随即刺出两根金针,一根刺向无咎眉心一点朱砂,一根刺进女婴眉心。手指分别一捻,待有血珠自针尖冒出便飞快地拔针,交换,插进各自针孔,等他再次拔出金针,裴锦书双手微扬,细指快捷无比地点上两人眉心,同时将一只饲养来化子母蛊的蛊虫种进女婴眉心。
  柳清君又从无咎颈间将血玉拿下,将中心的梅花对准女婴眉心压下去,执起无咎的左手无名指,用金针刺破,几处鲜红的血落在血玉中心凹处。
  无咎紧咬着牙关,不一刻额头冷汗涔涔而落,却憋着不肯喊疼。沈睿上前伸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背,然后将手指放在他唇间柔声道,“咬着叔叔就不疼了。”
  无咎身子打颤,忍不住便咬着他的手指,不一会便浑身痉挛地昏倒在沈睿的怀里,沈睿抱住他,食指上的血珠落在无咎雪白的里衣上。
  只见无咎指头的血越落越快,那女婴的身体几乎变成了一种妖异的红,丝丝缕缕如蛛网一般能看到鲜红的交织慢慢地凸显一直汇集到脸上眉心处。
  她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过了许久,柳清君才封住无咎指头的伤口,帮他止血。沈睿立刻让人端参汤来,亲自喂给他喝。
  裴锦书双手如抚琴般在女婴身体各处大穴上游走,汗水从他白玉般的额头上不断滚落,纤长的颈上青筋突出,急促地跳动。
  良久,女婴的身体如同柔嫩的花瓣般伸出淡红色的液体,又过了片刻,裴锦书停手,长舒了口气,神色疲累至极。
  柳清君忙掏出一粒药丸递到他唇边,裴锦书张口含住吞下去,默默调戏,片刻,呼出一口气,笑道,“成了。”
  三人皆面露喜色,沈睿倾身看了看,似是自语道,“那些闲杂人等,是不是应该灭口,这样更安全。”
  裴锦书无所谓道,“随你。”
  柳清君叹了口气,“他们也并不知道女婴的用处,还是不必,这些罪业都会算在孩子身上。”
  沈睿一听凝眸看了一瞬,嘴角不屑地勾起笑意,却还是点了点头,“那就算了。”
  裴锦书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桃花的雪白帕子,擦了擦额头,慢悠悠道,“陛下,等瑞王回朝,您想怎么安顿他们?”
  沈睿唤了人来将女婴抱回去,然后又帮无咎盖上薄被,背对着他们淡淡道,“他们有腿,自然来去自如。”
  “那,要不让他们去相州,臣可代为照顾他们。”裴锦书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正经。
  沈睿哼了一声,声音低低的道,“父皇早就有了四哥去处的遗诏。你还是做好你自己的吧。”
  柳清君伸手拍了拍裴锦书的肩头,示意他一起走。
  时间如流水,快慢人心识。在或快或慢的感觉里,八月桂花香满路,瑞王沈醉携冠勇将军黄赫率二十万大军返京。
  虽然出征五十万人,只回来二十万,但是却将北方八部向北追击千余里。朝廷在那里设立了北都督府,北方八部除了喀尔塔塔三部其余皆表示臣服大周,称臣进岁贡。大周皇帝本着睦邻友好,安民养生之道,只让北方称臣,每年进贡宝刀马屁皮毛等物,而大周用等价的粮食、美酒、丝绸、瓷器等物交换。
  皇帝携百官于南城门处出外百余里亲自迎接归来的将士们,并早在此修建了功业亭,纪念旷世功业,哀悼死难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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