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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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王妃-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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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醉不耐烦地瞪她,未触到柳清君肌肤的手却抬起来,纤长的食指轻轻地擦过她的眼底,温柔而深情,手指翻转,挑住她的下颌,目光深沉隐含无限哀痛,忽而却讥讽地笑起来,“傻子,你们说得那么神秘,在我看来,不过是心脉虚弱而已,他是至寒纯阴体,只要用纯阳内力护住心脉便不会死,再寻到那个什么不死人,他这条命也算是保住了!”说着反手将她一推,瞪了波澜一眼,“带她出去!”然后又看向长天,“你留下护法!”
  他说的轻描淡画,好像随手一挥就能救人一般,长天没想到沈醉能救,更没想到他肯出手,一时间看看沈醉看看裴菀书,怔了一下,失望了十几年,他不想轻易开心,那些希望一次次变成更大的打击,让人崩溃不能。
  如果是如此简单的话,他们公子何苦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突然心念一转,沈醉说的纯阳内力,那不就是?一时间欣喜若狂,立刻给波澜使眼色。
  裴菀书看向沈醉,见他低垂了眼,看都不看自己,神情冷漠地吓人。
  “沈醉,你要做什么?”她紧张地看着他,似乎能感觉到什么。
  沈醉翻眸勾着她,扯了扯唇角,“你怕什么?怕我杀了他?”修眉不耐地挑了挑,“就算我要杀他,你能拦住吗?”
  裴菀书却死死地看着他,固执地问,“你要做什么?”
  “我在救他,不让他死在你眼前,你放心了?”说着声音又沉了几分,“带她走!”
  裴菀书伸手去抓他的手,沈醉却不耐烦地挥开她,波澜连忙抱住裴菀书拉着她往外走。沈醉瞥眼看到她皱成一团的脸,看到她眼中的哀求,这一刻他确信她眼中流露的痛意是为了他,她并没有怀疑自己什么。这样的认知,让他开心起来,朝她笑了笑,眨了眨眼,冷冷道,“我救了他,我们就两不相欠。”
  裴菀书来不及品味他话里的意思便被波澜抱出去,她明白沈醉想做什么,虽然她不了解他的武功,可是从他的神情中她能够看出那么一点端倪,她不允许他这样做。
  波澜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柔声道,“你放心吧,他不会伤害公子的。”说着抬手在她后颈上用力一按,裴菀书便昏倒在他的怀里。叹了口气,将她抱至另外房间。

  契约完结

  沈醉默默地看着静静地躺在锦被上的柳清君,他那样虚弱,似乎只要自己一根手指头就能让他魂飞魄散,可是却不能停止对自己的威胁。如果他死了,自己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所以一定不能让他死。就算自己死,也不能让他死。
  他病的那样重,自己就算能救,只怕很长时间内也是功力受损,其损等同于破功。但是他宁愿自己破功,也不要柳清君死。
  他冷冷地笑了笑,一双水溶溶的眸子瞬间光华澄澈,宛若寒泉。
  长天从炕橱上掏出一只羊脂白玉的细净瓶放在他跟前,“王爷,这是我们秘制的混元丹,能提升内力,保护心脉。”
  沈醉依然静静地看着柳清君,唇角扯出一丝冷笑,伸出手,长天倒了三粒在他的掌心,看也不看便吞了下去。
  药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缓缓流入丹田,然后一团温热之气幽幽弥漫,扩散进奇经八脉,在心脉处汇拢。
  “这样的药丸世间少有,谢了!”沈醉冷眸一挑,看都不看长天一眼。
  长天神情一凝,跪在一侧,俯首道,“王爷请您见谅,等您运功完毕,小的一定送上解药,对您的身体和内力不会有任何的危害。”混元丹附了一种无色无嗅毒药,他知道沈醉定然能知,他也不想隐瞒,公子在上,他不能冒任何一丝风险。
  沈醉转首看向他,耸了耸肩笑道,“你做的很对,若是我,或者我的随从也会如此。”
  说完抬手拉住衣襟,将衣衫撕下来,长天立刻将柳清君扶起,让他盘腿背对沈醉而坐。
  当沈醉将内力绵绵不绝地输入柳清君体内,扶着他的长天神情耸然,没想到沈醉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竟然有如此精纯的内力。细细分辨下不禁越发耸然,心头大震,果然是纯阳神功。难道?心神一震猛颤,忙运功收敛,也许苍天总是如此弄人,他们寻遍大江南北,找不到花师叔,可是没想到沈醉竟然会花师叔的内力。
  普天之下早已经绝迹的纯阳内力。长天此刻心神俱颤。
  沈醉不断地推动内力,脑海里却总是盘旋着她那双含泪的眸子,那样一种想法不止一次地冒头,让他多年的修为定力竟然似完全消失一般。
  如果换位,自己是柳清君这般模样,她会如何?也会伤心至此吗?她答应自己的那些,不过是因为无奈,或者无从选择吧。
  各种想法纷至沓来,让他几乎无法承受,内力下意识地输送,突然心底一阵刺痛,从丹田生出一股寒凉之气,丝丝缕缕,如有生命的针一般蜿蜒而上。
  心头大惊,纯阳内力如果产生了阴寒之气,那就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忙收敛心神,凝聚内力,去包裹融化那股冷寒,片刻额头渗汗,一股股腥甜涌上喉间,他舌抵上颚,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长天意识到不对劲,忙吞下两粒丹药,一手扶住柳清君,抬掌抵在沈醉胸口。虽然他不是纯阳内力,但是也偏向刚猛,内力融入,运行一周,沈醉颇为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能够当机立断,毫不犹豫,他有夜海的风度。
  房间里暖融融的,让人昏昏欲睡,那样迷离不清的梦也似乎是缠人的藤。裴菀书揉了揉眼睛,却猛地爬起来,“波澜,波澜!”她大叫着,跳下床踩着鞋子就往外跑。
  门口人影一闪,波澜端着红木托盘进来,上面白瓷碗热气腾腾,裴菀书却无心吃喝,立刻就要往柳清君的房间跑。
  波澜忙拦住她,“小姐,王爷还在帮公子疗伤。您还是等等吧!”
  裴菀书推了他一把,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站在门口却听不到声音,然后轻轻地走到窗口,依然听不见,只好回去门口慢慢地等着。她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能发出一点声音,但是干冷的空气还是呛得胸口发痛,忍不住闷闷地咳嗽了一声。
  片刻,“吱呀”一声,门开了。
  沈醉一身玄衣,冷凝如墨,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
  看到他裴菀书只觉得松了口气,想上去拉他的手,结果腿脚僵硬,晃了晃“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沈醉蹙了蹙眉头,想上前抱她,却忍住,看也不看她转身便往外走。
  “沈醉!”她伸了伸手,去抓他的衣摆。
  沈醉转身垂首,居高临下对视着她。
  “小欢,你自由了,”他面无表情,声音清冷,语气低沉中带着无限遗憾,“你不再是瑞王妃,不再是我的小欢。”
  “你,你说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为何现在要说这样的话。
  “诚如你听到的,裴菀书,我们契约上说明,什么时候终止契约在我。如今,我还你自由。我们两不相欠,互不相干,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再没有什么纠缠。”
  他黑眸沉沉,带着隐痛的笑意。
  裴菀书呆呆地看着他,胸口如被闷雷击中,一动不动宛若雕塑。风吹拂着他墨黑的发丝,下雪了吗?为何他双鬓间拢着刺眼的白光?她伸出手,颤抖着去抓他的衣角,慢慢地起身抬指抓他的头发。隐在墨黑发中的银丝,如利刃刺穿她的心。
  沈醉抬手握住她冰冷僵硬的手,用力地暖了暖,却将她轻轻地推开,走了两步,再度回头朝她笑。
  那笑容仿若春回大地,青草碧野,春水荡漾,他说,“小欢,再见吧,”
  “沈醉!”她唤着,起身朝他走去,然后加快了步子,似乎要追上他了,听见长天急切地呼唤,“公子,公子!”
  沈醉不紧不慢地走着,感觉她在身后顿住了脚步,勾起唇角,双眸冷寒,再不回头,撮唇长啸,他的那匹大宛汗血宝马飞奔而来。他抱着马头,慢慢地抬脚,翻身上马,最后气喘吁吁地离去。
  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她,她也看不到他唇角流出的猩红。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裴菀书用力地眯着眼睛,他从前都是飞身上马,飞身下马,姿势飘逸如仙,今日却慢慢地如同初学骑马的人一样爬上去。
  他不会有事的。等柳清君好点了她就回去,什么叫契约结束,就算结束她也还是挂名的瑞王妃。
  波澜追过来,将狐裘裹在她的身上,拉着她进屋。
  裴菀书挣开他,走进屋内去看柳清君,他依然在沉睡,但是面色却红润起来,如同朝阳初升天边那一丝瑰丽的淡粉色。
  生命的颜色。
  她开心地笑起来,泪流满面。
  长天看向她,欣喜万分,随即却歉意道,“小姐,小的留王爷休息,可是他说府里还有事情,急着走了。”
  裴菀书点了点头,“他要负责使团的事情,”过了一瞬,抬眼看着长天,“他没事吧!”
  长天摇摇头,“王爷内力精纯深厚,加上服了混元丹,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内力消耗过度,恐怕要修养很久才能恢复。”
  裴菀书下意识地捏紧了那块暖玉,笑了笑,想他以后有一段时间不能那样嚣张地跳来跳去,要是沈睿再找他打架,他岂不是打不过那臭小子?
  沈醉骑着他的马慢悠悠地走着,片刻却又开始慌乱,心头有一种不确定,他真的足够了解她吗?如果她真的不再回来,该怎么办?
  难道他真的要再去将她抢回来?
  突然这一刻他想调转马头,回去带着她一起离开,柳清君已经不会死,就算还会病发,可是用他纯阳内力护住心脉,生生不息,他也不会死。也有足够的时间来治愈那种诡异的病痛。
  如此他还有什么能够牵绊她的?还是说她的心底真的只有柳清君?
  胡思乱想着,凛冽的寒风穿透单薄的衣衫,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一刻再不是从前伪装,风如利刃穿透他的心肺,让他不禁低伏了身子猛烈地咳嗽起来,鲜血顺着唇角慢慢地浸透了胸襟。
  丹田处再没有绵软温暖的感觉,冷寒一阵阵地内外夹击,抬手擦了擦嘴角,无人处再也不用逞强。
  周围马蹄声疾,风里有着尖利的细声,如同毒蛇吐信,索命判官的刀锋霍霍,似从亘古的梦里直刺而来,带着耀眼夺目的寒光,天空飘起了雪花,风渐渐地停了,却有几股比风更凌厉的杀气直刺而来。
  他下意识地去抽腰间的软剑,摸了空才想起来自己内力登峰造极,早就不带剑,随手一卷衣袖,如蛇一样灵活地缠上袭来的利刃,却飘逸有余,内力全无,刀锋过处,碎裂的锦帛翩然如蝶。
  如今他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来制敌!躲过了几柄寒刃,却依然有两柄寒剑追附而至,让他灵活有余内力全无的身体抵挡不住,“噗”的一声,寒刃入肉,已经有多少年,他没有被人如此得意地刺穿过?十五岁之后,就没有人能够伤到他。
  那种骨肉分离的痛,初始如蚊叮,其后如拆骨扒皮,记忆的滋味汹涌而至,他下意识地夹了夹马腹。
  汗血宝马陡然四蹄腾空,仰天嘶鸣,悲愤的声音穿透重重雪雾,几个灰衣人似是没料到这匹马会如此灵性,□坐骑纷纷后退颤抖欲跌。
  利刃闪着妖异的血光从沈醉的左肩左腹中抽出,猩红的血飞溅在皑皑白雪上,妖艳如花。沈醉伏在马背上,右手抱住马颈,任由它狂奔而出。
  后面几个人打马追上,不断地叫嚣着,“王子说了,一定要抓住他,赏金无数。”他们叫嚣着催马追上去。
  炉火“毕啵”一声,燃爆里面一块白炭,小火炉上的药罐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冒出一阵阵白气,药的苦味弥漫开来。
  裴菀书小心翼翼地看着熟睡中的柳清君,就连不懂医术的她也能看出他现在是真的睡觉。
  “长天,他没事了吧!”
  长天也没想到苦苦寻觅多年未果的人竟然出其不意地碰上了,欢喜晏晏,“虽然不能全好,可是再不会像从前那般厉害。到时候去寻南疆之地的‘不死人’就算不用绝情蛊,公子也可以做正常人了!”
  裴菀书笑了笑,微微点头,却又想起沈醉离去时候的模样,想他的马跑起来飞快,路上应该不会拖延才是,又想他衣衫单薄,不要得了风寒才好。
  “小姐,您睡一会吧。”长天将锦被抱过来,在柳清君旁边铺下。
  裴菀书摇摇头,斜倚在炕几上,“我不困,你自去做事情吧,我想呆一会。”
  长天闻言去将药罐端下来,放在炕几上,然后默默地出去。
  她抬手支头,静静地看着他,从不知道他竟然是如此的不正常,抛情弃爱,可是为什么要对她那样好,好的让她觉得是自己的哥哥在身边,让自己不敢有一丁点的胡思乱想。
  终于,到了现在也不能再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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