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臣养成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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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臣养成实录-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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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侃还要继续往下说,惠崇帝就转身重新做回高台上,扬声向外喊了一句,打断了孟侃接下来的话。
  “周雨安——”
  “奴婢在。”周雨安从外轻轻推开殿门,低眉顺眼应道。
  “去将外头候着的人提上殿来……朕要亲自审问!”
  周雨安应诺,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三个人进来。
  一个文弱的青年,看起来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子虚软无力,由两个孟侃的亲卫左右架了上来。
  这青年!正是如今被外面传得十分不堪的那名瘦弱男子。
  青年被架着走到了殿上,先是气息奄奄的,等看到惠崇帝时,双眼却震惊不已,接着身子就是一抖、眼睛躲躲闪闪不敢直视再惠崇帝,似是害怕似是不敢用真面目见人,总之十分的复杂。
  他人虽瘦弱,面上也都是惧色,浑身却好似憋足了一股劲儿,充满了一股信念,即便是被两名亲卫硬按着,却还是不肯跪下。
  惠崇帝自这男子被架到殿上、看清他那张酷似成王的脸时,基本上就相信了孟侃的话,此时见这男子仇视着自己,决然不跪的样子,双目不由更冷。
  “日后本王子孙千秋万代,决然不会让他们跪你……”
  惠崇帝想起成王如丧家之犬般被自己逼到绝境时,放下的大话。
  决然不跪吗?
  哼哼!
  “跪下!”
  那两名亲卫见惠崇帝面色不愉,不由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其中一个还伸腿往这青年后膝一提,这青年就控制不住倒在了地上。
  “哈哈——”
  惠崇帝凝眉看了一会儿,却突然大笑了起来。
  两亲卫见惠崇帝大笑,还以为是他们刚刚的动作称了惠崇帝的心意,心里一阵激动,面上也跟着泛起红晕来。
  惠崇帝笑的开怀,却是笑这成王骄傲了一辈子,自诩英雄了一辈子,到头来,留下的唯一血脉,居然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畏缩、胆怯、躲闪……这些字眼拼凑在一起,惠崇帝笑得愈发开心。
  “拉下去吧!”惠崇帝笑了一会儿,也不审问,什么都没说,就一抬下巴对周雨安吩咐道。
  下首的几个人都是一愣。
  那青年面上忧惧之色更浓,似乎在想着被拉下去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惠崇帝见他这胆小如鼠的模样,嗤笑之意更浓。
  “将他拖到诏狱里去,告诉徐林,单开一间大狱,好吃好喝招呼着他,再派上几人日夜看管着他,没朕的允许,可千万不能让他出事……”
  周雨安是在惠崇帝身边伺候久了的,这句“不能出事”是什么意思,周雨安只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
  “是。”周雨安应道,说着就带着那三人再次退了出去。
  大殿中复又只剩下惠崇帝和孟侃两人。
  “你是怎么抓到他的,还有,为何抓到此人,你不派人将他送回京师来、反而违抗安排私自逃回京师……这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的老师交待出来吧!”
  惠崇帝激动地劲头过去,面上又重新恢复淡定,他再次半躺到身后的椅背上,问道。
  “微臣遵旨。”
  孟侃磕了个头,接着就将刚刚未说出口的话全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惠崇帝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等孟侃说完,惠崇帝已经单手拄着脑袋,看着书案默然沉思起来。
  孟侃就在下首哭诉。
  “陛下,非是微臣不遵规矩,而是……而是安远侯在滇南之地几乎是只手遮天,别说是送出个人,便是一封寄往京师的信件都会被他沿途截下,没问题之后才准许继续放行……”
  “微臣几个月前就在安远侯的庄子里偶然发现了成王余孽,只是滇南的形势,微臣不敢轻举妄动,唯恐让安远侯发现了……微臣死不死的倒没什么,但若是成王余孽再被他转移了,再想找回来,怕是就难了……”
  孟侃哭的涕泗横流。
  “若不是安远侯近几个月与大昭联系日密,放松了对城内的监视,微臣怕是还寻不着机会绑了这人……微臣出了滇南之后,安远侯似乎就已察觉,一路派人追杀,微臣……微臣……”
  惠崇帝见眼前这魁梧大汉留下了伤心的泪水,内心却毫无波动。
  他还在想着安远侯这事。
  ☆、第241章 不解
  果然是安远侯!
  这个结果虽然早就在惠崇帝预料之中,惠崇帝却仍旧觉得心里的怒火压制不住的往外冒。
  “够了!”
  惠崇帝只高喊一声,孟侃的嗓音就一下子卡在了咽喉里,再也发不出来。
  惠崇帝负手站起身来,开始在高台上烦躁的踱步。
  孟侃见惠崇帝如此,微垂下眼睛,掩盖了眼中的情绪。
  “安远侯果然有了反心?”
  过了一会儿,惠崇帝才提着声音说了一句。
  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孟侃。
  孟侃却不得不开口回答:“依微臣看就是如此,且不说他胆大包天私藏成王余孽,微臣这两年去了滇南之后,就发现不仅陛下派往滇南的属官对安远侯言听计从、不敢有违,且……且微臣去庄子里捉拿成王余孽时,发现安远侯竟然私下招募上万民众,在此处私自练兵私自练兵……”
  “民兵?”惠崇帝转头看向孟侃。
  “是。”孟侃道,“那庄子在一山谷中,四周群山环绕,不易被人察觉。安远侯训练军队却将人藏得这般严实,可见没安什么好心……”
  惠崇帝听罢,沉沉呼出一口气,沉默着没有说话。
  “若是真有反心……”
  惠崇帝低声说了一句,走到孟侃身边,叹气道:“你这一回来,还把那个罪孽带了回来,这安远侯恐怕现在不反也要反了……”
  孟侃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早就想到这些,早已做好了被惠崇帝问罪的准备,故而他也不辩解,垂头跪在地上,道:“微臣知罪!”
  惠崇帝站了很久没有说话。
  “罢了,安远侯要反,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身坐回高台上,说道。
  惠崇帝到底记得孟侃是员猛将,且忠心耿耿,眼下安远侯随时要反,现在可不是追究他的时候。
  “微臣有罪。”
  惠崇帝乜了他一眼,道:“你自然有罪,只是念在你捉拿成王余孽有功,且带着这许多亲卫日夜往京师赶,朕暂且不追究你罪责。你先下去吧,要如何处置你,等明日早朝再议吧!”
  “谢陛下隆恩!”
  孟侃松了口气,再次叩头跪拜一下,就弯身退了下去。
  等孟侃一走,惠崇帝才去了侧殿,走到智奎先生对面坐下。
  智奎先生放下手中的书,面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笑意,刚刚殿中所说的事情,似乎未曾在他心中激起任何的波澜。
  “陛下何苦如此愁闷。”
  智奎先生为惠崇帝斟上一杯茶,道。
  “您自己也说了,早反晚反,都是个反,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有什么不同?”
  惠崇帝掀起杯盖,饮了一口。
  “自然是不同的,如今大齐与大昭的关系愈发复杂,若是安远侯在这个时候起了反心,南边怕是就要失守了……”
  惠崇帝探口气,“孟侃在滇南时日已久,对那边了解较深,如今已成了为数不多的可用之将。”
  言下之意,也算是解释了刚刚轻轻放过孟侃的举动。
  “没了成王那个遗腹子,安远侯怕是轻易不敢反。”智奎先生笑道,“毕竟,他自己带兵反了朝廷,和挟着成王余孽来反朝廷,那性质可就差得远了……”
  前者就是彻底的乱臣贼子,至于后者,成王那个儿子现在虽如丧家之犬,但毕竟是皇室血脉,有着一层关系在,若是造反也要名正言顺一些。
  “真要造反了,还会顾及这些?”
  惠崇帝道,只是眼中的愁闷之色却纾解了不少。
  智奎先生道:“安远侯的行事作风,您还能不了解?”
  惠崇帝就轻轻笑了。
  见惠崇帝轻轻揭过这一茬,智奎先生才问道:“陛下,刚刚那余孽,您可看清了,当真是成王儿子?”
  这话一出口,惠崇帝就抬头看了智奎先生一眼,似乎有些好奇,他怎么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来。
  “朕仔细看过了,虽胆小怯懦,但长相与成王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想来不会有错……”
  说罢,惠崇帝笑着看了智奎先生一眼,道:“先生刚刚没有亲眼看到,仅凭声音分辨,有疑问自然也正常。朕与成王不共戴天了这么多年,他的模样便是化成灰朕也能认出来……刚刚那小子,朕不会认错。”
  智奎先生的眉头却依旧皱着,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试探着道:“陛下,您忘了那一百来个长相相似的小厮了?这个人,会不会也是……”
  见惠崇帝突然抬起头,愣愣看着他,智奎先生继续低声道:“安远侯虽然性格摇摆不定,喜欢瞻前顾后,但他可不蠢,孟侃可是您往滇南插的一根钉子,不说时刻监视,但藏着成王余孽的庄子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会说让孟侃看见就让孟侃看见了……”
  惠崇帝听罢,皱着眉头,倒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那百来人情况特殊,之前不是已经招认了?原是同一个村落的人,一个村子同一个祖宗,加上会些邪门的巫术,一半以上的人家长相一样,本就是特例……”
  惠崇帝道,“此事情况与那事不同,你若是不信,那孽畜就在诏狱里关着,明日尽可去看上一看……”
  智奎先生听惠崇帝如此说,心里有些不认同。
  那百来人是不是个例,谁知道呢?
  既然这一百来个长相一样的人都能被大昭人找来,那么找个与成王相像的人,总不在话下吧。
  想是这样想,但看着惠崇帝这么信心满满的样子,智奎先生倒也不敢继续下去泼冷水。
  他虽是惠崇帝身边的谋士,却也深知生存之道。
  直谏固然是好事,但善终的又有几个?
  “至于安远侯这事……”惠崇帝吸了口气,“刚刚孟侃已经说了,他能进到那庄子里,原本就是个意外,且这安远侯自落户在滇南之后,愈发目中无人,朕看他是心被养大了,这人一飘起来就容易粗心大意、忽略细节……更何况,他进来又一直忙着大昭之事,忽略了成王余孽,倒也正常……”
  惠崇帝所说的意思智库先生已经领悟到了。
  但这毕竟只是猜测。
  若这个余孽真的是个假的,那这安远侯和真正幕后之人心机就太过深沉可怕了!
  ☆、第242章 哭诉
  想到这里,智奎先生自来云淡风轻的脸上,也挂上了些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了,不必多想了……朕心里自有分寸。”
  惠崇帝眼见智奎先生对此事质疑如此之大,虽说刚刚用许多理由将他反驳了一顿,但心里也忍不住敲起了鼓。
  但现在成王余孽就在自己手上!成王余孽这二十余年来都未曾在人前露过面,自己说他是,谁还能反驳他不是不成?
  况且,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安远侯和南边来的大昭使臣!
  这才是最为迫切最为紧要的事。
  “是!”智奎先生应道。
  想了想,他又忍不住对惠崇帝谏言道:“陛下,那孽障现在在您手里,日后想如何处置全凭您心意,但微臣想着,眼下安远侯是何态度暂且还不知晓,加之他与大昭来往频繁,不知在打着什么鬼主意,故而,那成王余孽不妨先……”
  “哈哈哈……”
  惠崇帝听他说起这个,不由笑了起来,道:“先生所言,与朕心中所想刚好契合……现在确实不是动他的时候!”
  也免得白白给安远侯造反的理由!
  况且,刚刚见了那侄儿之后,虽说他胆小如鼠、看着没甚出息,且浑身肮脏,极为狼狈,但却妨碍不了他面如冠玉、风姿潇洒绰约的本来面貌。
  看着他酷似成王的那一张脸,惠崇帝心中忽然升腾起一个恶劣的想法。
  除了死之外,这世上还有千百种折磨人的方法……
  而那种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法子,才是最能让当事人痛苦、也最能缓解他心中仇恨的。
  ……
  孟侃出了大殿,神情却依旧维持着戚戚之色。
  外头候着的亲卫见此,都走上前围在孟侃身边,想说什么,但碍于在宫中却又不敢询问,加上孟侃以目视意,故而一群人俱都闭紧嘴巴,半个字也不敢露。
  一行人沉默的出了重重宫殿,走到了宫门口,此时早已有几辆马车等在此处了。
  是孟府的马车。
  孟侃脸上此时才有了些笑影儿。
  孟侃带着三名关系最为亲近、官职也最高的亲卫上了马车,至于其余人,则依旧上马,跟在马车后面缓缓回了将军府。
  马车上,亲卫忍不住询问殿内的事。
  “无碍了!”
  孟侃点点头,“看在以往我忠心耿耿的份上,加上我此次又带回了成王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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