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不用管了！太子……哼哼，我自有安排，你安心在府中等着消息就是了……”
却也没说娶不娶的问题。
这种蠢女人，可不配做他的妻子！
待日后收拾了姜景华，纳到高府做个洗脚婢，都算是抬举她的了。
至于姜景华！敢两面三刀插刀高家，他高俨定不会让他好过！
想到这里，高俨冷哼一声，连安慰都懒得做，直接转身走了。
。
姜菀在后头哀哀戚戚，直到高俨走远看不到身影了，这才恢复了冷凝的面孔。
这个蠢货！
姜菀在心中大骂。
“姑娘……”
几个大丫鬟这时候才上前，蹲身行礼。
姜菀用帕子擦了擦脸，冷然说道：“……去告诉父亲，我哀求高俨无果，又被他怒骂无情无义水性杨花，伤心得很，实在打不起精神来，先回房休息了……”
大丫鬟应诺，连忙转身走了。
姜菀这才在小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缓缓往院子里走。
高俨会不会告诉姜景华，她心里却是半点都不担心的。
高家伤了颜面，什么事做不出来，什么话说不出来？谁知道他所说是不是真的……
再者，即便他真跟姜景华说了，又能怎么样？
她现在可是深得姜景华信任的好女儿，连投奔太子的建议，都出自她手。
况且，今日又是她主动请缨，哀求四皇子、将一切事情都推到太子头上。
这样孝顺为父亲打算的的女儿，又怎么会害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呢？
姜菀冷笑一声，须臾就回到了房内。
她提笔快速写了封信，将今日所受的委屈哀哀说了一遍，又恳求太子莫要为了她大动周折，索性放弃算了……云云。
☆、第353章 定下
须臾，一封信写完了。她转手交给身边的丫鬟，吩咐道：“这是今日的信件，去交给小黄公公吧！”
姜菀的美貌有目共睹。
自年初宫宴一见，轩德太子偶然一瞥，立刻对她起了心思。
加之姜菀本是颗男儿心，自然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温柔小意、欲拒还迎……将个轩德太子的心吊的死死的，如今对她说是死心塌地都不为过。
要不然，他也不会借着缺金无子的名头哄骗圣，硬要降低采选要求了。
这小黄公公，是轩德太子转门派到姜府的，负责每日传递书信的。
丫鬟以为又是往日的情话之类，笑着应声是，欢喜的出门去了。
看着丫鬟的背影，姜菀冷笑一声。
她做了一遭女人，可不能白做！姜景华肯定是要收拾的，但也不过是顺带罢了。
她现在要好好给自己谋划出路。
这出路在太子身……
太子——色迷心窍却又胆怯愚蠢，并不难掌控……既然做不回男人了，那索性做最尊贵的女人好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
……
罗氏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说了要给陆烁寻妻子人选，等陆炘婚礼的诸事忙完之后，立刻着手做起此事来。
如今陆烁年龄已不小了，虽说他现在还没过乡试，但世家可不寻常人家，那媳妇人选都是尽早挑选为好。
只是，暗地里相看了一家又一家，年龄合适的觉得样貌不好，样貌好的又觉得不端庄，端庄的又觉得太无趣……总而言之，老太太眼里，她的金孙子是没人配得的。
再者，陆炘夫妻两个终日冷冰冰的，连话都说不两句，罗氏愁的无法却又无计可施，对陆烁的婚事更心了，半点也不敢马虎。
如此，一直到七月底，总算筛筛选选挑出几个各方面都好、合适的人选来。
老太太安下心来，告诉给陆烁知道，陆烁却垂头丧气的摇头，表示都不喜欢。
这可着实愁煞了罗氏。
孙子不喜欢，便是娶进门来，也只会跟炘哥儿夫妻一样。
同样的错误，她可不想犯两次。
袁氏和陆烁是约定好了的，不论挑出来谁，都拒不答应。
之前罗氏忙前忙后时，袁氏一直不动声色。
等到罗氏实在无法了，袁氏这才对她说：“……别的没用，咱们陆家亦是高门，又不求别的，只愿小两口和和美美的、把日子过顺意好，可别跟大哥儿夫妻俩一样，终日冷目相对的……”
这话正说到罗氏的心了。
她叹口气，说道：“这小两口，我也是没法了……都是炘哥儿这个小兔崽子自己造的孽啊！”
可不是他？
本来跟顾家也只是口头约定一下罢了。
若是不喜欢，直接说给长辈听是，何必嚷嚷出来，让两家都没脸？最后弄到那般无法挽回的境地去……自己酿的苦果，只能自己吃了，谁也怨不了……只可怜顾氏孤影伶仃，若非罗氏特意照拂，恐怕早过不下去了。
袁氏心里赞同，面却不应声。
这话罗氏自己说可以，若是她跟着应和，可不好了。
她笑了笑，说道：“……我看顾氏倒是个贤良的，炘哥儿心里不爽，她也样样包容，麻烦还是麻烦在炘哥儿自己想不通……其实要儿媳说啊，这情~情~爱~爱的也那么回事，等他再长两岁，懂事了想开了，也没事了！”
罗氏自知没她说的那么简单，却也只能借此安慰自己，遂点了点头，不欲再提此事。
婆媳二人话又说回到陆烁身。
袁氏眼光闪了闪，才满面忧愁，试探着说道：“少年慕艾……我看娘挑出来的那些个小姑娘们，一个个都跟花骨朵儿一般，漂亮体面得很，按常理说，烁哥儿不该是这么个反应啊……”
说罢，她叹了口气，眼是化不去的忧愁。
罗氏让她说的心里一跳。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罗氏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出来。
袁氏犹豫了几次，嘴巴张开了又合，合了又张，几经反复，那话还是没说出口来。
她这般犹犹豫豫，反倒是罗氏的心提的更高。
她心里突然冒出个可怕的念头。
莫非陆烁是……
罗氏惊的不敢再想，袁氏却在这个时候挥退了屋里侍候的人，靠近罗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娘，这几年，儿媳可从没听烁哥儿提过有什么心仪的女孩子，也没见他要过什么房里人……”
袁氏声音幽幽，罗氏心提的更高。
于当下的世家子弟来说，这是极不正常的。
儿媳妇还真是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袁氏继续道：“书院里头都是男人，这些年咱们又不在身旁，会不会是……”
袁氏嗫喏着没有继续往下说。
这主意是陆烁提出来的。
说是罗氏知道他有断袖倾向，必然着急，着急之下，后续的事自然能顺利一些。
可是看到罗氏面的焦急，袁氏心里又满是愧疚。
这什么破主意！
罗氏越想越是怕，唤了丫头进门，吩咐她将前院书房里的陆烁叫来。
断袖……
这事是个大事，今天一定要当面搞清楚。
不一会儿，陆烁随着丫头走了进来。
没待他施礼，罗氏把他拉到身边，将斟酌许久的措辞说了出来。
“……烁哥儿，祖母给你找了这么多姑娘，你都不喜欢……你跟祖母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也好让祖母选人时有个方向。”
陆烁瞟了袁氏一眼，见她双手交握，知道是事情成了，不由半低着头，露出一脸茫然之色来。
“什么样的……孙儿也不知道！女孩子麻烦得很……孙儿实在不愿意与女孩子为伍。”
女孩儿麻烦？
罗氏仔细观察陆烁的脸色。
那面可没什么害羞之色。
可见这话是真的了。
陆烁摇摇头，继续道：“孙儿觉得之前在书院很好！只可惜现在回了京师，以前的朋友都见不着了……”
罗氏心提了又提，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怎么跟孙儿说。
陆烁一脸茫然，可见他自己也搞不懂是个什么状况。
这种时候，可不能说多。
说多了，他一想多，说不定成真的了……
见她这样，陆烁面色如常，心里却一阵阵的愧疚。
只是这些天陆昀夫妻轮流来探了口风，罗氏只是不同意，他又答应了表妹，别无他法，只得这样了。
罗氏不知陆烁心的纠结，她心思转了几转，才用了个委婉的方式问道：“不喜欢？这么多女孩子，没一个……”
陆烁继续摇头，眼见罗氏耐心用尽，他顿了几顿，才道：“也表妹相处的久些，孙儿能跟她搭话，至于其他的……”
陆烁叹口气，面色颓废。
☆、第354章 坚持
罗氏心里先是一松，后又一提。
她以目询问陆烁。
其他的又怎样？
陆烁默然，什么都没说，面上却露出一阵为难之色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你怎么猜吧……
罗氏想到这些年陆烁少与女孩子接触，又想起他房里到现在都没个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该不会真的是……
三人俱都沉默着，室内除了袅袅上升的青烟，好似都寂静不动一般。
罗氏叹着气，眉头紧皱沉吟了好一番，最终挥挥手示意母子两人退下。
哪怕到了最后，罗氏也没提袁文懿的事。
可见她这成见是有多深！
母子二人出了房门，进到知园里，这才避着人说话。
袁氏面上发愁。
方才看罗氏的态度，分明是相信了的。
毕竟，不论放在哪里，这“断袖”都算不得什么光彩事，罗氏自然想不到他们母子二人会拿这个诓骗她。
就连袁氏自己，当初甫一听说这个建议时，不也将陆烁骂了好一顿，久久没有答应吗？
可即便是这样，罗氏都没有松口答应袁文艺的事。
“……你祖母这是打定主意不同意这门亲事，我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袁氏面上颓废，眼中有些愧疚。
说起来，如今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谁让她不能生呢？连累娘家侄女也跟着被看轻。
“娘说什么呢！”
袁氏面上愧色如此明显，陆烁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他如今长高了不少，从后亲昵的半搂住袁氏，安慰般拍了拍她的肩膀。
“娘放心，祖母也就是一时想不开罢了……这事最重要的就是个坚持，如今我两试都未参加，这事不急！”
这建议是个长久地活计，不是一蹴而就的，如今罗氏心里埋下了种子，想必不久就会生根发芽。
关键看哪边能坚持罢了！
……
七月底，三年一次的采选终于开始。
姜菀身着锦衣华服，妆容瑰***来娉娉袅袅、如同弱柳扶风一般，随从各官家女一起进了宫。
她自信满满，却怎么也想不到，高俨没将亭中相遇的事告知姜景华，却把此事跟四皇子详细说了一通。
两兄弟俱是一副花花肠子，略一合计，就商量出了一个对策来。
天空微蓝，和风徐徐，姜菀挺直雪白的鹅颈，看着前头一节一节的宫门台阶微笑，却不知一场挫折正在等待着她。
不提姜菀，只说敬国公府。
四所耳目聪明，虽说经了一番周折，却很快将南丰馆的事情调查了个差不离。
再加上陆昀父子两个所知的晋王消息，很快，这南丰馆是干嘛的，基本就已摸清了。
“……晋王倒是野心不小！”
末了，陆昀摇摇头，轻声评价了一句。
虽说不知道晋王具体是什么计谋，但他手下的人能将四皇子迷得团团转、掌控在手心里，也算是有本事的了！
只可惜是个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生性凉薄残忍的，要不然，跟着晋王这样的，从龙成功的可能性倒是极大。
陆烁也在嗟叹。
姜小姐竟真的……自甘落魄到这种境地。
“只可惜不是明主！”
良久，陆烁附和了一句，对陆昀说道：“父亲，这件事尚未明朗化，我看咱们还是暂且观望一阵再说吧！毕竟……晋王实力不小，少了这一个，谁知会不会有下一个，到时反倒更不好查了！”
陆昀点头。
他深觉陆烁所说有理，因了桃山书院的事，陆家和袁家都与晋王闹得不愉快，依照他背后的庄先生那个睚眦必报的个性，若是晋王登基，两家怕是都得不了好。
还是将此事按下，留作底牌吧！说不得就有用了……
父子俩就不再说这件事，陆昀转而问下首的探子道：“那个矮个子，可有探到消息？”
探子摇摇头又点点头，无声的奉上一卷画卷。
陆昀接过，递到陆烁面前。
眼下也只有陆烁认得这矮个子长什么样。
陆烁前后全都仔细看了一遍，有些不确定的摇了摇头。
“……我看着都不太像！”
陆烁将画卷放下，眉头微皱跟陆昀说道。
“竟没有一个像的？”
陆昀有些诧异。
四所的画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