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臣养成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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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臣养成实录-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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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那条拴着它的铁链,都被挣得哗哗乱响。
  本来对这种大型犬还只是一种天然的防备,如今见了这般场景,陆烁被唬的心肝一颤,真怕那牵狗的小厮一个不慎,这松狮犬就扑到他身上。
  陆炘见他跳着闪躲,十分害怕的样子,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他不仅不吩咐小厮牵着那条松狮远离陆烁主仆,反而从小厮手中接过那条铁质的狗链,故意牵着它走向陆烁,神情间颇为得意。
  陆炘抬高了下巴,蔑视着陆烁,哂笑道:“多年不见,二弟还是这么个棉花性子,如今竟连只畜生也怕,真真连我的小厮都不如,说出去,可真是丢咱们陆氏的脸呐!”
  这话说得着实刻薄。
  陆炘虽然性格阴鸷,却也不是个傻的。
  他如今已十三岁了,说是个成年人都不为过,自也知道如今的陆烁与自己再无利益冲突。
  且外祖母又一再告诫自己,务必要和二房的人打好关系,因而,陆炘实在没什么理由这般做。
  但是他如此讥讽陆烁,却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当年高俨因沧州玉罗山之事犯了错,惹了他祖父的训诫,足足被禁足了一整个月。
  这高俨可不是个心胸开阔的,他打听得自己受罚的原因,却不把过错归咎到自己身上,反而责怪起陆烁和袁文林来。
  袁文林的本家远在魏州,他惹不到,也不敢惹。
  敬国公府的人却同在京师,那高俨打定主意要给自己报仇,陆烁不在京师,这仇自然就报到了陆炘身上。
  高俨与陆炘年龄相仿,又常在一个圈子来往,高俨每每见了陆炘,总要提一遍陆烁被他打落了水。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怂事。
  又总笑话他道:“不进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陆烁是你的亲生弟弟,他胆小如鼠,想必你也不怎么样。”
  高俨祖父位高权重,他身边也附和者众多,陆炘倒被一大部分同龄人疏远了起来。
  少年人正是爱脸面的时候,陆炘又怎能不迁怒到陆烁身上。
  陆烁却不知他心里的弯弯绕。
  回想起小时被他欺负的一幕幕,陆烁恨不得撕了他的嘴脸。
  当众嘲笑他胆子小,已属过分。如今竟还拿他跟个小厮比,说他连个牵狗的小厮也不如!
  陆烁不禁气的牙痒痒。
  倒不是陆烁看不起牵狗的下人,只是古代最重等级,拿个正经的少爷跟个小厮想比,明明白白就是侮辱人。
  陆烁虽说不想多生事端,可也不是那等被人欺负到头上还去跪舔的。
  他大大方方的退后了几步远,看着陆炘,也笑着回道:“畜生毕竟是畜生,哪怕入了侯府,给它穿金戴银,照样是四六不通的!连基本的孝悌伦常都不懂,又哪能奢求它对个陌生人温顺起来呢?
  所以说,为着自个儿的安危,还是莫要与这样的畜生为伍的好,大哥您说是不是?”
  这句话夹枪带棒的,陆炘又不是傻子,哪里会听不出来?
  只是陆炘向来没把陆烁放在眼里过。
  像他外祖母说的一样,这陆烁再是嫡出,到底是个小妇养的。
  小陈氏虽作了继室,她的姨娘却不过是个美貌的伶人罢了,被陈府抬作了妾,连给他外祖母提鞋都不配。
  陆炘一出生就丧了母亲,父亲娶了新妻、有了幼子,祖母罗氏对小陆烁也一视同仁,不曾偏袒过他半分。
  陆炘不忿。
  从他懂事时起,他外祖母教导他,他亲姨母也教导他,说他与陆烁云泥之别,就该将陆烁踩在脚下才是。
  他自小就信了这话,只要有机会,必然是要捉弄他一番才是,又时时威胁他不可说出去,
  每每看他痛哭流涕,瞪着双和小陈氏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陆炘就觉得畅快,仿佛给他早丧的母亲报了仇,常常以此为乐。
  现在他长大了,通了事理,虽不像小时候那样没分寸,但那想法却是未曾变过的。
  只是如今见一向被自己欺负的不敢反抗的陆烁,竟敢大大方方的回击自己。
  陆炘这才认真的审视起陆烁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陆炘有些气恼,只是想到白氏的狡诈,以及外祖母对自己的耳提面命,也知道现在不是得罪他的时候,不得不迅速控制了自己的脾气。
  而陆烁呢,早在说出这番话时,就做好了和陆炘干一仗的准备。
  狭路相逢勇者胜,他们兄弟二人矛盾已深,此时就该狠狠给他个教训,才能让陆炘再不敢随意招惹他。
  陆炘却出乎意料,并不着恼,笑道:“果然还是小孩子性子,大哥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怎还当了真?京师可不比河北道那些乡下地方,这般小肚鸡肠,日后在同辈之中可是混不开的。”
  摆出一副兄长的姿态,似模似样的教训起他来,话里话外却又指责他为人小气,没有君子之风。
  陆烁气的肝疼!
  钝刀子割人,真他妈难受。
  面上却笑吟吟道:“我离京多年,自不如兄长阅历丰富!本应好好请教一番的,只是如今已晚了,小弟又与卫夫子约定好了读书时间,就不再耽搁了,改日再找兄长单独探讨。”
  陆炘既不打算撕破脸,自不会做出什么阻拦的动作,他让小厮把那条松狮牵出廊下,又侧过身子,招手道:“即事关读书,二弟就请便吧,为兄也不打扰了!”
  陆烁点头示意一番,就带着两个小厮匆匆离开了。
  陆炘站在廊下,望着陆烁的背影,掀了掀唇角,冷吭一声,这才转身走了。
  他还需躲躲才是,他父亲如今腾出了时间,必然是要为昨日的事惩戒他的。
  陇翠院。
  白氏闲闲地斜靠在小案几上,下首的绿纹正跪在脚踏上,给她仔细的修剪指甲。
  姚大家的跪在地上,偷瞄了眼白氏,见她仍旧在听,这才继续汇报起前院的事。
  “松狮?我记得这玩意儿最是凶悍,大哥儿倒是好胆气,连这个都敢养。”
  白氏清凌凌的声音响了起来。
  姚大家的腆着脸笑道:“可不是呢!说那畜生是千金难求的斗犬,最是宝贵,还要奴才给它寻个妥帖的小厮,说要仔细养着呢!”
  姚大祖祖辈辈都是陆府的家生子,在府中颇得看中,如今已在前院作了管事,姚大家的也管着前院的人员调动,一家子都是颇有体面的。
  姚大家的又看好白氏,早已向她投了诚。
  如此一来,白氏在外院倒又多了双眼睛。
  “既交代了你,你就仔细办事就是!”
  白氏说到这里,又猛然想起什么,突然坐直了身子。
  绿纹拿着剪刀的手就是一抖,把白氏中指的指头扎了一下,冒出了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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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清水鱼痕〕赠送的桃花扇!!!
  ☆、第061章 用意
  那鲜红的血珠从白氏青葱般的玉指上冒了出来,格外的扎眼。
  “嘶——”
  十指连心,白氏不禁吸了口气。
  白氏面上慈和纯善,对这些丫头婆子却向来心狠,绿纹眼见自己闯了祸,吓得眼圈都红了,慌忙丢开了剪子,双手着地,“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姚大家的却从地上爬了起来,几步跑到白氏身边,赶忙掏出帕子去给她包扎。
  又用脚去踢绿纹,骂道:“小蹄子,毛手毛脚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又有何用?”
  绿纹不过是个从府外买来的二等丫鬟,没什么依仗,向来都小心翼翼的。如今被一脚踢倒在地,却也不敢喊痛,眨巴着泪眼就又跪了下来。
  “好了好了,别在这儿碍眼了,先退下去吧!”
  白氏本来的好心情被坏了个彻底,却也没说追究之事,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绿纹如蒙大赦,慌忙福了一礼,带着修剪指甲的工具就退下去了。
  白氏见姚大家的尴尬的杵在自己面前,客气道:“你也别站着了,先找个小杌子坐下来吧!”
  白氏小户出身,却偏偏喜欢摆她国公夫人的威风,管事婆子上来回话的,一律都是跪着的,如今让她坐下来,倒算是礼遇了!
  姚大家的想到白氏刚刚猛地坐起来的动作,心中细一思量,就已有了些数。
  忙千恩万谢,乐呵呵的坐下了。
  白氏笑道:“听说你那大丫头如今都十一二岁了,又乖巧伶俐,正是得用的时候。如今陇翠院正缺个二等的小丫鬟,我这私心里倒是想让她来的,只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割爱了!”
  姚大家的一听,心中一喜。
  陇翠院是东府主院,向来是个肥缺,挤破了头想进这院子的人不在少数,如今大太太主动提出来,他家大丫又是个长得俊的,说不定日后还能有不得了的造化呢。
  姚大家的忙从小杌子上站了起来,矮身福了一礼,乐呵呵道:“大丫能得太太青眼,是她的福分,老奴若是阻拦了,就是在折她的福气呢!”
  她也不是傻子,知道白氏必然是有事情要交代她的,不然这二等丫鬟的缺缺了那么久,怎现在才想起提出来?
  不过她却是不怕的,反正已绑在一条船上,白氏风光了,才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白氏这才开始说她的目的。
  “听你刚刚一说,那松狮是野性未驯化的了?”
  姚大家的忙从新坐好,答道:“正是呢!说是蔡家从外边儿寻来的,本是要送给姚小公子的,到被咱们大少爷给抢了个先儿,两人为了这个,还指挥着小厮打了一顿呢!”
  “那这松狮平日里都要喂些什么,生肉?还是厨下做好了的熟食?”
  姚大家的眼光闪了闪。
  她回道:“这奴婢却是不知的,只是听我那当家的回来唠叨,说是大少爷要往凶悍了养,要婆子以后日日割了带筋羊肉,给它磨牙用呢!”
  说完,用余光打量了白氏一眼,见白氏依然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好似半点不以为意的样子。
  姚大家的心里有些惊奇。
  原以为白氏要用这野性的松狮对付大少爷呢!
  怎么如今看着倒好似没有半点这方面的意思?
  不过细细想想也是,若是把大少爷咬伤了,老妇人必然震怒,一查就能查出来。
  白氏可是个聪明人,哪里会做这样的蠢事?
  姚大家的暗暗松了口气。
  大少爷可是个金贵人儿,要是让她做这样的事,就是再借她个胆子,她也是不敢的。
  “虽是要往野了养,只是炘哥儿爱重这松狮,必然要常常带在身边的。这照料就不得不精细这点儿,我见那些养了猫儿狗儿的人家,日日给这些小畜生沐浴熏香。
  这松狮毛厚,又臭烘烘的,我看不如每日都给它沐浴一遍,再在饭前熏了香露,如此一来,身上香喷喷的,日后炘哥儿带出去,倒也算得上是一桩雅事了!”
  姚大家的听了,心中暗暗惊奇。
  白氏何时对个松狮犬这般看中起来!
  还亲自吩咐沐浴熏香的事!
  倒是奇了。
  不过这熏香沐浴倒也简单,只一句话的事儿,若是办好了,说不定还能得大少爷的赏赐,姚大家的倒是不会拒绝。
  “老奴是个粗人,可不懂这些雅事,还要斗胆问一下太太,这松狮该熏什么香好?”
  白氏见她答应的爽快,轻轻笑了笑,道:“这种事情,你们做主就是了,哪里需要问我?”
  姚大家的可不相信她这话。
  果然,“我见这芙蓉花香味清甜,熏在狗身上,倒是极合适的!”
  姚大家的自然满口应了下来。
  心里却为白氏这番“白操心”感到惊奇。
  说她有目的吧!姚大家的倒着实想不出来。
  罢了罢了,索性也就是按规矩办事,听从吩咐就是了。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这才散了。
  西府前院,畹鹭轩。
  陆烁进去时,卫夫子正背着双手,立在半开的窗边,向窗外看去。
  畹鹭轩临水而建,外头正是太极湖。
  湖如其名,整体呈现圆形,湖水正中央建着岁月亭,亭子向两岸各延伸出一条半弧形的石桥,曲曲折折,连接着知园的前后院,又将太极湖分为规整的两半。
  若从高处望去,湖与亭与桥浑然一体,恰似个八卦图,太极湖由此得名。
  据周妈妈说过,当年修建太极湖时,祖上还特地请了有名的风水大师,说是这样修建,可保陆府富贵延年,子孙昌盛。
  陆烁虽跟着卫夫子学过《周易》,但到底不如风水师傅了解的透彻,因而他今早来前院的时候,走走停停,一路仔细观察,倒没发现这太极湖布局的高妙之处。
  虽是如此,但他见这湖东边连着梅林,西边连着翠竹丛,湖水中又栽植着芙蕖,想着若到了夏天,梅枝挺直遒劲,翠竹茵茵,芙蕖袅袅,必是一番好风景了,心情也畅快起来。
  虽然这短暂的畅快心情,因为遇到陆炘那浑人而大打了折扣。
  卫夫子静静地立着,看的入神。
  陆烁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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