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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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记事-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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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来之前,余文殊曾细细告知她,关于平阳公主的情况。

    平阳公主喝下几口酒,眯了一下眼道:“我只同你说,你切莫告诉别人。”她凑过来,声音极小,“皇上年幼时,我曾救他一命,他那会儿,被人推下池塘,是我命人捞他上来的。”

    原来如此!

    江素梅震惊。

    怪不得皇上对平阳公主这般好,如此就说得通了,其他几位公主对皇上没有恩情,结局便十分的悲惨。

    由此也看得出来,这皇帝是恩怨分明的,只是这怨,表现的格外无情。

    江素梅回到家的时候,很是醉醺醺。

    平阳公主爱酒,家中自有很多珍品,她为与平阳公主示好,喝了不少下肚,脑袋晕乎乎的,无法思考,刚一占到枕头便睡了过去。

    采莲忙叫厨房煮醒酒茶。

    余文殊回来时,她还未起来。

    他掰过她身子一看,那脸儿红的跟熟透的果子似的,一张口,就是股酒气喷出。

    “怎么醉成这样。”余文殊好笑,弹一弹她脑门,“叫你去听曲儿,你怎么喝酒了?醒来。”

    江素梅慢慢睁开眼,见是他,嘻嘻一笑:“我同公主说好了,她,她要去找皇上。”

    “哦?”余文殊问,“找皇上做什么?”

    “和解。”她得意的爬到膝头,“我做得好罢?”

    乱蓬蓬的头发堆在头上,眉眼笑得弯弯,余文殊忽然想到殷老太太叫她小鸡儿,忍不住哈哈大笑,拍拍她脑袋:“做得好,小鸡儿。”

    “你才小鸡儿!”江素梅突然暴怒,拍打着他大腿叫道,“你全家都是小鸡儿,不许这么叫我!”

    余文殊又是一阵大笑。

    难得啊,还能看到她醉了的样子。

    他低下头,抬起她下颌:“虫娘,我问你,我是谁?”

    “余文殊。”她抬头看着他,朦胧中,他还是那么英俊,好像画里的人一般,她伸手捏捏他的脸,“余文殊,你知道我是谁吗?”

    余文殊一怔。

    “你不知我是谁。”江素梅吸一吸鼻子,“你不知……”她眼皮子忽然就睁不开了,手掉下来,落在他膝头,人又睡了过去。

    余文殊让她横躺在怀里,遗憾刚才那一句话没有来得及问出来。

    假使问她,她到底有多喜欢自己,她会如何答呢?

    可惜,他没有办法问了。

    他伸手轻抚她的脸,又想到她说的不知她是谁。

    这丫头,真是醉的厉害。

    他摇摇头,把她放下去,盖好被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dacy198,tutu的地雷,么么~

 第65章

    隔了几日;平阳公主果真去了宫里。

    她也不是直接去找皇帝的;平阳公主是聪明人;她去养心殿看皇后刘氏。

    永和公主也在,见到她,欢喜的扑上来道:“总算还有别的人见见;皇姐;我都要闷死了,皇上不让我出去,只许我来见见皇后姐姐。”

    平阳公主大笑:“你啊活该,谁让你逃到莲寿寺去的,皇上可着急了;作为妹妹,本就不应该啊;你不肯,可与皇上说,何必要用这种法子。”

    “皇上不听。”永和公主赌气道,“我只好走了!”

    刘氏道:“皇上还是疼你的,不然这次寻回来,要把你嫁出去,易如反掌。”

    永和公主不出声了。

    自从她回来,皇上便没有再提让她出嫁一事,他虽然恼怒,可是心底还是疼爱她的,生怕她真得十分不甘愿的嫁去孟家,到时候一辈子也不得开心。

    三人正说着,皇帝来了。

    平阳公主忙行一礼。

    “皇姐怎来了?”皇帝语气淡漠,很是不喜,他最近看奏疏看的心烦,平阳公主一帮,杨肃一帮,成天骂来骂去,他作为皇帝,还得看他们因这点屁事吵架,早已经没有多少耐心。

    平阳公主抱歉道:“妾身给皇上添麻烦了,如今已是想通,不过是小事一桩,妾身当时让一步也便罢了。”

    皇帝表情缓和了些:“既来了,便一起吃饭罢,仙琳也老念着你呢。”

    也是午时,四人用了一顿饭。

    平阳公主这次来的目的是要想与杨肃和解,她言下之意,是二人闹得太僵,她也不知如何收手,希望皇上当个和事老,因杨肃是大都督,常有事情与皇帝当面禀告的。

    皇帝自然愿意,反正是一句话的事。

    平阳公主看皇帝的态度,也是大为庆幸,看来皇帝确实不满他们二人呢,不然何以见她和解,态度才恢复往日一般?

    可杨肃未必就有此等觉悟。

    他当面听了皇上暗示,虽也连声称是,只平时嚣张惯了,以为一直下去,赢得肯定是他,平阳公主势必会倒霉,心里便很是不高兴,从殿里出来,还未离开宫门就开始骂骂咧咧。

    里头有一句,竟有皇帝多管闲事的意思。

    宫里多少太监,自然有人听见了。

    杨肃不知道,他在无意间给自己惹来了大祸,他也不知道,他给平阳公主,给余家,江家省去了多少功夫,只因这句话,他已身处危险之中。

    赵桂听到小太监禀告,暗自便笑开了。

    杨肃啊杨肃,你也有今日!

    他一溜烟的跑去皇帝那儿,愤慨道:“皇上,杨大人实在是辜负皇上,他与平阳公主都是皇上的家人,谁也不想看到家人间不合,可杨大人竟说皇上多此一举,管他闲事呢,杨大人太不像话了,他难道是想置平阳公主于死地吗?”

    皇帝皱眉:“此话当真,他真如此说?”

    “好些人听到了,小人不敢胡说。”赵桂连忙发誓。

    皇帝气得脸色铁青。

    普天之下,竟有人敢说他多管闲事,杨肃你找死啊!

    当真以为无人能治你?

    要不是朕护着,你死一百次都有了。

    还不是看在杨家开国元勋,且杨肃素有战功,性子还算得圣意,他才能一直好好的当着都督?

    赵桂见皇帝气成那样,嘴角露出了狡诈的一笑。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杨肃谁不好得罪,偏还得罪赵桂。

    赵桂在皇上跟前当差,虽只是小小一个太监,可平日里不知道多少人巴结,唯有杨肃不屑于他,有次看到赵桂穿一袭花色衣袍,竟嘲笑他像个唱戏的娘们。

    赵桂差点吐血,他把这仇恨深深埋在了心里。

    现在,机会来了。

    他毫不犹豫的给了杨肃一击。

    杨肃对这一切都不知道。

    但是平阳公主知道了,赵桂偷偷派人告知,皇帝对杨肃已有不满。

    不过平阳公主已经表示和解,自然不能再次出手,她叫人给江素梅送来了一封信。

    江素梅看到信,哈哈大笑。

    这杨肃果真是胆大包天,什么话都敢说,天不亡他亡谁啊!

    余文殊得知之后,自去与江兆敏等人商谈。

    过了几日,余大夫人亲自去别院探望余老爷子,余老爷子听说余二夫人竟回了娘家,那是大吃一惊,一问之下,才知是被余拙气走的,当下一刻也不停歇的便回了余家。

    余老爷子气势汹汹归来,余拙吓破了胆子,志方出主意叫他逃走,毕竟余老爷子盛怒之下,谁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可余拙没有走,即便他十分的害怕,但也知道,这一次若走了,他便永远不能归家。

    始终,他是余家的子孙!

    余拙拄着拐杖去明德堂见余老爷子了。

    “孽子,你可知错?”余老爷子看到他那熊样,便是一阵恼火,亲家老太太拿剑砍他,一点没有砍错,他一再警告余拙,让他多留在家里,偏偏不听,辜负儿媳妇不说,还弄个孩子出来。

    他们余家如何对得起殷家呢!

    余拙跪下来,承认道:“是儿子的错,不过娘子也有错在先,听弦怀的总是我孩子,她们不该如此对待听弦,置我于何地?我可是她丈夫,就是错了,也该与我商量一下!”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地方。

    余老爷子怒道:“你还有理了?便是你孩子又如何,文殊这些年,你管过多少?这孩子便是生下来,你又做得好父亲?混账东西,儿媳妇这般好的人,你不知道好好对待,一个姨娘,你倒是用了心了!来人,把那姨娘捆了,卖出去!”

    “父亲!”余拙大惊,忙道,“与听弦无关,父亲,你要责罚就责罚我!一切都是儿子的错,我辜负了娘子,也辜负父亲,父亲,都是我的错!”

    余老爷子冷笑一声:“好,你也知是你的错,那我打你,也是该的。”说着就拿起堂中大案上放着的黑黝黝的名为“家法”的木棍,命下人把余拙抓住,趴在长条凳上。

    余拙吓得额头,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他不是第一次被执行家法,很久前,为他游走四方,老爷子已经打过几回,只是中间隔了许久,他不曾再挨过。

    门外面,余大夫人,江素梅,姜氏互相看一眼,心情都很复杂。

    最后,她们没有去劝。

    余老爷子棍子落下来,余拙的屁股上登时响起了“噗噗噗”的声音。

    在十八年前,在他最后一次挨这棍子的时候,当时他只被打了两下,余老爷子就停手了,此后再也没有实施过家法。

    这种感觉,他已经不太记得,只觉满心的恐惧,直到再次尝试,才知这钻心的疼,就跟有人用刀在挖他身上的肉一般,逃,逃不得,晕,晕不了,整个人就像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几棍子下去,余拙便已经吃不消,他睁开泪眼模糊的眼睛,习惯性的到处寻找。

    可是,在他身前,再没有了那个为他求情的娘子。

    没有给他温柔的,上药的那个殷婉了。

    她走的那么决绝,连看都没有看受伤的他一眼,便去了永平。

    余拙忍不住痛呼一声,大哭起来。

    见他竟没有像早前那样求饶,余老爷子更加火大,用力的挥舞着棍子,直把余拙打的血肉模糊。

    这下余大夫人几人着急了,到底余拙是余老爷子的儿子,总不能打死罢,就是打残了,也是不妥的。

    三人连忙去求情。

    余老爷子呼呼喘着粗气,见余拙动也不动,心里也痛。

    总是他亲生儿子!

    “快抬下去,请大夫来。”余大夫人赶紧的吩咐下人。

    那些下人也不敢怠慢,急慌慌的跑了。

    “父亲,二弟也知道错了,您消消气。”余大夫人道,“二弟妹只是一时生气回了娘家,以后总还是会回来的,只要二弟知错悔改便是。”

    余老爷子叹了口气,把木棍放回大案上。

    “你把那姨娘处置了,不能再让她留在京城。”

    余大夫人没有立刻答应,想一想,说道:“父亲,容儿媳妇说一句,这般做不合宜,二弟到底同她有情谊的,姨娘没了孩子,觉得对不住也是应当,若现在驱走她,只怕二弟会有想法,反而不好,便让她暂时住到云居胡同去罢。”

    江素梅在旁听着,很是佩服余大夫人。

    确实,此刻把听弦赶走,她没了孩子,身体本就没有恢复,余拙知晓定会觉得愧疚,说不定还寻去了,那岂不是给二人一次加深感情的机会?不如就先不管,现在在永平的二夫人,才应是余拙关注的重点。

    只要他还有一点良心,留在家中,就当会体会到二夫人所付出的一切。

    余老爷子没有女人家心细,但他还是相信余大夫人的,便点点头:“随你罢,我即刻写一封信,你一会儿派人送去永平殷家。”

    余老爷子要亲自写信道歉,平息亲家二老的怒火。

    余大夫人应了一声。

    余老爷子一代首辅,而今对余拙还施行了家法,姨娘的孩子也没了,总也算给殷家一个交代。

    其他的,便只能看殷家的反应了。


 第66章

    余文殊听说余老爷子来了;也不更换袍服;直接就去了正房请安。

    余老爷子并没有提余拙的事情;而是问起他负责的绘图一事。

    “此事重大,你可有什么想法?”

    二人都是热衷于公事的人物,余文殊兴致勃勃道:“较之原先的地图;孙儿觉得有三处可添修;一是城外之地,原图只重视城区,城外甚少标注,二是山川险地,原图也是不书;只有郡县可考,三是海防河运;关于此,更为疏漏,实不应该。”

    余老爷子满意的捻了捻胡须:“你考虑的很详尽,原先的舆地图虽也不错,可历经上百年,一直也不曾修过,已是不再堪用。你此番定要好好下些苦心,此图完成,亦是要流传百世的。”

    “孙儿知道。”余文殊郑重的点点头,犹豫会儿道,“想必祖父是为父亲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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