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相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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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相师-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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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慈冷哼着扯了扯嘴角,不省心的蓝颜祸水!
    出了京郊,四周皆是麦田荒野,偶有路过的马车,不过都是往京城方向去的,鲜有从京城往外行的。
    商慈从来没有这么快地骑过马,只觉得凉风吹得脸都有点僵了,周遭景色过眼云烟般地倒退着,流光堪堪能跟上她的速度。
    二人并肩骑行,也不说话,刚刚才和流光说过散伙珍重的话,结果一转眼,还是靠他才顺利出了山庄,商慈心里有点莫名的歉疚,然心挂师兄安危,也顾不得再想其它。
    猎猎风声中,只闻流光忽然道:“确定要走这条路?”
    商慈看了眼手中的罗盘,道:“嗯,没错,就走西南方。”
    嘴上这么说,其实她心里也没把握,苗人的老窝在西南,但也不排除那苗疆女兴致一来、往东北去的可能,眼下只能凭运气了。
    加紧马肚,策马飞奔,不知在官道上跑了多久,直到商慈感觉快要把胃颠出来时,前方不远处出现一辆影影幢幢的马车轮廓。
    情急之下,商慈发动灵眼,凝神看去,只见透过车板,师兄脖子上那颗菩提珠散发出的气团洁白胜雪,在黑暗中分外耀眼。
    果真就是这辆!
    顾忌着蓝蝶身边那两位苗疆汉子,商慈没有贸然上前,反而放慢了速度,与马车保持着一定距离。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下,赶车人根本没留意到身后跟了两条尾巴,而那辆隐在暮色中的马车,在商慈看来比天上的弯月还明亮,就算隔着百丈,一搭眼就能瞧见。
    跟着马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到达一所城镇,前方的马车轱辘终于在一家挂着锦旆的客栈前停了下来。
    赶车的两位汉子先是把蓝蝶抱下车,再转身上车去抬昏迷着的巽方。
    耳边传来银饰相撞的清脆叮咚声,掌柜抬起头,只见面前站着三位穿着异族服饰的两男一女,身后还背着个不省人事的白发男子,心下警惕,然而他这些年与走南闯北的交道打多了,识相地没多问,拨着算盘,笑说着千篇一律的开场白:“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过夜,来两间房。”蓝蝶眼波含春,莺声婉转。
    掌柜顿时酥掉半边身子,然而越过她,看到那两位肌肉似小山丘似的壮汉,再看那不知是死是活的白发男子,那点色胆霎时化作飞灰,再也不敢多看那女子一眼,硬着头皮地收了银子,扭身冲小二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引客!”
    这边小二刚带着蓝蝶几人上了楼,商慈和流光便到了客栈门口,另有伙计将马匹牵去马厩,商慈在掌柜开口前抢先说道:“一间房,最好在方才那女子的隔壁。”
    *
    待到子时,客栈彻底熄了灯笼,关门打烊,掌柜和伙计们都去了后院歇息,客栈大堂里静悄悄的。
    蓝蝶许是没想到商慈会那么快追来,或许是觉着就算她来了,对自己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两间房,她和巽方住一屋,两位随从住着另一屋,只要她喊一声,隔壁屋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放松了警惕。
    现在首要的,便是先搞定那两个苗疆汉子。
    隔着屋门能听到起伏的鼾声,保险起见,商慈还是动用了最后一小块曼陀罗香,放倒葛三爷后就只剩下指甲盖大的一片,刚刚好是两人用的药量。
    那两位苗疆汉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是栽在自家独门制作的迷香手里。
    待香料燃尽,在屋外多等了一刻钟,确定那两位汉子彻底被放倒后,二人用手帕掩住口鼻,闪进屋内。
    月光透过窗格,落在床上手足相抵而睡的二人身上,折射出细微的光,流光眼神顿了顿,走过去,从其中一位汉子腰间卸下一把鞘面锒玉的刀,转身递给商慈:“拿着这个吧,那苗女的手段出其不意,好歹能防身。”
    那刀只比匕首稍长,刀柄嵌着块碧玉,刀刃带着弧度,这种奇异的造型,商慈从未见过,握在手里,只觉沉甸甸地压手。
    脑海中闪过朱煜中毒后可怖的模样,商慈忍不住在心中叹气,术业有专攻,让她一算命先生用刀真是难为她了。
    此时此刻,隔壁屋内。
    一鼎兽纹青铜香炉摆在床榻边,几缕白烟缠绕着冉冉升腾,架子床上挂着的桃粉色纱幔不时飘动着,无意间泄出一地旖旎春…色。
    床榻上的男子一袭如瀑的银丝,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宛若玉雕冰砌,虽紧闭双眸,仍掩不住其皎若云间月的姿容,而跨坐在其身上的女子仅着一层轻薄的翠水纱衣,琼脂般的藕臂,圆润的肩头、雪腻的峰峦几乎一览无遗。她托着腮,看着身下的男子,秋瞳里漾着点点漆光。
    药效渐渐过去,巽方缓缓睁开眼,软绡帷帐,翠阁珠帘,俨然不是在景华山庄的竹屋,目光下移,只见腰上正坐着个衣衫半解的女人,而自己也赤…裸着上半身,当下惊得直坐起身来。
    看到他排斥惊愕的反应,蓝蝶不满地眯眼:“不许动。”
    女子话音方落,巽方浑身僵住,像是铁索桎梏加身,再动弹不得半分,她的声音似有魔力,令他鬼使神差地想要听从。
    蓝蝶朱唇轻勾,伸手抚住他的肩头,就势压在他身上,二人双双躺倒在床。
    下巴搁在他的胸口,蓝蝶对他的头发很感兴趣,挑了一缕绕在指尖玩弄,凤眸中闪着惊艳的光:“……怎么是白的?”
    巽方压下心中的骇然,眼神冰冷得没有温度:“你对我做了什么?”
    蓝蝶也没指望他能回答,转念想到他的能力就释然了,毕竟一个朝代只出那么一人,总要有点异于常人的特征不是?
    “没什么,只不过为了让你乖乖听话,不得不使出的小手段罢了。”
    蓝蝶趴在他的胸口,呵气如兰,微挑的眉梢带着些许得色。
    暗香萦绕,香炉里燃着的香似乎内有乾坤,没过多久,巽方只觉血脉贲张,浑身燥热难忍,更让让他几欲抓狂的是,身体某个部位不听使唤地灼硬起来。
    只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料,蓝蝶很快发现了他的变化,白嫩的柔荑抚上精壮的胸膛,在巽方要杀人的目光中,掠过小腹线条分明的肌肉,沿着三角线,一路下滑……
    正当关键之时,门被嘭地一声踹开了,蓝蝶还未站起身,一柄雪亮的刀子携着凉风,顷刻间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第44章 春意撩人

面对这么一副香艳的场面,饶是有心理准备,商慈的火气还是蹭蹭地往上冒,那柄一尺长的弯刀也不觉压手了,泛着银光的刀锋紧紧抵着蓝蝶纤细雪白的脖颈。
    这时商慈只消轻轻往前一送,面前的美人便会命断当场,蓝蝶在她破门而入时尚有一瞬间的惊愕,此刻刀刃临前,反倒不显丝毫慌乱。
    美人幽幽地叹气:“不请自来也罢了,这又踹门又动刀的,何必呢。”
    商慈惊异于她的镇定,再看躺在床榻之上的巽方,仿若被无形的桎梏禁锢着动弹不得,面颊和裸…露出来的胸膛上都染上了几丝春…色,偏移过来的目光与她相对,深邃的眉目间情绪探不分明。
    “你对我师兄做了什么?”商慈担忧之下,手中的刀又往前递了一寸。
    蓝蝶勾起暧昧的眼波,下巴挑衅似地扬了扬:“我们在做什么,你还看不出来?”
    商慈一噎,握着刀柄的指尖微抖,脸颊上浮现出两团烟云似的酡红,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你……太无耻了!”
    面对商慈搜肠刮肚蹦出来的毫无杀伤力的这句话,蓝蝶丝毫不以为意,或者说早已修炼得炉火纯青,甚至转变成了不以为耻反引为傲的心态,但又怕商慈气恼之下,真伤了自己,目光扫过她身后静立默然的流光,复又落回商慈身上,哼道:“我倒是小看了你,你们是怎么放倒我那两位随从的?”
    她那两位侍从不单床上功夫令她满意,拳脚功夫更令她称道,绝不是一个女人加个半大少年能轻易撂倒的。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别废话了,”商慈一字一顿,咬牙道:“解、药。”
    蓝蝶一愣,好半天才领会那句“还治彼身”是什么意思,眉头微拧:“你们居然会有我苗疆秘药?”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隔壁房间一点动静也没发出,一小块曼陀罗香就能把一头千斤的牛迷翻,更不消说是人,蓝蝶哼了一声:“你们有我苗疆例不外传的秘药,想必对我族颇有了解,怎么会不知这情蛊无解?”
    情蛊……商慈只觉得心底一寸寸地发寒,相较于其它中毒过程凄惨、死相有碍观瞻的蛊毒,情蛊不仅斯文,还很浪漫。中了情蛊的人与寻常人看似无异,唯命是从,哪怕心里抗拒,身体也会遵从下蛊人的命令,说白了就是一具任人摆布的傀儡。可要命的是情蛊一旦根种,无医可治,无药可解,哪怕下蛊人已死,被种蛊人对别的女子动情,也会毒发身亡。
    蓝蝶饶有兴味地看着商慈逐渐白掉的脸,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对巽方道:“夺下她的刀,杀了她。”
    商慈倏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师兄缓缓坐起身,泼墨靛青长发丝丝滑落棱角分明的锁骨,狭长的眸子似阖未阖,那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此刻周身盘绕着一股陌生而危险的气息。
    巽方僵直而果决地抬起右手,似要夺下她手中的弯刀,商慈惊异之下竟忘了动作,呆呆地望着他向自己靠近。
    蓝蝶则兴味盎然地歪着脑袋,欣赏着商慈的表情变化,有比师兄妹相杀更好看的戏码么?
    商慈反应过来了,但仍没有动作,只是惶然地瞪着巽方,她不相信师兄真的会对自己下手!换言之,倘若……她不愿相信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师兄真的被情蛊所控制,她想逃又如何逃得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巽方隐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在蠢蠢欲动。
    巽方在即将触碰到商慈之时,电光火石间,另一只手化作一记手刀凌风而来,落在蓝蝶的后颈,蓝蝶连嘤咛都未来得及发出,身子一软瘫倒在床。
    巽方合衣起身,在商慈那双惊睁着像桃核的双眸注视下,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被吓傻了?”
    商慈瞪着他:“……你没中情蛊?一直在演戏?”
    敢情他和蓝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商慈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底泛起的冷意,“我是不是破坏你们的好事了?”
    “我一开始是真的中了情蛊,”巽方发觉到她要想歪,连忙解释清白,同时视线下移,停在商慈手中握着的、正对着自己胸口处亮闪闪的刀尖,叹了口气,伸出两指夹住刀片从她手中抽过弯刀丢在地上,“这种利器还是少用,笨手笨脚地,再伤着自己。”
    “我需要个解释。”商慈表情格外严肃,也没计较他话里形容自己的用词。
    身后的昏暗中冒出一道稍显低沉的声音:“婉姐姐,你们先行离开,我来收拾残局,方才的动静不小,万一再惊动了客栈老板,少不了又费一番功夫周旋。”
    商慈一想也是,曼陀罗香的药效不知能撑多久,隔壁那两个苗疆男子若醒了过来,届时想走就更难了。
    流光的面容隐在烛火与黑暗的交界处,像罩了层浸油的薄纸,朦朦胧胧,只能瞧见大概的身形轮廓,巽方只觉得他有几分眼熟,还未来得及深想,就被商慈拉着,匆匆离开了客栈。
    *
    星河凌阔,暮云四合。一轮皎月之下,两道披着月华白霜的身影乘着骏马疾驰。
    马背之上,商慈窝在师兄怀里,迎面刮来的冷风携着饱含霜露的湿潮气,卯足了劲儿往衣襟里钻,这让她忍不住又往后缩了缩。身后人好似发觉到她的小动作,微微收紧了环抱着她的双臂。
    方才是她口不择言,冷静过后想想,凭她多年对师兄的了解,对美色的免疫力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当初在大泽山隐居的日子,有多少村花和风流寡妇投怀送抱,当然,她也必须承认蓝蝶比起那些村花寡妇要有魅力的多,但要说大到让师兄失魂落魄地丢下她,甚至不惜演出一场中情蛊的戏,她是不信的。
    商慈用眼尾瞄了眼身后那人的神情,与方才那副春…色撩人的相比,此刻倒是一本正经,不知是被风吹得,还是和她在一起的缘故。
    她低声问:“现在是否能解释了?”
    巽方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低头看她:“你先解释清楚,你送给我的那颗菩提子究竟是何物。”
    商慈的眉梢动了动:“难道你没中情蛊和那菩提珠有关?”
    “没错。”
    他醒来之后,确实感觉到身体动弹不得,是中了蛊的迹象,外加香炉内燃起催情的媚香,他的神识渐渐昏沉,甚至出现幻觉,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栽在那苗疆女的手里清白不保之时,忽然感觉到脖子上挂着的那颗菩提珠在隐隐发热,那扰人心神的躁动和身体上的禁锢仿佛被一点点抽丝剥茧,三言两语的片刻,身体的掌控权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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