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诱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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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诱芷-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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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鹤院的迎春花这几日已经陆陆续续盛放,徐老夫人看着鲜艳的颜色悦目,就让全摆到了正房廊下,每日早晨都会要惋芷扶着看两眼。
  今日众人来请安,倏地看到扶着老夫人的是位身材高大的男子,都忘记要再抬步。
  “你这该打的,十余日不沾家,一回来就掐了我老婆子的花,真真是心狠手辣。”
  “您冤枉儿子了。”弯腰掐了花的徐禹谦笑道,一抬手就将那嫩黄的迎春花簪在惋芷头上。“见您喜欢,给惋芷戴着,时刻在您眼前,可不比摆这的好?”
  惋芷闹了个大红脸,伸手就想把花摘下。
  他又胡言乱语,上回在给婆婆信里说她像鹿儿的事还没有找他算账呢!
  徐老夫人却拉了她手拦下,“明明人比花娇,把这花比得都不好看了,我只要惋芷在跟前就成。就怕你啊…要舍不得了!”
  徐禹谦轻笑,“那有什么舍不得的,儿子也住西厢就是,您看儿子也挺好看的不是。”
  “去去去,越发没有正形。”徐老夫人被逗得笑眯了眼,嗔骂他拉了脸红的惋芷进屋。
  在另一边的众人才反应过来,是徐禹谦回来了。
  进到厅堂,众人看着芝兰玉树的男子笑容温和,都一一跟他寒暄问几句关切话。
  徐禹谦如平素般温文有礼的应话,江氏在期间不由得就多看了惋芷两眼,瞧着她鬓发上的花,似笑非笑。
  用过早饭,徐老夫人又问起徐光霁的身体。
  江氏叹了口气才道:“郎中说是体虚休息几天就好,可今天早上却有些咳嗽。考场那样的环境,娘您也是知道的,就怕他是风寒入体了。”
  “那就赶快再请别的郎中来看看,在不然让老大拿了名贴请太医来。”徐老夫人也跟着担忧起来,“总得要确认无恙才能安心。”
  江氏顿时噎了噎,他们侯爷就是个闲职,太医哪里是那么好请,又不是老侯爷在世时。
  “娘您放心,媳妇一会就着人请去。”不能说实话,她只得避重就轻回话。
  徐禹谦半垂着眸听两人说话,笑意不达眼底。
  早上秦勇禀报,他侄子临考试前晚突然伤了手。被人抓的,伤痕挺深,却只让小厮找了伤药简单处理,保密得很。
  考试前伤了手,还是右手,秦勇知道后就留了心眼弄清时间节点,得知是那晚在颐鹤院用饭后才添的伤……或许他该去探望他的侄子。
  徐老夫人那边闻言点点头,又问起惋芷来。“老四媳妇,你兄长也下了场,你可有派人去问问。”
  “谢谢娘对家兄的关切,媳妇昨儿也担心差了玉竹去过了,玉竹回话说兄长回去家里吃了三大碗。想来一切都好。”
  提起兄长,特别是那三大碗,惋芷就哭笑不得。徐老夫人倒是听乐了,想起宋承泽与孙子是同窗,要她过些天请了人到府上来坐坐。说两人这科过来,就得同朝为官了,又是亲戚这就是缘份。
  惋芷笑着应下。
  江氏听得很不以为然。
  徐老夫人把考进士跟买大白菜似的,凭什么宋家大少爷就一定中了,在国子监的成绩他可不见得能越过自己儿子的。
  也正是这点恰好提醒了江氏,宋惋芷不但有个三品大员的爹,还有个不错的兄长。若他兄长真入了仕,以后总会照顾他妹夫的。
  她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想着三日后的放榜,有着火急火燎的难耐。
  用了早饭,徐禹谦按心里所想要去探望徐光霁。
  惋芷遇了那天晚上的事自然不想去,也怕被他看出端倪,婉言拒绝后沉默的给他披上大氅。
  “既然你不想动就陪娘再说说话,我们晚上就搬回去。”他俯身在她耳边说话。
  她打着颤推他一把,“四爷,您就不能好好说话。”
  徐禹谦凝视她,“惋芷,我还没有问你,我不在家可有人给你受委屈了?”
  惋芷手中动作一顿,旋即笑道:“我在娘这儿,哪里就有人敢给我委屈受了,您这话被娘听见,娘还以为我哪里有不满呢。”
  她笑容清浅,带着牵强,落在徐禹谦眼中就在他心里掀起了风暴。
  上回徐光霁是在夹道拦住了惋芷,如今在娘的院子里都敢伸手,也是太小看他了。徐禹谦想着,忆起惋芷上回在夹道与他的对峙,已经可以猜测到抓伤的由来。
  “四爷?”惋芷见他神色不明的不言语,有些忐忑的唤道。
  可是她说错了什么?
  徐禹谦回过神来,“是我失言了,我去去就回。”说着握了她手,指尖轻轻摩挲她修剪成椭圆形的指甲。
  惋芷有些奇怪的看他,敏感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却猜不透起因。
  晚间,惋芷在徐老夫人促狭的笑容中搬回了槿阑院。
  院里的管事没有吩咐就全恭敬等在门口迎接夫妻俩。
  连齐妈妈都被四爷发落了,新太太又是那样的手腕,何况还有个老夫人身边的季嬷嬷,她们不老实夹着尾巴做人哪里还会有好果子吃。
  玉桂带着金钏将惋芷惯用的物什重新放回原处,季嬷嬷让小丫鬟给夫妻俩上了甜汤暖身子,徐禹谦就搂过小姑娘坐在罗汉床,十分享受许久没有做的喂食。用勺子一口口舀了汤送到她嘴边。
  许是高兴他回来,又或是发现他压抑着的些许不快,惋芷首次乖巧的坐在他身上,随他心意配合着。
  只是发展到最后情况就有些不受控制。
  小几上就剩勺子静静翻仰着,汤汁星点几滴落旁边,被烛火映在窗柩上的两道身影不知何时纠缠化为一道……

☆、第32章 外出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不时有小贩店小二吆喝声起。
  惋芷坐在马车上将帘子撩了小小的缝隙往外看,眸中有着难得的兴奋。
  早上给徐老夫人请安后,徐禹谦突然就和老人家说两人要上街走走,她当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直至他拉着自己回了屋,让丫鬟给她挑衣裳,才满心期待。
  记忆中,她许久都不曾到热闹的地方去。
  小姑娘眼里的欢喜怎么都掩盖都不住,也不好好坐着,徐禹谦手揽她的腰,怕她光顾瞧热闹被颠着了。
  到了大街上,人车实在是多,走走停停的,他就伸手把她拉到怀里不让再往外看,在她耳边低问:“我们先去银楼逛逛?”
  扑在耳朵颈脖间的灼热呼吸让惋芷微微向后避,她不由自主就想到昨晚。
  好好的喝甜汤怎么就成了那样。
  这人实在坏得厉害,堵了她的嘴,在罗汉床上就拉了她手做坏事。后来…还挑了她衣襟和小孩子一样咬了她,就是隔着小衣那温热的唇复上来的酥麻惋芷连回想都身子发软。
  她被回忆羞得满脸绯红,徐禹谦好会没有听到回答,只感觉依着自己的人儿软若无骨,低头一看便瞧见她桃花般娇媚诱人的容颜。
  他心念微动,昨夜她娇娇的声音似还在耳边,搂着她的手臂又用力些。
  “惋芷,怎么不说话,嗯?”
  他的呼吸是那么烫人,惋芷忙捂了耳朵,缩着身子。“您说上哪儿都好。”
  徐禹谦见她的动作,眸光变得深黯,若不车壁外的声音实在清晰,他真想做些什么。
  他哑着声,压抑涌动的躁动去亲她鬓角。“那我们就先去银楼,再去博古店,到了午间我们到汇满楼用饭,我已经定好了位置。若是天色还早,还能再去一趟书斋。”
  一会若到了汇满楼,她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
  她除去人前的端庄,实际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姑娘,比较纯粹很好哄,徐禹谦想着唇角不自觉就翘了起来。
  惋芷不知他另有打算,乖巧应好。
  虽知道今日带她出来多少是为了昨夜她恼哭了,可她却是真的高兴,上哪儿又何妨。
  徐禹谦特意选了京城最繁华之一的长安大街,两人在银楼聚集那片下了车,惋芷戴上了帷帽,任他牵扶着。
  在这街上做生意的哪个不是眼尖的,店小二一见两人穿着富贵,徐禹谦又是兰芝玉树的气质,当即笑着就引了两人去雅间。待到惋芷摘下帷帽,他双眼就看直了。
  先前瞧不见脸,只觉得这着嫩绿毛领小袄、月牙白的挑线裙的小娘子,走起路来婀娜腰肢纤细不足盈盈一握该是个美人。窥得真颜,只叹什么美人儿玉人儿也就是如此了。
  惋芷在接过的茶水,并没注意到别人打量的目光,徐禹谦却是敏感,一个冷眼就扫了过。那小二吓得一缩头灰溜溜关上门。
  “四爷,您不喝水?”她把接过茶碗往前又递近一些,有些奇怪的问。
  他不动声色接过茶,搁在桌几上笑道:“外边的茶水总不比家里,你也别用了,渴了我就让护卫把车上煮的茶端来。”前世在朝堂中明争暗斗的,惋芷又是被人用毒害得身亡,他就养成了极高的警惕性,一般都不沾外边不知根底的东西。哪怕现在还不到有外人想谋他性命的时候。
  惋芷未曾想到他挺挑剔的,不过又觉得有道理逐点头。
  房门被敲响又被推开,是一位胖胖的中年人进了来,身后有着几位捧了梨花木雕缠枝托盘的小丫头。
  “不知是四爷您光临,若有怠慢的还请您担待。”胖胖的中年男人弯腰笑着,又与惋芷问安喊四太太好。
  她颔首笑,算是回应。
  徐禹谦侧头看她正襟危坐的样子,想笑又忍住,昨晚还恼得说他只会假正经,其实他们在外都是一样的。
  思绪转了一圈,他才与来人道:“赵掌柜的不必多礼,倒是你店里的人没有以前机灵了,今儿遇的可是我,若换了他人怕就没有那么好相与的了。”
  赵掌柜被他说得心惊,不知是哪儿真有得罪,想着等会得细问方才接待的。
  点拨一番,徐禹谦又道:“你将近来京城新兴的样式都给太太逞了来。”
  惋芷听出他先前话里的不满,有些莫名,抬眼去看他,又见他朝自己笑要她多选几样,说可以送给她母亲或姐妹。
  而赵掌柜是口才极好的人,他凑着上前介绍每样都能说出个道道来,惋芷思绪被带偏心中起的那点疑惑也就消失了,转而专心挑首饰。
  看了好大会,倒是徐禹谦不太满意,捡了两支精致的簪子要带她再去下一家。
  出了店铺,惋芷又生了另一个疑惑来——四爷他很熟悉这些银楼的样子,家里那些簪子都是他亲自选的?他的眼光比自己还更要挑剔得多。
  接下来,两人将长安街上的首饰店都快转了个遍,徐禹谦还意犹未尽的样子,吓得惋芷拉住他。
  “四爷,我有些累了,想歇歇。”都已经有五、六支簪子和两支步摇,嵌宝的点翠的,起码是花费了三四百两。再是送礼自己戴的都够了,怎么还能再买,实在太过奢侈了些。
  他盯着紧张兮兮的小姑娘看好一会,倏地笑出声来,捏了捏她软软的手心。“你夫君我虽无官身也不从商,可也是攒了些家产的。”
  被看穿心思,她脸微红。“是觉得够用就好,父亲教导不可浪费铺张。”
  连岳父都抬出来了,徐禹谦哪里还能再说什么,只得做罢,打算下回他自己挑了好看的再送她就是。
  “那你陪我去博古店?我想寻两方好砚或镇纸一类的。”
  惋芷当然不会拒绝,点头道好,他便扶了她上马车。
  赶车的秦勇趁机探头低声与徐禹谦道:“四爷,太太不觉得你有钱。”惹得被他丢了个冷眼,缩回车辕上继续偷笑。
  再选好砚台已是午间,马车哒哒的直赶到了隔壁街的汇满楼,黄毅带着护卫拥着夫妻二人上了雅间,然后守在了厢房外。
  惋芷才想打量这三阔的厢房,哪知先是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顿在原地惊喜的道:“母亲?”
  程氏着如意祥云团花对襟袄子,看起来精神饱满,也激动着三两步上前握住她手。“逛完了,可都买了些什么好玩的。”
  小姑娘眨了眨眼,侧头去看徐禹谦,表情傻得可爱。
  徐禹谦笑着与程氏见礼,“见过岳母,让您久等了。”
  程氏看继女的神色哪里还有不懂的,敢情姑爷没与她说呢,姑爷这是在哄女儿高兴吧。
  她双眼就笑弯成月牙,“没有等久,我们也是才到的,你们快先坐下歇歇!”
  那边宋承泽已领着妹妹们也与夫妻俩见礼,众人乐融融坐下。
  惋芷明白过来是他特意安排,知道她守着规矩不好回娘家,就约到酒楼见面。
  她感激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看着徐禹谦笑,倒是惹得满屋里的人都跟着笑。
  秦勇不知从哪儿找了棋来,徐禹谦便和大舅兄坐到楠木的罗汉榻上对奕。
  宋承泽时不时抬头打量他,暗想认真的看两叔侄似乎不那像,竟恍惚觉得那日在考场门口见着的是他才对。
  程氏与两个女儿则拉着惋芷说家常。惋芷先让玉桂将买的簪子取了出来,让三人挑,抿嘴笑着说是四爷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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