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单单是怕赤燎原后悔，最重要的原因，是暂时不能打开这块奇石。
“道友说笑了，既然已经决定，岂有后悔之理？”赤燎原道。
闻言，凌仙笑了笑，没说什么。
此石，决不能现在打开，不然，里面的神物会大打折扣。
见状，赤燎原虽心有好奇，但也没有再说，道：“既然道友已经选好了，那便跟我去极阳宗吧。”
“带路吧。”凌仙星眸中闪过一丝期待。
生死奇石，可是举世罕见的存在，多数人终其一生，也未必有机会见到。
眼下，他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是期待不已。
第1614章 共存
极阳宗，东域七宗之一，是当之无愧的巨头。
其祖乃是九大圣体中的大日阳体，虽未成仙，却称雄寰宇，打遍天下无敌手。
因此，极阳宗以阳刚之法著称，在整个北斗星都享有盛誉。
它距离奇石坊不算远，对于赤燎原与凌仙这等强者来说，更是很近。因此，只用了两天时间，便抵达了极阳宗。
之后，凌仙便见到了极阳宗的掌教。
那是一个如火焰般的英武男子，龙行虎步间，炽热气息弥漫开来，让此地如同蒸笼。
尤其是在他没有收敛的情况下，更是恐怖暴烈，即便是凌仙，额头也渗出了汗水。
当下，他运转焚邪真火，隔绝恐怖高温。
“咦……”
极阳宗掌教讶然，深深看了凌仙一眼，满是惊异。
赤燎原亦是如此。
不单单是因为凌仙挡住了极阳宗掌教的气势，也是因为一闪而逝的焚邪真火，连他都有几分心悸的感觉。
“阁下体内的火焰，应该是一种神火吧。”极阳宗掌教笑了笑，敛去了一身气势。
他之所以方才没有收敛，只是想试一试凌仙，眼下目的达到了，他若是不加收敛，可就有些不礼貌了。
“掌教慧眼。”
凌仙淡淡一笑，道：“言归正传，把生死奇石拿出来吧。”
“既然阁下如此痛快，那我也不浪费时间了。”
极阳宗掌教深深看了凌仙一眼，道：“希望，阁下能不负所托。”
“我只能说尽力。”
凌仙敛去笑容，道：“你我都很清楚，寻常秘术，对生死奇石是不管用的。所以，我无法保证。”
“无妨，阁下只需尽力就好。”
极阳宗掌教摆手，他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连奇石界的泰山北斗都无法确定。
“这点我可以保证。”
凌仙轻声开口，道：“好了，将生死奇石拿出来吧。”
闻言，极阳宗掌教大袖一挥，一块黑白相间的奇石浮现而出。
它约有人头大小，半黑半白，如同黑暗与光明共存，玄妙莫测，神异非凡。
“果然是生死奇石……”凌仙神情一凝，仔细观察。
可惜观察了半晌，他也一无所获。
生死奇石神秘难测，连秘术都难以窥探，自然不是眼力能判断的。
当下，凌仙运转试金手，放到了生死奇石上面。
下一瞬，无尽光芒升腾而起，真如骄阳当空，璀璨到了极致。
这让凌仙嘴角扬起，露出一抹喜悦的笑容。
奇石光芒越明亮，意味着宝物越好，也就是说，这块生死奇石蕴藏的，乃是绝世造化。
不过就在此时，无尽黑光涌出，给人一种阴冷、不详之感。
两种截然不同的光芒融为一体，一半光明神圣，一半诡异可怕，让凌仙皱起了眉头。
很显然，他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这块生死奇石，要么是造化与大凶共存，要么便是试金手失效了。
相对来说，后者的可能性很小。
因为如果失效，根本不可能出现光芒。
“生死奇石早有定论，要么是造化，要么是大凶。”
“可这块生死奇石，却似乎是两者共存，真是古怪。”
凌仙暗道，眉头紧紧皱起。
极阳宗掌教也皱起眉头，问道：“阁下可是看出了什么？”
“算是吧。”凌仙轻轻点头，虽说结果很古怪，但他的试金手，的确是起了效果。
“阁下看出什么了？”极阳宗掌教双眸亮起。
赤燎原亦是如此。
这块生死奇石，极阳宗请过不少人来看，最次的也是奇石大师，可却只有一位宗师的秘术起了效果。
眼下，凌仙的秘术也有了效果，自然是让两人感到欣喜，同时也惊讶不已。
生死奇石神秘难测，寻常秘术根本无用，然而凌仙却看出了什么，足以说明，他的秘法相当不凡。
“结果很古怪。”
凌仙皱着眉头，道：“我的秘术告诉我，这块生死奇石，应该是造化与大凶共存。”
“共存？”
极阳宗掌教一怔，继而笃定道：“不可能，生死奇石要么是造化，要么是大凶，绝不可能出现共存的情况。”
“从历史上来看，的确是这样。”
“但，生死奇石一共才出现几次？”
“一只手数得过来，未必就不会出现造化与大凶共存的情况。”
凌仙淡淡开口，道：“我想，眼前这块生死奇石，就是生死共存。”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未免有些匪夷所思。”极阳宗掌教皱眉。
赤燎原亦是如此。
他皱眉看着凌仙，道：“道友，你有几成把握？”
“没有把握。”
凌仙摇头，沉吟了一下道：“也罢，让我再试一试。”
说着，他神情转为凝重，而后并指如剑，在自己眉心轻轻一划。
随即，他的眉心裂开，一只紫色竖眼缓缓成型。
此法名为窥天眼，乃是比试金手更加强大的奇石之法，可以直接看到奇石内部，堪称举世无双。
早在凌仙与文龙渊赌石之时，寻鬼道人便想将此法传给他的，不过此法很难修炼，因此退而求次，先将试金手传给了他。
之后，凌仙参悟盗墓总纲，将此法修习成功。
不过，他虽然修习成功了，但想要施展出来，仍是很难的一件事。
故而，凌仙神情凝重，全力催动窥天眼。
片刻时间后，一道紫光慢悠悠的飞出，打在生死奇石上。
紧接着，一幅不可思议的画面，呈现在了凌仙眼前。
只见奇石内部灰蒙蒙一片，犹如混沌，看不清切。
隐约可以见到，一个怪异生灵蜷缩，身旁立着一杆赤红战戟，凶威无尽，恐怖绝伦。
光是溢出的气息，便让凌仙心惊肉跳，汗毛倒竖。
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有种感觉，若是战戟出世，就算自己动用黄金战甲，恐怕也挡不住此兵一击。
显然，这便是大凶。
至于那个怪异生灵是不是造化，便不得而知了。
“呼……”
凌仙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面色苍白如纸，气息也有几分萎靡。
一是战戟过于可怕，即便是隔着生死奇石，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二是窥天眼极其耗神，哪怕只是几个呼吸，消耗也是巨大的。
故而，凌仙闭合眉心，散去了窥天眼。
见状，极阳宗掌教迫不及待道：“阁下，结果如何？”
“怎么说……”
迎着极阳宗掌教与赤燎原的期盼目光，凌仙想了想，道：“我印证了方才的猜测。”
第1615章 至凶至强
极阳宗，掌教书房。
闻听凌仙所言，极阳宗掌教与赤燎原都陷入了沉默。
此事实在是过于惊人，即便是以他们的心性，也觉得不可思议。
“阁下，你当真确定了？”极阳宗掌教眸光如剑，锋芒尽显，锐气逼人。
换了别人，在他的注视下，难免会有些躲闪，甚至是畏惧。
不过，凌仙却波澜不惊。
他星眸深邃平静，直视着极阳宗掌教，淡淡吐出三个字。
“我确定。”
“理由。”极阳宗掌教沉声说道。
“我看到了奇石内部的画面。”
凌仙神情平静，道：“确定是生死共存，福祸相依。”
闻言，极阳宗掌教与赤燎原都为之震惊。
奇石神秘难测，天然隔绝神魂，即便是秘法，也很少能直接看到内部。尤其是免疫大多数秘法的生死奇石，更是难上加难，几乎是不可能。
然而，凌仙却说看到了，这让两人怎能不震惊？
当下，赤燎原迟疑了一下道：“凌道友，你真的看到了生死奇石的内部？”
“没必要骗你。”
凌仙想了想，道：“奇石内部沉睡着一个怪异生灵，单以外形来论，我看不出它的种族。”
“在它身旁屹立着一杆赤红战戟，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凶威，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它曾经屠过仙。”
回忆起那杆凶戟，凌仙神情凝重，心有余悸。
他修道至今，见过不少凶兵，但没有一件，能比得上那杆赤红战戟，甚至连百分之一都抵不上。
那是一种本质上的区别，如同云泥之分，连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生灵？凶兵？”
极阳宗掌教皱眉，徘徊在信与不信之间。
赤燎原亦是如此，不过，他更倾向于相信。
一来是凌仙说的太仔细，不像是编造出来的，二来，是他没必要说谎。
“如果真是福祸相依，那依道友之见，这块生死奇石，我阴阳宗开还是不开？”赤燎原问道。
“那就得看你们敢不敢赌一把了。”
“依我看，那杆战戟应该是怪异生灵的，若是它没有恶意，极阳宗不仅没事，反而会得到很多好处。”
“毕竟，那杆凶戟不是谁都能控制的，怪异生灵，肯定是了不得的强者。”
凌仙淡淡开口，道：“言尽于此，打开与否，你们商量吧。”
闻言，极阳宗掌教与赤燎原都陷入沉默。
凌仙已经把利弊都说清楚了，他们要做的，就是决定。
可此事，实在是太难以抉择了。
一面是绝世造化，一面是灭门风险，换了谁，都难下决心。
“阁下，你有几成把握，那个生灵不会心存恶意？”极阳宗掌教开口问道。
“我没有把握。”
凌仙摇头，道：“不过，我肯定只要你们不去惹它，它也不会惹你们。”
“这……”
极阳宗掌教再度沉默，片刻时间后，他与赤燎原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意。
当下，他狠狠一咬牙：“开！”
闻言，凌仙神情一凝，暗中运转黄金战甲，以应对有可能出现的危机。
“掌教，我建议离开极阳宗。”
赤燎原神情严肃，道：“这样，就算那个生灵凶性大法，死的也仅仅是我们两人，不会危及到宗门。”
“我也有此意，不过，你不能去。”
极阳宗掌教沉声开口，道：“你是极阳宗的未来，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冒险。”
“掌教，让我去吧，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涉险。”赤燎原态度坚决。
“不行！”
“掌教！”
“绝对不行！”
极阳宗掌教与赤燎原都态度坚决，谁也不肯让步。
这让凌仙很是无语，道：“我说，不要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行不行？我也打算去，难不成我会将自己置于险境么？”
闻言，两人都愣住了。
赤燎原迟疑了一下道：“凌道友，你的意思是有把握？”
“谈不上有把握，只是我在窥探之时，动用了养石秘法，对那个生灵有好处。”
凌仙淡淡一笑，道：“想来，它不至于对我挥刀。”
“你还懂养石秘法？”赤燎原惊讶。
观石秘法不算难得，一些传承都有，但养石秘法，却世所罕见。就算是极阳宗，都不具备。
“略懂一二。”
凌仙淡笑，寻鬼道人在奇石一道上的造诣可谓是登峰造极，自然是懂得养石秘法。
“道友果然不凡。”赤燎原深深看了凌仙一眼。
“好了，一起去吧，就算没有好处，也不至于丧命。”
凌仙淡笑，对怪异生灵与凶戟很好奇。
“好，走。”极阳宗掌教大袖一甩，火焰升腾，带着凌仙与赤燎原破空离去。
半个时辰后，一行三人出现在极阳宗万里之外的半空中。
“就这里吧。”极阳宗掌教神情转为凝重。
凌仙与赤燎原亦是如此。
生死奇石蕴藏的大凶可不是闹着玩的，自然是让他们严阵以待。
“当心了。”
极阳宗掌教告诫了一句，而后运转雄浑法力，强势冲击奇石。
轰！
一声巨响，生死奇石纹丝不动，别说裂开，就连一丝裂缝都没有。
对此，几人都没有意外。
单以坚硬程度来论，生死奇石，绝对是奇石中排名第一的存在。其坚固程度堪比神料，只逊色于无上仙金。
故而，极阳宗掌教没有动容，双手结印间，催动了一门强悍神通。
这一次，生死奇石出现了裂缝，不过，仍是没有彻底裂开。
“不愧是最坚硬的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