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此言差矣，我这哪是难为你，而是给你送一份天大的功劳。”
“此丹的价值不用我多说，道兄心里有数，若是你促成了此事，绝对会成为万圣宗的大功臣。”
“我之所以没有去找掌教谈，就是因为你我有交情，想将这份功劳送给你。”
凌仙语重心长，任谁听了，都不会以为他在说谎。
“这……”灰衣老人迟疑，他当然清楚让第九境强者连破两境意味着什么，不夸张的说，就算只得到三颗，万圣宗的实力也会提升一个档次。
而促成此事的他，绝对是万圣宗的大功臣。
但，他怕丹药是假的。
毕竟，此事太不可思议，让第九境强者连破两境的丹药，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道兄你还在犹豫什么？无心花的确是世所罕见的奇药，单以珍稀程度来论，更在不死仙药之上。”
“但，仅仅是珍稀程度。”
凌仙淡淡一笑，道：“论价值，无心花甚至不如一株普通神药，此次来换取七颗神丹，难道不值？”
“当然值，但……”灰衣老人欲言又止。
“我明白了，道兄是我怕我在你骗你吧。”凌仙故意皱起眉头，面色也有几分阴沉。
“不不，王大师误会了。”灰衣老人连连摆手，有几分尴尬。
“误会？”
“道兄，无心花的价值你很清楚，不如一株普通神药。”
“而你给我的谢礼，可是任选五株神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我不会为了一株无心花骗你。”
“何况，骗你等同于是欺骗万圣宗，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这么做。”
凌仙故作不悦，心里却乐不可支。
他连万圣宗百年心血都敢毁掉，而且还坑杀了三个太上长老，骗一次万圣宗有什么不敢？
“王大师所言极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灰衣老人面露惭愧，凌仙所言句句在理，他无话反驳。
无心花的价值的确不如一株普通神药，只是因为罕见，才显得重要。
“无妨，我理解道兄，不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还请道兄早做决定。”
凌仙深深看了灰衣老人一眼，心知此人已经动摇了，只需再添几把火，此人便会答应。
“这……”
灰衣老人迟疑了一下，道：“不如我请示一下掌教吧。”
“道兄随意，不过，我想你应该去请示那位至尊。”
凌仙笑了一下，道：“万圣宗掌教，难道比你的地位还高？”
“当然不比我高，他权利虽大，但我们太上长老才是万圣宗的支柱。”灰衣老人傲然一笑。
“所以，道兄还是去请示那位至尊吧。”
“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道兄，告诉了那位至尊，功劳可就没有了。”
“言尽于此，我不再多说，免得道兄以为我是在骗你。”
凌仙轻笑一声，从容自若。
不再劝，是因为他该说的已经都说了，再说下去，会显得过犹不及。
“王大师说笑了，我怎会以为你是在骗我？”灰衣老人惭愧一笑，尤其是想到凌仙分文不取，为他炼丹后，更是惭愧。
同时，他也动摇了。
正如凌仙所言，此事是大功一件，若是他促成了，七颗丹药肯定有他一份。
到时，他不仅地位会提高，实力也会飙升。
可若是他请示那位至尊，那这功劳便与他没什么关系了，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因此，灰衣老人陷入沉默，犹豫不决。
“我很佩服你这张嘴，但，能行么？”叶华裳传音，秋水眸中有惊异，也有担忧。
“他会答应的。”凌仙胸有成竹，胸有成竹。
老人的沉默，意味着他已经动摇了，而一旦动摇，便很难回到最初。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老人不答应，他也有把握盗走无心花，只是会比较麻烦。
“但愿吧。”叶华裳轻轻叹息，静心等待。
凌仙亦是如此。
片刻时间后，灰衣老人狠狠一咬牙，道：“我答应你。”
“明智的决定，道兄你绝不会因此悔恨终生。”凌仙露出笑容，他说的是悔恨终生，而不是悔恨。
灰衣老人乃是第九境强者，万圣宗的支柱，就算受罚，也不会太重。
因此，他最多也就是悔恨一时，谈不上是终生。
“我既然选择相信你，便不会后悔。”
灰衣老人爽朗一笑，而后挥动大袖，池中心的无心花飞来，无瑕无垢，纯白如雪。
“此花我便交给你了，希望你下次来时，能为我带来七颗神丹。”
闻言，凌仙笑了。
在灰衣老人看来，这是喜悦的笑容，没什么不妥。
不过在叶华裳看来，这却是奸计得逞的笑容，活像个小狐狸。
第2089章 修行有憾
半空中，无心花悬浮，灵光闪烁，无垢无暇。
这让凌仙露出笑容，放下心来。
对于别人来说，无心花不重要，其价值甚至不如一株普通，但对于他来说，这却是接续不朽魂之路的希望。
“王大师，不知多久可以成丹？”灰衣老人目露期待。
凌仙口中的丹药太神奇了，任何一个第九境强者，都会为之疯狂。
“多则半年，少则一月。”凌仙淡淡一笑，道：“神丹一成，我立马给道兄送来。”
“哈哈，好，那我就安心等着了。”灰衣老人爽朗一笑，丝毫没有意识到，凌仙是在骗他。
不是他蠢，而是让他相信的因素太多。
第一，他没想到凌仙是假冒的。
第二，凌仙分文不取替他炼丹，赢得了他的好感。
第三，无心花价值不高，在灰衣老人想来，没有人会为了此药得罪万圣宗。
“道兄放心。”
凌仙微微一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复命了。”
“大师慢走，闲暇时间，可来我这喝茶。”灰衣老人笑容满面，隐含感激之意。
这让叶华裳嘴角一抽，强忍笑意。
明明是被凌仙坑了，却心怀感激，着实好笑。
“告辞。”凌仙朝着老人拱拱手，而后将无心花收入囊中，从容离去。
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他真的是王大师，真的是千丹宗派来索取无心花的。
……
万圣宗十里处，凌仙散去改天换地之术，露出了之前的平凡模样。
叶华裳也恢复了本来面目。
她复杂的望着凌仙，有惊异，也有佩服。
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算能拿到无心花，也难以全身而退。
不曾想，凌仙竟然只凭一张嘴，便拿到了无心花，而且是灰衣老人主动送给他。
“不费吹灰之力拿到无心花，厉害。”叶华裳深深看了凌仙一眼。
“过奖，运气比较好，若是没有遇到那两人，可就无法这么轻松了。”凌仙淡淡一笑，颇为喜悦。
他不担心镇天大帝会骗他，因为此人说了，要先给他希望，再让他绝望。
也就是说，无心花肯定可以解除三生魂断。
“别谦虚了，不是谁都能靠一张嘴，让那位太上长老双手奉上无心花。”
叶华裳感慨一叹，道：“从容自若，兵不血刃，佩服。”
“我只是心理素质比较好。”
凌仙笑着摆摆手，修道多年，他见过太多大风大浪，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他都能沉着应对。
比如此行，从头到尾，他都是从容自若。
正是因为他的淡然，灰衣老人才没有起疑。
“你这张脸，也是假的吧。”叶华裳一撩垂至额前的青丝，道：“可否让我看看真容？”
“真容太丑，算了。”
“走吧，三天后，千丹宗与万圣宗便会联手通缉我们了。”
凌仙笑着婉拒，灰衣老人不知道他与叶华裳的真容，但王大师却见过。
此人三天后便会醒来，到时，事情便会败露。
“万圣宗一直在通缉我，已经习惯了。”叶华裳神情平静。
“因为叶小婵么？”
凌仙剑眉微皱，他记得叶华裳说过，万圣宗的至尊修炼了一门邪功，若是能炼化叶小婵，便可成为近道者。
“不错，只要他活着，便不会放过小婵。”叶华裳认真看着凌仙，道：“你之前说的丹药，是真的么？”
“假的，这世上的确有可让第九境强者连破两境的丹药，但，得以不死仙药为主材。”
凌仙轻轻叹息，心知叶华裳不是蠢，而是心存幻想。
不想让叶小婵死，她便必须突破到第九境巅峰，唯有如此，才能对抗那位至尊。
若是有丹药能让她连破两境，那这长久以来的危机，自然是迎刃而解。
“不死仙药……”叶华裳摇头苦笑，不死仙药举世唯一，就算是横扫人道领域的近道者，都未必能得到，更何况是她？
可以说，这比她在短时间内修炼到第九境巅峰，更加不现实。
“顺其自然吧，这么多年了，你与小婵不是很好么？”凌仙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那可是一位至尊，以他目前的实力，连算计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想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而且要不了多久，那位至尊便会找上门来。”
“小婵她爹死后，我便意识到了不妙，因此请一位推演大师出手，蒙蔽天机，也蒙蔽了小婵的血脉。”
“这便是为何，至今那位至尊也没有找到小婵的原因。”
“但，此术维持不了多久了，再有两三年，术法之力便会散去。”
叶华裳苦涩一笑，术法散去之时，便是她与叶小婵命丧之日。
“为何不离开？”凌仙微微皱眉，至尊虽然神通广大，但若离开止戈之城，近道者叶未必能找到。
“我也想，但，无法离开。”
叶华裳叹息，道：“早在小婵降生之时，那位至尊便下了禁制，这辈子也不可能离开止戈之城。”
“够歹毒的。”凌仙眉头紧锁，没想到那位至尊如此狠辣。
“歹毒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待我修炼到第九境巅峰，定将他碎尸万段。”叶华裳眸光冰冷，不过很快，便黯淡了下来。
她就算是惊艳万古，也不可能在两三内修炼到第九境巅峰。
“很麻烦啊。”凌仙沉吟了一下，道：“也罢，我尽力一试。”
“你有办法？”叶华裳眸光微亮。
“我无力对抗一位至尊，只能从禁制上入手。”凌仙星眸眯起，若是符阵禁制，他有底气破之，若是别的，那便没有把握了。
“那便不牢恩公费心了。”
叶华裳叹息，道：“那是血脉禁制，普天之下，唯有那位至尊可解。”
闻言，凌仙苦笑，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与叶小婵没有血缘关系，就算他是至尊，也无力破解。
“罢了，顺其自然吧。”叶华裳复杂的看了凌仙一眼，欲言又止。
足足过了片刻，她才下定决心：“恩公，你的大恩我永世不忘，若是修行有憾，可以来大雪山找我。”
“修行有憾……”凌仙微微一怔，不明所以。
“未来，你会明白的。”
叶华裳神色复杂，道：“不过，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也不会来。”
闻言，凌仙越发疑惑，不过此刻，他已经顾不上了。
只因，天穹忽然出现了一道大裂缝。
第2090章 神灵之源
万圣宗十里处，凌仙瞳孔一缩，心神剧震。
叶华裳亦是如此。
或者说，整个宇宙的所有生灵，这一刻都陷入了震撼之中。
只因，天穹裂开了。
那一道裂缝犹如深渊，绵延无尽，骇人听闻。
别说是寻常生灵，就算是立身于人道巅峰的至尊，也为之呆滞。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在这个不存真仙，连神灵都没有的时代，有谁能让天穹裂开？
“天啊，我不会是眼花了吧。”
“到底发生了何事，难道是宇宙要毁灭了？”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世人惊骇欲绝，就算见惯了大风大浪之辈，也觉得浑身发冷。
一时间，恐慌蔓延，整个宇宙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
“发生了何事？”叶华裳俏脸凝重，不寒而栗的同时，也满头雾水。凌仙亦是如此。
天穹裂开的毫无征兆，他自然是不知到底是何原因。
不过下一瞬，他便明白了，整个宇宙的生灵也都明白了。
只见漆黑裂缝忽然放光，如同一轮不灭骄阳，炽盛耀眼，璀璨夺目。
而后，一个纯净无暇的光团浮现，释放出了横扫诸天，盖世无敌的气息。
如同真仙，犹若神灵，光团气吞三千界，给众人一种真神当面之感，忍不住想要跪倒在地。
“神灵之源……”
凌仙星眸中爆发出璀璨神光，释然的同时，也震动不已。
登天之路又叫成仙之机，久远以前，只留给永仙星的生灵，不过如今，天地变了，成仙已无可能。
因此，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