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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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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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造型空间很大,易于令香气散发出来,”霍普金斯说:“薰衣草花和薄荷、还加了点勿忘我。谢谢,安德里亚娜,”他接过了滚水,只有一小壶,但如果只是要沏两杯茶的话已是绰绰有余:“尝一下,切加勒。”

    晒干碾碎的花和叶子很快将滚水染成漂亮的紫色,香味的浓郁程度翻倍儿的增加了,切加勒伸出两根指头,捏住了那个只有他耳朵那么大的杯子:“我可没闻到过那么味儿强烈的薰衣草茶,”他说,伸出嘴唇抿了抿。

    “喝完它吧,切加勒,”霍普金斯说:“这不单单是薰衣草茶,也不仅仅是薄荷与勿忘我。”“这里面有其他东西。”切加勒说:“我会好好品尝一下的。”他张大了嘴巴,舌头铺的开开的,活脱脱一块朱红色的小地毯,滚烫的茶水被倒在上面,水珠游动着,翻滚着,舌头包围着它们,限制着它们的走向,确保每一颗味蕾都能精心地感受它们。

    两个男人一言不发,时间就像沙子那样呼呼地溜走,老安德里亚娜提着脚走进来,拿走了空空的茶壶。

    “知道那一次,”切加勒。比桑地打破了这份寂静:“就是在巴别塔上,你的儿子,撒沙。霍普金斯的能力作用于我身上的时候,我的感觉吗?”

    “不坏?”

    “岂止是不坏?”切加勒直白地评价道:“简直就是奇妙绝顶。比吃的饱饱儿的更快活,比泡在浴池里更舒服。就连亲手杀死仇敌的轻松与舒畅也比不上,更准确点说——超过性/高/潮。”他吐了一口气:“直到我清醒过来之后产生了个什么念头吗?”他的眼睛藏在重重叠叠的皮肤后面,一条细如火柴棍的缝隙,它一眨不眨地盯着霍普金斯:“我想要杀了撒沙。霍普金斯。”

    撒沙。霍普金斯的父亲放下了茶杯。

    “那种感觉美妙的让我感到了恐惧,”切加勒继续说道:“我懂得怎么鉴别毒品,但我从来没有对它们之中的任何一种上过瘾,觉醒后更是不可能,它们对我失去了作用,香烟、酒精、女人也是一样。它们带给我的快感变得微乎其微,几等于无。还能让我有所感觉的大概只有吃东西,我每天都得吞下会让二十个精干的小伙子肠胃爆炸的食物,嘴巴动个不停,任凭我的脂肪堆积成山,为什么?因为这是我唯一的娱乐了,但它能够带给我的东西也愈来愈少了。我在不断的加量,亲爱的霍普金斯,你很清楚,但总有一天,它也会消失无踪——某些时候我会变得混混沌沌。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光点,你猜那是什么?”

    “我的儿子。”

    “对极了。你的儿子,他的能力。”切加勒说:“海神岛上的‘唐’有着很大的权利,但有几件事他是绝对不能做的,其中一条,就是不能被东西或者人所控制或影响,他必须随时保持清醒、理智……形单影只。我,”切加勒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可是,霍普金斯。你的儿子能打破这一点,圣母,不,魔鬼才知道我有多想再享受一次那种被力量冲击与包围的……快感……那令我着迷,”他轻声说,像是怕有人听见:“我悄悄地在一张纸上列了个表,如果能得到这个力量,我愿意付出些什么?答案是——全部。我的权利,我的义务。我的身体,我的头脑,我的精神,我的儿子。忠实与不忠于我的人,整个海神岛。他愿意拿去就拿去吧!”他的眼睛里露出了恐惧之色,面色也变了,这样的比桑地只怕已经很久没人看见过了:“霍普金斯,真可怕。我愿付出一切,我渴望力量就像是那些可怜虫渴望毒品,虽然我明白更多一些的力量实际上对我并没有太大的用处,我是‘唐’,我的危机已经过去,背叛者已经死去,海神岛与我安然无恙。”

    他松开手,让茶杯掉下去,茶杯在石头地面上摔的粉碎。

    “所以我从那里知道你们的行踪时,我是想要杀死你们的。”

    “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切加勒?”

    “我怕我会后悔。”切加勒清晰地说道:“我怕我会在失去撒沙。霍普金斯之后后悔,到了那时候,懊恼又有什么用呢?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再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我想,我该见见你们,这是场赌博。现在看来,我赢了——虽然我仍然时常感到难以忍受,可我能坚持,”他骄傲地说道:“我战胜了自己,我没有被自己的**所控制。”

    “您的确是个可尊敬的人。”霍普金斯说,他往黑暗里缩了缩,把自己隐藏的更深一点:“大部分人做不到这点,还有些根本不想去控制。”

    切加勒微笑了一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儿子的力量记得非常清楚,我的记忆没有模糊。霍普金斯,这杯茶带给我的与你儿子的力量非常相似,它令我头脑清醒,精力旺盛,注意力集中,心中充满喜悦,感觉无所不能——即便它只有后者的几万分之一,但确实有,真稀奇——我想,你所说的珍贵就在于此吧。”

    “我做了匿名检验,”霍普金斯喝掉自己的茶:“里面没有古柯,没有罂粟,没有兴奋剂,也没有农药残留,”他撅了撅嘴唇:“干净的就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

    “人生而有罪。”切加勒说:“这种可爱的小药草恐怕也是一样——我现在很想再来一杯。你呢?”

    “我也是。”霍普金斯与比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是善于忍耐,意志力坚如钢铁的人,能够令他们动摇的东西少之又少——他们尚且如此,那些学生呢?

    “安普调查过,转让这种综合茶包的只有九年级生和十年级生,十一和十二年级生不但没有,还向人收购这种茶包,每包茶最多可以卖到伍百元到一千元。”

    “成瘾者。”

    “不能算是纯粹的成瘾者,因为他们并非离不开它,格兰德有寒暑假,很多人提到自己只有功课紧张或是遇到挫败,和朋友吵架以及失恋的时候才会特别想要来一杯综合茶。这个想法不能说古怪,人人都爱花草茶,这是传统。”

    “但只要有条件,他们就会千方百计地去弄这种茶。”霍普金斯说:“道格拉斯医生的深水俱乐部里聚集了不少出色的好学生,他们其中一些已经毕业了,但和道格拉斯医生仍然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来往不断。”

    “时间还太短,”切加勒说:“格兰德是所好学校,它的学生有百分之三四十申请到了西大陆最好的几所大学,给他二十年,他的拥护者会遍及整个西大陆的政界、财界、教育界。”

    “道格拉斯家族的人会为之欣喜若狂的。”

    “我可不这么觉得,”切加勒说:“宝儿。诺尔。道格拉斯也在喝这种茶。”他搓着自己的手指。

    “谁知道呢?”霍普金斯说:“听说他的叔叔非常地宠爱他,甚至可以说,有点畏惧他了。”与道格拉斯医生同一职业的男人站了起来,推开身后的椅子,绕过桌子,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茶杯碎片。

    大大小小的碎片跳了起来,在空中粘合,它飞回到原来的位置,摆在那里,和原来一模一样。

    霍普金斯医生站住了,他眨了眨眼。

    茶杯还在老地方,四分五裂。(注释1)

    ***

    “和我谈谈?宝儿。道格拉斯,”撒沙。霍普金斯说。

    ***

    “和我谈谈,”宝儿。道格拉斯说:“最后一次,玛西亚小姐。”

    “……只要你还在游泳队里,”玛西亚说:“就不会是最后一次。”

    “那么,”宝儿的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他看上去就像是黑白默片里的一帧影像:“作为爱你的人和我爱的人……最后一次谈话。”

    “我可以和你谈谈,不管是不是最后一次……”玛西亚小姐温柔但苦涩地说道:“你还是个小孩子,你还不懂什么叫做最后一次——这个词只有死亡颇在眉睫的人说来才有意义。”

    宝儿翕动嘴唇,玛西亚没听见他在说些什么。

    “一点无关紧要的东西。”宝儿无视了她的询问:“也许您说的对,玛西亚小姐,不过我至少还懂得,该放弃的时候就要放弃,”他的眼睛亮的让人心惊:“我只是想要一个结果。”

    玛西亚叹了口气,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九点差一刻,格兰德要求学生十点就寝,他们顶多只有半小时谈话时间。

    “到哪儿?”

    “格兰德支流边上。”宝儿说,“水流会让我心绪宁静而快乐。”

    他看了一眼玛西亚小姐的手指,手指甲上搽了玫瑰红色的指甲油。

    

Kelpie(水鬼) 第一百三十七章 花园 完

    珍新买的毯子到了,这张毯子是用美利奴细毛羊的羊毛与蚕丝交织而成的,摸上去既柔滑又温暖,质地轻软,无论是用来盖还是铺,都像是被云朵包裹着一样。

    她把毯子搭在道格拉斯医生最喜欢的那把躺椅上,躺椅是黑色皮质的,毯子是乳白色的,边角绣着小朵的深红色玫瑰,三者搭配起来十分合衬,道格拉斯医生看到了,朝她笑了笑,笑容中富含深意。珍连忙低下头,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也许有,也许没有,但她更明白一件事儿,那就是她今天格外的没耐心,最后一个社团团员几乎是被她赶走的。

    提取与调制香料的工作也已经完成了,她打开了窗户和门,风穿过整个房间,萃取间的温度迅速地下降,道格拉斯躺在椅子上,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珍完成了准备工作后,还记得把门关好,反锁,走过窗户时,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关上,窗户正对着一片气味香甜的栀子花,微风吹拂过她的头发,她能想象得到在几分钟之后,它吹在自己**着,流着汗的,敏感的身体上会起到怎样的作用。

    她一边脱下衣服,一边走向道格拉斯,道格拉斯欣赏着她的身体,珍胸部丰满。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个和他接触频繁的女性,玛西亚的身体和脸乏善可陈,但她很健壮,带着一种生机勃勃的野性,或许是因为每天都有几个小时浸泡在水里的关系,她的毛发非常稀疏,覆盖在坚实肌肉上的皮肤总是绷的紧紧的,她在即将达到**的时候,会动用牙齿和指甲,真格儿的,有好几次差点在道格拉斯身上留下无法痊愈的伤口,和她zuoai。就像是在和一头皮毛光滑的海象或是有着尖锐牙齿的鲨鱼搏斗。

    道格拉斯侧过头去,吻珍的嘴角和头发,抚摸她火焰色的头发,口中喃喃低语,夸赞她的美丽与温顺,他一向表现的不那么着急,他知道女人们喜欢这样,虽然她们的动作和情感有时比男性更为强烈霸道,却总是会希望男性能把她们放在自身的**之前——这番做作很有效果。珍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椅子很窄,容不下两个人,她就和上次那样,跨坐在道格拉斯的身上,道格拉斯支起身体,吻她的嘴唇。她的尖下巴,然后是胸脯和腹部,今天珍没有用香水,她身上只有水汽与**勃发的味道,她的皮肤十分柔软。炙热的就像是身体里面藏了一个加温器。

    她的腰被道格拉斯握住,珍一直很注意身材。她的腰只有十八英寸,握上去就像是个女学生——道格拉斯从来不碰正在求学的女学生,那是个让人心动不已的诱惑,但太容易造成丑闻了。她们往往会在毕业之后来找他——那时候他就很少拒绝了。他在格兰德小镇上有一所同样种满了奇花异草的房子,有前后两个门,他们在那儿幽会,他会带去茶,她们则带来蛋糕和巧克力。

    “你在想些什么呢?”珍呢喃道,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像是抱怨又像是在呻吟。

    “想你。亲爱的,”道格拉斯说:“除了你,没有其他人,能让我如此思念。”

    “你的唇红似珊瑚,你的皮肤白似百合,你的头发黑似杉树(注释1)。”珍说:“你的谎言甜如蜂蜜。”

    道格拉斯微笑着,做了嘘的手势,挪开手指后,他给了珍一个狂热又从容的吻:“珍惜时间。珍,我们得及时行乐。”

    接下来他们再也不说话了,萃取间里只听到细微的喘息与压抑着的喊叫。

    微风吹拂着他们,带走**带来的燥热。它的作用是巨大的,因此当它消失的时候。对比相当鲜明。

    道格拉斯嗅到了香水味,麝香与龙涎香,薄荷与冰片,他毫不意外地看见了玛西亚——在他所处的方位,并不能看到她的全貌,但那个方正宽阔的下巴就足以证明主人的身份了。

    珍迅速地拉过毯子,遮住她正与道格拉斯紧密连接的地方,毯子不够大,她的整个上半身都露在外面,她有点惊讶,又觉得有点尴尬,旋即停止在愤怒上,不过她最后还是忍住了,“玛西亚,”她说话的时候要注意舌头,免得碰上了紧咬的牙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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