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咋不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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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咋不上天-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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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禽兽不如一词,他就不大能听出好赖,毕竟在他们的领地,猛禽野兽一般都是用来赞美男人有力量且英勇善战的。
  忽鞑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自以为楚怀安说的‘苟同’与‘狗’谐音,是在自谦自贬,不由得乐呵呵道:“侯爷说的是。”
  众大臣:“……”
  咱侯爷在骂你呢,你丫是什么是?脑子不好使么?
  众人心里吐槽,楚怀安也被忽鞑这一句话惊着,不由得咳嗽起来。
  咳了一会儿,脸上浮起红晕,他的俊美早已是人尽皆知,这会儿在烛火的映衬下更是唇红齿白,比一些个娇弱不胜的美人还要惹人眼。
  忽鞑看得分明,一时竟有些出神。
  楚怀安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立刻敏锐的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眉头不由得一皱,刚要发怒,苏梨站起来,缓缓走到大殿中央。
  “启禀陛下、王上、公主殿下,今日宴会乃接风宴,兹事体大,臣女才疏学浅,万不敢与公主殿下一较高低。”苏梨声音平和的说。
  嗓子被火熏过,留下特有的沙哑,像塞北的风沙,有一个特殊的风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却好似并未察觉,背脊挺直目视前方,即便跪在忽宛颜身边,也毫不逊色。
  “而且臣女前些日子不慎受了些伤,若真要较量,只怕有些不便。”
  说着话,苏梨平举双手,她手里拿着两只精致小巧的白玉杯,杯子里盛了酒,极轻,可她的手却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显示出双手有多无力。
  这样的情况,别说演奏,她连琴弦恐怕都谈不动。
  “手上无力,也有不用力的比法,县主何必如此推拒?”
  忽鞑紧咬着不放,认定苏梨是胆小怕事。
  苏梨扭头目光平静的看着忽鞑,躬身朝他行了一礼:“并非臣女推拒,王上不妨认真思量一下,远昭与胡人一族民风有很大的不同,若臣女与公主比试,当以哪边的民风为评判标准?”
  以你远昭的民风为准本王也不怕!
  忽鞑刚要回答,苏梨却没给他插嘴的机会继续道:“有了评判标准,又该由何人评判才算公正?这里毕竟是远昭,王上与各位勇士若是觉得公主殿下好,在场诸位中定有许多人觉得臣女更好,若以人数压制,怕是对公主殿下不公。”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这里是我们远昭国的地盘,不管比什么,终究是你们吃亏,我不跟你比,那是为了你好!
  巧舌如簧!
  忽鞑脑子里浮现出为数不多的一个成语,脸色不大好看。
  他有意挑衅想试探一下远昭朝中这些人的实力,没想到一个个说来说去就是不接招,还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叫他再说不出其他。
  “于情于理,臣女不该与公主殿下攀比,不过公主殿下方才为陛下献了一曲,礼尚往来,臣女也当为王上献曲一首才是。”
  忽宛颜已经表演了,苏梨自然不能端着架子,毕竟她这个县主的身份是远远比不得公主的,而且忽鞑一再被拒绝,苏梨此举也是给他留面子。
  听闻苏梨要表演,忽鞑的脸色果然好了一点。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能耐。
  苏梨把酒杯放回桌上,从头上拔下一支金钗,取了上面一片金叶子,又把金钗插回去。
  “愿两国睦邻友好,永不相侵!臣女献丑了!”
  苏梨说了和忽宛颜刚刚同样的话。
  话落,她将金叶子含进嘴里,吹出一记清脆嘹亮的哨音,哨音到后面变调,婉转如鸟啼,众人立刻像是从觥筹交错的宴客厅,到了空灵悠远的山间。
  先声夺人!
  单是这一声,便引得众人侧耳聆听。
  一声落下,苏梨并没有急着吹奏,而是仰头站着,两手高举过头顶交握,静了片刻,与刚刚忽宛颜跪下的结束动作刚好呼应,像是白孔雀换了亮紫羽色站了起来。
  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时候,苏梨拍了拍掌,婉转的曲调应声而出,竟与刚刚忽宛颜吹的如出一辙,只是陶埙音色稳重,而金叶在唇间发出来的声音清脆嘹亮,即便曲调舒缓也染上欢快之意。
  苏梨提步跳起来,步子也如曲调一般欢快,像不谙世事的少女在嬉闹玩耍,在远昭国众臣看来,这舞姿只是活泼俏皮,并没有特别出众,与刚刚忽宛颜跳的那一舞难度倒是差不多,可忽鞑和那些胡人勇士看了一会儿却看出了门道。
  苏梨跳得其实没有章法,她一个人跳不大明显,若不是看得久了,这些人也看不出她模仿的是那些被胡人逼着在冰面上跳舞的女子。
  她跳得快并不是活泼,而是因为冰面寒冷刺骨,必须不停地跳跃运动来保持身体的温度。
  跳了一会儿,又是一记长长的哨音,苏梨微微歇了一下,然后哨音陡然转急,从方才的舒缓轻快,变得急促,她的眼神也变得凛然,莫名的,朝堂染上清浅的肃杀之意。
  苏梨的动作也大开大合起来,下腰,跳跃,踢腿横扫,衣袂翻飞如花,那花绽开却带着扎手的刺。
  像那些被掳劫戏耍,凌辱至死的女子变成的冤魂,俏丽依旧,却是来向人索命的。
  一声尖锐的哨音划破夜空,众人惊了一下,不自觉的后背发凉。
  胡人勇士更是抓紧杯盏,有人甚至用力到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噼啪!
  玉器裂开的细碎声响成了这一曲舞的伴奏,让人不由联想到银瓶乍破水浆迸、大珠小珠落玉盘!
  众人的心绪跟着曲调鼓动,眼前似有刀光剑影闪现。
  苏梨猛地跃起,两腿绷直在空中腾飞,如一只鸿雁划过,落地无声,恰在殿门口,哨音停歇,夜风乍起,吹起一裙紫纱,她迎风而立,像是要羽化登仙了一般。
  好半晌,宴客厅都没有一个人说话。
  苏梨拿出金叶子放进腰包,转身回到宴客厅中央跪下:“臣女才艺不精,让陛下和王上见笑了。”
  还没回过神来的众人:“……”
  我刚刚好像看见仙女从眼前飞过去了,仙女说什么?说她自己才艺不精?这是在寒碜谁呢?
  被惊呆了的京中贵女:“……”
  卧槽,这也叫才艺不精?当年京中的才女排行这么严格的吗?
  苏梨露的这一手完全震住了场子,楚凌昭满意的笑起,扭头看向忽鞑,一脸关切:“王上手里的杯子怎么碎了?是县主的舞蹈不好看吗?”
  好看?如何能不好看?看得老子都想摔杯子上阵杀敌了!
  忽鞑眼底闪过阴鹜,看向苏梨的眼神一片探究。
  这女子当上过战场,甚至还被俘过,那她是如何逃走的?
  “县主跳得自然极好!”
  忽鞑只能附和,楚凌昭脸上的笑意更深,看向苏梨:“县主淡泊名利不争不抢,与公主同样才艺双绝,赏!”
  话落,两个宫人端着堆满精致物件的托盘上前,两个托盘里装的东西一模一样,并未厚此薄彼。
  苏梨和忽宛颜接过。
  “谢陛下赏赐!”
  谢了赏,两人退回自己的座位。
  楚怀安喝了杯酒,不爽的看着忽鞑:“王上应当庆幸方才并未真的做赌,否则现在一千只牛羊便要归于我远昭国民了!”
  楚怀安此言说了其他大臣不敢说的话,方才要是苏梨没有阻止,现在忽鞑已经输了。
  此番下来,宴客厅的气氛热烈了些,这些大臣个个的底气也足了一些。
  毕竟才经过了宫乱和肃清朝纲,安家没了,像京兆尹、苏尚书之流都被流放抄家,陆国公又不在京中,很多人自然还汲汲自危着,这个时候胡人进京,众人表面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心里还是露怯。
  苏梨刚刚这一舞,力压忽宛颜不说,无形之中也给了众人一种鼓舞。
  胡人使臣团进京又如何,这是远昭国境,还怕他们反了天不成?
  敏锐的察觉到宴客厅气氛的转变,忽鞑敛了一身野性霸气,好似刚刚咄咄逼人的并不是他,平和的笑起:“侯爷说得是,方才那一舞,的确是苏县主要略胜一筹,不过若真要比试,必然不止比这一方面,我胡人女子会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说来说去忽鞑还是不肯认输。
  楚怀安知道他总是能找到由头说的,撑着脑袋懒洋洋的开口:“方才阿梨说得有理,女子比试总是不好评判,本侯倒是对王上一开始的武试颇感兴趣,武试过招是硬碰硬的,一时的高低并不代表什么,若是有生死局应该就会有意思多了。”
  “生死局?”
  忽鞑心头一动,被勾起兴趣:“侯爷此话怎讲?”
  “生死局,就是王上与我们各派一定数量的人,依次上场比武,不死不休!比如陛下派本侯与苏县主上场,王上派两个勇士上场,本侯先出场与王上的勇士比武,若王上的勇士不幸惨死,则第二位勇士接着上场与本侯进行生死较量,哪方活下来的人多,哪方便获胜!”
  楚怀安把规则解释得很清楚,忽鞑的脸上是兴味,远昭这边其他人却是一脸凝重,尤其是那几个武将,脸色都不大好看。
  生死局,一旦上场,必然是要死人的。
  不是敌人死,就是自己死。
  这赌玩得有点大。
  方才还叫嚣着的胡人勇士也安静下来,他们倒不是怕死,而是在等着忽鞑的抉择。
  楚怀安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一脸玩味:“怎么,王上不敢了?”
  刚刚忽鞑总是用这样的语气激将,现在换楚怀安问,忽鞑若是不答应,面上自然挂不住。
  犹豫片刻,忽鞑干脆应战:“好!本王愿与侯爷玩玩!”
  “行!”
  楚怀安也很爽快,并不拖拉,抬手随意在宾客坐席点了点:“顾大人、赵大人、那个姓陆的和本侯四个亲自下场应战,王上要派哪些人可以回去慢慢想,三日后咱们在校场见高下便是。”
  刚组了局,就把自己的排兵布阵告诉了对方,这是怎样的狂妄与自信?
  忽鞑还没开口,底下的大臣就不自觉的交头接耳起来。
  陆将军和侯爷还算能打,赵大人和顾大人怎么能上场和胡人勇士打架呢?
  这两位要是被打死了,朝堂之上还有谁可以倚重了?
  不可不可!
  众人皆是摇头,忽鞑原本还觉得此事可能有诈,见状不由又有些自负。
  楚怀安在他看来不过是个纨绔,说不定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胡来,他带来的勇士个个都是好样的,哪里会怕他们?
  思及此,忽鞑有了底气,他的眼睛扫向殿门口,那些勇士个个激勇,用眼神暗示他应下这一局。
  忽鞑心里有了计较,未免楚怀安耍什么花样,抬手指着苏梨:“要打也可以,这位县主也要参加!”
  “这……这怎么能行!”
  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胡人勇士高猛异常,寻常男子在他们面前就跟拎小鸡崽似的,众人刚刚也都亲眼目睹了苏梨的手无缚鸡之力,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敌得过那些人?
  楚怀安掀眸,原本因为生病而有些懒散的眸子迸射出森冷的暗芒,他掀眸看向忽鞑,唇角勾起冷笑:“好!”
  好! 竟然说好!
  众大臣跟火烧屁股似的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想要启奏劝阻,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楚凌昭就抢先开口,一脸民主的看着苏梨:“阿梨觉得谨之的提议如何?”
  苏梨面不改色:“臣女听侯爷的安排。”
  众大臣:“……”
  苏县主你莫不是真的与侯爷有一腿?怎地在送死的路上蹦跶得如此欢畅?
  被认为必死无疑的县主本人都没什么意见,那些火烧屁股瞎操心的大臣又纷纷扶着老腰坐了回去。
  “哈哈哈,好!三日后见分晓!”
  忽鞑开心的举杯,接下来的宴会再没出什么岔子,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其乐融融。
  一直到子时宴会方才结束,文武百官各自散去,出宫乘坐车马回家,陆戟带一队御林军送使臣团出宫歇息。
  原本使臣团应该住在京中驿站的,但由于此行忽鞑和忽宛颜的身份比较高贵,加上安家老宅正好空了出来,楚凌昭便安排使臣团住在安家。
  当然,这样的安排也是有深意的。
  安家叛乱后,胡人恰好选在这个时机进京,若安家与胡人背地有什么勾结,使臣团住在安家,说不定还能露出什么猫腻来。
  就像钓鱼,总得先放点饵给鱼吃点甜头,安家老宅就是楚凌昭放出去的饵。
  苏梨和楚怀安不出意外被楚凌昭留下了。
  刚刚在宴会上楚凌昭虽然非常淡然的支持了楚怀安的提议,但到了御书房,开口第一句他还是把楚怀安批评了一顿。
  “谨之你太冲动了,胡人勇士的实力尚未可知,你却点了朝中重臣连你自己一起做赌,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没有意外。”
  楚怀安打断楚凌昭的话,脑袋晕得厉害,身体也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他索性靠在苏梨身上,没个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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