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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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 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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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颜颔首,“先等太子殿下回信吧!看看他怎么说。”
  采青将花颜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将她盖了个严实,“太子妃,您睡吧,昨日到今夜,您都没怎么睡。”
  花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若说来北地突然知晓黑龙河决堤凤城被淹事情比她预想的棘手十倍来说在预料之外,但时隔四百年后看到了梅花印,那么便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她从来不曾想过,还能看到梅花印。
  安十三在当日安十七找去山珍馆后,便快马加鞭回了临安,花灼不在临安花府,他马不停蹄地又去了云雾山。
  花灼自从花颜进京,将云雾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正准备进京时,见安十三从京城回来,安十三着急地要将花颜自己下魂咒的事情告诉花灼,所以,头未梳脸未洗衣服未换,一身风尘地到了花灼面前。
  花灼即便由秋月陪着,每日药膳料理照顾他身子骨,但依旧清减了许多,见到安十三,他立即问,“出了什么事儿?怎地这般急迫?”
  安十三喘了口气,将京中发生的事儿与花灼说了一遍,说到太子殿下带着少主进皇宫禁地温泉宫后,少主被封死的灵识回归本体,想起了魂咒是她自己被迫无奈所下之事。
  花灼静静地听着,将所有事情听罢,长久地沉默。
  安十三坐在一旁,看着花灼,等着公子示下的同时,既心疼少主,又心疼公子。
  一旁的秋月受不住,躲去了一旁大哭起来。
  这个消息,对于花灼和秋月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知道了这件事儿,还不如不知,至少,他们心中会存着希望,总有一日,魂咒能解,可是如今花颜告诉他们,魂咒是她自己所下,永世无解,那么,哪里还有什么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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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一更)
  秋月伤心至极,悲恸之下,哭得晕死了过去。
  花灼长久地沉默后,转过身,看向远处倒在凤凰木下的秋月,看了一会儿,起身走了过去,弯身将秋月抱了起来。
  安十三看着花灼一言不发平静至极的模样,只他心中怕是难受至极,倒不如秋月这般哭出来,但他知道,公子是不会哭的,他担心地开口,“公子?”
  花灼闭了闭眼,嗓音沙哑,“既是她的命,还能有什么办法?”顿了顿,又说,“我倒宁愿她死在四百年前,身死魂归,我没有这个妹妹。”
  安十三眼睛也顿时红了。
  花灼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平静,“去歇着吧。”
  安十三应是,退了下去。
  花灼抱着秋月,看着偌大的云雾山,目光落在凤凰木上那盏长明灯上,驻足许久,轻喊,“来人。”
  “公子。”有人应声出现在花灼身后。
  花灼吩咐,“备船,回府。”
  “是。”那人应声。
  不多时,花灼带着秋月,乘船乘车回了花府。
  临安一如既往的繁华,花府一如既然的热闹,没有因为花灼不在府中而冷清,也没有因为花颜离开而打破往常,花府的一众人等,过着寻寻常常的快乐日子。
  花灼回府后,也没有惊动一墙之隔的花府,而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路过花颜苑时,花灼驻足看了许久。
  秋月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花灼的床上,她哭得红肿的眼睛睁不开,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睁开了一条缝,透过缝隙,他看到了疲惫地靠着床头半躺着的花灼。
  她吓了一跳,“公子?”
  花灼“嗯”了一声,眼睛依旧闭着,询问,“醒了?”
  秋月点头,愣愣地看着他有些回不过神来,过了片刻,恍然记起她昏迷前听到的消息,顿时起身,伸手拽住了花灼袖子,急急地问,“小姐说魂咒是她自己给自己下的?永世无解?”
  花灼睁开眼睛,看着她,秋月长得也算是个美人,只不过是搁在花家,这美便被比得不显眼了,如今她的脸哭成了花猫,眼睛红肿不堪费很大力才能睁开一条缝,真正算得上丑透了。但花灼看惯了秋月动不动就哭鼻子,所以,他拿出帕子递给她,“擦擦脸,比花猫还丑。”
  秋月接了帕子扔掉,又忍不住想哭,“那小姐怎么办?她若是出事儿,我怎么办?我不能没了小姐……”
  说着,眼泪噼里啪啦又从缝隙里往下掉。
  花灼不客气地说,“她都没哭,据说自从知道魂咒是自己下的时,竟是笑了。你哭什么?当心再哭下去,把眼睛哭瞎了,她还没死,你就已经看不见她了。”
  秋月一噎,顿时止住了眼泪。
  花灼夺回帕子,动作不太温柔地给秋月擦了擦眼睛,平静地说,“好歹还有五年,把你的眼泪留着,五年后再哭也不迟。”话落,补充,“她死了,你还有我。”
  秋月愣愣地看着花颜,须臾,扑在他怀里,又哭了起来。
  花灼撇开脸,似对她这般难看的哭相不忍直视,过了一会儿,见她不停,又将头扭回来,慢慢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说,“对比寻常人,她多活一世,总归是赚了的,别哭了,你即便哭死,也代替不了她。”
  秋月只哭着不吭声。
  花灼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多眼泪,我与妹妹自小就不爱哭,你跟着我们长大,怎么就没学了我们?这般爱哭,多少江河的水也不够。”话落,又道,“也罢,你若是哭瞎了,我将你送回北地怀王府就是了,眼不见为净。”
  秋月顿时又止住了眼泪,哽咽地说,“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我就要跟着公子。”
  花灼嗤笑,“我不喜欢眼瞎的。”
  秋月扁了扁嘴,小声说,“我不哭就是了。”说着,她坐起身,用袖子猛擦眼泪
  花灼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看她的,狠狠地揉了揉眉心,“好好的两身衣服,被你这般糟蹋了。”
  秋月闻言低头一看,花灼胸前被她哭的一片脏污,她身子僵了僵,小声说,“我这就去洗。”
  花灼闻言利落地解开外衣扔给她,“去吧,这就去。”
  秋月抱着衣服跳下床,快速地出了房门,当将衣服放在盆里里搓洗时,才想起她本来还要与公子说小姐的魂咒呢,怎么就被他这般打发出来了?
  公子怕是比她还要难受吧?他与小姐虽不是双生子,但兄妹情分却是如山似海,这些年,彼此相互扶持着一起长大,没有小姐,早就没有公子这个人了。
  她想着,又止不住地红了眼睛。
  花灼给秋月找了事情,将她打发出去后,屋中静了下来,他又闭上了眼睛。他能够理解花颜瞒着云迟魂咒之事,他虽与云迟接触的不多,无非是他来临安求亲时住的那几日,但他知道,云迟十分爱重花颜,怕是更受不住她只有五年性命。
  花颜不想毁了他,为了南楚江山万民百姓瞒着他,也无可厚非。
  他只有这一个妹妹,既然瞒着云迟,看着他熔炉百炼天下,四海河清是她的心愿,那么他这个当哥哥的,理当帮她达成心愿。
  兄妹一场,也是他修来的福气,可以说,没有她,他早就死了,更清楚明白生命的意义。若是但分有一丝可能,她是万不会不要自己的命的。
  魂咒永世无解,四百年前,她没给自己留退路。如今四百年后,也算得上是因果循环。不能倒回四百年前,谁又如何能改了这因果?
  秋月洗完衣服回来,对花灼说,“公子,我想去北地。”
  花灼看着她,“你不是打死也不回怀王府吗?改主意了?”
  秋月摇头,“才不是,我不是要回怀王府,而是想去北地帮小姐。”
  “她用不着你帮。”花灼不客气地说,“你老实待着吧,若是你到了她身边,动不动就哭,她还得抽出力气哄你,哪里是你去帮忙,明明是要去添麻烦。”
  秋月跺脚,“公子这是埋汰我呢,这些年我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她也没有嫌弃我麻烦,我也没有动不动就哭,多数时候,我都是能帮得上忙的。”
  花灼瞧着她,眼睛用冰水敷过,没那么肿了,总算也没那么难看了,他依旧摇头,“如今她不比以前,你就乖乖地在我身边待着好了。”
  秋月看着他,使用怀柔政策,“您就不担心小姐吗?”
  “不担心!”花灼摇头,“能过得好时,她从不亏待自己,你也别担心了。”
  秋月没了话,无奈地耷拉下肩膀。
  花灼看着她蔫头蔫脑的模样,勾了勾嘴角,难得心情好了些,这些年,她跟在花颜身边,学了她许多东西,也学会了在他强硬时不敢对他反抗。
  傍晚时,安一来见花灼,交给他一封信,“公子,少主给您的信?”
  花灼“哦?”了一声,挑眉,“亲笔信?”
  安一点头,“是亲笔信。”
  花灼轻哼,“她只有大事儿找我时,才会亲笔给我写信,寻常时候,也只是派人传个话的事儿。我倒要看看,她如今又有什么大事儿了。”
  安一笑了,站在一旁,不接话。
  花灼打开信笺,信很简短,但他看罢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秋月在一旁着急地说,“公子给我看看,小姐说了什么?”
  花灼将信递给了秋月。
  秋月接过,快速地看完,惊讶不已,“后梁皇室暗卫的梅花印?后梁灭了四百年了,据说四百年前,太祖爷将所有后梁后裔悉数给怀玉帝陪葬了,效忠后梁皇室的暗卫也都悉数陪葬了。如今怎么还有梅花印?”
  这个秋月是知道的,公子与小姐聊过皇室暗卫和天下各大世家的暗卫,便说到过后梁皇室暗卫的梅花印。
  花灼抿唇,脸色端凝,“如今后梁皇室暗卫的梅花印出现,也就说明后梁皇室未绝,当年,怕是有漏网之鱼。”
  秋月倒吸了一口冷气,“也就是说,如今有前朝后裔要反南楚江山复国?”
  花灼笑了一声,“说不准,今年确实是多事之秋,比往年都乱得很。”话落,对安一吩咐,“传令花家所有暗线,彻查梅花印。”
  安一躬身,“是!”


第四十四章 (二更)
  南楚建朝四百年,花家也不知竟然还有后梁皇室暗卫的梅花印存于世,可见,若是有后梁皇室后裔存在,隐藏至今,何等之深。
  花灼下了命令后,提笔给花颜回信。花颜的信简短,他的信更简短,只说知道了,他会让所有人彻查此事。
  秋月见花灼只写了一句话就要用蜡封了信函,立即拦住,“公子,我想小姐了,我要给她写一封信,跟你的信一起送去北地。”
  花灼闲闲地瞥了她一眼,拒绝,“不行。”
  秋月恼怒,“你不让我去北地也就罢了,给小姐写一封信为何也不行?”
  花灼不客气地说,“你写的信太沉,一点翠飞不动。”
  秋月立即说,“用暗线送去。”
  “那也不行。”花灼依旧拒绝,“暗线要查梅花印,没空给你送信。”
  秋月气得跺脚,转身就走,“公子太欺负人了,我不理你了。”
  花灼看着秋月气冲冲地出了门,将信笺慢悠悠地用蜡封好,递给安一,“让一点翠送去。”
  安一接过轻飘飘的信笺,咳嗽了两声,“公子,秋月姑娘给少主写一封信而已,您为何拦着不让?”
  花灼闲闲地说,“这些年,她一心扑在妹妹身上,我再不扭转,断了她们的联系,她怕是一辈子要把我排在她后面。”
  安一“扑哧”一声,不厚道地笑了,诚然地说,“公子高见。”
  花灼对他摆摆手。
  安一好笑地退了下去。
  花颜很快就收到了花灼的回信,一点翠落在她肩头,鸟和信都轻飘飘的没有多少分量,她解下绑在鸟腿上的信笺,看到了花灼行云流水的一句话,撇撇嘴,嘟囔,“真是懒得很,多一个字都没有。”
  采青坐在旁,看着花颜,她虽不太高兴地嘟囔,但还是将信笺在看完后收进了怀里,妥帖地存放,没扔掉。
  花颜拍拍一点翠,干脆不回信,放她飞走了,待一点翠离开后,她忽然想起来一事儿,又嘟囔道,“秋月怎么没给我写信呢?”
  采青眨眨眼睛,知道花颜和秋月情分深厚,自然不接话。
  花颜想了又想,忽然嗤了一声,“定然是哥哥拦着。”
  采青这回终于开口,不解地问,“花灼公子为什么要拦着秋月姑娘不给您写信啊?”
  花颜又气又笑地说,“我哥哥的心黑着呢,总有他的理由,懒得说他。”
  采青想着在临安花家时,连太子殿下在花灼公子的面前都赚不到什么,因为他要娶太子妃,所以,在大舅兄面前只能他说什么是什么,的确是个厉害的,普天之下,她也就见识了唯花灼公子能在太子殿下面前横着走。
  经历了那两批杀手后,似乎再往北的路一下子平静了下来,连走了三日,都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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