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婉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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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婉薇-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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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婉薇
作者:慵阳懒昧

【文案】
木婉薇本是金枝玉叶,自小却在道观长大。
当她再回生身故所,已是过了十个春夏。
慈母病故,幼妹变痴,生父漠视,长姐敌视。
反倒是不理府中事事,沉寂多年的祖父对她关爱有加……
大房从仕,二房持家,三房行商。
明里看似各司其职,日子美满和睦,暗下里却争斗不已,屡出奇招……
在这外表光鲜亮丽,内里污秽不堪的安平侯府里,木婉薇紧紧握着幼妹的手,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被弃之女,弃父,弃祖,弃天下,唯不弃一身傲骨。
行克之人,克母,克兄,克侯门,唯不克血脉真情。


作品标签: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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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婉薇 (1)

    微微细雨中,小桃匆匆走过荷花池,四顾无人后,将身形隐在柳树后鸟悄的进了潇潇院。朦胧晨色中的潇潇院异常空旷,没有忙碌的下人,只有数十只鸽子咕咕咕的飞起落下,掉了一院子的鸽子毛。
  小桃绕过不怕人的鸽子,缩着肩膀来到回廊上,抬起粗糙红肿的右手轻扣了两下掉了漆的窗柩。
  ‘嗒,嗒’,两声轻响过后,屋子里传出了一声轻咳。
  将手缩回到暗褐色打了补丁的袖管里,小桃向窗户靠近了几分,一张嘴,白色的呵气随之而出,“五姑娘,昨夜里我在老太太院子里上差,听二姑娘说过几日要请许多别家的姑娘小姐们赏花小聚,就在后面的园子里。”
  沙哑的嗓音一顿,又道,“云姑娘也会过来,说就不走了,要在府上多住些时日,等三姑娘过及笄礼。”
  小桃话音未落,降红色的雕花门发出“吱呀呀”一声轻响,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着了身青绿色小袄的丫鬟走了出来。
  丫鬟抬眸看了小桃一眼,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张,清脆的嗓音如竹筒里的蹦豆,“可是三姑奶奶家的云姑娘?三姑奶奶上京了?是三姑奶奶带着云姑娘自己来的,还是三姑老爷同行?”
  小桃被问得一愣,眼中全是迷茫,憨憨的直摇脑袋,“小的是干粗差的,没近身侍候主子的脸面,别的许多的事,却是不清楚了……”
  “却是不清楚了,”那丫鬟开始磨牙,“不清楚还敢来讨赏!”
  “芍药,咳咳咳~”屋子里传出一阵轻咳,待咳声止住后,棉柔的童音里带着几丝深喘,“让她去吧。”
  芍药的脸上漏出一丝愤愤,将握在手心里还带着体温的的几枚铜子拍到小桃手心里,不依不饶的道,“你这赏钱拿的是越发的容易了。”
  小桃接过铜钱细细数过,对芍药陪笑,“五姑娘心地好,心疼小的这个为奴为婢的。”
  躬着腰点了几次头后,小桃转身出了潇潇院。拐过一颗大柳树,小桃脸上的憨厚退却,换上了一副鄙夷的面孔,“这大房屋里的嫡二小姐当真是个不受**的,给的赏钱这样少,还指着我说些子什么大事?哼!”
  回廊上,心中有气的芍药一跺脚,吓得院落中寻吃食的鸽子四处惊飞。向那些鸽子满是怨气的啐了口吐沫后,掀起藏青色的棉帘子进了屋。
  屋子里没掌灯,光线要比外面暗上许多,只能看出摆放的家什的大概轮廓。
  芍药从怀里摸出火折子晃了几晃,一丝微光落在一侧绘了五梅图的梨木屏风上。从屏风的样式上不难看出这曾经是件极精美的摆件,只不过多年不曾保养,已同这屋子里的其它物件一样变的破败不堪。
  “熄了吧,”未等芍药将烛台燃起,屏风后又是一阵轻咳,“天色已亮,用不着了。”
  一阵细碎的声音过后,着了件素色夹袄的木婉薇从屏风后缓缓行出,抬头看了眼芍药后,捂着胸口又死命的咳了起来。
  芍药忙熄了手中的火折子,扶着木婉薇在屏风旁的绣墩上坐下,又是倒水又是顺背,“昨儿傍晚已是好了许多了,今儿一早儿又咳得这般厉害……”

☆、第 2 章 婉薇 (2)

    木婉薇回不得芍药的话,无一丝血色的右手死死抓着胸前的衣襟,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过了许久,一声又一声的闷咳终是平缓了下来,再抬头,本苍白的脸上带了一丝病态的红晕。
  芍药将温水喂木婉薇喝下,继续嘟囔道,“老爷也不知是怎的想的,姑娘的身子本就不好,却又偏偏要住进这满是鸽子乱飞的潇潇院。日日早上咕咕的叫个不停,扰姑娘的清静,这就是没病也吵出不好来了。”
  咽下温茶缓解了胸口痛楚,木婉薇目带责备的看了芍药一眼,稳着气息道,“这里是母亲的故居,我不居在这里,又要居到哪里去?”提及母亲两字,木婉薇眼圈一红,止了声音。
  木婉薇出生不久后被送到了道观中修行养身,除了年节外鲜少回安平侯府。木大太太柳氏辞世时她不能在**前尽孝,让她懊悔不已。
  见木婉薇红了眼圈,芍药也哽咽了,声音极低的嘟囔了句,“都怪老太太……”
  木婉薇一扬手,止住了芍药继续说下去,“这话,以前说说也就罢了,以后,谨言些才是。”虽在道观中长大,虽童音十足,可话语中的分量却不容质疑。
  芍药擦了眼角的泪,连连点头。
  木婉薇不受木老夫人待见是整个侯府都知道的事,不然也不会一生下就被送到道观中养着。
  从前柳氏在的时候护得紧,木婉薇还未感觉到有何不同。可这次,却是真正的领教了。
  在最初几日守灵的时候还算过得去,没将她当成正经儿八百的主子,却也没将她当成下人。可等柳氏的棺椁抬出侯府后,她的境况便直转而下,过得连府里的三等丫鬟都不如。
  在此等天上地下的差距下,年仅十岁木婉薇一下子就长大了。她过早的懂得了什么是抛,什么是弃,什么是被人作践,什么是恨意滔天……
  木婉薇捂着胸口起身,绕过屏风来到**榻前,贪恋的看着榻上那个只有八岁,睡得一脸天真的女孩儿。
  这是她同母所出的亲妹妹,安平侯府的七姑娘,木婉欣。
  看了须臾,木婉薇终是叹了口气,“父亲是指望不上了,不然他也不会把我们姐妹扔在这里不看一眼,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语气一转,又道,“你当卢碧云到府上来只为参加二姑娘的及笄礼?还不是指着借着永安侯府的名头,去争一争入宫的份儿吗?”
  木婉薇虽然鲜少回府,可对安平侯府却不是一无所知。
  木家崛起在成德年间,那时木家出了位平乱返贼,与成德皇帝称兄道帝的大将军。木大将军战功赫赫,搬师回朝后被成德皇帝下旨封安平侯,爵位世袭。并在京中赐了大宅子,允许其与亲王比邻。
  那大宅,也就是现在的安平侯府。
  岁月流转,到如今安平侯府历经二朝七代。宅子年年修葺还是当年模样,可这宅子里的人却大不如前。
  近上百年间,别说再出个将军,就是连副将都没有过一个。
  倒是七年前,木家女儿得幸进宫侍奉皇上,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封到了妃位,让沉默了上百年的木府再次在京城中风光了起来。
  只可惜好景不长,木娘娘斗得过妃嫔却斗不过天,最终败在了生子关上。双眼一闭,带着腹中的皇子西去了。
  靠着皇帝对木娘娘的几分眷恋,安平侯府这几年来倒也过得去。年节的时候,还有宫中的吃食赏下来。
  能让皇帝亲赏吃食,这可是极大的面子,也可以看出过世的木娘娘当年是如何的得**。
  可一个已过世的妃子又能让皇帝记得几时?最保险的方式,当然是再送一个木家女儿进去,好让安平侯府继续风光下去。
  “姑娘,您可要争一争?”芍药这话说的异常小心,连呼吸都特意放轻了。

☆、第 3 章 痴儿

    木婉薇年纪尚小,就算突变让她变得成熟,可有些事不曾深思。
  芍药,时时挂在心上的是木婉薇的终身大事。北元朝的女子十三议亲,十四下聘,行过及笄礼后便要嫁为人妇了。
  木婉薇今年虽然才十岁,可这三年五年的时间不过弹指既逝。
  如今柳氏已经过世,再没有人为木婉薇的终身大事考虑。就算以后安平侯府为了侯府的名誉给木婉薇议亲择婿,可也不会是什么良人。
  要是那样,倒不如争一争进宫的份。
  在芍药的心里,自家相貌好,才情好,什么都好的姑娘若不能寻得心上良人举案齐眉,那也只有天家帝王能匹配得上她。
  “争?有什么好争的?”木婉薇坐在**榻上,捂着胸口又是一阵猛咳,平静下来后,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一抹事不关已的轻笑,“天家的妃嫔是那样好当的?只怕风光是别人的,苦难却是自己的。你可还记得了尘仙姑所说的?这些年来了尘仙姑对我如何你心中最是清楚,她叮嘱的话还会有假吗?再说,他们对我有何大恩大德,要让我搭上一辈子?”
  最近这句话,木婉薇说得极其怨恨。可她落在**榻上那女孩身上的目光,却异常的轻柔。
  似感觉到了木婉薇怜爱的目光,**榻上的女孩缓缓睁开双眸,抬起白皙的小手揉揉眼睛后对木婉薇甜甜一笑,“娘亲在看什么?可是要起身了?”
  木婉薇摇摇头,接过芍药递来的温水喂木婉薇一口口喝下,“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儿。”
  木婉欣喝完水,抬头柔柔一笑,双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天上的繁星一般明亮,“娘亲,您说了要陪欣儿去放纸鸢的,欣儿可都记着呢。等外头日头好了,您定要带着欣儿去玩儿。”
  木婉薇含笑点头,轻拍木婉薇的肩膀回道,“好,等日头好了,姐姐带你去放纸鸢。”
  得到了保证,木婉欣用双臂紧紧环住木婉薇纤细的腰身,闭上眼眸甜甜的睡了。
  轻抚木婉欣的如墨青丝,木婉薇幽幽的叹道,“再说,我要是进了宫,谁来照顾欣儿……”
  木婉欣本是个极聪慧的孩子,却在五岁时却被疯马惊到变成了痴儿。从前还好,只当是心性未开的孩子,可自打在柳氏的灵堂上痛哭了一场后便越发的痴了,竟是将刚府的亲姐当做了亲娘。
  主仆两人正沉默着,屋子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木婉薇被抱着腰身动不了,抬头看了芍药一眼。芍药转身走到了窗下,就着窗缝往外看。
  院子里,身材弱小的樱桃一脸怒色,正抬手指着三个粗使丫头呵斥,“你们是哪一房的丫头,竟是这般的不知规矩!这潇潇院往日是鸽所,如今却是五姑娘的起居之处,何以这样不分轻重扰了姑娘的清梦。”
  未等那三个粗使丫头回话,远远在一侧回廊上躲雨的青枝,扭着腰身举着伞走了过来。她瞥了眼樱桃,嗤笑一声道,“你说的五姑娘,可是那个一落生便克死了咱们侯府长房嫡孙,后又克傻了亲妹妹克死了亲娘,自小养在道观里和道士一起长大,不得迈进侯府一步的五姑娘吗?”

☆、第 4 章 不祥

    安平侯府的木大老爷先后娶过两位妻子,元配王氏和继室柳氏。
  王氏为木大老爷生下了一儿一女,在生第三个孩子时难产离世。柳氏,则生下了木婉薇和木婉欣。
  木婉薇落生那日,王氏所生的长房嫡孙溺死在了潇潇院前的荷花池中。
  这让刚出生的木婉薇成了不祥行克之人,如果不是朝中传来柳家嫡子柳仕杰被当朝皇帝封为平远大将军的消息,她已经被暴怒的木老夫人下令将扔到荷花池中溺死陪命。
  不祥之名,木婉薇背了整整十年。不仅仅是过去的十年,只要她还活着一天,便要将这罪名一直背下去。
  嫡兄溺毙,是她克的。
  弱妹痴病,是她克的。
  慈母早逝,是她克的。
  就连养在木老夫人身侧,与她未曾见过面的二姑娘身子不适,也是她克的。
  不仅是二姑娘,在这安平侯府中,不管是哪一房,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是有一些不顺便全是她克的……
  芍药银牙暗咬,木婉薇却坐得端正,如那些话不曾进过耳朵一般。
  她忆起初回侯府那一日,她乘的小轿从后门抬进侯府行了不足百米,便被三房的次子,同她一般年岁的木宏兴泼了盆热狗血在轿帘上。
  此等耻辱都受了,此时窗外的那些子鸡毛蒜皮又算得上什么?
  樱桃进府晚,年纪小又没什么相识的人,自是没有人告诉她她所侍候的五姑娘是个行克之人。因此,她一下子楞住,困惑的大眼瞥几了眼紧闭的房门后,整个人蔫了。
  细雨中,院里的鸽子受了惊四处乱飞,几许沾了水的羽毛被带起半人高后又缓缓落下。仿佛在证实这短暂的争执,胜负已分。
  芍药的手狠狠抓着窗柩,指节因用力变得青白,本就干裂的唇被银齿咬得没了一丝颜色。
  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并没有因樱桃的哑言而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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