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妖姬脸似花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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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妖姬脸似花含露)-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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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人深邃凝视着他,但更像是透过他,望着另一人。
  庄良珍呢喃了声:“骁哥哥。”与他四目相对,仰脸靠近主动吻住了他。
  像是干涸的鱼渴求一汪清水,她的思念与虔诚再也无法隐藏,全部浇筑成这久违的唇齿旖旎。
  她好想他,骁哥哥。
  良骁怔然,右手僵硬的轻托她后脑,当他回过神,那迤逦的一吻早已结束,迎上的却是一双清明而莹亮的眼睛,她已恢复如常,倒了杯茶,递与他:“良骁,其实今早并非大姐约了我,而是我主动找的大姐。”
  尽管她饱受打击,但她还是想要面对现实。
  良骁。她唤他良骁?良骁不动声色嗯了声。
  “我们一起去了三星观。”尽管也已做好准备,但她还是泄露了一丝颤抖,“我还见了守默道长……我们说了很多话。”
  一种此生从未有过的恐惧恰如预料的那样开始在良骁心头弥漫。
  她确认了真相,她终于确认了。
  所以他对她的爱再也解释不清。
  庄良珍用力的抿紧唇,垂着眼皮淡淡道:“我从未想过我的父亲是……是那样的,这些都不是我能控制的,也跟我听说过的所谓的‘真相’完全不同。其实我的父亲是个好人,至少在我面前他是的,我们流浪的那几年,他济弱扶倾,不近女色,时常牵着我游山玩水,是个开朗正直且善良的人,所以我根本无法想象他会对你母亲做那种事,所以鲁公府小长房的悲剧源自庄家,所以……我理解你为何要那样对我。”
  她理解他,但很难原谅。
  不过她不恨他了。
  更不再欠他什么。
  庄家从上到下的悲剧已经偿还。现在该是鲁公府偿还庄家的时候了。
  “我没有。”良骁一字一顿的开口,“我没有报复你。我对你自始至终全都是真的,也承认知道真相那瞬间恨不能杀了你父亲,但我从未恨过你,至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不恨了。”
  第一次见到她,他便被她的可爱打动了,原来她是那样的孱弱、白嫩、娇小,这奇怪的动容,令他的戾气瞬间烟消云散,甚至觉得她值得被人原谅一切。良骁不知该如何对庄良珍形容那第一眼的神奇,但他真的没有报复她,他的疼爱,占有以及霸道……只是源自男人的天性和强烈的独占欲,真的不存在任何恩怨。
  即便庄宜舟的女儿不是她,他也不会用强占清白女子的方式为母亲报仇。
  因他此生唯一想要强占的人唯她罢了。
  真的吗?庄良珍鼓起勇气望着他:“无论何时何地,不管你对我做什么……都不是因为你的母亲?”
  良骁用力摇头:“真的没有,这也是我不敢告诉你真相的原因,我就知道你会怀疑我。珍珍,我的心是真的,否则也不会娶你。我们能走到一起没你想的那么容易,身份的差别是天生的,不是我轻贱你,而是……这本就是世间的法则,你的成功并不是法则为你让路,只是我让了,是我在努力配合你。
  倘我坚持不娶,不管他们再如何偏心良骏,我们也不可能成亲,逼急了鲁公府,你现在嫁的人只可能是良驰或者一个过继的同宗子弟。我这么说并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我只是想要你明白……明白我自私的爱里也是有真心的。”
  如果她嫁的是等级观念早已深入骨髓的良驰或者良氏的同宗子弟……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她是女人。
  而他又怎么舍得她以这种自毁的方式复仇。
  那么就让他来娶吧,哪怕这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一直都在努力的尝试将彼此放在平等的位置,可是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想要改变起来总需要时间。
  当他习惯了俯视,理所当然的拥有时,便很难适应如何与一个贱民平起平坐,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可他还是在潜移默化中与她融合了。
  他并不理解什么是平等的爱,如果所做的一切都在朝这个方向发展,那也只是本能罢了,爱一个人的本能。
  良骁终于直言她是一个“贱民”,当然,这仅仅是一句陈述,不存在任何轻贱与讥讽。庄良珍并无任何不悦,只是平静的聆听。
  他的意思很容易懂,就好像让贱民忽然之间穿上华丽的丝帛坐在庄严高贵的首位,那么贱民的第一反应必定不是昂首挺胸,只会是手足无措。所以高贵的他看上低贱的她就像一个人面对可口的美味,理所当然的品尝,难道还要问美味我可不可以吃你?
  他此前已经忍的很辛苦,那夜十五的月色清幽,不断勾起他梦中的绮念,而她就躺在他身畔,散发着幽幽的体香,轻笑时吐息如兰,当时良骁就觉得浑身血液沸腾,焦躁至无处发泄。他让她靠过来,她非但没有一丝危险的警觉性,还大咧咧的自投罗网,他能忍住才怪。
  但那夜,终归是他撕坏了骁哥哥的面具。那之后,又有了下药报复实则掺杂了泄私欲成份的另一夜,他可算是将面具撕成再也无法遮掩的碎片。
  庄良珍与他相顾无言,陷入无边的沉默。
  但他微微伸出手臂时,她亦主动偎在他怀中,像只瑟瑟的小猫,寻一处暖墙,躲避寒意。
  良骁垂眸轻轻的梳理着她的鬓角,像是努力为爱侣理顺绒毛的另一只猫。
  ……
  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太爷自然要顾及良骏的声誉,虽然怒其不争,可那到底是自己看重的孩子,责打一番后还是得想着如何为他收场。
  不过老太爷责打良骏的原因可不是因为他欺负了庄良珍,而是他竟敢对自己的兄弟大打出手。
  江陵良氏最忌手足相残,他这么做,难道是把族规和平时读的圣贤书全吃进狗腹了?
  更可恨的是这倒让庄良珍见缝插针,趁机提出回祖宅的要求。
  祖宅,自然会让她回的,但什么时候回,谁占上风的回很重要。
  老太君还未将庄良珍这个人的性格和弱点完全摸透,怎放心让她靠近江陵马场,可是现在不放心也得先放人了。好在江陵马场那边的姚管事也不是吃素的,有他看着,也不怕她一个小丫头翻天,但心理上终归还是有些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促使老太君对良二夫人发了好大一通怒火。良二夫人自打进门就没见过这样盛怒的老太君,她好歹也是卢阁老的嫡女啊,这下可把脸往哪儿搁?
  就算要迁怒于她,至少也先让老三家的回避一下啊!
  良三夫人小声劝慰老太君息怒,神情一片担忧,倒也没有幸灾乐祸之色,但又羞又恼的良二夫人还是浑身发抖。
  老太君厉声道:“如今你已越发的不让人省心!儿子不是你生的吗,身边竟连个像样的通房都没有,亲事也是左挑右捡,不知得要什么仙女才能配得你五郎?也不想想什么好男儿才能经得住那个祸害勾引?你不给他安排个懂事的,他能不盯着别家祸害瞅?也幸亏那是个祸害,倘若真是二郎媳妇,我看你也不用活了,死了干净。”
  言下之意就是良骏做出这种事全怪良二夫人,身为母亲却没有及时的为成年的爱子安排懂事的丫头,这才是良骏闯祸的根源。
  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良二夫人几乎要哭晕过去,谁说五郎身边没有懂事的丫头,那个碧玺不就乖巧懂事吗,可再乖巧懂事也抵不过庄良珍那狐媚子呀!
  乌云罩顶的良二夫人掩帕低泣:“母亲,就算五郎年轻气盛也犯不着为庄良珍打他呀,打坏了他,我与老爷还怎么活,嘤嘤嘤。”
  “你给我闭嘴,我还没死呢,嚎什么嚎!”老太君拍的桌角砰砰响,“你知不知道那祸害已经提前跑来告状,哭哭啼啼要回祖宅!”
  什么?万万不可啊母亲!良二夫人想也不想就要拒绝。
  不可?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老太君面如冷冰,讥讽的看着良二夫人。
  良二夫人果然噎的说不出话,还能怎么办,不动那祸害就得动良骏,可是……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又怎忍心放他远去。
  良二夫人垂泪无语。
  好不容易煎熬至第二日午时,老太爷才允许她前去探视良骏。
  良二夫人提着食盒领着郎中马不停蹄窜到祠堂,差点疼晕过去。
  良骏一身洁白中衣,背部交错十数道血痕,浸的单薄衣料斑驳点点,却还笔直的跪在堂下,也不知中间有没有休息。
  祠堂的下人呢,都死了吗,不知道为五爷清理伤口?!
  良二夫人尖叫,逮住开门的丫头就是一巴掌,打的那小丫头口鼻流血。
  “母亲,这是祖父的命令,请您息怒,不要牵连旁人。”良骏沙哑道。
  儿子的声音都哑了,良二夫人脚下一个趔趄,哪里还顾得上小丫头,只哭着过去问他疼不疼,饿不饿,又怪他为何这般糊涂啊!
  良骏当然疼,他长这么大才知道挨鞭子是这般的疼,所以珍娘……一定恨死他了。
  他眼底微微的迷惘,又恨又疼。
  耳畔却传来母亲一声声压抑的哭声:“我不会放过她的,她害了你非但不悔过,还借机要回祖宅。傻孩子,这是个毒妇啊,她引诱你再闹开来,就是为了江陵马场啊!都是阿娘的错,怕污了你耳朵,一直没告诉你真相!”
  良二夫人哽咽着,述说小小年纪的庄良珍心机是如何的卑劣与深沉。
  “我逼死她父亲,她怎么可能真心待你!你知不知道马经第二卷是怎么来的?我将庄宜舟打个半死都没掏出,结果只不过让人羞辱他的女儿,他就屈服了,这父女俩恨死了我!你这傻孩子,莫要再上她的当了,如今她又利用你回江陵马场,你个傻孩子……”
  娘,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逼死她的父亲了?她为何又利用我啊?良骏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良二夫人。
  他怎么“又”被她利用了?
  什么叫又啊,他不是一直被她当猴耍的么?

☆、第101章

  就在小长房夫妻俩养伤,二房矜贵的五爷也养伤期间,三房却是完完整整,一派宁静祥和。
  良三夫人吸取了良二夫人的教训,有些事情一味的隐瞒孩子,有时候反而让坏人钻了空子,良骏若是早些知晓良家与庄家的恩怨又怎会受庄良珍勾引,良婷婉若是早些清楚又何至于自不量力的与庄良珍对上?
  所以她便将此前不曾透露的内/幕对孩子们交代了一些,隐去一些有损江陵良氏体面的的消息,突出庄家的人不识好歹得寸进尺,总之要让孩子们清楚的与庄良珍划清界限。
  三房的良婷慧听了一会儿说道:“祖母不是要将那祸害遣回祖宅吗,如此也好,家里倒也清静。咱们那位二嫂嫂已经挨个祸害完了长房二房的哥哥们,下一个就要轮到四哥了。”说完,幸灾乐祸朝着良驰笑,“四哥你可要小心,千万别钻了她的套。”
  良婷慧性格比较像良三夫人大大咧咧,敢开玩笑,啥都敢说,但这个玩笑有点儿过火,良二夫人对着她脑袋拍了一巴掌:“混账,没得污了你哥哥清名。”
  作为鲁国公这一辈里唯一走科举的男丁,良驰八月份就要进行殿试,家里等闲不敢拿琐事打搅他,只让他专心读书,因此良婷慧拿他顽笑少不得要引起公愤。
  再加上良阁老对良驰信心十足,断言他今年最差也能夺个探花郎,至于榜首,很多时候除了才华还要靠运气,单看那日皇上的口味了,皇上他老人家一般会仔细研究最出彩的两份答卷,有时候真是不相伯仲,可究竟谁更出彩,那真真儿是要看老天爷还有万岁爷的心情。
  良驰自幼聪颖,然而鲁公府的男丁就没有不聪颖的,是以,即便明显比同窗优秀许多的他也从不敢懈怠,每日天不亮就读书,晚上熬夜更是家常便饭,因此人看上去清减了不少,又爱穿国子监酸儒们喜爱的素色丝绢广袖长衫,效仿魏晋风流雅士,雅不雅士的良婷慧没看出来,只觉得四哥侧坐那里,乍一忽略身高和体型,还真像个姑娘。
  关于良驰长相偏阴柔这种事是天大的雷点,良婷慧什么都敢说唯独不敢拿这个与他顽笑,他被家里妹妹顽笑也从不生气,但谁敢提他这个“缺陷”,他就敢跟谁急!
  且说良婷慧因为口无遮拦被母亲拍了一下头,委屈的摸摸脑袋不敢再乱说话,良婷姝抿唇一笑,用“就你话多”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姐妹俩相视而笑,感情甚好。
  良驰对庄家的事并不感兴趣,因为他早就知道庄良珍是什么人,所以听完母亲这些话也没甚大反应。
  他说:“良骏这次也该他倒霉,我警告过他,他非但不领我的情,还与那小贱……二嫂嫂合起伙来坑我,幸亏我能屈能伸。”
  当着母亲和妹妹的面差点顺嘴说出了小贱货三个字,良驰吓出一身冷汗。粗俗,太粗俗了,这三个字他只放心里偷偷骂便好。
  ……
  庄良珍回祖宅一事定在中秋节后。这期间太子的心腹来过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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