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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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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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方才那大老爷看陆霁斐跟看到鬼似的。而那二老爷虽彪悍,却从未跟陆霁斐对过眼。就更别提那陆应劭了,看到陆霁斐就差尿裤子。据红拂说,自上次陆应劭踩坏了陆霁斐院前的一株芦苇,就被打的一个月下不来床,现在脚还有些跛,怕是不能好了。
  在用膳的男厅里摆个人头漆器,方才那些人能吃下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这时候,苏芩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陆霁斐“疯狗”绰号的威力,她觉得她需要冷静一下。正巧许久未回苏府,她也该回去瞧瞧了。
  这头,苏芩收拾完东西,并未知会一声陆霁斐,便带着红拂和绿芜回了苏府。那头,得到消息的陆霁斐坐在书房内,峰眉紧皱。“去查,方才用膳时,女厅内发生了什么事。”
  “是。”青山应声,看一眼陆霁斐的黑脸,赶紧退出了书房。
  书房内,只剩下陆霁斐一人。他坐在书桌后,看一眼旁边的小书桌,扔下手里的紫毫笔,双眸微眯。
  肉跑了。
  ……
  再过几日就是立夏,天气没那么冷了,苏芩穿一件薄袄,拎着路上买的糕饼,回了苏府。
  听到苏芩回来的消息,苏老太太等人早早就候在了垂花门处。
  “老祖宗,母亲。”苏芩疾奔上前,一头扎进秦氏怀里。
  秦氏红着眼眶,柔声安抚。
  “好好好,回来就好,快些进去坐,可别冻坏了身子。”苏老太太经过这几日的调养,身子健朗许多。
  “这是给老祖宗买的海棠糕。”苏芩将手里的海棠糕递给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冬梅,然后又将替秦氏买的酸枣糕递给如安,“这是给母亲带的酸枣糕。”
  “人回来就好了,带什么东西呀。”秦氏牵着苏芩的手,一行人往正屋内去。
  炕上,苏浦泽和苏蒲正歪在被褥里睡觉,听到动静,苏浦泽率先睁开眼眸,吃力的撑着小胖胳膊坐直。他先迷迷糊糊的替踢被的苏蒲盖好小被子,然后才转头看向正屋门口。
  “泽哥儿呀。”苏芩上前,避开自个儿的长指甲,捏着苏浦泽软绵绵的小脸使劲一阵蹂躏。
  苏浦泽乖乖坐在那里,任苏芩捏完,才仰着一张满是手指印的小胖脸道:“三姐姐回来了。”
  “是呀,三姐儿还给泽哥儿和四姐儿带了豆沙糕呢。”绿芜将手里的豆沙糕递给苏浦泽。
  原本睡得正酣的苏蒲突然一睁眼挺身,一副惺忪睡眼模样,操着一口小奶音道:“豆沙糕……”
  “呀,噗噗醒了。”苏芩将苏蒲从炕上抱起来转一圈,然后替她穿上薄袄,系上小披风,最后穿好小棉鞋。
  “姀姀。”噗噗腻在苏芩怀里,小嘴“吧嗒吧嗒”的盯着苏浦泽怀里的豆沙糕看。
  苏芩抱着浑身软绵绵的苏蒲,闻着那香喷喷的奶香味,满心治愈。
  “来,咱们吃豆沙糕。”苏芩拿过苏浦泽抱在怀里的豆沙糕就要拆开,却被秦氏一把给抢走了。“都嫁人了还这么没正经。我说过多少遍不能在炕上吃东西,你还偏要吃。”
  苏芩噘嘴,拽着秦氏的宽袖使劲晃,“母亲……”
  苏蒲有样学样,拽着秦氏的小手指使劲掰,“母亲……”
  “哎呦,哎呦,小东西,都要被你掰折了。”秦氏躲开苏蒲,将豆沙糕放到炕桌上,“吃吧吃吧,真是不消停。”
  苏芩喜笑颜开,搂着苏蒲给她喂了一块。
  大丫鬟如安端了沐盆来,替苏蒲和苏浦泽收拾妥当。苏芩盘腿坐在炕上,已三块豆沙糕下肚。
  “姀姀,姀姀……”苏蒲正被如安抓着净手,急的直摆手,生恐苏芩将豆沙糕吃完了。
  苏浦泽小大人似得站在那里,安慰苏蒲。“要洗干净手,才能吃的。”
  苏芩看一眼苏浦泽,将目光转向刚刚打开帘子进来的张氏。
  “三婶子,泽哥儿的先生请了吗?”
  张氏捧着茶盘,替苏芩斟一碗茶,眉目柔顺道:“还小呢,不急。”
  苏芩蹙眉,“怎么能不急。”苏芩知道,苏府内没有多余的银钱给苏浦泽请好的教书先生,但读书是大事,可耽误不得。
  “泽哥儿。”苏芩将苏浦泽唤过来。“我上次走的时候给你留的书,你都能看懂吗?”
  去陆府前,苏芩将苏龚剩下的一些书籍整理好了给苏浦泽研读。苏浦泽年纪虽小,但性子聪颖,若能好好栽培,日后必成大器。
  苏浦泽面露羞愧,摇头,“不懂。”
  “你年纪尚小,不懂是正常的。”苏芩小时最不耐烦读书,若不是苏龚用陆霁斐连哄带骗的诱逼着她,苏芩怕是连字都认不全呢。
  苏老太太吃了药先去歇了,秦氏伺候完老人家,替苏芩抱了个手炉来,压着声音道。“陆首辅没跟你一道回来?”
  秦氏话罢,就被站在一旁的苏博拉了拉宽袖。秦氏瞪一眼苏博,“去,女人家说话,你个大男人呆在这里干什么。”
  苏博委屈的缩了缩脑袋,蔫蔫的走了出去。
  苏芩咬一口豆沙糕,“我是自个儿回来了,没告诉他。”
  “……嗯。”秦氏声音极轻的应一句,不再谈这事。她满以为是苏芩不愿说,才如此推脱。毕竟是做妾,哪里会一道回来呢……
  “姑娘,姑娘……”正屋外,红拂一脸兴色的奔进来。“大爷来了!”
  陆霁斐?苏芩瞬时睁大一双眼,嘴里的豆沙糕被噎住,黏腻腻的卡在喉咙里半天下不来。
  难道已经发现她将他的青玉冠给偷了卖钱去,来找她算账了?
  “快快,吃口茶水。”秦氏赶紧给苏芩端来一碗茶,将那豆沙糕给过下去。“真是,急什么。”秦氏一脸喜色,收拾了一下衣物,去外头将人迎进来。
  苏芩闷头倒在炕上,神色哀切。
  她都躲到这来了,那只疯狗怎么还能闻着味追过来……苏芩想到那只青玉冠,想到那个人头漆器,浑身就是一哆嗦,赶紧把噗噗给抱到了怀里。
  噗噗一手抓一块豆沙糕,吃的满脸都是糕饼屑。
  正屋门口,如安打了帘子进来,身后秦氏喜笑颜开的将陆霁斐带进来,转头看到还赖在炕上吃豆沙糕的苏芩,瞬时面色一拉,“快些收拾了,像什么样子。”
  红拂和绿芜上前,将炕桌上的糕点收了,然后又用绣帕细细将炕桌上沾着的糕点屑抹去,这才请陆霁斐上座。
  秦氏的大丫鬟如安捧了茶水来,苏芩端端正正坐好,看秦氏对陆霁斐的态度从往常的不屑一顾到今日的热情巴结。
  其实苏芩明白秦氏的意思。如今她嫁给陆霁斐做妾,一辈子就耗在陆府了,这会子秦氏对人客气些,陆霁斐也能在陆府对她好些。
  多说天下最难父母心,苏芩到如今才懂这个道理。如果她有一个女儿,嫁给了这样的一个人做妾,她怕是晚间都会睡不着。
  “泽哥儿?”苏芩正想着事,突然看到苏浦泽愣愣的盯着陆霁斐看。
  听到苏芩的声音,苏浦泽回神,面色臊红的绞着一双小胖手不做声。
  苏芩蹙了蹙眉,突然明白过来,她偏头看向面无表情的陆霁斐,声音细软软的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路过。”男人吃一口茶,慢吞吞道。
  苏芩歪头,撑着下颚靠在炕桌上,继续道:“我听说,你的学问是跟着徐老头子学的。”
  苏龚在世时,提到徐玠,张口就是“徐老头”。
  陆霁斐应一句,目光落到苏芩怀里抱着的苏蒲上。
  苏蒲跟苏芩小时候长得很像,乍眼一看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苏蒲对上陆霁斐那双幽深眼眸,害怕的使劲往苏芩怀里钻了钻,小胖脸沾的糕饼屑都蹭到了苏芩衣襟处。
  “泽哥儿。”苏芩将苏浦泽唤过来。
  苏浦泽乖乖站到苏芩面前。
  “你近日里都学什么书?”苏芩明面上是在问苏浦泽,暗地里却在偷觑陆霁斐。
  “《典论》、《论衡》……”苏浦泽一口气说了数几本。
  苏芩睁着一双眼,期待的看向陆霁斐。
  陆霁斐吃一口茶,看一眼小大人一般立在那里,紧张到小脸绷直的苏浦泽,终于开口道:“换四书五经先看吧。”
  苏龚看的书一惯深邃,苏芩拿给苏浦泽时并未多挑拣,如今被陆霁斐一点,苏芩这才想到,苏浦泽年纪尚小,祖父看的那些书好像确实不太适宜他。
  “陆霁斐,你要不收了泽哥儿吧?”苏芩突然道。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陆霁斐的学问、心性、计谋,整个皇城,乃至整个天下,可以说是无人能出其右,就算是徐老头,也只能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作者有话要说:  陆疯狗是……肥水


第29章 
  苏龚在二十五岁时收了第一个学生; 那学生比苏龚大了整整一轮。现任幼帝太傅,但苏芩总是怀疑他老眼昏花; 还能不能看清楚书上的字。
  如今陆霁斐虽年仅二十三,但想拜入他门下的学子数不胜数。苏芩自觉苏浦泽性情聪颖; 若能好好栽培,兴许日后就是第二个陆霁斐。
  “泽哥儿,你是真想拜陆霁斐为师吗?”苏芩蹲在苏浦泽面前; 压着声音; 神色郑重。
  苏浦泽点头,有模有样的与苏芩作一揖道:“还望三姐姐相助。”
  苏浦泽虽年幼; 但性情沉稳; 做事极有主见。
  苏芩点头,抬手招来红拂。
  “去替我端碗香茶来,别忘了放些桂花。”
  “是。”红拂应声去了,片刻后用鲜红漆丹盘端来一盅茶。苏芩接过,领着苏浦泽进耳房。
  苏府已败落; 自然比不得陆府; 但因着苏芩时常偷拿陆府的古董器物; 托绿芜去典当铺子换些银钱回来接济; 所以瞧着也没有那么过分寒酸。
  陆霁斐坐在炕上,身下垫着苏芩常盖的秋香色被褥。他怀里抱着一只手炉; 手里举一本书,侧边槅扇半开,露出半叠阳光; 氤氲散雾,分割而落,照在男人脸上,如玉如石。
  苏芩近前,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鲜红漆丹盘置在炕桌上。
  陆霁斐掀了掀眼皮,闻到一股子甜腻香浓的桂花香,他视线往下,看到那盅茶。
  雪绽般的茶盏,清透茶面上飘一层干桂花,底下是细茶的嫩芽,随着桂花漂浮,颜色越大,绝品清奇,难描难画。
  “木樨泡茶,馨香可掬。你尝尝可合心意。”苏芩提裙落座,撑着下颚看向陆霁斐。
  男人放下书,慢吞吞的拢袖,端起茶盅吃一口。
  入口喷香,心绪舒畅。
  “不错。”
  见男人吃了茶,苏芩脸上笑意更甚。她抬手招过站在一旁的苏浦泽,按着他的脑袋就朝陆霁斐跪了下去。
  “泽哥儿,你师傅吃了你的拜师茶,咱们给你师傅来个三跪九叩,咱们这行师礼就算完了。”
  苏浦泽愣愣的跪在地上,被苏芩按着先磕了一个头,然后无师自通的又继续磕了两个头。
  陆霁斐端着茶盅,斜睨一眼苏芩,嗓音清润道:“姀姀这是在硬来呀。”
  苏芩回视陆霁斐,点了点那盅茶,“兵不厌诈,你既吃了泽哥儿的拜师茶,那自然就是泽哥儿的师傅了。”
  陆霁斐低笑一声,伸手一点喉咙口,反身就将那口茶给吐了出来。
  “这样便行了吧。”
  苏芩眼睁睁的看着陆霁斐的动作,心中一窒,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她指着陆霁斐的鼻子,双眸瞪得圆圆的,就跟只受惊的小奶猫似得。“你作弊!”憋了半日,苏芩才艰难吐出这三个字。
  男人慢悠悠道:“兵不厌诈。”
  苏芩差点被气得仰过去。
  苏浦泽跪在地上,小胖手交叠在一处,诚心诚意的给陆霁斐磕头,奶声奶气道:“泽哥儿真心拜姐夫为师,还望姐夫成全。”
  陆霁斐终于正眼看苏浦泽一眼。
  小小的人,跪在地上,身上穿一件半旧袄袍,看的出来是拿大件衣物新改的,但因着做工细致,并看不出什么瑕丝来,只裹在苏浦泽身上,更显小娃娃身形瘦弱了几分。
  “外头都传,你祖父是被我害的,如果这事当真,你还要拜我为师吗?”陆霁斐说这话时,正眼看的是苏浦泽,但其实真正关心的却是坐在他身旁的那个人。
  苏芩面色一白,攥着绣帕的手暗暗握紧。
  苏龚的死,一直是苏芩心中的痛。祖父的死若不能查明,苏芩便是死都不会安心。
  苏浦泽年纪尚小,陆霁斐说这话有些过了,但小娃娃却抬头,一脸正色道:“恩是恩,仇是仇。”
  陆霁斐盯住苏浦泽看半响,突兀轻勾唇角,笑道:“苏龚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子?”
  真是……很像他啊……
  陆霁斐收了苏浦泽,说上一两句话,然后便打发人去书房看书了。
  正是掌灯时分,绿芜进来添了灯油。耳房不大,油灯被置在炕桌上,照的人脸黄莹莹的。
  苏芩坐在炕桌旁,藕臂撑在炕桌面上,绸面宽袖下滑,露出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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