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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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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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外头是用糯米夹芝麻做的凉糕,里头是丸馅加了核桃仁、瓜子仁和山药泥。”
  苏芩吃完一块,伸手又拿一块,递给了眼巴巴看着的苏蒲,然后看一眼陆霁斐,顺手也给他递了一块。
  陆霁斐坐在店铺门前的小木凳上,大长腿委屈的缩在一起。苏蒲坐在木桌上,晃着小短腿,两人一人一块艾窝窝吃着,屋檐下飘来落雪,窸窸窣窣的打在两人肩头,看着竟有股奇怪的静谧感。
  苏芩眼盯着,突然一阵恍神。
  曾几何时,她也跟陆霁斐这样,坐在苏府的祠堂前,偷食红拂给他们夹带来的白馒头。
  那个时候的陆霁斐没有这样高,没有这样壮,甚至身形也更瘦削,可就是会默不吭声的替苏芩背锅。
  苏芩动了动唇,小嗓子轻动,软乎乎的道:“少恭哥哥。”
  男人咬着艾窝窝的动作一顿,他低头,看一眼手里的艾窝窝,没有转头,只慢条斯理舔了舔唇,双眸一阵晦暗。
  微酸的山楂入口,带着红梅花的色泽,却比红梅花更有滋味,咬在嘴里,触感扎实。
  苏芩眼看着,不知为何,胸前顿觉一痛,赶紧移开了视线,但脑海里依旧残存着男人那口锋利洁白的牙齿。
  这厮空长了这么一口好牙,总是逮着她咬做什么,就不能去多啃啃骨头吗?
  “姀姀。”苏蒲唤一声,苏芩转身过去。
  苏蒲将艾窝窝上的那点山楂沾在苏芩额上,然后抱着怀里的艾窝窝嘻嘻笑。
  苏芩一愣,不明白什么意思,突听到隔壁书画摊贩在说话,“画你欢喜的人……”
  苏芩鬼使神差的,拿下那点山楂,给陆霁斐黏在了下颚处,然后使劲按了按。
  作者有话要说:  从此,陆疯狗多了一颗媒婆痣。
 

第60章 
  气氛有些不对。
  苏芩牵着苏蒲的小手; 走在宽长街道之上。她看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三个大男人,黛眉轻蹙。
  这三个大男人; 除了方才与她一道出来的陆霁斐,多了郴王和夏达。
  那方才站在书画铺子前头说话的; 就是郴王。
  郴王手中拿着一幅画卷,还有方才那让做糖人的老婆子做的一个精致美人糖人。美人穿一袭掐腰袄裙,外罩一件缎面大氅; 迎风飞展; 青丝摇曳,脸上覆一层面纱; 上头那双眼; 珍珠白玉似得圆润好看。
  “姀姀。”郴王开口,面带笑意,他将手里的糖人递给她道:“那摊贩子手艺不错,你可要尝尝?”
  苏芩垂眸,看一眼糖人; 慢吞吞的伸手接过。
  郴王面上笑意更显; 他侧眸; 看一眼紧抿着唇瓣的陆霁斐; 正得意间,欲说话; 掌心里就被塞了两个铜板。
  苏芩道:“这个糖人做的真是精美。”说完,苏芩将其递给苏蒲。
  苏蒲垂涎的直流口水,“吧唧”一下就将这糖人的脑袋给咬掉了。
  苏芩摸了摸脖子; 觉得有些凶残,没看,继续牵着小家伙往前走。
  晚间的项城依旧热闹的紧,苏芩牵着苏蒲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三个大男人。先别说戴着面罩的陆霁斐,就是那郴王和夏达也吸引了不少项城女子的目光。
  项城女子大多性情开放,身形也比皇城女子丰腴些。她们擅行马上功夫,行事间颇有一股英姿飒爽的味道。
  虽有人偷觑着看郴王和夏达,但那些女子更多的目光却是落在陆霁斐身上。
  陆霁斐虽戴着面罩,但整个人的气势却跟旁人十分不一样。那股子桀骜之感,致命的吸引着项城内的女人。
  郴王与陆霁斐并排走在一处,他负手于后,声音清雅的开口,“今日项城郡王出城相迎,怎么没瞧见陆首辅?”
  陆霁斐眼不错的盯着前头的苏芩,眸色不变道:“身子抱恙。”
  “哦?抱恙?”郴王上下打量陆霁斐一眼,“本王瞧陆首辅可好的很呢。”
  “是嘛。”陆霁斐不咸不淡道:“伤在心,病在身,郴王殿下又不是太医,这种望闻问切的事,就不劳郴王殿下大驾了。”
  陆霁斐说话的语气,总带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睥睨嘲讽,郴王暗眯起一双眼,不怒反笑道:“陆首辅觉得项城郡王此人如何?拥兵自重,实在是咱们皇城大患呀。”
  “郴王殿下多虑。”陆霁斐面无表情道:“项城郡王无子,只一凤阳县主尔,现在才是豆蔻年岁,殿下何惧?”说到后头,男人侧头,看向郴王,细薄唇角轻勾起,似在嘲笑。
  郴王掩在宽袖内的手掌暗暗蜷缩起来,他知道,陆霁斐在嘲笑他竟会惧怕项城郡王这个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的人。
  不过这疯狗说的也是,项城郡王无子,这无子的人,又怕他做什么呢?
  郴王敛下怒气,目光转开,看到行在前头的苏芩,不自禁眉心一蹙。苏芩于郴王而言,是梗在心头的一根刺,这样的娇娇儿落进陆霁斐手中,受尽磋磨,实在是让郴王又怒又愧。
  只是如今行事,皆是为了日后大业,只能委屈他的姀姀了。
  前头,苏芩虽在走,但后头两人的对话却听得一清二楚。
  大庭广众之下,在人家的地盘上谈论人家生不出儿子,真的好吗?
  “姀姀。”相比于苏芩,苏蒲则更专注于那些摊贩上卖的吃食。毕竟苏蒲年纪尚小,根本就听不懂后面那些大男人的家国大事。
  苏蒲看中了一个糕点,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
  做糕点的是个中年项城妇人,身形高壮,唇厚面黑,现做现卖,将手里的面団子甩的“啪啪”作响。
  “这是什么?”苏芩道。
  那中年妇人看一眼苏芩,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苏芩没听懂。她神色迷茫的跟苏蒲对视一眼。
  小东西只顾着舔手指,被苏芩拍开。
  “这是古蒙语,姀姀听不懂很正常。”郴王快走两步,至苏芩身边,翻译道:“这妇人说,糕点叫糖耳朵,因为形似人耳而得名。”
  摆置在摊子上的糕点棕黄油亮,是在面粉中活入红糖,放在油锅中煎炸至金黄,然后抹上一层蜂蜜,装在油纸包里贩卖。因为红糖和蜂蜜成本略高,所以这糕点比之方才吃的驴打滚和艾窝窝还要贵一些。
  苏芩摸了摸荷包,发现自个儿根本就没带多少银子。
  郴王见状,赶紧用古蒙话替苏芩买了两个。
  苏蒲捧着那糖耳朵,不敢吃,躲在苏芩身后,一双大眼睛黑乌乌的看向陆霁斐。
  陆霁斐站在那里,看一眼苏芩,再看一眼苏蒲,最后将目光落到郴王身上,细薄唇角缓慢勾起,声音透着股难以言喻的沙哑。“既然郴王殿下如此大方,那姀姀便不要过分拘谨了。”
  苏芩转了转眼珠子,想起郴王贪污一事,心领神会。
  “表哥。”小姑娘软绵绵的开口,声音细糯,带着尾音,就跟中年妇人手中的蜂蜜似得粘稠。她盈盈站在那里,一双素手摆在腹前,冷冽溯风之中,如玉美人。
  郴王十分受用,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苏芩看,咽了咽口水。
  “我想要买那个。”纤纤素手指向一旁的首饰铺子。
  “好。”郴王一口答应。
  逛了半个时辰,苏芩已经将这条街上的糕点吃食都试了个遍。
  举着手里只吃了一口奶油炸糕,苏芩摸了摸自己鼓囊囊的肚子,往陆霁斐嘴里一塞。
  男人十分顺从的将苏芩吃剩下的东西吞进肚子里,动作流畅异常。
  郴王站在旁边,看一眼怀中抱着,手臂上挂着,脖子上吊着,满满都是东西,还一路被苏芩投喂了近乎半个项城小食的陆霁斐,面色十分难看。毕竟这些东西已经是他今次来项城所带的全部家当。
  相比于郴王黑到近乎变成墨色的脸,陆霁斐则十分闲适。甚至隐隐还能看到男人眸中显出的笑意。
  “表哥,你没钱了吗?”苏芩看一眼郴王挂在腰间,空荡荡的钱袋子,明知故问。
  项城的物价不算贵,但因为苏芩买东西不还价,那些店主看着几人穿着华衣美服,所以便使劲的宰。
  郴王回去后,一算账,发现竟花了千两银子,当即便心疼的难以自持。
  另一处三进院落内,陆霁斐抱着吃饱喝足又睡过去的苏蒲进正屋,将人放到炕上。
  红拂和绿芜立时端了沐盆来给苏蒲擦洗。
  苏芩进一侧里间,褪下身上的大氅,伸了个懒腰。
  陆霁斐随后跟进来,看一眼苏芩拆开了宫绦后里头露出的藕荷色薄袄。他上前,伸手触到苏芩的肚子,然后轻按了按。
  “你干什么?”苏芩原本就吃多了,被陆霁斐一按,顿时就觉得小肚子涨涨的越发不消化。
  “像……有喜了。”男人在想措辞,想了半刻,终于是慢吞吞的吐出这句话。
  “有喜?”苏芩的声音有些细细的尖利,她喊完,立时又捂住了嘴。
  正屋外间,正在帮苏蒲脱小衣裳的绿芜和红拂听到里头的动作,凑在一处窸窸窣窣的说话。
  “绿芜,我怎么好像听到里头在说什么喜啊?”
  绿芜想了想,道:“可能是姑娘想吃四喜丸子了吧。”
  “哦。”红拂点头,扒下苏蒲身上的小靴子,将人推进被褥里。
  里间,苏芩瞪着一双眼,使劲的伸手推搡了一把陆霁斐,压着声音恨恨道:“你才有喜了呢。”
  说完,苏芩转身,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腰。
  好像,确实,可能是胖了些?
  自从广西郡邑回来后,苏芩便胃口大开,不仅一日三餐不落下,晚上还要跟陆霁斐一道用宵夜。大致是因着在广西郡邑饿狠了,所以这吃食便用的多了,这一用多,再加上苏芩懒怠动,就难免要长肉。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苏芩有根懒筋骨,而陆霁斐每日晨起上朝前总会练武,自然比苏芩这种光吃不动的要好。
  犹记小时,苏龚替陆霁斐请了个练武的先生,苏芩觉得有趣,便硬要跟着一道学。那时苏芩尚小,也没什么男女之防,苏龚便让其跟着一道学了。只练武太苦,每日鸡鸣起身,一练就是好几个时辰,尤其是在寒冬腊月的天,更是辛苦。
  苏芩只学了三日便不肯学了,现在她会的那些花式招数还是那时候陆霁斐被她缠的烦了,手把手的教给她的花架子。
  这花架子不用武学底子,耍起来好看,又不费劲,苏芩欢喜的不得了。
  已近子时,很晚了,项城的天早就暗漆漆一片。
  苏芩捂着自己的肚子上炕。
  陆霁斐换过一套亵衣亵裤跟着上去,却发现炕上有两套被褥。
  小姑娘缩在那套秋香色的被褥内,他身上盖着的则是那套沉香色的。
  男人在暗色里睁着一双眼,想了想后,道:“我不是在说你胖。”其实胖点挺好的……陆霁斐想起今日吃的艾窝窝,有些触动。
  “闭嘴!”小姑娘气呼呼的吐出这句话,霍然翻身起来,连件衣裳都不披,趿拉着绣鞋打开红绸软帘就往外去,径直跟苏蒲睡到了一处。
  陆霁斐躺在炕上,抿了抿唇,按捺下心绪,闭上了眼。
  他说错什么了吗?
  ……
  翌日,陆霁斐一早起来,穿戴整齐,路过正屋外间时看了一眼那蜷缩在被褥里头的苏芩和苏蒲。
  苏蒲的被褥比较小,挤了个苏芩后,两人因为要抢被,所以就索性缩在了一处。像两只互相取暖的小雏鸟。
  小姑娘缩着脚,将苏蒲搂在怀里,睡得面颊红通通的。
  被褥边缘露出一只白嫩小手,指尖粉嫩嫩的带着香。
  陆霁斐伸出手,轻勾了勾那细嫩掌心。苏芩颤了颤眼睫,鸦羽色的睫毛搭拢着,娇花般的身子躲在里头抖了抖。她抱着怀里热乎乎的苏蒲,僵直着没有动。
  男人轻勾了勾唇,收手,将臂弯上挂着的袄裙挂在就近的木施上,然后又替她将随意踢扔在地上的绣鞋摆好。
  弯腰替人掖了掖被角,将那只小手塞进去,陆霁斐抚了抚被褥内细腻的软腕子,转身出了屋子。
  男人一走,苏芩便立时睁开了眼。
  她坐在炕上,抬眸看一眼挂着木施上的袄裙,然后低头掐了掐自己的腰,再掐了掐自己的脸,有些懊恼怎么没将陆霁斐书房里头的那面大玻璃镜子一道搬过来,她到底是哪里胖了?
  苏芩垂眸,看一眼缩在自己身边的苏蒲。苏蒲白嫩的紧,小脸压在软枕上,挤出一块脸蛋肉。
  苏芩趿拉着绣鞋起身,进里间,在里头翻翻找找半日,没找到自个儿想要的东西,便将自己穿戴整齐,出了正屋。
  中庭内,陆霁斐正在练剑。
  男人穿一件细薄武服,扎着黑色腰带,脚上一双武鞋,手中持剑,青丝半束。劲瘦身型飘若惊鸿,矫若游龙,身步手剑,疾若迅雷。
  苏芩看的一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猫着身子躲到美人靠旁,蹲着半身,一点一点的朝外面慢慢挪。
  男人看似心无旁骛的在练剑,其实早就发现了那鬼鬼祟祟的小东西。
  苏芩躲的辛苦,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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