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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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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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霁斐站在木施前,余光看到那片温香罗帐,再看一眼自己刻板板的床榻,顿生一股嫌弃之感。
  青山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他可没有隔帘那处小主子的巧手。
  陆霁斐皱眉,将身上被湿雪浸湿的大氅褪下来,挂到木施上,然后挽起袖子,取下腕间袖箭,搁置在案几上。
  苏芩虽在跟苏蒲玩,但却将陆霁斐的一举一动看的一清二楚。
  男人合衣躺上榻,闭目休憩。
  苏芩小小声的哼一句,吩咐绿芜和红拂传膳,用膳时故意用手里的玉箸将碗敲得“噼啪”响。但那人却像老僧入定似得,连眼睫都没颤一下。
  气呼呼的用完一顿午膳,苏芩为了保持精力,在下午的围猎上大展风采,便让红拂将苏蒲抱到了隔壁帐子,自个儿窝在榻上歇息。
  案几上的熏香炉内燃着安神香,袅袅白烟飘散,如临仙境。桃色烟纱帐内,颠簸了近大半个月,难得休息,苏芩睡得很熟,连珍珠帘子响了也没听到。
  美人散着头发,身上穿着骑装,腰腹处的护甲已经解开,衣襟半敞,能看到里头烟粉色的小衣。
  陆霁斐曾看到过这件小衣挂在木施上头的模样。是苏芩别出心裁制的,只为了在狩猎时能更好的把控身子。此小衣有六条系带,前圆后方、前短后长,过腰、胸、肩,完美的裹出流畅身形,更能勒住胸前的累赘。
  拼接处绣上小幅图案来遮盖针线密脚,汇聚了绣、缝、缀、盘、滚等几十种工艺,精湛之余,更添精致。
  陆霁斐那时只看一眼,便能想象出这小衣穿在苏芩身上,必能勾的人心火俱焚。
  只可惜,他尚没看到。
  因为小衣勒的紧,所以苏芩的骑装更显身段窈窕。只要褪了外头的大氅,那股子呼之欲出之感,直让人盯得舍不得放开眼。
  陆霁斐撩袍,坐在榻上。
  小姑娘脚上未着罗袜,露出粉珍珠似得小脚趾,微微蜷缩。身上盖着的沉香色被褥早就被踢开了。脚链子上的六个小铃铛没有塞满,有细碎的声音掉出来。
  陆霁斐轻笑一声,替苏芩将被褥盖好。
  这脚链子原本是陆霁斐为了罚她才给她带上的,却没曾想竟成了他的催醒符。只要晚间这铃铛一响,陆霁斐便立时会睁眼看看身旁的小姑娘是不是又踢被了。
  十次里头总归是有九次踢了被,真是不让人省心。
  苏芩翻了个身,衣襟落的更开。那小衣勒的紧,再加上苏芩确实稍多了一点肉,便更让人浮想联翩。
  陆霁斐有时也想,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会长,专往好地方长肉?
  男人伸手,找准地方,往苏芩额间一弹。
  小姑娘猛地娇哼出声,脚上铃铛一阵乱颤。她慢吞吞睁开眼,只见眼前桃色烟纱帐,空无一人。
  撞鬼……了?
  ……
  晌午时分,雪尚未停,围猎正式开始。
  苏芩骑着她的小马,跟少量敢上场的贵女们在一处。朱丽月溜着马骑到苏芩身边,开口道:“苏三,咱们来比试比试吧,这次我必不会输。”
  苏芩看一眼朱丽月,想起上次端午日的事,有些不想搭理她。
  朱丽月见状,正欲再开口,却遥遥看到前头行来一行人。
  踏雪飞溅,马啸风啼。穿梭在玉树琼花之间,满是潇洒豪气。
  那些人在赛马,骑在最前头的男人身穿玄色骑装,风姿猎猎,破壁而来,气势如雷。惹得一众贵女红着脸惊呼。
  苏芩勒紧手里缰绳,将马往旁边赶。
  “吁……”陆霁斐的高头黑马堪堪停在苏芩面前,甩了甩鬃毛,扬起飞雪,跅彛活俊
  其身后是镇国大将军府的朱远道,还有紧随的郴王和夏达,以及其余一些皇家子弟,陆陆续续的赶来。
  苏芩穿一身烈阳红色骑装,骑着一匹棕红色小枣马,微仰下颚,带着雪帽,显出艳媚侧脸,未施粉黛,却冰肌玉骨,妖丽如梅。众人看的一痴,连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陆霁斐敛眉,看一眼只着骑装的苏芩,眸色清冷的一瞥。这小姑娘胆子颇大,竟连大氅都没穿。不过好在晌午时他在额上留了个红肿印子,不然她定连雪帽都不肯戴。
  苏芩斜睨人一眼,跨着马往前去。
  美人行远,众人抻着脖子看。朱丽月看一眼夏达,驱马上前,面色微红的搭讪道:“夏大人。”
  夏达垂着眉眼,没有应声,勒着缰绳的手紧到指骨泛白。
  郴王看一眼夏达,轻咳一声。
  夏达回神,转头看向朱丽月,脸上显出一抹笑来,清俊儒雅,只面容似瘦削许多,使得那双原本温润眼眸有些黯淡,眼底迸出深意。
  于朱丽月来说,她受尽夏达漠视,如今陡然看到这副模样的夏达,心中自然欢喜。
  “我见夏次辅似乎瘦削许多,可是没好好用膳?这样可不行,身子会受损的。”朱丽月叽叽喳喳道:“今日我猎些好物,给夏次辅补补身子。这冬日最宜养肉,夏次辅多吃些,来年开春这身子就能壮实起来了。”
  说到这里,朱丽月面色更红,她扭捏道:“我并没有嫌弃夏次辅的意思,只是这身子是大事,万不可因为过于操劳,而亏空了身子。”
  相比其她贵女,朱丽月是大胆而直白的。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纵使朱丽月为夏达付出再多,男人那双眼中,印出的也是另外一个女子的身影。
  朱丽月恼过,恨过,甚至想放过。只是情这字,若能自控,哪里还能叫做情。只因着不能自控,心随所往,所以才被称之为情。
  夏达眼不错的盯着前头的苏芩看了片刻,然后转头看向朱丽月道:“听闻此次围猎,乃是镇国老将军与项城郡王一道围护的猎场?”
  朱丽月一愣,脸上笑意渐敛,声音有些涩。她明白夏达的意思了。
  “嗯。”朱丽月垂下眼帘,握紧腰间偷拿出来的腰牌,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早知如此,何必有所期待。
 

第62章 
  今日狩猎; 规矩不多,猎的最多的得胜。
  因着都是身份贵重之人; 所以项城郡王与镇国老将军分派小队,随在狩猎的皇宫贵族身后; 保护其安全。
  众人陆续离开,苏芩骑在枣红小马上,动了动腿; 面上虽不显; 但双腿间却被马鞍磨的生疼。
  因着想要这套骑装好看,所以苏芩做的十分贴身。这也就意味着; 她每动一下; 那处便磨的更疼。早知道她就不要嫌弃丑,将绿芜给她做的那个裹在腿上的棉垫绑上了。
  苏芩垂眸,伸手拉了拉雪帽,指尖往额上一触。
  额间红肿肿的带着刺痛,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咬的。这项城就是奇怪; 大冬天的; 竟还会有这么大的虫子来咬人。
  朱丽月骑着马; 看一眼陆霁斐; 抿了抿唇,然后勒马行远。
  场上只剩下陆霁斐和苏芩。
  男人目不斜视的骑着马立在雪地中; 外头套着一件极厚实的大氅,裹住身形,与苏芩那只着骑装的纤细身形比起来; 简直可以说是一头熊了。
  苏芩虽被冻的不行,但还是对陆霁斐的着装表示鄙夷。一个大男人,穿这么多,也不嫌丢脸。
  但平日里也没瞧见他这么怕冷呀?反而是苏芩,每到寒冬腊月的天,就一定要将那冷冰冰的小脚往陆霁斐的脚上搭。那冰块似得温度,直能把男人从睡梦中冻醒。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即便是这厮裹成这副模样,也还是好看的令人发指。
  那些躲在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里头的姑娘家看人看的面红耳赤,甚至还有大胆的,腆着脸朝陆霁斐扔绢帕。不过因着风大,那绢帕被吹斜,挂到了树上。姑娘家跺着脚,命自个儿的丫鬟去追回来。
  场上的人渐渐走光,而男人终于出发,领着身后的护卫队,慢慢吞吞的,就像只老乌龟似得。
  苏芩一撇嘴,看了一眼那些跟在男人身后,虎背熊腰的护卫队,目光一顿,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黑脸项城人,想着这个不是早上在郴王营帐里看到的那个人吗?
  黑脸男人似乎也看到了苏芩,但他只是略略扫一眼过,并没有停顿。
  苏芩摸着手里的小马鞭,没有做声。
  “姑娘,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因着苏芩没有那些皇宫贵族的脸面,所以身后只随了两个人。她转头一看,发现这两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青山和绉良。
  “怎么是你们?”苏芩蹙眉,不乐意道:“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绉良红着一张大脸,刚想说话,就被青山抢了白,“小主子行行好,奴才们忙了大半月了,也想着能托托小主子的福,猎些好物回去享受享受。”
  绉良看一眼青山,闭紧了大嘴。
  明明是爷让跟着的啊……
  青山朝人一瞪眼,绉良委屈的低头。
  苏芩一仰头,甩了甩手里的小马鞭,“行吧,跟着吧。”
  “哎,多谢小主子。”青山喜笑颜开的将臂弯上挂着的大氅递给苏芩,“小主子,那林子里头可比这处冷的多了,您还是将这大氅披上吧,不然冻坏了,奴才们可得心疼。”
  其实心疼的另有其人。
  苏芩看一眼那大氅,上头裹着一层防水薄纱,干干净净的连半滴雪水都没落到。
  “是绿芜让你带的?”苏芩伸手接过,披在身上,低头系缎带。
  “……是奴才自个儿想到的。”青山犹豫道。
  “哦。”苏芩没有多问,穿好大氅,一甩小马鞭,溜溜的就往林子里头进了。
  林子很大,满目莹白溯雪,偶有崎岖硬石,蜿蜒小道。路旁堆积着落雪的枯树,也有参天之高,抬眸望去,一片凝白,几乎晃花人眼。
  苏芩有些兴奋,她抚弄了一下自己的袖箭,勒着马儿颠颠的跑。
  苏芩的马虽比不上陆霁斐的,但也是千里挑一的好马。青山和绉良随在身后,忽远忽近的有些跟不上。
  “青山,咱们怎么不跟上去呀?”绉良摸着脑袋,声音粗实道:“这万一出点啥事,爷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
  “怕什么。”青山嫌弃的一翻白眼,“咱们不跟上去才好呢。你晚上睡觉的时候点两盏油灯,是不是晃眼的紧?”
  “眼睛都闭上了,随它晃去。”绉良不明白青山的意思。
  青山无奈叹息一声,不再跟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大个说话,只驱马向前,依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那头,苏芩瞄准一只兔子,正欲射袖箭,突然看到旁边另外一只更大的羊。她惊喜的一挑眉,立刻就舍了白兔子去追羊。
  那羊跑的极快,而且专挑些小路钻。
  苏芩追的辛苦,追到一半,身上的大氅都被挂着积雪的树枝给勾走了。
  “哎呦。”红枣马跑的太急,前头是一处断路,苏芩堪堪勒住马匹,眼睁睁的看着那头羊飞跃而起,蹦跶着跑远。
  “气死我了,迟早把你做成烤全羊。”嘟囔完,苏芩突然想起来,刚才那个混在陆霁斐队伍里的黑脸项城男,不就是她上次在项城郡王府的厨房里撞到的那个人吗?
  所以其实,这次不是郴王要对付陆霁斐,而是项城郡王要对付陆霁斐?
  苏芩面色大变,想起这猎场里头都是镇国老将军和项城郡王的人,那陆疯狗不就变成瓮中狗了吗?
  苏芩急急调转马头,欲寻青山和绉良,却不想入目所见,溯风卷地,白草并折,萧萧瑟瑟的雪满山路,只余下一些她胡乱践踏出来的马蹄印子,哪里见人?
  真是一点不靠谱。
  苏芩骑着小枣马,开始四处寻陆霁斐。本想着林子这么大应该很难寻到人,却不想竟然那么轻易的就找到了。
  男人靠在一棵雪树下,身上裹着那件厚实大氅,不见马,只孤零零的一个人埋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就恍似与那片雪融为一体。那副毫无声息的模样,直看的人胆战心惊。
  苏芩急急骑马过去。
  “陆霁斐!”
  男人没有应声。
  苏芩跳下马,踩着厚实积雪过去,一路跌跌撞撞的到雪树下,却发现那哪里是什么人,只是一件用树枝撑起来的大氅。
  大氅上落满了雪,看样子应当放了挺久。
  苏芩蹲在那里,往四周看去。地上有马蹄印,但几乎都被落雪覆盖,偶看到些清晰的,但也显得十分杂乱。
  苏芩嗅了嗅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她伸手,使劲扒开面前的积雪。
  只见下面覆盖着的,是殷红色的血。
  苏芩面色大变,懊恼的咬唇。方才她就应该提醒他的……只一想到男人现在可能遭遇不测,苏芩就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在苏芩眼中,陆霁斐这厮狡猾无比,城府又深,似乎没什么事能难得住他。但其实,这样的一个人,也是血肉而铸。他也会疼,也会流血,也有七情六欲。
  苏芩把陆霁斐想的太强大。
  “哭什么?”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苏芩霍然转身,香腮上挂着两滴泪珠,眼睫上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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