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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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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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摸着脑袋,抚到自己落在地上的玉冠,发出凄厉声响,跌跌撞撞,披头散发的往院子里头奔去。
  只要到了院子里,那里有他的护卫,他就能得救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毫无声息,郴王这么大的动静,竟无一人出来。
  郴王披头散发的在院子里赤足狂奔,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柄短刃来,左右挥舞,“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斐济靠在槐花树旁,双眸微动,看向东厢房。
  东厢房,陈颖兰听到外头的动静,神色奇怪的从榻上起身。
  她的丫鬟趴在桌上睡着了,陈颖兰喊了半日也不见动静,她狠狠一踢,丫鬟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陈颖兰气呼呼的转身,自个儿出了屋子。
  屋外静谧一片,陈颖兰错眼看到南厢房的门被打开,走进去一个身穿僧袍的和尚。
  南厢房是苏芩的屋子!
  陈颖兰的脸上显出笑来,这苏三终于被她抓住把柄了,竟敢在皇庙里跟小师傅私会!
  陈颖兰兴奋至极,她踏出屋子,迎面却突然扑过来一个人影,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手里还举着一柄短刃。
  “啊……”陈颖兰惊叫一声,拔腿就跑。
  风冷冽的吹,陈颖兰身后的影子对她穷追不舍,嘴里念念叨叨着话,“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斐济慢条斯理的折下一支槐花枝,往前一掷。
  那看似脆弱的槐花枝,却结结实实的插进陈颖兰的脚背。陈颖兰只觉脚上一阵剧痛,扶趴在地上,后背处传来刀刃破开衣料皮肉的声音,清晰到甚至还能听到刀面跟骨头的摩擦声。
  陈颖兰大张着嘴,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气。
  郴王压着陈颖兰,一下又一下的戳,嘴里念念叨叨的,神智似疯,“杀了你,杀了你……”
  陈颖兰瞪着一双眼,趴在地上,已无声息。
  “哐当”一声响,院门口的小师傅砸碎了手里的瓷缸。
  这一声响,似惊动了所有人,厢房内渐渐嚷起声来,槅扇被推开,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满身血迹的郴王,发出惊惧惨叫。
  斐济掩身于槐花树后,从槅扇跳入南厢房。
  南厢房内,身穿僧袍的青山恭谨立在旁。
  绣墩上,红拂和绿芜依旧在睡,榻上的小姑娘连被褥都没蹬。
  真乖。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很可怕吧?
  姀姀:乖巧jpg。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睡。
  斐狗狗:笑容逐渐出现。


第88章 
  陈颖兰的尸首被盖着白布; 置在院中。发疯了的郴王被众人一齐关进了后厢房内。
  冯宝领着西厂的人急匆匆过来,将皇庙团团围住。
  “冯公公。”夏达立在院中; 身后就是陈颖兰的尸首。
  冯宝上前拱手,笑道:“夏首辅。”
  夏达脸上不显笑意; 只侧身让出身后陈颖兰的尸首,然后一指后罩房道:“郴王殿下便被关在那处。”
  冯宝往夏达手指方向看一眼,双眸微动。
  苏芩透过槅扇缝隙; 看到外头团团围拢过来的东西两厂; 眉心微蹙。
  “绿芜。”
  “姑娘。”绿芜替苏芩捧了一碗生姜红枣水来。
  苏芩伸手接过,捧在手里; 却也不吃; 只道:“昨晚上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她昨夜吃了酒,竟睡得那般无知无觉,连陈颖兰死了都不知道。
  “听说是郴王殿下突然发疯,将陈姑娘给……杀了。”绿芜压着声音,觉后颈凉凉的似站着个人。
  她下意识回头; 看到站在自己身后一副笑脸的青山; 倒吸一口冷气; 那尖叫声抵在喉咙里; 憋得一张白细面容通红。
  青山赶紧往后退一步,“是奴才的错; 吓着绿芜姑娘了。”
  绿芜单手撑着绣桌,跌坐在绣墩上,细细喘息。“你走路怎么没声的?”
  毕竟是姑娘家; 院子里头放着一具尸首,绿芜和红拂皆有些后怕。
  青山赶紧作揖赔罪。
  “青山,我听说昨晚上动静颇大,我怎么没听到声?”苏芩道。
  青山忙道:“小主子不知,那槐花酒后劲大,您可是整整吃了一壶的,自然这天大的事都吵不醒您。”
  苏芩蹙眉,依旧盯着青山不放。怎么就这么巧,昨晚上出事,她却偏偏睡得跟猪一样。
  青山不卑不亢的立在那里,神色如常。
  “行了,去吧。”苏芩终于松口。是她贪吃酒,哪里怪得了旁人。
  “是。”青山躬身退出去。
  院中,冯宝身后的冯志领着西厂的人将院子各各出入口严加看管住,所有的人只准进,不准出。
  ……
  夜深,苏芩换一身墨青色收腰裙衫,披上一件披风,兜头将自个儿的脸罩住,伸手推开厢房的门,走了出去。
  郴王被关在后罩房,有两个西厂的人看守。
  苏芩掩着脸上去,从宽袖内取出几锭银子,声音轻细道:“劳烦两位大哥通融。”
  那两个看门的面面相觑,不敢放人进去。
  苏芩又道:“本宫只是想看看殿下。”
  女子吐出“本宫”二字,那两人立刻会意,毕恭毕敬的打开门,将人放进去。整个院子内,敢自称本宫的自然只有郴王妃一人。这夫妻相见,实属平常,再者两人身份尊贵,他们这些下人又哪里敢拦。
  苏芩进到屋内,身后的厢房门被关上。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浅淡的月色从槅扇处透进来。
  苏芩适应了许久,才看到那个坐在绣墩上一动不动的郴王。
  郴王披散着头发,身上带着血迹,整个人似乎很是沉静,完全没有外头传的那副凶恶疯癫状。
  “谁?”屋内实在太暗,郴王哑着声音开口。
  苏芩踩着脚上的绣花鞋上前,开口道:“是我。”
  “姀姀?”郴王一阵激动,他从绣墩上站起来,急急朝苏芩的方向走过来。
  苏芩下意识往后退,声音显出慌乱,“表哥,你别过来。”
  郴王神色一顿,继而道:“姀姀,陈颖兰不是我杀的,她真的不是我杀的,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关在这里了。”
  郴王极力辩解,但苏芩关心的不是这件事。
  她攥着手里绣帕,声音放柔,“表哥,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郴王放松下来,但神智显然又有些不清醒了,他碎碎念道:“陈颖兰不是我杀的,是陆霁斐杀的,真的是陆霁斐杀的,他就穿着那身飞鱼服,满身是血的握着把绣春刀,他来找我报仇了……”
  “表哥。”苏芩打断郴王的话,声音越发轻柔,“苏龚,是怎么死的?”
  郴王碎碎念的声音一顿,他转头,看向苏芩。
  屋内很暗,两人根本就看不到对方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影子,隐隐绰绰的不显身形。
  “苏龚?苏龚也是被陆霁斐给杀了的呀。”郴王神色怪异的说完,突兀大笑起来,“哈哈哈,陆霁斐,陆霁斐被我杀了,他已经死了,死在了我的手里,我亲手将他给杀了……”
  说完,郴王突然安静下来,他唤道:“姀姀。”
  苏芩身子一凛,双肩被郴王扣住。
  “姀姀,陆霁斐死了,你就可以嫁给我了。等我当了皇帝,你就是皇后,就是我的皇后,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皇后。”
  苏芩的肩膀被扣的很疼,她白着一张脸,使劲挣扎,却不防郴王猛地向前,竟要去撕扯她的衣裳。
  苏芩面色大惊的尖叫,门外的两个守卫冲进去,将郴王拉开,苏芩趁机脱身,奔出后厢房。
  “哈哈哈,我是皇帝,我是皇帝……朕是皇帝,你们两个贱民快放开朕……”
  郴王疯的不轻,而且好像时好时坏。苏芩没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来,正准备明日再去一趟,却不想翌日醒来,就听到了郴王的死讯。
  后厢房内的血腥气很重,那杀死郴王的人似乎没有什么手法,横七竖八的砍了很多刀,竟也没有将郴王砍死,郴王是死于流血过多。这意思就是说,郴王在这躺了一晚上,喊人喊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光,濒临死亡。
  这种折磨,不只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苏芩站在后厢房门口,不敢迈步进去。
  沈宓站在她身后,眸色淡然的攥紧宽袖暗袋内的和离书。
  “世子爷?”冯宝突然开口。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院门口慢条斯理的行来一个身影。穿玄色衣袍,束白玉带,身形俊美,凤姿玉朗。
  院中的槐花树浸着潇潇风意,簌簌而响,男人衣袂飘飘,神色自傲。
  “本世子正在跟住持听禅,却听说这处发生了命案?”斐济走到后厢房门口,往里一看,“啧啧”出声,然后转头,看到站在一旁的苏芩,笑道:“苏三姑娘怎么也在此处?”
  苏芩低眉顺目的蹲身行礼,“世子爷。”
  斐济上前,一把攥住小姑娘的小嫩手,“这种血腥场面,苏三姑娘怎么能看呢。来,本世子带苏三姑娘去外头赏赏花,吃吃茶,压压惊。”
  “哎,世子爷。”冯宝上前,一把拦住人,“如今皇庙里头不太平,世子爷还是寻个厢房先住下吧。这院子,就暂时别出了。”
  “不太平?”斐济看一眼那躺在血泊中的郴王,脸上现出一股恣睢傲意。“本世子倒要看看,哪个狗杂种敢让本世子不太平。”
  原本冯宝还真在怀疑这项城郡王世子与陆霁斐有什么关系,但如今相处下来,却只觉这世子爷真是蠢的不行,空有一身蛮力,但只会到处惹是生非,哪里有陆霁斐那份城府和手段。
  对于这样的蠢货,冯宝自然一点都不将人放在心上。
  不过毕竟这人是世子,脸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自然是无人敢冒犯世子爷,只是奴才也是奉命办事。”
  项城郡王世子一阵沉吟,然后转头看向苏芩道:“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就去苏三姑娘房内,一道赏赏花,吃吃茶,压压惊吧。”
  众人闻言,看向斐济。心中齐道:不要脸!
  明明与前任首辅长得如此相似,这性格却是南辕北辙的厉害。
  “世子爷,男女授受不亲。苏三姑娘一个女子,跟您不是很方便。世子爷若不介意,便与本官一道住吧。”说完,夏达与身后的朱丽月道:“你搬去与苏三姑娘住。”
  “这怎么能行呢!”夏老夫人尖声道:“月儿肚子里头还有孩子呢,若跟这苏三住了,哪里还有安生日子。惟仲呀,你难道忘了郴王妃肚子里头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吗?就是这苏三做的鬼!”
  说完,夏老夫人去抓夏达的胳膊,一脸苦口婆心的劝,“惟仲啊,你可不能被这苏三迷了眼呀。她就是个狐媚坯子,你瞧瞧,凡是跟她沾上点关系的,都死了,她就是个克夫的命啊。”
  夏老夫人此言一出,众人看向苏芩的视线皆有些变化。
  这话细品来,也是没错的。
  苏芩先嫁与陆霁斐做妾,那陆霁斐死了;后又传出郴王要娶她做侧妃,转眼间,这郴王便死于非命。
  说是巧合,也不巧。
  这下一个,也不知是要轮到谁。
  “这院子里头的空厢房多的是,奴才这就安排人收拾出来,供世子爷安寝。”冯宝适时插话,浑浊双眸不经意的扫过苏芩,抬手安排冯志去领人打扫厢房。
  苏芩推说身子不适,先回了屋子。
  苏芩一走,众人也作鸟兽散。
  南厢房内,苏芩刚刚提裙坐到绣墩上吃口茶。槅扇就被推开了,男人翻身进来,轻车熟路的寻到她的榻上,然后懒洋洋的合衣靠上去。
  苏芩转头看一眼,男人搭着那双大长腿,身上的行头又不知是到哪里去换的。他随手拿过苏芩置在软枕旁的那柄美人团扇,慢悠悠的扇。
  苏芩终于憋不住,走上去道:“那郴王,是你杀的吗?”
  男人掀了掀眼帘,轻启薄唇,“我说不是,姀姀信吗?”
  苏芩点头,声音清晰道:“信。”
  斐济一勾唇,将手里的美人团扇塞给苏芩,翻身便钻进了她的被褥里小憩。
  苏芩伸手推了推人,男人懒洋洋吐出两个字,声音闷在被褥里,不甚清晰。“不是。”
  “不是你?那是谁呢?”苏芩有些急。她的事还没问清楚呢,这线索就在郴王这处断了。
  不过到底是谁那么大胆,连郴王都敢杀?
  苏芩胡思乱想间,突然想起那日里看到的黑衣人,神色一凛,难不成是那个黑衣人?
  “哎,斐济,我觉得……”苏芩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男人侧着身子,蜷缩在她的被褥里睡着了。
  男人身高腿长的,贴着她的沉香色被褥,颀长身体委屈的蜷缩着,长袍搭拢,青丝微垂,露出袍下的缎面绸裤。白皙俊脸上眼底泛青,似乎是昨夜没睡好。
  苏芩伸手,点了点男人纤长而浓密的睫毛,然后又触了触他戴着金耳环的耳朵。
  男人似无所觉,一动不动。
  苏芩看一眼他搭在榻旁的长靴,嘟囔一句,提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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