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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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子-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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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钰无奈,“姥爷,别射了,这雕是我娘的。”
  既然姥爷装糊涂,他也装糊涂吧。
  “不可能,语嫣最讨厌这些个鸟玩意,钰儿可别被骗了,这就是野生的。”太师射的更勤。
  “姥爷,娘嫁入丞相府已经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变了很多,就是她养的雕,不信你们放下箭,金雕自会找我。”何钰讲理。
  “钰儿,不是我不信你,是这雕太凶残,最喜欢吃小孩的鼻子,你还小,就别插手了,看姥爷跟你几个舅舅表哥怎么将它射下来。”
  姥爷要胡搅蛮缠,那也是没办法的。
  何钰吹了个两长一短的口哨,那金雕聪明至极,落在稍高的屋顶上,用嘴将爪子上绑的信叼在嘴里,展翅高飞,半路松开信轴,让信掉下来。
  正好在何钰那个方向,何钰伸手接住。
  太师一脸悻悻,“还真的有信啊。”
  他是姥爷,他辈分大,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何钰打开信轴看了看,一目十行看下来,越看面色越凝重。
  太师仗着比何钰高,立在何钰后面偷看,十字刚看了个头,何钰突然合上信轴回身冲他行了一礼。
  “姥爷,钰儿家中有大事发生,不能再陪姥爷种地了。”
  太师板下脸,“什么事这么紧要?”
  “性命攸关的事。”何钰简单明了的解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太师真的没有理由再留,加之马上就是破学,钰儿也确实该回去了。
  太师不情不愿,“如果你非要走,姥爷也不拦你,但要你保证一句话。”
  何钰知道那句话是什么,不用姥爷提醒,自己说了出来,“何文斐是大坏蛋,我一定发奋图强,与他保持距离,他叫我做坏事,我就搬出姥爷,姥爷,您看行吗?”
  太师撸着胡子,露出满意的神色,“好,你回去吧。”
  何钰松了一口气。
  那事比较紧急,他没多说废话,喊上元宝东西都没收拾就那么空手回了丞相府。
  丞相府一切如常,看不出异样,不过何钰却觉得像暴风雨前的平静,下一刻也许就是波涛巨浪,砰的一声将他整个淹没。
  何钰深吸一口气,秉退元宝,抬脚迈入他爹的书房。
  房间不大,他一眼看到站在窗户口修剪青竹的父亲,他爹当朝丞相。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何文斐剪下一片叶子问道,“太师近来可好?”
  没有直接进入主题,反倒说了句唠家常的话。
  何钰垂下眼眸,“姥爷还是老样子,觉得这世上没有种田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一定是种的品种太少,多种几样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何文斐轻笑,“他倒是一点没变。”
  如果按照辈分来说,他要叫太师一声岳父,可要是按照官职来说,太师虽然是皇上的老师,但实权和职位依旧比不上他。
  “府上的门客齐夏可是你叫走的?”
  终于进入主题了。
  何钰点头,“是。”
  “已经三天了,他没有回来。”
  他没有回来,有三种可能,第一,死在了宫里。第二,叛变后投靠了宫里的某位主子。第三,他被困在了宫里。
  这三种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好事。


第54章 我很开心
  第一种不太可能,齐夏本事大,又是闯江湖的,谨慎无比,人也没有受伤,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第二种也不太可能,投靠了宫中的某位主子,等于掌握了何钰的证据,包庇杀害八皇子的凶手,何钰这辈子也翻身无能,但只要他爹不倒,何家不灭,杀一个小小齐夏还是很容易。
  除非齐夏与他何家有仇,到了同归于尽的地步,否则这人不会那么蠢。
  他就算投靠了别人,为了自保也不敢说什么。
  第三种倒是很有可能,然齐夏的易容术那么精湛,随便易容成某位主子,也能大摇大摆出宫,又怎么可能会被困在宫里?
  到底什么原因让他没有回来?
  “我曾经与他说过,若有一天他的易容暴露,只有两个下场,第一,死,第二,远走高飞将这里的事烂在肚子里。”何文斐修剪着清竹,语气不紧不慢道。
  “若他选了第一种,说明他对我忠心耿耿,若他选了第二种,说明早已心生叛变之意。”
  他回身看向何钰,眼里毫无波澜,“杀了他。”
  何钰心中一惊,“也许只是被困在宫里,那日我走时将他忘了,许是还没找到机会脱身,父亲,再等两天吧。”
  这理由其实连他自己都说不服,皇宫虽然大,有本事的人也不少,但还真没有能困住他的。
  “钰儿,我再教你一次吧。”何文斐吹了吹叶上沾的泥土。
  “好钢要用到刀刃上,门客的本领只能用一次,再用别人就会有防备。”
  而且似这等手段都有迹可循。
  齐夏的本领非一日之功,他在江湖上早已出名,谁有本事收服他,大家心里都有谱。
  “杀了他,永绝后患。”
  何钰心中一颤。
  他只是借用了齐夏的本领,没成想竟然害了他。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齐夏在他小的时候就在,养了那么多年,说杀就杀,父亲怎么忍心?
  何钰虽然平时很少跟门客们来往,不过也知道齐夏,他一直喊齐夏先生。
  齐夏性子孤僻,很少与人来往,他最爱的是像只鸟似的,躺在房顶上,招手让何钰也上去。
  何钰那时候小,却像个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恭恭敬敬喊他先生,把齐夏逗笑了好几回。
  说原来富贵人家的孩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当然了,站的越高,惦记的人就越多,越容易死。
  何钰曾经问过他,为什么选择丞相?
  齐夏回答说,大概是目标相同吧。
  他爹的目标是什么,他的就是什么,可这么多年,何钰一直看不透他爹的目标。
  是什么呢?
  是野心。
  齐夏也是个有野心的人,既然那么有野心,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他爹明明告诉过他,易容的手段暴露,也就是他死的那一天,钢要用在刀刃上,他本可以再等等,等他爹目标达成的那一刻再暴露易容。
  可为什么?要因为一个还未成长起来的人一句话断送了大好前途?
  如果他拒绝,没来该多好。
  何钰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前几日太冲动,其实齐夏不来也行,他如果算的再细一点,早点料到顾晏生会受伤,提前学了齐夏的本领,齐夏就不用死。
  他不来,宫里就不会多出一个人,易容的手段也不会暴露。
  还是太嫩了,做事前没有深思熟虑,当时觉得自己蛮聪明的,事后想想才发现漏洞百出,是骗过了一时,可却瞒不过一世。
  何钰握紧了拳头,“这事是孩儿做的,理应孩儿处理。”
  他抬头直视父亲,“爹,告诉我他在哪?”
  这世上没有巧合,他爹什么都知道也不是靠猜,是因为他养了一批专门打探消息的人。
  只有消息灵通了,才能安稳立于世。
  “城南西区,口浦镇。”
  城南西区,口浦镇。
  何钰与父亲的得力下属安丰一起,快马加鞭匆匆赶到,傍晚下了些雨,到地方后差不多浑身湿透。
  安丰指着不远处的小店说,“这是附近唯一一家酒楼,且先歇息片刻,吃些酒菜才有力气赶路。”
  何钰摘掉蓑笠,随手丢给其他人,冒雨下马进店。
  他从清晨被父亲叫回来,到出府追杀齐夏,一天滴水未沾,全程赶路,是有些饿了。
  “小二,上些好酒好菜。”安丰将马栓好,跟着进店喊道。
  店里有些热闹,走江湖的,打尖住店的,路过的,来吃酒肉的,应有尽有,毕竟这是附近唯一一家店,错过了这家,就只能露宿街头。
  小二眼前一花,门口已经立了个小公子。
  何钰一身浓白锦服,宽大的狐裘更衬的人面如冠玉,贵气逼人。
  小二精神一震,“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他引着几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那桌上尽是油腻,还沾了上个客人吃剩的菜叶,何钰皱紧了眉天,却一句话都没说。
  这不是去玩,他有分寸。
  安丰似乎察觉到了,要来小二肩上的布巾擦了擦,“条件有限,委屈公子了。”
  何钰盯着大碗茶里打转的茶叶出神,“无碍,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安丰有些惊异。
  他常年在外执行任务,连续跑上一天也有些吃不消,但何钰一个锦衣少年,竟半声苦也没叫,颇让他意外。
  安丰将何钰面前的大碗茶倒掉,水用来冲洗碗筷,完了又倒了一杯干净的。
  何钰直勾勾看着,一言不发。
  许久那菜才姗姗来迟似的端来,何钰简单吃了些,又继续赶路。
  夜晚赶路其实非常危险,尤其盯着他的人这么多,但何钰执意,他们也不敢拦,连夜上山,向西追去。
  有探子来报,齐夏已经翻过了那山,若他们加紧行程,明早清晨可追上齐夏。
  山上树木野兽多,为了避开它们,马儿步伐很慢,给了些许人可趁的机会,三更时何钰一行人果然遇了袭。
  夜半小雨还没停,稀稀松松将火把浇灭,四周一片黑暗,敌人蜂拥而上,刀光剑影的声音不断,安丰护送他离开,没多久敌人追上,安丰留了下来,拖住敌人的脚步,让何钰一个人逃跑。
  何钰提起衣摆,踩在松软的土地上,一个人上了山。
  那山上有个庙,庙里隐隐有火光乍现,他一脚一个脚印,不紧不慢来到破庙前。
  鞋上沾满了泥土,又沉又重,何钰刮在门槛上,摘掉狐裘的帽子问里面的人,“半夜赶路不幸遇到山贼,现如今只余下我一人,可以借宿一晚吗?”
  里面是个女人,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旁边放了个菜篓,里面装满了新鲜草药。
  “药女?”
  没人说话。
  “附近的人家?”
  还是没人接话。
  “你也被困在山上了?”
  那女子终于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喉咙,示意自己现在说不了话。
  “没关系。”何钰找了个位子坐下,“我问你点头就好。”
  那庙里生了火,透着淡淡的暖意,“父亲明明与你说过,易容本领暴露就会死,为什么你还是去了宫里?”
  这种送死的行为他想不通。
  “是累了,等不下去了,还是想帮我?”
  那女子摇摇头,似乎对他的话感到迷茫,眼神中透着无辜。
  何钰叹口气,“先生大概自己都没有发现,许是太孤单了,先生身上总有一种无法融入周围环境的疏离感。”
  他第一次见齐夏时就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一种浓浓的距离感,无法接近,融不进他的心里。
  两年,他与齐夏才说上一句话,三年,又变回了那种见面如陌生人的状态。
  但他还是了解齐夏的,这人很特殊,就像万千黑发里的一根白头发,那么明显,一眼辨别的出。
  “先生在等谁?为什么不逃远一点?”
  他对齐夏其实挺无奈的,明明可以不去宫里找他,结果去了,明明可以跑远一点,他又停在这里,等死似的等别人找上门。
  这样何钰很为难,想袒护他都做不到。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了其他人,那些人是他爹的手下,只忠于他爹,跟他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如果他做出违反他爹意愿的事,他爹马上就能知道。
  “那个目标。”齐夏终于开口,他易容为女儿身,说话却是男人的声音。
  “我觉得我做不来,但你可以。”
  何钰深吸一口气。
  真的是他,怎么又那么傻,主动暴露了。
  他原本还不确定,现下已经百分百知道,这人就是齐夏。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
  他是来杀他的。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懒得反抗了而已,“我在丞相府等了一年又一年,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偷个小懒,歇息歇息。”
  齐夏躺下去,“每次我都以为自己能被用上,觉得自己可以大展拳脚了,结果等啊等,丞相就是不用我,他总说还差一步,还差一步,一拖拖到了现在,昨个我照了镜子,陡然发现自己长了白发,原来我都等老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过惯了府上的生活,竟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已经失去了当年的野心。
  他老了,心老的像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折腾不起,也就随遇而安,稍微翻个身,翻不过去便放弃了。
  丞相的手段他最明白不过,逃不过的,迟早会被追回来,与其整日提心吊胆,不如直接结束。
  “这三日我到处看了看,玩的很开心,一点都不难过,小公子也不要为了我伤神。”


第55章 濒临暴露
  夜晚的风刮的急,火光闪了闪,何钰捡起一根树枝挑了挑,“没有遗憾吗?”
  “有啊。”齐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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