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撩夫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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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撩夫攻略-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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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智坚韧又如何?行事稳重又如何?她始终只有十八岁,是他们夜家的宝贝,他容不得任何人伤害她。
    “坐下吧,不是还没听我汇报岭南的事么?不想知道我带什么回来了?”
    夜怀央浅笑道:“原先是想的,后来你断了来信,我每天便只想着怎么跟大哥交代了。”
    夜怀信哭笑不得,一方面因她的挂心而感动,一方面又气她把自己当小孩,情绪拉扯间,方才那一腔戾气倒是全数散去了。
    “我不过比你晚出来几秒,你这家长的姿态倒是摆了个十足。”夜怀信抽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单手向后一扬,“辞渊,把东西拿来。”
    辞渊立刻从怀中掏出几封信件递到他的手上,他随意拆了一封给夜怀央看,她粗粗浏览至末尾,看见那枚鲜红的方形印鉴,顿时喜上眉梢。
    “这是……”
    “这是白行之跟夷族藩王的来往信件,上面写了他们的交易细节,还有涉及的官僚及双方印鉴。”夜怀信顿了顿,又略带得意地说,“另外,我走之前已经让人透了口风给岭南守将常欣,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参奏白行之的折子就会送到王都了,届时内外夹击,就算他白行之舌灿如莲也莫想脱罪!”
    “他害常欣损兵折将,饱受百姓责难,眼下常欣获悉此事,定会与他拼个你死我活,有了这个马前卒,我们只需在关键时刻补刀即可。”夜怀央放下纸笺,眼中满是赞扬之色,“信儿,做得好。”
    “你交代我的事还能办砸了不成?”夜怀信斜眼瞅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尽显傲意。
    “那不如送佛送到西,下午帮我去学雍接灵儿回来吧。”
    夜怀信愣住,不解地问道:“这跟接灵儿有什么关系?”
    夜怀央将纸笺折好塞入信封之中,又放回他手里,意味深长地说:“大哥是关中统帅,大伯身为军器监监正,各位堂兄多任闲职,无一与谏议有关,你准备让谁去呈这几封信?”
    “灵儿更不行啊……”
    “她是不行,但有个人可以。”
    夜怀央让夜怀信附耳过来,轻声吐出一个名字,他沉吟须臾,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思及明日女学便要休课了,事不宜迟,他立刻动身了。
    出门的时候刚好有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从门前经过,然后停在了澜王府门前,他打量片刻,认出了车轮上的徽记,旋即眼一眯,溢出丝丝厉色。
    宫里来的……又是搞什么名堂呢?
    他冲侍从低语了几句,又看了从车里下来的女子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开。
    夕阳西下,余晖遍洒长街,官衙府监坐落在两旁,一派肃穆威严,却是人烟稀少,偶尔路过几个书生都是怀抱书册匆匆而过,儒衫和冠带被寒风吹得时起时落,留下一串灵蛇般的光影。
    此时学雍的学生们都已走得差不多了,夜怀灵弯腰收拾着东西,一晃神,周遭已空无一人,她倒也不急,抱着书本慢慢悠悠地往门口走,经过书院正堂的时候遥遥往里一看,居然还有个人在高案上埋头疾书。
    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交握着的手臂骤然松开,书册纸笺瞬时哗啦啦飘落一地,扇起无数梅瓣,似波浪般向两旁翻涌而去。这么大的响声自然惊动了室内的人,他抬眼望去,恰好听见她的娇呼:“哎呀!”
    见她蹲下了身子却不捡东西,他还以为她被砸到脚了,立刻放下纸笔起身,青色长衫绕过案台,似溪水般荡到了她脚踝边上,她用余光瞄着,悄悄勾出一缕得逞的笑。
    “怀灵,你没事吧?”
    她缓缓扭过头,扁着嘴泫然欲泣:“裴先生,我砸到脚了……”
    裴元舒第一次听她这般有礼地叫他,不由得愣了,直到被她轻轻扯了下裤脚才反应过来,刚要去扶她,手伸到半路又停住了。
    他是老师,她是学生,这样搀着挽着从学堂里出去,未免太不雅观……
    夜怀灵把他挣扎的神情看得分明,心里暗骂了句呆子,嘴上却可怜兮兮地说:“先生,您能不能帮我把书拾起来?我自己可以勉强走出去的,我哥哥就在门口等我。”
    裴元舒似被人点醒了一般,三两下把书册捡起并摞在怀里,然后不忍心地说:“那……那你自己站起来吧,为师帮你拿着书。”
    夜怀灵歪歪斜斜地站起来,好几次都差点栽进花堆里,裴元舒伸出一只胳膊去护她,却始终保持在两尺之外,不敢近身,夜怀灵暗自翻了个白眼,一瘸一拐地往外头走。
    这条路不长不短,一径沉默不免有些尴尬,夜怀灵便挑了话头来说:“先生,明天您是否就回家过年了?”
    “我父母去世得早,故乡已无近亲,所以……就独自留在王都过年了。”
    夜怀灵眨眨眼,望进那满含寂寥的眼底,有一瞬不忍,却还是将想好的话问了出来:“先生的故乡是哪儿?”
    “岭南琢县。”
    “岭南?莫非是七姐口中那个官员与夷族勾结掠夺百姓钱粮的地方……”
    她嘀嘀咕咕的,不经意传到了裴元舒耳朵里,他脸色微变,竟忘了礼数,抓起她的手臂便问道:“怀灵,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没说什么啊……”
    夜怀灵似乎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慌张地躲避着他的眼睛,恰好大门近在咫尺,她一把夺来书册头也不回地跑了,裴元舒没有动弹,俨然已经陷入了沉思,俊秀的面容上凝着重重忧虑,如乌云般挥之不去。
    另一头,夜怀灵已经麻溜地钻上了马车,夜怀信轻挑着眉梢,似在问她情况如何,她却默不作声地掀开一角车帘,遥望着那个孤单的身影,莫名有些歉疚。
    “怎么了?”
    她微微抿唇,神色有些黯淡,“没什么,就是觉得一个人过年好凄凉。”

  ☆、第19章 过年

岁逢除夕,大雪纷飞,瓦上霜又厚了一层,却丝毫掩不住人间烟火,团圆温情,待到暮色。降临之时,男女老少齐聚一堂,笑语喧阗,热闹十足。
    夜府倒是比平时安静不少,大部分奴仆都被夜怀央遣回家过年了,只留下了月牙和辞渊,尽管人不多,月牙还是做了一大桌子菜,又挂上银幡及百喜灯,年味顿时浓了起来。
    夜怀央施施入座,瞧着屋子里简单却不冷清的布置有感而发:“头一次在自己家过年,倒是格外清净。”
    “可不是。”夜怀信挟了一筷子金酥肉条放进嘴里,随后就遭到夜怀央的瞪视。
    “可不是什么?我是受了伤不方便回本家,你一个四肢健全的赖在这里不回去像什么话?毕竟长辈们都在那儿,怎么说也该回去请个安。”
    夜怀信嘴角抽了抽,道:“你快放过我吧,别的不说,大伯家那几个混世小魔王闹起来能把屋顶都掀了去,我可不去凑这个热闹。”
    月牙在一旁捂着嘴轻笑:“是了,几位小少爷最喜欢让少爷给他们当马骑了。”
    夜怀信虎着脸佯怒道:“差不多得了啊,你个小丫头片子,老喜欢拆本少爷的台是怎么回事?”
    “少爷恕罪。”月牙凉凉地请着罪,面上笑意不减。
    谈笑间酒已经暖好,月牙从炉子上拎来一只六角锡壶,给夜怀信斟了满满一杯,只见他双指夹住酒樽,绕着鼻尖晃了晃却不喝,扭过头对夜怀央说:“懒向门前题郁垒,喜从人后饮屠苏,姐,你这坛好酒还真是应景,我喜欢。”
    夜怀央淡淡地啜了一口茶,道:“既如此,今年就由你来说祝词罢。”
    “唔……那我便祝姐姐来年觅得一位卓尔不凡的夫婿,如何?”
    说着,他贼兮兮地朝隔壁望了一眼,意有所指,岂料夜怀央毫无羞窘之色,反而悠然一笑,道:“说得好,月牙,把东西给他。”
    月牙从袖中掏出一枚红封,恭恭敬敬地递给夜怀信,“少爷,这是小姐给您准备的压岁钱,您可收好了。”
    夜怀信瞠目结舌了好半天,反应过来之后冲夜怀央拱了拱手,满脸正经地说:“姐,我服了。”
    “认服就好,看你还多话。”夜怀央剜了他一眼,却是忍俊不禁。
    夜怀信沉默了一会儿,忽地仰首喝完了杯中酒,转而对她道:“你不妨也赠我一句祝词,就祝我……祝我明年闱试顺利通过罢。”
    “你要参加春闱?”夜怀央放下手中双箸诧异地盯着他。
    “怎么,不相信?”夜怀信挑眉道。
    “倒不是不信你,只是你素来厌恶朝堂的尔虞我诈,怎么突然想起考科举?”
    “我是厌恶,至今依然如此。”夜怀信笑了笑,眉目间有无奈,也有一往无前的坚定,“只不过时局不来就我我便要去就它,忍过这一时,若能让天下百姓免受贪官污吏糟蹋,那岂不快哉?更何况夜家也不能让大哥一人苦撑,我总该做出些成绩,为他分忧解难。”
    夜怀央心中微震,缓缓握住了怀信的手。
    确实,夜怀礼现在虽然是关中统帅,手握重兵,但这只是在王谢相争且白家不被皇帝宠信的情况下,若哪天这个平衡被打破,他随时都有可能面对兵权被夺的局面,所以他们要趁现在加固夜家在朝廷的势力,只有把新鲜血液输送进去,这棵参天大树才会屹立不倒。
    夜家到她这一辈人才寥寥,几位堂兄都不争气,唯有怀信天资不凡,但她也知道他的心性,是以从未勉强,谁知今天他居然主动提起,着实让她欣慰不已。
    “大哥若知道你说的这些话定会很高兴。”
    “等我考上了再高兴也不迟。”夜怀信举杯与她轻轻一碰,眼中满是不羁的笑意。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焰火冲天,众人侧首望去,只见大朵烟花在空中绽放,喷涌成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图案,如华似练,无比炫目,坊里坊外霎时亮如白昼。
    “小姐,是澜王府放的烟花呢!”
    夜怀央眸光微微一敛,尚未出声便听见夜怀信凉凉地说:“是为了哄新来的侍妾才放的罢,王爷还真是好兴致。”
    侍妾?
    夜怀央的眉心似湖中波浪般浮起又沉下,快得让人无从察觉,“什么侍妾?”
    “前几天我出门接灵儿的时候看见太后送了人来,好像是王家庶族之女,说是佳节当前澜王身边没个人照看,未免凄凉,便让自家侄女前来相伴,依我看,就是随口找了个名目来监视他的……”
    夜怀信话未说完,夜怀央已经拂袖起身朝门外走去,瞧方向应是去了凌云阁,他使了个眼色给辞渊,辞渊立刻跟上去了。
    相比夜府的静谧,澜王府那边却是火树银花盛放不绝,一名衣着艳丽的女子站在院子里的空地上,手持长香,挨个点着脚下的烟花筒,时而高兴得手舞足蹈,时而娇羞地回眸一笑,动静不小,看起来甚是热闹。
    但也仅仅只是看起来而已。
    楚惊澜孑然一身立于亭中,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面容模糊,情绪不明。
    那女子又玩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没意思,水蛇腰一扭,转身走到楚惊澜面前娇滴滴地说:“王爷,您光站在这看多没意思呀,陪妾一块放烟花吧?”
    她说着便要去拉他的手臂,他眸心一凉,迅速结满了冰霜,正要挥开她的手,头顶忽然有光投下,他仰首望去,发现重霄阁上亮起了灯。
    “咦?谁在上头?”
    女子仍疑惑着,楚惊澜已经迈开步子往楼上而去,她捏着帕子紧追了几步,却被突然冒出的影卫拦住了,纠缠间,楚惊澜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登上顶楼,风景依旧,只是多了一抹素白纤影,款款而立。
    “王爷府中的烟花真是好看。”
    夜怀央缓慢地转过身来,宽大的银鼠皮斗篷被寒风灌入,在她身后狂肆翻飞,愈发衬得她身似弱柳,盈盈欲折。
    楚惊澜心中本是怒意翻涌,见此情形莫名消去了大半,只冷哼道:“夜家没有烟花么?”
    “有是有的,自然不如宫中赐下的好看。”夜怀央轻轻浅浅地说着,忽然问了句不相干的话,“怎么不见陆大夫和唐侍卫?”
    楚惊澜不语,目光淡薄如水,一点一滴融进她心里。
    陆珩的父亲虽然死在了六年前的宫变之中,但族中亲朋犹在,多年不见,除夕理当共聚天伦,而唐擎风的家眷就在王都,更不必多说,所以王府里就只剩下楚惊澜一人。
    这些事情夜怀央不清楚,但猜也能猜出个大概,她不再多问,走上前轻轻握住楚惊澜的手,嫣然笑道:“王爷,我陪您过年可好?”
    楚惊澜只觉得一块冰滑进了手心,有些轻微刺痒,却无形中舒缓了他紧绷的心弦。
    方才站在亭子里他一直在回忆以前过年时的场景,但越是努力去想画面就越模糊,就好像一副浓墨重彩的画卷,鲜活的人影逐渐黯淡,白华万丈的背景却越来越深刻,直往人眼底扎,一片刺目的空白。
    直到夜怀央点亮那一盏灯,他才从中挣脱。
    他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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