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妻兔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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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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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老太太伸手抓过桌上的一只白玉如意就冲着雷寅双扔了过去,冲她咬牙切齿低吼道:“滚!”
    雷寅双轻轻巧巧地一侧身,便避过了那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玉如意,又看着老太太一阵连连咂嘴,笑道:“老太太如此动怒,可是心疼您那侄女死得冤枉?可要叫我说,只怕她死得也不那么冤枉呢……”
    说到这里,她眼珠一转,却是忽地计上心头,便以一种话家常说八卦般的语调对老太太笑道:“对了,老太太只怕还不知道吧,那程姨娘说是畏罪自杀的,可听人说,姨娘死之前好像连喊了好几声的‘救命’呢……”
    她原就擅长说故事,说到“救命”二字时,却是故意用着一种被人捏住脖子般的腔调,叫老太太听了背后蓦地就生出一阵寒意来。
    雷寅双则又恢复了她那跟人分享八卦般的语调,故意抚着个胳膊对老太太道:“再没听说过一个一心寻死之人会喊‘救命’的,要不,就是姨娘不是真心想死,要不……”
    她的声调又是一变,忽地变得一阵阴风自起,阴恻恻地道:“不定姨娘根本就不是当年的真凶。那真凶不过是要逼着姨娘替她顶罪,偏姨娘不愿意,这才遭人毒手的……嘶,”她捂着脖子倒抽了一口气,又道:“说起来,姨娘从来都是深居浅出的,居然还遭遇到这种事……嘶,”她又假模假样地打也个寒战,“这么说,只怕那凶手就藏在咱府上呢!哎呦喂,只要一想到咱府上还藏着这么个心狠手辣的杀人犯,我这后脊梁上全是冷汗。老太太您怕不怕?!”
    程老夫人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她这番装神弄鬼给吓的,那衣袖几乎都抖出了水波纹。她苍白着一张脸,指着那门帘,冲着雷寅双低声嘶吼道:“闭嘴!滚,快给我滚出去!我一个字也不要听你说!”
    雷寅双看看四周那些低垂着脑袋,恨不能把自己伪装成一件家具的丫鬟婆子们,撇着嘴道:“老太太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不过老太太尽可以放心,亏得侯爷本事大,竟生生把姨娘之死的可疑处给捂了下去。”却是忍不住又替江苇青抱屈道:“显见着这府里的人都忘了,当年受害的可是我们世子。那可是侯爷的亲儿子,您老的亲孙子呢,偏您不心疼孙子,倒去心疼一个上不得台盘的姨娘,真是件怪事。”说着,一边嘀咕着一边掀着帘子出去了。
    她的身后,老太太的脸色一阵发白。当年江苇青被拐之后,其实老太太心里多少起过疑的,可她怀疑的一直是程姨娘,却又因着心里的那一点亲疏远近,以及江苇青眼看着是找不回来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睁一眼闭一眼。直到前些时候大理寺查案,似乎所有线索都指向着江承平,老太太才惊觉到,此事许并不是程姨娘所做,而是那江承平。虽说老太太一直不怎么待见江苇青,可她也从来没想过要了江苇青的命的,偏这程姨娘还死得那么蹊跷……
    老太太靠在大迎枕上,默默闭上眼,偏雷寅双的话如针刺一般,一字一句地狠狠扎进她的耳朵里,扎进她的心里……
    “咣”的一声,雷寅双忽地又掀了帘子探头进来 ,直惊得老太太险些从那罗汉榻上跳将起来。
    “忘说了,”她也不进门,只探着个头对老太太笑道,“世子接了圣命,要随圣驾去西山秋狩,我也要跟着一同去的。我可跟您打过招呼了哟。”却是不等老太太答话,便忽地一下又撂了手里的门帘。
    站在帘外,看着那蓝蓝的天空,雷寅双狠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因着大理寺的判决,叫她如今连表面应付一下老太太都很不乐意。见她和侯爷总在人前装着个体面模样,雷寅双只想伸出老虎爪子,干脆利落地撕破他们的虚伪才好!
    她家小兔有着这样一群糟心的亲人,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长大,居然都没变态,简直活得忒不容易了!
    ……明明就只有她这总把江苇青当个呆萌小白兔的傻老虎才这么认为吧!
    缓缓吐着气的雷寅双忽然感觉到似有人在看她,扭头看过去,就只见早她一步已经出来的何桦竟没走,正贴墙站在廊下看着她。
    雷寅双冲着何桦挑了挑眉。
    何桦看着她一阵犹豫。刚才雷寅双跟老太太说的话,她全都听到了——程姨娘“上吊”的那天,江承平回来时的脸色很不对劲。除此之外,何桦还发现,他的手上多了好几道女人指甲挖出来的痕迹。何桦原就不是个聪明人,当时江承平随便支吾一二她也就信了,直到如今听着雷寅双的这番装神弄鬼,却是才叫她越听越起疑,越听越心惊……
    “有事?”见她看着自己发着愣,雷寅双挑着眉梢问道,那语气里带着几份明显的不耐烦。
    何桦一眨眼,到底没敢把她心里的怀疑告诉雷寅双,只闷不吱声儿地一转身,带着她的丫鬟走了。
    雷寅双看着她的背影无所谓的又挑了挑眉梢,然后看着那蓝蓝的天际一弯眼眸——她要跟小兔出门玩去喽!

☆、第149章 ·野战

第一百四十二章·野战
    闲置了多年的西山皇家猎苑中,被乍起的秋风点缀成一片深绿浅黄的密林里,处处鸣响着清脆的鸟啼。这不禁叫人联想起王籍那句著名的诗句:鸟鸣山更幽。
    于一片幽静的鸟鸣中,不知何处传来一阵草叶摩挲的沙沙细响。顿时,警觉的鸟儿们全都住了声。于是,一时间,似连空气都凝住了一般,密林中透出一股山雨欲来般的紧迫感。
    静默半晌,林下那没及人膝的草丛中,忽然响起一声脆响,似有人无意中踩到一节枯枝一般。刹那间,山林上方响起一阵惊慌乱飞的羽翼拍动声。便是林下草丛中藏着的人不曾看到一只鸟儿的身影,此时也已经明白,只怕今儿是要空手而归了。
    “诶!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随着一声抱怨,那草丛中站起一个人影,却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子。
    女子约十七八岁年纪,眉眼生得虽算不得十分的俏丽,却有一种别样的灵动。此时她的手里正提着一根长鞭,扭头嗔怪着一个跟在她身后的青年。
    青年约二十出头的年纪,个头比女子略高一些,那白皙的肌肤和唇红齿白的模样,看着便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子弟。见女子嗔怪着他,青年也不恼,只笑眯眯地弯着眼尾。那带着某种不能明说企图的明亮眼眸,悄悄扫过女子那被合身的大红色箭袖劲装衬得更显玲珑的身姿。
    “反正你也只能过一过干瘾。难道你要抢在皇上头里,猎得头一只猎物怎的?”
    江苇青笑眯眯地说着,那眼再次扫过雷寅双如今那堪于花姐一比高低的“伟岸胸怀”,白皙脖颈上的喉结不着痕迹地悄悄蠕动了一下。
    自接了皇命后,江苇青便和太子各自分了工,他先来秋苑安排一应事务,太子则留在后面随行伺候着天启帝一行。于是,江苇青便这么假公济私地带着雷寅双先行来了西山。
    和雷寅双一样,其实江苇青也不是个什么勤勉之人,他把所有的事情分派下去后,便带着雷寅双钻进了一片山林里,却是连个侍卫都不曾带。而于雷寅双面前,他的说辞则是——重温当年二人年幼时一同钻林子捉鸟抓鱼的旧时光。
    雷寅双又岂能不知道,她是不可能抢了天启帝的彩头的。她看看江苇青,又一脸遗憾地抬头看看已经听不到鸟叫声的树林子,然后如小时候那般,伸手握住江苇青的手腕,一边拉着他往林外走一边抱怨道:“以前听石慧他们说这秋狩有多好玩,我还当真以为大家是要进山里打猎呢。原来闹到最后,居然是往林子里放一些家养的山鸡野兔,真是没劲。”
    江苇青抿唇一笑,那手掌一翻,十指插…进她的指缝间握住她的手。因她总爱充着个保护者的角色,他便没有跟她争那个先,任由着她在前面领着路,他则像小时候那样,乖乖地跟在她的后面。“秋狩又不仅仅只是打猎,其中还有一套祭祀礼仪的。若于祭祀中叫满朝文武都空手而归,便不说吉不吉利的话,这也忒丢朝廷的脸面了。”他笑道。
    雷寅双立时回头看他一眼。
    便是她没说话,江苇青仍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眼里的未尽之意,笑道:“我可没你想的那般弱。之前北伐时,我也在塞外狩猎过的。你的那个狐皮手筒,可不就是我亲手猎得的。”
    “你就吹吧!”雷寅双不信地冲着他皱起鼻子,“宋大可说了,你最是惜命不过,连苏琰都往前线跑了一圈,只你始终守在后方,从没亲自上过阵呢。”
    “你想我亲自上阵?”江苇青眉头一挑。
    “才不!”雷寅双立时应道,“比起建功立业,我只要你好好儿的就行。”
    “这不就得了。”江苇青抿着嘴角又笑了起来。他是惜命,重生这种离奇的事,肯定是可一不可再的,且那时候他还没能娶到雷寅双,他可舍不得就那么死去。
    “再说,”他笑着又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只要最后不少了我的功绩,我又何必亲自去冒那个不必要的险。”
    虽然种种迹象都显示着,江苇青根本就不是一只呆萌小兔,可便是亲耳听他这么承认着,雷寅双心里依旧固执地认定了他没什么自保能力。
    “你总有理!”她冲着江苇青皱起鼻子做了个鬼脸,却是忽然就想起苏琰脸上那道淡不下去的疤痕来,便笑道:“以前人都说苏琰是‘病卫玠’,自他脸上多了那么一道疤后,倒再没人提这个外号了……嘶!你干嘛咬我?!”
    她猛一回头,就只见江苇青正将她的手按在他的唇上,他那两排洁白的牙,则毫不客气地嵌进她那肉肉的手背里。
    “当着你男人的面说着别的男人,这样真的好吗?”江苇青拿舌尖舔着那两排被他咬出的牙印,似笑非笑地看着雷寅双。
    那魅惑的眼神,忽地就叫雷寅双心头一动。她咬着舌尖飞快地扭头看看四周,又听着林子里重新响起一阵阵鸟鸣声,便知道这附近肯定是没人的。于是她一个背摔,将江苇青撂进草丛中,按压着他的胸膛笑道:“就算兔子急了会咬人,终究是咬不死人的。老虎爪子可就不同了,敢惹我,当心我撕了你!”
    “好,撕了我吧……”
    那江苇青恬不知耻地摆着个任君采摘的模样,闪亮着双眸柔柔看着她。便是雷寅双的胆子有天大,也再不敢于这露天里跟他做些什么的。见他这模样,她倒先窘了。才刚要翻身起来,却是忽地就叫他揽着她的脖子,用力将她往下一拉,又翻身压住她,一边低头去咬着她的耳垂,一边柔声道:“兔子天生就该给老虎吃掉……”
    那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是他情动时所特有的一种嗓音。便是没认出他眼里的光芒,只这令人浑身酥麻的声音,也足以叫雷寅双知道他此时心头想着什么主意了。
    “起来,”她推着他,却因着他的唇舌正吸吮着她那最为怕痒的耳垂,而忽地一阵全身无力,“别闹,野外呢……”
    “嗯。野史上说,圣人便是结珠于野,我们也试试……”
    “不要脸……啊,又咬我!”
    “那你也咬我……嗯,再咬重些……”
    秋日的艳阳透过树梢,往林间那一小片空地上投下一块块斑驳的树影。那被惊飞的小鸟于半空中盘旋半晌,才带着谨慎重新落回树梢。偏林下又传来一阵阵从来没听过的奇怪声响,鸟儿们纷纷疑惑地歪着头,看着林下那缠绵成一体的两个人影,却是相互一阵好奇地打听——这两人在干嘛?!
    (我是怕被请去吃茶的分隔线……)
    日头偏西时,荒草蔓生的山道上,缓缓并行而来两匹马儿。马上的人随意交谈着,并不时发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江苇青含笑看着雷寅双。虽然她一直都爱笑,可显然,身处山林中的她,要比身处京城时更为神采奕奕——果然,老虎就该是属于山林的。
    他微笑着勒住马,以马鞭划过眼前的一片山谷,对雷寅双道:“那些放养的野鸡狐狸等物,都在这一片山谷里。你若觉得这些东西打起来没个趣味,明儿等开猎了,我带你往山里走。那里才是真正的野味。”
    “能逮着老虎吗?”雷寅双的眼立时就亮了起来。
    江苇青眉梢一动,刻意往她胸前瞟了一眼,邪邪笑道:“能。今儿我不就逮着一只?”
    想着林子里的荒唐,雷寅双的脸立时就红了,举起马鞭便要去抽他。
    江苇青一阵哈哈大笑,脚跟一磕马腹,却是一马当先便窜了出去。
    等二人一前一后跑进猎苑时,恰跟御林军的先头部队撞了个正着。
    此次领命做了先锋官的,正是宋大宋欣诚。见江苇青和雷寅双从山上下来,宋大岂能猜不到,这小子肯定是假公济私,带着雷寅双游山玩水去了。想着因要护卫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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