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妻兔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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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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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健看看小兔和小老虎,那目光往二人手上提着的野味上瞄了一眼,便对着雷寅双笑道:“看来今儿收获不小。”
    雷寅双笑盈盈地举起手里一只赤红色的物件道:“运气好,竟逮着只狐狸。”
    虽说江河镇外不出五十里便是一片群山绵延,可就近打到狐狸却是少有的事。原缩着手站在廊檐下看着小伙计扫街的老掌柜听到,立时好奇地过来,看着雷寅双手上的狐狸问道:“这是哪儿逮到的?”
    雷寅双笑道:“宋家的山林子里。”
    老虎灶上的张老爹也跟过来,把那只小狐狸接过去看了看,道:“哟,还是只成年的大狐狸。”又道,“可见今年的雪不会小,连山里的狐狸都下来了,不定紧接着就得有狼下来呢。”
    于是张老爹就在那里和老掌柜等老人儿们,说起多年前大雪的时候,山上下来狼祸害周遭乡村,还差点跑进镇子里的旧事来。
    男人们好谈古论今,女人们关注的重点却是不同。听说雷寅双逮到只狐狸,原缩在家里烤着火的女人们立时纷纷跑出去,一下子把雷寅双围了起来。
    便有那从来没见过狐狸的道:“从前总听说有钱人家爱穿个狐裘什么的,我还当狐狸该多大一只呢,原来竟这么一点点大。怪道那狐裘值钱了,这该多少只狐狸才能制成一件衣裳啊。”
    便又有人道:“这一点制不成衣裳,制个围脖手筒什么的总是可以的。”
    于是就有人替这狐狸想到了去处,对雷寅双笑道:“回头叫你爹给你花姨制成围脖手筒什么的,将来他俩成亲时,也算得是一抬聘礼了。”
    这话立时叫人想起一个旧话题,便又有人问着雷寅双和李健道:“你们两家到底什么时候办喜事啊?这订亲哪有订个两年都不成亲的?若早些办了喜事,怕是这会儿你弟弟都该会叫人了。”
    确实,雷爹和花姐订亲都已经两年了,却还是没把那成亲的事提上议程。一开始时,板牙奶奶还跟着操心来着,可没多久,板牙奶奶就反应过来,这两人订亲,完全就是为了应付外面那些流言蜚语的。板牙奶奶一开始还不太乐意,想着如何把这“权宜之计”撮合成“既成事实”,可某天里,当她看到花姐一边跟雷爹有说有笑,一边替雷爹补着衣裳时,忽然就醒悟到,这二人间不仅没有因为订亲的关系而彼此疏远,甚至还因此比先前走得更近了。花姐那里有什么事,总跑来喊雷爹帮忙,雷爹这里有什么事,也常支使花姐帮忙,倒是你来我往得甚是亲热……老太太活了半个世纪,对别的见识可能有限,偏对这男男女女间的那点事,有种天生的火眼金睛。渐渐地,在那二人自己还没感觉到有什么变化的时候,老太太就已经感觉到,他俩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滋长着。于是老太太难得地精明了一回,除了跟板牙娘通了通气外,对外竟紧闭了嘴,什么都不曾言语。
    见镇上的人又旧话重提,雷寅双不禁叹了口气。如今她跟花姨极是要好,有什么心思跟她爹谈不到一处,倒很愿意跟花姨说上一说的。比起镇上出于猎奇心理的乡邻们,她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她爹赶紧把这门亲给结了。可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她再怎么磨着,她爹和花姨不着急,她也没法子。
    背着人时,雷寅双也曾跟小兔分析过她爹跟花姨为什么这么干耗着,“定是我爹觉得,花姨那么有钱,我家却这么穷,他‘大男子主义’犯了。”
    虽然这大概又是雷寅双自创的新词儿,不过好歹琢磨一下,也能叫人想明白意思。小兔便撑着下巴道:“未必吧,当初他们订婚时,不就已经是当下这样了吗?”
    “可当初客栈生意都快败了,如今正红火着,哪能一样。”雷寅双道。
    如今客栈生意果然如雷寅双所说的那样已经起来了。而一切的契机,却正是因着那年他们几个卖凉粉的事。
    那年,雷寅双忽悠着鸭脚巷的孩子们一起去卖凉粉时,原也没想到生意竟会那么红火,加上小兔建议胖叔在卖凉粉的时候带着卖些特色点心,渐渐的,竟真叫客栈把名声给打了出去。自古以来都说“民以食为天”,便是江河镇地盘小,没什么人需要住店,却是人人都需要吃饭的。何况胖叔确实手艺不错,又有小兔那张被宫里养刁了的嘴,以及自小看惯了的精良制作,还有小老虎不时的“奇思妙想”,于是客栈里制作出来的糕点便有了一种别家所没有的精细品质。于是渐渐的,周围四乡八镇的乡民们走个亲戚拜个客什么的,都流行起提一篓子刻着“龙川”二字的茶点礼盒了。
    龙川客栈的生意日益红火,雷家的铁匠铺子却还是那样半死不活,两厢里一对比,也难怪雷寅双会有这样的想法。
    连雷寅双都会有这样的想法,镇上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更是会这样想了。有眼红客栈生意红火的,再见李健又是少年才俊,便有人酸不溜丢兼含沙射影地对雷寅双道:“你爹到底犹豫着什么?女人的青春短暂,花掌柜可经不起你爹这般的耽误。还是说,你爹想你两家两件好事一起办?”
    这话虽说得含蓄,该听懂的仍是能够听得懂。便有个婶子看着雷寅双和李健一阵笑,起着哄道:“是呢,我看你们两家干脆并一家得了。”
    要说两年前李健不过还是个懵懂少年,对个“情”字只一点模糊认知的话,年后便已十五岁的他早到了开窍的年纪。他看看拉下脸来的雷寅双,再看看皱起眉头,眼神不善的小兔,便对那起着哄的婶子笑道:“婶子说我也就罢了,我姑姑和双双却不该叫婶子这么议论着。将心比心,婶子怕也不乐意有人这么开着婶子的玩笑吧。”
    他这话既把不满给清清楚楚地表达了出来,却又并不叫人讨厌。那起哄的婶子听了老脸微红了红,便赶紧扯起别的话题,放过了雷寅双和李健。
    小兔看着却似乎并不承李健的这个情,只兀自沉着张脸,拉着雷寅双头也不回地进了鸭脚巷。
    李健看看他二人的背影,微摇了摇头,唇边挂起一抹无奈的微笑。
    小镇百姓总是这样,从一件事总能联想到另一件事。当初他姑姑跟雷爹订亲时,镇上的人就曾拿他和雷寅双起过一阵子的哄,也曾有过什么“两家并一家”的话。甚至他还曾于无意中听到他姑姑跟雷爹提起过这种可能,不过雷爹当时就跟他姑姑明说了,他更希望看到小兔跟双双在一起。至于原因,他姑姑愣了愣之后,忽然就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叫李健至今都是没能想明白的话:“她是正月里生的。”又道,“这样对双双最好。”
    当初刚搬来江河镇时,不可否认,李健对活泼的雷寅双是抱着种不太一样的情愫的。只是那时候的他到底年纪还小,对雷寅双与其说是一种爱慕,倒不如说是对异性的一点朦胧绮思。若是没有那重生乱入的小兔,接下来的他十有八…九还会跟前世一样,在雷爹和花姐的乐观其成下,对小老虎由好感至爱慕,再至结为夫妻……偏今生多了个紧黏着小老虎不放的小兔,且雷爹那里也早接受了姚爷的主意,暗暗把这虎兔二人看作了一对。没了大人有意无意地引导,加上那虎兔二人之间确实存在着一种谁也插不进去的亲昵,理智如李健,很快便散去了最初的那点绮思。如今他对雷寅双,与其说是把她看作邻家女孩,倒不如说是当作自家妹子一般。
    只是,他这里对雷寅双并不存在任何非分之想,小兔却依旧把他当作是个随时会侵入自己地盘的……“贼”。
    想着小兔对小老虎的独霸欲,李健不由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正摇着头,忽然有人在他背后喝了一声:“书呆子,挡路了。”
    李健一回头,却原来是三姐。
    过了年,三姐也该十四岁了。可和长得人高马大的雷寅双不同,三姐是天生骨架娇小,如今个头儿不过才到李健的肩下而已。这两年来,因着三姐那和自己相似的悲惨身世,李健对三姐多有忍让。而三姐的性情里有着种“遇强愈强”的倔性,李健这般忍让着她,倒叫她不好意思再那么明目张胆地挑衅着他了,最多便是像今儿这样,在口头上沾点李健的小便宜。
    虽然又被她叫作“书呆子”,李健仍是没跟她一般计较,只从容地抱着那竹扫帚对她拱了拱手,便很是君子地退让到一边,把鸭脚巷的巷口让了出来。
    牙尖嘴利的三姐能够从容应对“舌战群儒”,却总是应付不来李健这“不战而退”的君子风范。看着笑盈盈退到一旁的李健,三姐很有种拳头打进绵花包里的郁闷。于是她恨恨地瞪了一眼李健,一撇嘴,满脸不高兴地进了鸭脚巷。
    她的身后,李健带着一脸天使般的包容,看着她的背影一阵摇头微笑。那笑容,落进从街的另一头过来的小静眼里,莫名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和李健一样,小静也越来越活成个人精模样了。镇上众人把李健塑造成“别人家孩子”的同时,小静也成了“别人家的女儿”——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且为人温婉随和,对谁都笑眯眯的,便是有什么对人不满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总叫人听着极是舒服,也乐于接受……就这一点来说,其实李健和小静极像。
    许正是因为这份相似,叫这二人都只于表面上维持着平和,暗地底却总觉得对方背后藏了奸似的,有种微妙的气场不合。
    跟在小静身后的,是过了年就该十一岁的板牙。板牙虽说如今个子都快要赶上他姐姐了,可看上去仍是一团的孩子气。见小静看着李健一脸的古怪,他便凑过去问道:“姐,怎么了?”
    小静忽然一转身,正色告诫着板牙道:“咱巷子里,你谁都可以惹,千万别惹健哥儿。知道吗?”
    说着,小静走过去,文文静静地向李健问了声好,便端着个淑女的模样,娉娉婷婷地进了巷子。
    板牙一头雾水地摸摸脑袋,看着李健憨笑道:”你家开始祭灶了吗?”
    李健自然知道他这话问的意思,便笑道:“还没。”又道,“回头过来吃糖瓜,我看胖叔做了很多。”
    板牙等的就是这一句,立时答应一声,这才笑嘻嘻地跑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 


☆、第58章 ·灶王爷

第五十二章·灶王爷
    雷寅双回到家,也不等跟在后面的小兔关上院门,就提着那只狐狸兴冲冲地跑到堂屋的门前,一边伸手去推那关着的房门一边头也不抬地嚷了一嗓子:“爹,看……”
    她抬头时,忽然就看到眼前两个人影飞快地往两个相反的方向闪去。
    雷寅双吃了一惊,定睛细看,这才发现,原来屋里不只她爹一个,花姨也在。
    自她爹跟花姨订亲后,花姨常来她家帮着做些缝缝补补的事儿。这会儿花姨手上拿着针线,针线的另一头还连在她爹的衣袖上——昨晚她爹不小心在门拴上挂了一下,衣肘处挂破了一道小口子。此时那道口子已经缝好了,只是线头还没有咬断。
    若不是这二人忽然惊跳着往两个方向躲避的举止实在可疑,雷寅双不定还没注意到这二人的不自在,这会儿见这二人如此这般,她不由就忽闪着眼,探究地看看她爹,再看看花姨,心下一阵疑惑。
    她爹那被打铁炉照得黝黑的肤色,看着似乎比往常颜色更深了一些。花姐那一向红润的脸颊,也更显红润了。
    见她忽闪着眼看着他俩,雷爹和花姐不由更加不自在了。到底花姐玲珑些,反应也快,伸手一挽耳边的碎发,装着个无事人儿模样对雷寅双招呼道:“双双回来了。听你爹说,你一早去看你布下的那些陷阱了?可有收获?”
    雷寅双又眨巴了两下眼,心头忽地一动,却是装着什么都没注意到的模样,举着手里的狐狸欢快道:“看,我逮到的。”又道,“我还抓到只活兔子,想着宋家姐姐妹妹都喜欢那玩意儿,我就把它送到他们家庄子上去了。黄庄头说,今儿他们庄子上正好要送年货进城去,正好可以顺路给她们带去。”
    见她这般拉扯着闲篇,花姐和雷爹不禁悄悄互看了一眼,心底都松了口气。要说其实他俩之前并没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是花姐帮着雷爹在缝衣裳来着。雷爹原想把衣裳换下来给花姐缝的,花姐见那不过是一道小口子,便偷了懒,直接把雷爹按在椅子上坐了,她则靠着雷爹,一边跟他说着闲话一边缝着衣裳。等缝好了衣裳,她把头凑过去想要咬断那线头,忽然感觉到雷爹的眼落在她的脸上,她一抬眸,二人的眼神就这么对上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雷寅双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至于说他俩为什么忽然都不自在起来……
    花姐看看雷爹,见他也在从眼尾处悄悄看着自己,那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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