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妻兔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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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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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本性,欺压起可怜温驯的庶长兄来……
    李健跟着王姚两家进京时,那江苇青便正处于这样一种两极分化的境地——上层人士因着皇家对他的宠爱而热烈追捧于他;于市井间,他的名声却是几乎叫人掩鼻而过。
    而,都不用怎么动脑子,李健就能知道,这后面有什么猫腻。
    便是李健和江苇青一直处于那种微妙的对抗情绪之中,可就像雷寅双常说的那样,“自家人只能自家人欺负”,李健却是再看不得别人算计江苇青的。因此,只要不是关乎雷寅双的事,他俩总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李健拉着江苇青接出来时,就只见眼前立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
    那青年生得极是清瘦。一张狭长的脸上,一对眼尾上扬的桃花眼,则更加加强了那种细长单薄之感。偏这样寡淡的一张脸上,却是挂着抹谦和的笑意,看着仿佛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一般。
    自那年在鸭脚巷里见过一面后,这还是李健头一次再见到江大公子。便是李健对他当年的印象不佳,却不得不说,十五岁时的江大公子,看着也算得是个浊世佳公子的。却再想不到,三年时间,竟叫一个浊世佳公子给长残了……若不是他笑起来时,那从唇缝间一闪而没的尖利犬牙,仍还留着当年那种破坏了美感的惊悚,李健差点就没能认出这江大公子来。
    便是如今已经知道当年鸭脚巷的众人联手骗了自己,江大公子又哪里会记得李健这么个小人物,因此,宾主一阵亲切的寒暄。
    李健放下茶盏,却是坏心眼儿地故意提及当年的事,又笑道:“这却怪不得我们。当初世子受了伤,什么都不记得了。便是直到如今,连他是怎么出事的,他仍是不记得。那时候我们只看他穿得普通,再想不到他会是个贵人,偏那些拐子又口口声声说跟府上有关系,所以大公子找过来时,我们都只当您是那拐子的同谋了,却再没想到,因此误了你们一家团聚。”
    一句“拐子的同谋”,却是惊得江承平的背后隐隐出了一脊梁的汗,心里忍不住庆幸着,他早一步将所有的首尾都收拾了个干净。
    *·*·*
    李健在前厅拿旧事吓唬着江大公子时,雷寅双并不知道前面来了这么个人物,她正兴致勃勃地拉着三姐和小静去游她家后花园呢——虽然那二位对她家,其实比她要熟悉得多。
    站在冯嬷嬷所说的那个凉亭上,远远往西看去,果然能够看到远处一片在秋阳下闪着波鳞的水面。
    小静指着曲江池对岸一片隐隐绰绰的宫墙道:“那边便是皇宫了。”又给雷寅双普及着曲江池会向京城百姓开放的几个节日,道:“京里风沙大,一年四季都干燥得很,也亏得有那么一片水域才叫人感觉好一些。”
    “好什么呀,”三姐道:“根本就没用。我才刚来时,动不动就要流鼻血,直到过了好几个月……”
    “不流了?”雷寅双道。
    “什么呀!流习惯了!”三姐道。
    雷寅双一愣,忽地一阵哈哈大笑。笑声飘过那齐她肩头的女儿墙,惹得墙外的行人忍不住一阵抬头张望,却是只能看到那高高的青砖墙,再看不到墙里发出笑声之人。
    三姐也笑道:“我现在根本就不敢碰我的鼻子,一碰就出血。”又问着雷寅双,“你可还好?有没有什么水土不服?”
    雷寅双一捏拳头,笑道:“我是谁?虎爷!哪能像你那般弱。”
    她这里一举拳头,立时便叫小静一巴掌将她的手拍了下去,道:“好容易见你打扮得像个女孩儿了,偏这动作还是那么粗鲁。赶紧改了吧,不然倒白费了我精心替你备下的那些漂亮衣裳了。”
    雷寅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勾着脖子问小静,“你不是说京城什么都贵吗?你哪来的钱给我添置这些衣裳?”
    便是皇帝为了酬谢他们三家对江苇青施以援手,各给了一笔赏银,且板牙爹如今还领着俸禄,雷寅双可没少从小静的信里读到她抱怨着她娘给她的月银不够用的。
    “我只管选衣料样式,付钱的事我可不管。”小静笑着,却是看着三姐微蹙起的眉尖坦白笑道:“这些都是我和小兔瞒着三儿和健哥儿替你准备的。也不知道他俩这是怎么了,竟忽然清高起来,说什么我们不该用小兔的东西。可我们跟小兔从来就没分过彼此,如今这般忽然分出个彼此来,你们也不怕伤了小兔的心的。”
    又对雷寅双道:“你都不知道,那一回,小兔打宫里得了赏赐,给我们一人送了一匹宫锻过来,他俩就那么当面把东西给小兔退了回去。我看小兔虽然笑着,可眼圈都红了呢。可见你们这么跟他见外,他是伤心了。”
    雷寅双听了,只觉得胸口一闷,连眼窝都跟着一阵莫名发热。她一回身,对随侍在凉亭外的春歌道:“你去问问,小兔……江世子还在我家不?若是在,就说我请他来逛逛我家后花园。”又皱着眉头道:“若是健哥还不肯让他进来,你就跟他说,那我出去也是一样的。”
    果然,她这威胁起了作用。李健自然知道这小老虎蛮横起来可是说到做到的,于是只得带着江苇青和板牙从角门里进了后花园。
    他们进来时,三个女孩已经下了那丛假山,正在假山旁的倚云轩里喝着茶。雷寅双做着主人,请众人喝了一回茶后,便直接叫着江苇青,笑道:“你不是说你是这京里的地头蛇吗?指给我瞧瞧,哪儿是哪儿。”说着,却是不顾李健和三姐瞪起的眼,拉过江苇青的手,便和他上了那假山上的四分亭。
    冯嬷嬷也觉得他俩这样手拉着手地不适合,便张开嘴,却是立时就叫江苇青一眼扫了过来。
    不过江苇青也知道,冯嬷嬷是对的,只作着要扶雷寅双一把的模样,不甚情愿地从她的手心里抽出手,道:“小心脚下。”
    雷寅双看他一眼,没说什么,便提着裙摆上了那假山。
    才刚一进凉亭,她便一转身,看着站在比她低了两级台阶上的江苇青,皱眉道:“怎么回事?你哪里得罪了我爹和健哥?我怎么瞧着他们好象不愿意你跟我说话一样?”
    可见雷寅双也不是个傻子,早感觉出来雷爹和李健对江苇青的“严防死守”。
    江苇青心里自然是知道缘由的,他却什么也不能说,只叹息了一声,站在那台阶上,默默看着雷寅双。
    从昨儿他们进京,直到现在,他才头一次有个机会好好把雷寅双打量一番。
    昨儿马车里的她,看着还有点不辨男女的模样,如今则全然是个鲜嫩小姑娘的模样了。如今正抽条的她,显得又高又瘦,那扎束在腰带里的一节纤腰简直不盈一握,偏胸前却已经开始微微隆起……
    “往哪儿看呢!”
    忽的,江苇青的脑门上挨了一记虎爪。
    他抬起头,就只见雷寅双一手护在胸前,一只手遮在他的眼前,正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偏一张小脸上竟隐隐泛起一层红晕。
    自过了新年后,雷寅双就发现,她那平板似的胸前,忽地“发”起两个小“面团”。虽然小时候她曾好奇且羡慕过花姐那伟岸的胸,可轮到自己时,她却是各种不适。且不说那地方各种碰不得地疼,那微微的隆起,也叫她莫名就有种不能为人所道的尴尬。要不是那里实在是一碰就痛,她都想干脆拿布条裹平了了事。偏如今这臭小子往哪里看不好,竟直勾勾地盯着她的……
    江苇青要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只怕要大喊冤枉的。他就那么随意一看,且还没能看个仔细,就叫她一巴掌拍上了脑门。
    和她厮混了这么久,这竟还是他头一次看到她在他面前露出这种女儿家的羞态。看着满脸胀红的雷寅双,江苇青也莫名地脸红了起来。
    他转开眼,指了指她的身后,道:“好歹你退一步,我也好上来。”
    雷寅双这才发现,她一直堵在入口的地方,便装着个没事人的模样,转身让开了路。

☆、第79章 ·四分亭

第七十二章·四分亭
    话说,雷寅双家的这座凉亭,其实在京城还颇为有名。因为这凉亭并不是个完整的亭子,而是因地制宜,于两片山墙的直角间搭起的四分之一座凉亭。所以,此亭名为四分亭。
    那四分亭下,靠着两道山墙还设有一张只有四分之一的圆石桌,桌子相邻的两边,各放着张鼓状石凳。
    把江苇青让进凉亭,春歌上了茶水后,雷寅双便将她撵下了假山。看着江苇青自觉自愿地充当着丫鬟,给她斟了杯茶水,雷寅双抬头看着他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吗?”
    “什么?”江苇青放下茶壶,坐回那圆鼓石凳上,一脸乖萌地看着雷寅双。
    若两年前,还是个童子模样的他,装着这一脸神情,雷寅双再没有不信他的。偏如今他已经长大了,明明一副唇红齿白的美少年模样,竟还那么张着双孩子般纯净的眼,怎么看怎么……好吧,还是挺乖萌的。
    可雷寅双却再不肯上当了,皱着眉头看着江小兔指控道:“你说过你再不会对我说谎的,可你信里竟对我报喜不报忧!”
    江苇青看看她,从那茶点碟子中挑了个应该会合她口味的,拿那银夹子夹了,放在一只小碟里送到她的面前,道:“你尝尝。这应该是冬默的手艺,听说她于点心上特别有灵性,我才特意把她从御膳房里要出来的。”
    雷寅双一怔,立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问着他道:“我这院里的人,不会都是你从宫里要来的吧?”话毕,却是一摇头,不满地指着他又道:“你转移话题!”
    江苇青抿唇一笑,那眼眸中透出一抹少有的顽皮。他飞快地往四周溜了一眼,见那些丫鬟包括冯嬷嬷都在假山下面规矩立着,没人抬眼看向他们,便又飞快地伸手一拨雷寅双额前那排刘海,很没诚意地道了声:“诶,怎么办,竟叫你看出来了。”又缩回手笑道:“哪能呢,只她一个。”顿了顿,又道:“且也不能说我是说谎,最多不过是你说的那样,‘报喜不报忧’罢了。”
    雷寅双又怔了怔。她哪里是个肯吃亏的,虽然江苇青已经缩了手,仍是叫她追着他的手,不依不饶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记虎爪,然后瞪起猫眼,威胁地看着他。
    江苇青屈起手肘搁在石桌上,托着下巴看着她,那弯弯的眉眼,看着哪还有半分“月孤城”的孤傲。
    “我只是不想你担心,”他道,“而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还应付得来。”
    话说江苇青失踪时,正是先太子弥留之际,所以皇家一时也没能顾得上他。等事后追查起来,那镇远侯江封才痛哭流涕地禀报,说是世子江苇青听信市井流言,认为太子是因他而亡,故而已自责离家出走多日……
    那镇远侯江封其实并不是个十分有才干之人,但他有一个常人所不及之处,便是极有眼色。这些年来,不管天启帝想要做什么,他总是头一个积极响应。因此,在天启帝眼里,他是把极好用的利刃。当镇远侯如此这般上报江苇青失踪经过时,天启帝不仅没有起疑,且因着内疚还对侯府多加抚慰。
    找回江苇青后,便是江苇青不曾明着向天启帝告状,只隐晦提及他的失踪另有隐情,天启帝却不是个傻瓜,只冲着他那对不上的失踪日期,就足以叫这位帝王明白了镇远侯的心思——如果说当初天启帝因江苇青的失踪而对镇远侯怀了多少愧意,那么得知真相后的帝王就有多少愤怒。只是,作为一代开国之君,天启帝早已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便是他心里对镇远侯积了怨怒,表面却再看不出来的。何况,如今天下承平,他正筹划着要裁撤各路人马,还需要江封为他摇旗呐喊。因此,天启帝一阵沉思后,便暗示着江苇青隐瞒了部分真相,只对外宣称,世子爷因受惊过度,早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失踪的了。
    而其实说起来,江苇青心里对他父亲一直还是存着些孺慕之思的。可等他被天启帝派人送回家,看着他父亲抱着他那副老泪纵横的模样,听着他在他的耳旁一遍遍地深情重复着,“我儿子回来了,我儿子终于找回来了”时,江苇青却忍不住一阵心寒……
    前世时,江苇青一直以为他父亲之所以偏心江承平,是因为由于他的出生,剥夺了原该属于江承平的一切,叫他父亲对江承平心怀内疚的缘故。如今他父亲看他的眼神,恰正是当初他看江承平的那个眼神——于内疚中藏着沉重的自责……就好像那个因推诿责任,故意错报他失踪日期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那一刻,江苇青忽然就明白了,原来在他父亲眼里,江承平也好,他也好,其实都没什么区别,他们不过是他用来向世人表演父爱的一件道具而已。于他父亲来说,唯一重要的,永远只有他自己。
    所以,当他祖母含着怨气告诉他,侯爷因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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