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倒不知你竟如此的能言善道。”
“祖母何出此言？”白蓉脸上的笑有些勉强。
“蓉姐儿，我问你，你母亲待你和莲姐儿，可有什么偏颇的地方？”
白蓉低着头，盖住自己眼底的情绪，咬着下唇，摇了摇头说：“没有。”
“你母亲可有对你打骂苛责？”
“也没有。”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你可知道其他府上的庶女过得是怎样的生活？远的不说，你可以看看你六姐白霜，她是如何做的，她出门的衣衫配饰，以及排场，有哪一点能比得过你？”
屋里出了白铭文和卫氏，佟嬷嬷和白莲，以及跪在地上的秦桑，并没有其他人了。所以，白老夫人说起白霜，也不怕陆氏不痛快，本来陆氏就刻薄庶女与妾室，府里人都是知道的，白老夫人也说过她几次。
白老夫人的话越说，白蓉心里越慌，声音更是细若蚊蝇的说：
“母亲很好，对蓉儿很好。”
啪的一声，是白老夫人急怒中重拍了桌子的声音。
“很好，你知道很好还这样恩将仇报？你母亲对你的好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白蓉吓了一跳，腿一软，噗通就跪倒了地上，呐呐的说道：
“不。。。不是我，不是蓉儿做的！”
白莲在一旁听到了她的声音，不由得“呵”了一声，满满的嘲讽。
白老夫人听得出白莲的这声呵是什么意思。因为自己什么都没问，白蓉就这样急急的承认，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你做了什么，什么不是你做的？”
白蓉听到白老夫人冷冷的声音传来，不由得一懵，悔得肠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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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审问2
白蓉正准备开口辩解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人喊道：“回老太太，巧儿带来了。”
白蓉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咯噔一声，猛然的揪紧，要说的话也卡在了嗓子里，发不出声儿来。
白莲看着白蓉此刻的样子，心中是轻蔑的，就这点能耐还想算计人，她来的时候没带脑子吧？
也就是卫氏心思纯良，换个别的嫡母，莫说是被她算计，就是不被她算计，能有她一个庶女的好日子过？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老夫人冷厉的声音传来时，白蓉已是无话可说，但是她咬紧牙关，知道此刻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认的，不能，等着自己是怎样的未来，想想都令人惧怕！
“祖母，孙女真的不知是怎么回事，今日巧儿不在，才让秦桑前来的，至于母亲的东西是不是被巧儿拿去了，孙女是一概不知的。”
白蓉知道今日白老夫人将这些下人喊来，借口便是卫氏的东西失窃，白蓉也只能说这样的话，来掩盖刚刚说错的话。
巧儿听完则是懵了，什么偷拿东西？昨天不过是照着白蓉的吩咐，传了句话而已，而且白蓉也说了，那是夫人吩咐白蓉的，所以才指使自己传话，今天一早还让自己回家几天，回来后就要提自己做二等丫鬟。
只是没想到今天就被白老夫人院子里的婆子，强拧着给带了回来，一回来就听到白蓉给她扣好了罪名。
“老太太，奴婢没有偷五夫人的东西，老太太明察。”
“我问你，昨天可是你引了外人进了你家夫人的厢房？”
巧儿被白老夫人问的一愣，想到原来是这件事情，便疑惑的抬头说道：
“回老太太的话，昨日奴婢是给人传话了，但是那是夫人吩咐的。奴婢传了话后就离开了，根本没有进夫人所在的厢房。”
巧儿还是分不清轻重的说着，白莲看着她，见她一双眼睛里。更多的是惊惧，并没有任何的心虚，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是说，是我娘亲亲口吩咐你的？”
巧儿见白莲问起，忙回答道：“是十一姑娘告诉奴婢的。”
听到这里。白莲实在是无语，这个白蓉的智商也真是让人忍无可忍，这么简陋粗糙的陷害也敢搬到台面上来，真是不知死活。
白蓉听了也是汗流浃背，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那封信明明就是卫氏的字体啊，怎么白老夫人和白铭文还会怀疑？
而且她怕别人知道自己的计划，想着怎么样也不会怀疑到这些丫鬟们的身上，都没有跟她们套好话，这样一审问。可不就露出了马脚！
随着巧儿的话音落下，白铭文急怒交加，指着白蓉，气的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白蓉看到眼下所有人都相信了巧儿的话，混沌沌的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她扑到巧儿身上，生气的吼道：
“你撒谎，说，是谁派你到我身边的，要你这样的害我！”
巧儿不敢还手。只是一味的挡着，就算这样也被白蓉挠到了脸上，只能嘤嘤的哭着。
白蓉教训了巧儿，随后又膝行到白老夫人面前。声泪俱下的说着：
“祖母，你要给孙女做主，孙女年幼，被这些刁奴欺辱，这样无赖孙女，还请祖母将做主将这些贱婢发落了。孙女的院子再也不要这些坑害人的东西了。”
白蓉说这番话的时候，尤其是将年幼两个字说得重，只是想提醒众人，她年纪小，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而白蓉院子里的丫鬟，除了秦桑是自小跟着的，其他人都是后来卫氏选好安排的，白蓉这样说，不过是影射巧儿是卫氏的人而已。
白莲看着白蓉刚刚对巧儿撒泼的样子，以及此刻对白老夫人拌柔弱的样子，便知道她是不会轻易认下的。
“十一妹妹，你且稍等等，等会再对祖母哭诉，省的一会再哭一回，平白浪费自己许多眼泪。”
白蓉听到白莲的话，便恨恨的看向了白莲，她知道，事情走到现在的这个地步，定然是白莲从中作祟！
不然也不可能这样一边倒的都相信卫氏！
“九姐姐这话什么意思？”
白莲冷冷的瞄了她一眼，懒得跟她废话，就这手段，还敢蹦跶，简直是不知所谓！
百荣看着白莲轻视的目光，气的心里都快呕血了，真想像挠巧儿那般狠狠的把白莲那张脸挠花，可是却又不敢。
没一会，就听外面的人传话说赵嬷嬷来了，白莲听了，唇角不由得扬了起来，回身对着白老夫人说道：
“祖母，赵嬷嬷带了个重要的人过来，祖母让他们一起进来吧。”
白老夫人点点头，之后佟嬷嬷就喊了院子里的人进来了。
白蓉看到来人，算是明白了白莲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该在南郊庄子上的福禄！
只从福禄娶了冬晴后，被白莲借机给剥夺了他管事的位置，就一直在庄子上，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后来随着含玉的倒台，冬晴被杖毙，福禄的一家人更是鲜少被人提起。
若不是白蓉找上了他，他们一家人都被人忘记在庄子上了。
白蓉还是在含玉处听来，说是福禄在永州认识的人比较多，跟在白铭文身边许多年，见识过许多的世面。
那封信是白蓉托福禄弄来的，给福禄的条件便是，等卫氏倒台，白莲在家里没有了影响力，会想办法让福禄回来。
而自己这样做，是为了给对自己很好的含玉报仇。
这样的话，福禄也信了，在白家时，就知道白蓉是出了名的早慧，因此也没有怀疑其他。
白蓉不知道赵嬷嬷怎么就把福禄找了来，她不知道的是，白莲在怀疑她的第一时间内，就让人查了跟她有过接触的人。
福禄自然也不例外。
白脸也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庶女，没什么钱财，想要别人帮她，只能帮助别人，而福禄现在需要的是翻身。
白莲能摸透他们的心思，自然能抓到福禄的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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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风平
福禄将白蓉嘱咐他的那些说出来之后，就跟白老夫人请罪了：
“老太太，五老爷，小人那时糊涂，鬼迷心窍，不过是心里记挂着五老爷，想要回五老爷身边，才做了这样的糊涂事。。。。。。”
白铭文也是气的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没等他的怒火发出来，白老夫人冷冷的说道：
“白蓉，你还有何话说！”
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福禄这样离了府里都三年多的人，她都能找到并利用，以前还真是小瞧了她。
白蓉此刻身子早已瘫软，跪坐在地上，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脑子里一直都在想着，是白莲毁了自己，若是没有她，凭着自己的能力，凭着自己比别人多一世的经验与优越感，定能在这后宅走出一条荣华路。
就算此刻白老夫人的冷言冷语，也没有让白蓉心中产生惧怕，她恨恨的瞪着白莲，看着她站在白铭文和卫氏的身边，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自己，白蓉心头恨极了！
白蓉慢慢站起身来，双目赤红的指着白莲说：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妖孽害了我娘，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要与我作对，今后我好不了，也要让你陪葬！”
白蓉说着就向白莲扑去。
且先不说白莲丝毫不惧她，就是她扑倒自己面前，白莲也绝对让她占不着便宜，况且，白铭文就站在一旁，又岂会让他们两个扭打起来。
一把就拽住了白蓉，白蓉似疯了一般对着白莲的方向拳打脚踢，白铭文看到她这个样子，简直比市井间的泼妇还要不如。气的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白蓉安静了下来，睁大着眼睛看着白铭文，呐呐的说道：
“爹爹，你打我，你可知道白莲她。。。。。。”
“放肆！”白铭文气的胸口起伏。重重的将白蓉推了出去，余气未消的怒骂道：
“我看你是疯魔了！满嘴的胡言，这些年你的规矩，你的诗书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你暗害你嫡母。污蔑你姐姐，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也配做我白家的女儿！”
白蓉被白铭文推得摔倒在了地上，听着白铭文的话，心里更是气愤，更是恨意滔天。
“我才不稀罕这个卑微的庶女身份。凭什么她生下来就是嫡女！”白蓉指着白莲恨恨的说道：“凭什么我就是庶女，你先有的娘亲，就该明媒正娶了我娘，这个女人才是第三者！”
满屋子的人虽说不懂得第三者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明白那不是好话，都误以为是说卫氏应该是小妾的意思。
因为白蓉的话，白铭文想起了那些年的荒唐，如今已不再是年少，想想当初柳姨娘的心思，也明白了三分。如果不是柳姨娘当初给白蓉灌输了这样的思想，白蓉又怎会到如今还有这样的想法！
当初的事情，是自己荒唐，但是柳如烟那时无媒无聘就怀了身孕，又如何能做正室，如今白蓉倒指责自己负心，指责卫氏和白莲，让白铭文不由得恼火，连着柳如烟当初使手段引起自己注意的事情，也让白铭文极为后悔。
白老夫人也是给白蓉这样的一番话惊呆了。原来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才能做出这般恶毒的事情！
看到白铭文被她气的脸色又红又白，白老夫人看着他也是摇摇头，若不是当初给了柳姨娘过多的宠爱。又怎么会养的她的心那般大，如今后悔了，毕竟做错了事，立根不正，又有什么借口去教训别人。
白老夫人将目光移到了白蓉身上，看到她此刻泪流满面。面目扭曲，头发有些松散，形容十分的狼狈。
“白蓉，你如此的丧心病狂的陷害嫡母，诬赖嫡姐，家里已是不能容你。既然你不愿做我白家的女儿，从今以后，我们家再也没有你这个人，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白老夫人指着地上的跪着的两个丫鬟说：
“佟嬷嬷，给她们两个一碗药，明日找了牙婆过来卖了吧。”
佟嬷嬷懂得这是要着两个丫鬟不能说话，便应下了，在两个丫鬟哭天喊地的叫声中，差人将她们拉了下去。
至于白老夫人说白蓉的好自为之，谁也不明白这算什么惩罚，怎么才是好自为之呢，白蓉自己也不明白。
没等他们困惑太久，就听白老夫人说：
“青州那边有我陪嫁的庄子，那里都是一些世仆在照看着，将这丫头送去吧，白家容不得这样性情狠绝毒辣的人，从今以后，她不得再踏进白家一步，白府的十一姑娘不幸夭折了，世上再无此人。”
这时众人才明白，白老夫人的好自为之是什么意思。
白蓉口口声声说着不稀罕白家姑娘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