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无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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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无盐-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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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进来吧。”声音娇媚胜过妙龄女子,只几个字都仿佛是百转千回的好听。
  “儿臣拜见母妃。”
  李贵妃缓缓睁开美目,也不看向四王爷,“柳正月查的怎么样了。”
  “母妃,我们的人痕迹清得很干净,并未在尸体上留下什么,可是那柳正月竟然查到了花旖楼,幸好母妃想的周到,我们与花旖楼向来只以现银往来,并不走账目。”
  “你现在还不明白么?”李贵妃抬手,皱眉看了看十指蔻丹,以往还算喜欢,今日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母妃。。。您是说嫁祸?”他已查过,原本就只有那二十具尸体是他的人做的,且明明是扔在乡郊的乱葬岗,怎么会凭空多了十几具,还出现在东陵处!
  “嫁祸?不过是嫌火星小,添一把柴引子罢了,你猜这火烧着了,谁还记得柴放了多少?”李贵妃从躺椅上起来,褚樾适时地扶了上去。
  “母妃,你是说有人制造证据想引刑部将我们那件事连根翻出来?是太子?”
  “不然你认为还有谁可以与你一争储位。”李贵妃睥了褚樾一眼,“人都处理干净了么。”
  “母妃,儿臣已经交代下去了,只是,只是周晏。。。。。”
  “哼,难道羽儿求你了?”
  “母妃,在外看来,周晏毕竟是儿臣的丈人。”
  李贵妃脸上突然渗人一笑,“樾儿,若你想要那皇位,哪怕有一日要你杀我,你都不能不忍心,你懂么。”
  “母妃,儿臣明白了。”母妃除了在父皇面前,一向如此狠辣,但褚樾还是不习惯,只觉得背上一阵冷汗。
  “慢着。。。你带着王妃先去求一次你父皇,然后再杀也不迟。”
  “是,母妃。”
  褚樾走后,李妍熹叫来了宫女,帘子后面的娇媚的声音带着语调缓缓传来,
  “去打莺儿三十大板,连个蔻丹都画不好,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用。”
  莺儿是伺候李贵妃已有五年的大宫女,小宫女瑟瑟发抖,匍匐在地,
  “是,娘娘。”
  别苑里,初九忙着搬东西,玲儿则忙着在清苑腾空档。
  “哎,玲儿你别碰,这是公子的东西,你要是碰了,我得被公子责骂了!”
  玲儿瘪着小嘴,小声地说“不碰不碰,公子一定是有洁疾!”
  “你嘀咕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把王妃的物件搬过来,王妃知道吗。”
  “有什么好说的,夫人当初刚进了王府不就和公子住一间的么。”初九挑了挑眉,反正是公子让他先斩后奏的,他不怕!
  从璃王府回来的马车上,苏璃已经听到褚彧不下十次的咳嗽声。
  “王爷,前两日从柳府回来你就染了风寒,何必陪我走一趟。”临近开春,七彩冬眠的时日从来不定,苏璃担心,便决定今日回去看看,没想到七彩倒是还睡着,褚彧却病的更严重了。
  “无碍的,我正好也有段日子没见七彩了,咳——。”
  “回去我再给你抓一副方子。”
  “好,咳——咳”
  苏璃赶忙拍了拍褚彧的背,凑近了看到褚彧眼下的乌青。
  褚彧似乎感受到了苏璃的眼神,放低声音,软糯地说道:“这几日晚上总是腿疼,只有你施针的那一会儿好一阵,昨晚又咳嗽的厉害,想喝水都喊不出声,就渴了一夜。”
  “大概是你最近还在恢复,腿或许是敏感了些,金针是能放缓——”
  苏璃话还未说完,褚彧又咳嗽了几声,神色惨淡,苏璃看了实在是不忍。
  “这样,我这几日去你那陪你,若你疼了难忍还是想喝水,就喊醒告诉我。”
  “好。”褚彧虚弱的应了一声。
  等到苏璃低头斟茶的时候,褚彧唇边勾起一丝弧度。


第29章 
  烧着炭火的暖炉立在墙角袅袅生烟,褚彧坐在床的里侧,软被盖到腰部以下,浅杏色的亵衣外只披了一件外袍。衣领似乎是没有拢好,胸口的雪白若隐若现。苏璃则坐在床沿看医书,这是她想像的照顾,可惜某人却不是这么想啊。
  “璃儿,夜深了还不睡么。” 床上之人合上书,温柔地提醒。
  “你先睡,我再看会儿书,若是你疼醒了,我坐这里也好施针。”苏璃抬头,目光正好落在褚彧的胸口,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点着灯我怎么睡得着?”褚彧揉了揉眼尾,面露疲态。
  “。。。。。。”
  苏璃也不知道今日是哪来的紧张,难道许久不在一间房,她还变的不习惯了?只见她摒气凝神,脱了外衣小心翼翼地上了床,只是才刚刚躺下,身侧带着药香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璃儿,我似乎还是睡不惯内侧,我们换一换。”
  “哦,好。”自从那日柳府回来,苏璃总觉得褚彧有些奇怪,也不知道他们那日到底聊了什么,怎的他回来之后整个人似乎都有些不一样。
  还未来得及细想,脸上突然被一阵气息喷的有些痒。
  苏璃一睁眼,便是四目相对,明明灭了灯,她还是觉得一眼就对上了褚彧的眼睛,他的双手撑在她耳侧,整个人覆在她身上,上下只隔了不过一拳的距离。
  “这两日,我的腿似乎比以前能着力了一点了。”褚彧看着她温声开口。
  他这么说是何意,他是要,是要。。苏璃手不自觉地握紧,脸上哪还有白日里的淡定。。。
  “璃儿”
  “嗯,嗯?”苏璃心跳如鼓。
  苏璃等了半天,突然听到褚彧轻笑,“我手都酸了。”便看到他右手抬起,留出一个空档。
  “哦。。哦。。”苏璃舒了一口气,幸好没点灯,她微红着脸往里侧挪过去,里侧被褚彧捂的暖暖的,充斥着淡淡的药香,直到苏璃睡着,都还没有散去。
  褚彧撑起头,看着左侧终于睡着的女子,手指绕起几缕头发,“璃儿,我现在又想睡里侧了。”
  “唔。。。”苏璃也不知听见了没,只是迷迷糊糊呓语。
  褚彧笑了一声,靠上去将苏璃轻轻扯进怀里,一张床两个人只占了一半,
  “睡吧。”
  连着几日天气放晴,开春回暖,然而当晨曦乍现的时候,外面还是会有些肃冷。
  温泉室内雾气氤氲,初九打着哈欠守在屏风后,这自从夫人搬来清院,他就再也没睡过一个懒觉,公子将本来每晚泡温泉的时辰改到了清早。
  “公子,今日便是最后一日了,我们给了那柳侍郎那么多线索,柳侍郎能不能查到啊。”初九想到正事,脸上才好不容易摆脱了困意。
  “他能。”没有靠山,能坐到刑部尚书的位置,怎么会这么一点手段都没有。褚彧阖着眼单衣坐在温泉池子里,头发的一半浸没在水中四散开来,不似平日端玉之态,多了几分随意。
  “公子,言相还说前日四王爷带着王妃去宫里给周晏求情呢。”
  “嗯。”
  “公子,我们做了这么多,到最后也只除掉了一个三品的大理寺卿,本来还以为这次能重伤四王爷。”褚彧惜字如金,初九也不恼,反正他最近是看明白了,除了对夫人,公子对谁都是一般无二的冷淡。
  “谁说我要伤的是褚樾呢。”褚彧声音淡淡,和池子里生起的热气不甚相配,“初九,现在几时了。”
  “公子,辰时了。”
  “差不多了,去备下早食。”褚彧记得,她每日都是这时候醒。
  “。。。。。是”
  飞霜殿里,刑部尚书柳正月得了传召,终于进到了殿里。
  “微臣柳正月参见陛下。”
  “起来吧,今日便是最后的期限,你查的可有眉目了?”梁淮帝喝了口茶,幽幽开口。
  “禀告陛下,臣,已查明。”
  “ 嗯,那你说说看。”前日褚樾带着王妃过来求情,情态不似作假。因此梁淮帝觉得最多不过是周晏收了谁家的钱压压人命案子罢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能放也就放了。
  柳正月正了正神色,娓娓道来。
  “陛下,在这三十二具尸体之中,虽大都不能辨认身份,幸而还有几具可查,臣便是如此才寻到了突破口:这些人生前皆与名满京都的青楼花旖楼有关。臣暗查发现这花旖楼有诸多奇怪之处。”
  “其一,普通客人第一次进店便可赊账,这不合情理,其二,每月明明是客满盈门,然所查到的账目却只有零星几笔。其三,花旖楼地处闹市地租不菲,若是依照账面来看,这番进账,怕早就是远远亏本,然而它却开了十年有余。”
  梁淮帝皱了皱眉头,似乎也发现了此中的蹊跷,“所开者何人?”
  “陛下,臣本以为花旖楼老板必定是家底颇丰,不然如何撑得起这经营,可当臣拿了府尹的案册一查,发现花旖楼的老板竟只是个乡野村夫,叫回来一问,才知他每月收五两银子,便是做这表面掌柜的报酬。”
  “臣继而顺藤摸瓜,让那村夫认了许多画像,周晏是疑犯,因此首当其冲的便是周晏府上的人。果然据他指认,给他例钱的正是周晏府里的管家,因此臣便推测,这花旖楼,就是周晏所开!”
  “而在这陈尸中的一具,生前曾经营的酒楼亏损已久,却在一夜之间得了周转,最后虽然消失,但也盘了酒楼,臣一查,这酒楼到最后竟然也在那村夫名下。”
  “以此,臣联想一二,大胆生出了一个猜想:花旖楼实际便是周晏开的钱引楼,而那些青楼的女子,便是行钱!”
  “你说什么??钱引楼!” 梁淮帝大惊。
  “是,陛下,臣已抓捕部分花旖楼常客和青楼女子,如今在刑部大牢接受审问,相信不久便会有结果。”
  大梁十几年前曾以举国之力,征战南朝。
  想当初血溅烽火,边城无春,青壮之力皆在军中,粮产不足,百姓流离失所,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之后又因为刚刚收了南朝疆土,各地百废待兴,为了平民怨养民生,梁淮帝便决议在各州开设泉府,派专人评核,以低息借贷给百姓以事生产。这在当时可以说是一桩为人称道的廉政。
  直到大梁各地粮产日益恢复,泉府才被取消,可是民间却以此为模板,出了许多私人的钱印楼,利钱是泉府的十倍之多。
  为防止市面混乱,刑部经过核议,得梁淮帝首肯,当年便杀一儆百,颁发了法令,严令禁止私人开设钱印楼,一经查处便无论供收,一律死刑。这一晃已经也过了十几年,梁淮帝都快忘了这件事。
  “陛下,如此想来,那三十多具。。。当是欠了息还不起之故,索性就被杀了灭口,周晏担心东窗事发,当时便草草压下。” 只是至于为何抛尸在东陵,柳正月也不明白,周晏不可能这么傻,可如今他都进了牢狱,一切反而已经成了一笔糊涂账。
  梁淮帝神情阴鸷,看的柳正月一阵心悸。
  “朕是当真不知,朕已经糊涂到了如此的地步。” 正三品的大理寺卿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
  “陛下!” 柳正月闻言,心里一惊,赶忙跪下求罪。
  梁淮帝忍着怒意继续问道,“周晏的背后可有其他人。”周晏是褚樾的丈人,可是上次樾儿替他求情时,似乎又确实什么都不知晓。
  “陛下,从账面上来说,是没有。”柳正月斟酌着回答。
  梁淮帝眼中精明一闪而过,“福全,去替朕再换一壶茶来。”
  “是,陛下。”
  看着张福全的背影,梁淮帝才开口道:“若不是从账面上来说呢。”
  “陛下,如臣之前所说,查不到账目的去向,不过,”柳正月有些犹豫地说道。“暗查时,花旖楼的一个姑娘喝醉了,说,她曾伺候过一个年轻的太监。”


第30章 
  红丝楠木桌上的茶水凉了一次又一次,柳正月离开飞霜殿已经是两柱香之前的事了。
  张福全低着头守在梁淮帝边上,看着皇上沉思自然不敢打扰,只等茶凉了便再换上一壶。
  “福全,你说这皇宫何处内侍太监最多。”梁淮帝突然抬头,似是不经意地发问,眉目之间是强忍的怒意。
  张福全是司礼监的掌印,若是问他这宫里共有多少个太监,他能答的上来,可是问他何处最多,这各宫各殿的奴婢人数皆是有据可依,哪有什么大的差别,虽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他还是恭顺作答:“陛下,宫里规则严明,各宫各殿奴婢人数都是按礼部的章程来,多一便减一,少两则补两,没有哪处特别多。不过若是讲比份,那大一点的,就要属陛下的后宫了,娘娘们的寝殿,就连侍卫也是从司礼监的尚武司选出来的。”
  梁淮帝听了神情不变,似乎心里早有答案。
  “呵呵。福全,你可去过青楼。”
  “陛,陛下,老奴去那处作甚啊。。” 张福全有些尴尬地笑笑,陛下当初想赏他对食的宫女,他都不要,怎么还会出宫去那种地方找不痛快。
  “是啊,”梁淮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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