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年华之谭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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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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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先别这么快说谢谢。”他们还会再相遇,他要她身体力行来答这个谢。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他冲她挥了挥手:“快上去吧,很晚了。”
  他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她消失在了甲板的尽头,这才点了一支烟,回头步入了身后躁动狂欢的港口小镇。
  ***
  书玉躺在寝舱的床上,听着海浪和海风的声音,心内的躁动平息了几分。
  玛丽果然没有回来,大约在哪个酒吧里过着浪漫的小港一夜。
  突然,有东西硌到了她的腰,她拿出来一看,是今夜印尼女人送的工装木雕小人偶。
  她摩挲着人偶胸前的英文字母,忽而心血来潮,翻开玛丽平时用的大字典查了起来。
  k…e…k…a…i…s…h
  蓦地,她的手指一顿,戳在了一个单词下方。
  她只看了那中文注解一眼,便嗷地一声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kekaish,情人。
  她仿佛又看到了他带笑的眉眼,欲言又止的促狭深意,以及那无奈又纵容地揉着她长发的温暖大掌。
  今夜,注定不眠。


第210章 chapter05。 惊遇死尸
  海风渐起的时候,天边吐了一丝晨曦。
  书玉失眠了一夜; 索性穿了外套去甲板上看一看苏门答腊的海上日出。
  水手们起得比她还早; 叮叮当当地在她身后忙活了起来。
  印了朝阳金边的天幕上海鸥齐飞; 水手嘹亮的歌声融在了烈烈的海风中。
  书玉裹紧了披肩; 眯着眺望远处的地平线,不禁心情飞扬。
  冷不丁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一回头便看到一脸笑容的玛丽。
  “昨夜过得怎么样?”书玉笑着问。
  玛丽换了一身当地特色的亚麻及膝裙,带笑的眼里风情万种:“你说呢?”
  书玉微微偏过身子,便能看到甲板尽头的那位年轻法国人。
  玛丽笑着冲那边挥了挥手; 法国男人这才进了寝舱。
  “他叫马修。”玛丽趴在栏杆上与书玉头对头,“他和他的朋友们的目的地也是伦敦; 我们应该还会再见。”
  书玉笑了:“怎么; 你动心了?”
  玛丽咂了咂嘴,似在回味:“昨夜实在是太美妙了。不过就这样动心未免也太草率。”
  书玉心里小小地一咯噔。她昨夜就心动了; 且一发不可收拾,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尝到了心动的滋味。
  “你昨晚留在船上实在是太亏啦,你不知道啊; 小镇里头多有趣; 我们昨夜去了神宫……”
  玛丽在书玉耳边絮絮叨叨地说起了昨夜的浪漫际遇。书玉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个慵懒又绅士的亚裔男人。
  “……所以我说; 你没有与我们一道去港口小镇,实在是太可惜了。马修的一位同伴对你很有好感; 可惜你太清高了; 一点机会也没有给他。”玛丽自顾自地叹息起来。
  书玉微微一笑。她一点不觉得可惜; 如果她与玛丽玩去了,便不会碰到那个完美的“他”,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单就这一夜的回忆便足够她独自品尝许久了。
  “谭,你在笑什么啊。”玛丽不满地伸手在书玉眼前挥了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有啊,我听得很认真。”书玉淡定地点了点头,“我还想听你和他的细节,你要说吗?”
  “要!”玛丽兴奋极了,“我们……”
  叽叽喳喳的声音像雀跃的小黄鹂,听得书玉忍俊不禁。
  “玛丽,问你一件事。”书玉忽然开口问。
  “什么?”玛丽好奇。
  书玉斟酌着字句:“如果你在某个异域城市结识了一个让你心动不已的人,但你们只有一夜的相处时间,你会怎么度过这一夜?”
  “他帅吗?”玛丽的眼亮了亮。
  “唔……帅得很有味道。”书玉的眸光闪了闪。
  玛丽当即拍板:“那还等什么,当然要睡了他,不然多可惜啊。”
  书玉扶额,她就不该指望从这位浪漫女郎的口里听到什么正经的回复。
  接下来的旅程风平浪静,书玉也不去甲板了,大多数时间窝在寝舱里,安静地看书消磨时光。
  玛丽却耐不住性子,一次两次往舱外跑,大半日都不见人影。书玉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她去了哪里。
  爱情,最是滋润人的容光。
  大概玛丽自己还不知道,这已是动心的征兆。她想要征服那位年轻绅士,却没有意识到在这一来二去间,她早已不知不觉深陷其中。
  书玉每每见她,都忍不住抿嘴笑。沉溺在爱情里的傻姑娘,情动而不自知。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过她又有什么资格嘲笑玛丽呢?自以为一夜心动后便是心如止水,可事实上那被拨乱了的春水一刻也没有停止躁动。
  床头边刻着暧昧字符的工装小木雕无时无刻不在攫取她的注意力。
  她将厚厚的书本盖在脑门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静心啊,傻姑娘。
  ***
  游轮驶进伦敦港的那一日,雾都难得地放了晴。
  书玉提着小行李箱等在熙熙攘攘的旅客中。玛丽正在与她的情人依依话别,仿佛有说不完的愁绪。
  好容易等玛丽来到了她身边,书玉却惊觉码头的人群里有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个身材高挑的黄种人,在一群白人间分外打眼。
  她虽只在照片上见过那人,可他阴柔的五官和凉薄的气质她是不会认错的。
  “玛丽!”书玉急惶惶地握住了好友的手腕,“我们从另一边上岸。”
  “啊?为什么?”玛丽不解。
  “我家里的人追来了。”书玉无奈。若被阎崶逮着,她接下来的一年里只怕半点自由也没有了。
  玛丽瞬间了悟:“好的!我们往哪里逃?我听你的。”
  书玉哭笑不得,好好的逃什么,阎崶又不是坏人。可眼下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她应当在阎崶发现她前避开他。
  两位妙龄女郎当即拎了行李箱,蹬着小高跟,借着人群的掩护往船底蹿去。
  船底和码头的接壤处是一条长长的窄平台,四周走来走去的皆是码头搬运工。
  书玉拉着玛丽在平台上走了好一段路,估摸着上头的阎崶已远在数百米之外,这才放缓了脚步。
  “我们找个地方上去。”书玉抬头张望,那些工人是从爬梯上到码头的,她们也可以从那里上去。
  这里的平台距离游轮停靠点已经很远了,相应地,人也少了许多。此刻平台上没有旁人,正巧让她们两人放下淑女架子撸袖子往上爬。
  玛丽率先爬上了梯子,刚刚登顶,嘴里便发出了一声惊呼。
  “怎么了?玛丽?”书玉在下头不知情状,只得焦急地问。
  玛丽停住了步伐,神色诡秘地扭头对下方的书玉道:“死人!上头有一个死人!”
  书玉一惊:“玛丽,你没事吧?”说罢蹭蹭蹭地往梯子上爬。
  顶端是码头极为偏远的一隅,四面是破落低矮的屋篷,地面上散落着发臭的死鱼,湿漉漉的空气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腥咸。
  玛丽口中的死人就躺在一堆鱼筐间。
  那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头发凌乱遮住了眼,满脸胡子拉渣,乍眼一看书玉以为遇到了人形大熊。
  男人泡在一滩血水里,血水和地面上的污水融在一起,实在触目惊心。
  “谭……”玛丽面色苍白,“我们还是走吧?”
  眼下不明情况,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独身女子实在不该掺和进这未知的事端。
  书玉点头,确实不该多管闲事。
  忽而又一阵烈风刮过,猛地将四周的空鱼筐吹得七零八落,屋篷下吹落的帆布霍霍作响。
  玛丽短促地惊叫了一声,显然是被吓到了。
  书玉亦受了惊,拉着好友的手就要离开,谁料脚踝一凉,似乎有什么冰冷黏腻的东西握住了她的足踝。
  “啊!谭!他还没死!”玛丽惊慌失色地指着地上浑身肮脏的男人,“你的脚!你的脚!”
  握住书玉足踝的是男人的手。
  这个男人失血过多,书玉只要稍稍用力,便能踹开他的手。
  但她没有。
  因为烈烈的海风中,她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声音。
  “帮帮我……”
  是中文,字正腔圆的中文,还带了一股淡淡的京片儿味。
  这个男人与她一样,来自同样的故乡。
  她在玛丽惊愕的目光中蹲下身,探了探男人的颈动脉。
  那里的搏动虽微弱,却有着顽强的力度。
  “怎么帮?”她问,同样是中文。
  男人松开了她的脚踝,艰难地抬手指了指码头底端拴着的一条出海小渔船。
  “把我……放到船里,多谢……”
  要她一个弱女子,扛着这么个大块头下到底端的渔船?
  “玛丽,过来帮帮忙。”书玉头也不抬。
  玛丽说什么也不愿过来:“谭,快走吧,这个人说不定是偷渡者,被人发现了也是大麻烦啊!”
  书玉却拧着一根筋,将手中的小行李抛给玛丽,自己咬牙架起了浑身污脏的男人。
  “你撑住。”书玉低声道。
  男人默了默,道:“弄脏了你的衣服,对不住。”
  “你若能活下来,也不枉我废了这条裙子。”书玉淡道。
  肩头上,男人低低地笑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书玉总算将这个男人弄到了渔船上。一路拖行,男人的血就这么蜿蜒流了一路。
  书玉皱着眉头看着船里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男人,这样真的可以吗?血还未止住,只扔他上船就够了?
  她摸了摸口袋,掏出了游轮上发放的餐巾,一股脑塞进了男人手里。
  “你……用它止一下血吧。”虽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
  “多谢。”
  书玉点了点头,继而转身回码头顶端。玛丽面如土色地等在原地,生怕书玉有什么三长两短。
  “抱歉,让你担心啦。”书玉想抱一抱好友,奈何身上太脏了,于是只得作罢。
  玛丽还未从惊吓中恢复:“你真是太乱来了!”
  “我的错。”书玉接过自己的行李,“走吧。”
  临走之际,书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码头低端。被绳子拴着的小船在海面上起起伏伏,船上的男人一动不动,不知怎么样了。
  不过,这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了。
  ***
  与此同时,码头上的阎崶耐心等候恩师的外孙女,然而一直到游轮的旅客走空了也没见到他要等的人。
  年轻的男人抿了抿唇,扣上了帽子,正准备回身。
  恰这时,另一艘游轮进了港。他忽而眼睛一顿,瞥见了甲板上熟悉的身影。
  正往码头上缓行的女子,其容貌并衣着服饰皆与他在照片上看到的一般无二。
  谭书玉,应该就是她了。
  于是,他迎面走了上去,不由分说接过了女子手里的行李箱。
  “你外公让我在这里接你。”他如汇报公事,简洁又明了。
  女子微微一愣,继而笑了:“那么,有劳了。”
  这一笑,端得风情万种。阎崶不禁微微一愣,谭书玉本人却原来并不像照片上那样清冷。
  ***
  苏门答腊维沙港,一身工装的亚裔男人叼着烟站在码头上。
  “辜先生,还没找到您要的制刀材质,这就要打道回府了么?”
  男人眯了眯眼:“是。不等了,我要搭乘最快的一班游轮回伦敦。”
  等不及了,他怕他去得晚了,他那呆头呆脑的小兔子该被别人叼走了。


第211章 chapter06。 他的羔羊
  玛丽租下的小公寓位于南郊,四层独栋小楼; 带了一个精巧的小院子; 院子里头还留着前主人种植的花花草草; 环境清幽宜人; 很合书玉的心意。
  四层楼分住了五个姑娘。玛丽和书玉住在顶楼,三楼住着修罗马通史的犹太姑娘安和一位平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哲社院俄罗斯姑娘阿加塔,二楼只住了一位伦敦本地小姑娘简,年纪最小却已拿到了隔壁理工学院生化类的硕士学位。
  一楼大厅是公共休息室,长绒地毯一直铺到了壁炉边; 又宽又大的木脚软沙发旁摆着一架棕褐色的小钢琴,整个大厅的装潢舒适又温馨; 书玉不得不赞叹起玛丽的眼光。
  “最妙的不是这里。”玛丽神秘兮兮地对她道; “你看到了吗,这座公寓正对着理工学院的皇家实验室; 只要你愿意,一出门就能偶遇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
  书玉来来不及埋汰她几句,就见躺倒在沙发上的简咯咯笑了起来:“我作证; 玛丽说得一点也没错!我们系的王牌大老爷们也常常到那里预定实验室; 你们要是看上了哪个; 我可以给你们牵线。”
  “简; 那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自己还单身?”阿加塔很是理智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简窘红着脸将猫耳抱枕丢向阿加塔:“啊,我不要和哲学家说话!”
  安端着杯黑咖啡对着几人笑; 眉目浅淡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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