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年华之谭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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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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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挣开他的怀抱,羞窘得咬唇瞪他。可在他看来,这一瞪半点威慑力也无,却尽是勾魂夺魄的旖旎。
  “别这么看着我,不然我想吻你了。”拥抱已无法解他的情思,他只想与她更亲近,亲密到没有任何东西能把他们分开。
  她怒斥:“辜!”
  “尨。”他迅速接上。
  她一呆。
  他笑了:“喏,辜尨,我的全名。”他在她的草稿纸上一笔一划写上了自己的中文名。
  辜尨。
  “我知道,这个名字没什么好寓意,故而我并不喜欢告诉别人姓氏后跟着的名。”他淡道。尨,杂毛狗,这是中土辜家的长辈恶意给他冠上的耻辱——永远不得入祖籍,永远低人一等。
  他从未与伦敦结识的人主动说过自己的名,她是唯一的例外。他想与她分享未来的人生,所以,他愿意将他的所有剖开来给她看,哪怕有些过去并不值得回忆。
  身边的姑娘蓦地敛了怒气。她轻轻摩挲纸上的两个汉字,继而抬眸对他笑:“胡说,这个字的寓意明明很好。”
  他一顿。
  “‘尨’通‘龙’,哪怕在泥沼里打滚再久,潜渊之龙还是会翱翔九天。”她眉眼弯弯地瞅着他,“我看这个名字很好呀。一个字里含了两重含义,贱名亦养活,所以你无论历经怎样的凶险都能化险为夷;贵名押在贱名之后,大意是要你历经磨砺后方可修成正果。”
  “你看,你的名字傲而不骄,贵而不浮,我很喜欢的。”
  她眨了眨眼,只见身边的男人无声地笑了:“笑什么,我认真的呢。”
  他却怎么也压不住上扬的嘴角:“我也很认真。”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喜欢自己的名字了。”他忍住想要吻她的冲动。她也许不知道,此刻她的眸子璀璨如星辉,险些灼了他的眼。
  听他这么说,她才放下心来,继而在他的名字旁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书玉。
  “这是我的名字。”她说,“爷爷给取的,古板又无趣。他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文化人,养在深院里头,做我想做的事就好,外头的风雨有他和我外公给我挡。”
  这一说来,蓦地便有些伤感。那两个远在大洋彼端的老人,当真为她操碎了心,他们最忧虑的是在他们百年后,她能不能过得好。
  “你大可安心地在你喜欢的院子里,做你想做的研究,以后的风雨由我来给你挡。”他垂头抵着她的额角。
  她皱了皱鼻子:“你又说大话,我院子里的西府海棠……”
  “知道了知道了。”他好笑地打断她的话,“你且看,它们很快就要开花了。”
  她却心存怀疑。她知道,那株西府海棠是不会开花的,气候和土壤限制了它的生长。
  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她并没有指望他真的能令枯树开花,她只想看一看,他能以何种方式圆满这个命题。
  ***
  夜半,正在酣睡的亚伯突然被人摇醒。
  “辜,你干嘛……”亚伯睡眼惺忪。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室友大半夜不睡觉,反倒精神得像只猴子。
  “兄弟,拜托你件事。”辜尨站在亚伯床边,“帮我把一株因水土不适而不能开花的西府海棠催开花吧。”
  “哈?”亚伯瞪眼。
  “时间有些紧,这周之内吧。多谢,晚安。”辜尨拍了拍亚伯的肩,趿拉着拖鞋退出了房间。
  亚伯:“……”
  刚刚那个窜进他屋子的,真的不是在梦游么?
  回屋躺好的辜尨却依旧了无睡意。他捧着张稿纸看了老半天,纸上写了两个名字:辜尨、书玉。
  他越看越觉得这两个名字很是般配。
  按照她对他名字的解读,他须历经磨砺方能修成正果。在他看来,他所历经的那些坎坷,确实为他赢来了正果——他等来了一个她。
  他只愿与她,修成正果。


第220章 chapter15。 混沌街区
  自从那日答应了阎崶参观公寓的请求,书玉便将此事记在了心上。她想着早一些完满了阎崶心里头的疙瘩; 他们两人才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公寓里的姑娘们对这个即将到来的书玉的“远房表兄”表达出了十二万分的热情。
  “帅吗?”简的眸子亮晶晶。
  阿加塔瘫倒在沙发上; 满面沉思:“谭长得这么好看; 她的表兄一定也不差。”
  玛丽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根据我在中国待过的经验; 能被女孩子称作‘表兄’的人通常都和这个女孩子有着不正常的亲密关系。”
  “咦?”简不解,“可是谭有辜了呀,难道那位‘表兄’长得比辜还好看?”
  “中国女孩子择偶标准很高的,一个备选哪里够?”玛丽一本正经道,“据说有传统; 男孩子得会弹琴,且琴声得吸引来很多美丽的小鸟; 这样才能赢得女孩子的芳心。”
  简惊讶地瞪大了眼; 一旁的阿加塔附和道:“我也看过一些关于中国传统的记载,比如只有骑着金色乌龟的男人可以被称为好女婿。”
  “哎呀; 辜好可怜……”简目露不忍。
  书玉一口红茶呛在了喉咙里:“你们到底对中国存在怎样的误解……”
  一旁忙着插花的安抬头往壁炉这边看来:“谭,听说你和辜打了赌,如果他能让我们院子里的西府海棠开花; 你就答应与他在一起。”
  话音刚落; 沙发上的三位姑娘怪叫了起来:“哎呀谭你好狠心; 这明明就是让辜死心呀。”
  谁都知道; 院子里的西府海棠根本不可能在这片土地上开花。
  书玉呆了呆,她倒没有想到姑娘们对辜尨的印象这么好。
  “你们这么喜欢他?”书玉好奇。
  姑娘们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们之所以喜欢他; 是因为他爱你呀。”
  我们都喜欢你; 因此也喜欢那个愿意把你放在手心里呵护的人。
  书玉一愣。在西方; 说“喜欢”很容易,但“爱”却不能轻易说出口。是什么让姑娘们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辜尨……爱她?
  书玉不禁脸颊泛红。待她再要细问,姑娘们却嘻嘻嘻地笑开了,怎么也不愿意回答。
  简双手合十,闭着眼笑道:“西府海棠一定要开花呀。”
  “好了,从今天起,我要每天呵护一下谭和辜的西府小海棠。”玛丽嘎嘎地笑了起来。
  阿加塔举手:“算我一个。”
  “我也来帮忙。”安温柔地抿嘴笑。
  书玉捂住脸倒在了沙发上。辜尨真是个有本事的,到底给她的室友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笑闹过后,终是回了正题——该如何宴请书玉的“远房表兄”。
  贤惠的安决定操办一个家庭小酒宴,食材统统由她准备,其余的姑娘轮流打下手。
  小宴的日子暂定在了周五的傍晚。
  距离小宴之日还有三天,书玉拿着姑娘们制作的小宴邀请函,按着阎崶留下的地址找到了他在伦敦的居所。
  她走上台阶,按响了门铃。
  门内安静了半晌,继而响起了轻巧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停在房门前,忽而不动了。
  书玉等了一会,见门后依旧没有下一步动静,只好又敲了敲门:“你好,我来找阎崶。”
  回答她的依然是沉默。
  奇怪,门后明明有人啊。书玉纳闷,就在她准备抬手敲第三次门,门内响起了一阵微弱的女声。
  “阎崶不在。”
  书玉愣了愣:“啊……这样啊。”
  这么不巧,那她改日再来吧。她正要告辞,却听门内那道低哑的女声又道:“他去这个地方了,你可以去这里找他。”
  门开启了一条小缝,门缝里递出了一张纸条。
  书玉下意识接过纸条,低头一看,正巧就在隔壁街区,于是笑道 :“多谢你。”
  “不客气。”
  门内再度恢复了沉寂。
  但书玉直觉门后的那个女人并没有离开。不知名的女人依然躲在一门之隔,静静地观察着门外的风吹草动。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令书玉有些不适,她裹紧了风衣,匆匆离开。
  就在她奔下台阶,往着纸条上记载的街区走去时,阎崶住所的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
  书玉原以为这个街区与先前的街区一样皆是住宅区,待到往深里走了几步才恍然发觉,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沿街稀稀落落的房屋夹杂着各式各样的酒吧,还有一些书玉叫不出名字的深店。
  大冷天里裸着上半身的黑人壮汉抵着石墙旁若无人地沉浸在□□带来的快感中,时不时发出令人皱眉的浪调。
  此时正值午后,沿街的房子似乎尚在沉睡。书玉能感受到街道两旁无数掩着的窗子里,飘出的探寻目光。
  那些黏腻如蛇信子一般的目光令书玉浑身难受。
  她停下了脚步。不能往前走了,哪怕阎崶在这里,她也不打算找他了。
  就在她回头折返时,一道声音从街角传来:“谭小姐吗?阎先生在这里等你。”
  书玉抬头,瞥见酒吧的屋檐下站着个与她个头相仿的姑娘。那姑娘穿着一身酒吧侍者的衣服,隐在一团阴影中。
  书玉却没有抬脚往那里走。她来找阎崶是临时起意,阎崶如何知道她今日会来?
  目前知道她来找阎崶的,只有阎崶家中的那个古怪的女人。可她并未告知那个女人她的名字,眼前的这位侍酒女如何知道她姓“谭”?
  古怪。这里处处透着古怪。
  书玉当即有了决断,回头,不予理会那个奇怪的侍酒女。
  就在这时,原本闭着眼吞云吐雾的黑人突然暴起,抡起酒瓶砸向了还沉浸在药剂致幻作用中的同伴。
  暴动发生就在那一刹那。
  街角巷尾突然涌出了一群衣着古怪的男人来,有些人手里还带着刀具。
  一时间,这些突然拼杀起来的怪人阻住了书玉离开街区的唯一通路。
  眼见群架就要蔓延到她的所在之地,书玉下意识往后退,这一退便冷不丁被人抓住了手腕。
  “这里不安全,跟我来。”先前那位侍酒女道。她操着一口浓浓的亚洲口音的蹩脚英语,温和地对玉道。
  书玉从她的话音里听出了善意。可她总觉得这丝善意来得有些莫名,她挣了挣,竟没能从侍酒女手中挣出手腕。
  她扭头去看侍酒女的脸,那女人的脸上蒙着当地常见的挡风牛角巾,根本看不清容貌。
  她踉跄着被拉到了酒吧后头的僻静处。
  “阎崶呢?”她冷静地看着侍酒女。
  侍酒女指了指半埋在地下的酒窖:“他在那里。”
  书玉扭头就要走:“我并不想找他。”
  “可我想找你呀。”侍酒女忽而笑了起来,一把将书玉往后推。
  书玉被推得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地。突然,地面崩裂开来,她仰面掉了下去。
  这里的地面竟是中空的!
  连滚了几节台阶,书玉趴倒在地,抬眼去看顶端洞口的侍酒女。
  那双眼带了几分笑,直令人不寒而栗。
  哗地一声,侍酒女遮盖住了唯一透着光的洞口,书玉的视线顿时被黑暗吞没。
  ***
  嘉穗从黑三角街区出来后,并没有返回阎崶的住处。
  她在打工的酒吧换了身素色的裙子,对着镜子描起了脂粉和口红。
  镜子里的女人眉眼精致,又因妆容而带了几分妩媚。
  然而她皱了皱眉,将嘴上的口红擦掉。谭书玉一贯素颜,从不抹这样艳色的口红。
  她将黑发梳得又直又顺,歪着头对着镜子娇俏一笑,竟是从未有过的甜美清纯。
  这是在嘉穗身上永远也找不到的表情。
  她满意极了,拎上小包,出了门。
  去往皇家实验室的路她悄悄走了许多遍,也幻想了许多遍第一次与那位年轻科学家会面的场景。
  她原想依附阎崶,却不料身份暴露得那样突然,令她不得不另谋他路。如今她想会一会那位辜先生,不知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谭书玉已被她锁死在废弃的酒窖,她会悄无声息地烂在那里。而她嘉穗,从此以后就是真正的谭书玉。
  她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拆穿。假装跌下楼梯,再来一场意外失忆,这些对她而言都不是难事。
  心里越发的欢快起来,她知道那个慵懒而性感的男人每天傍晚都会顺着这条路去看一看谭书玉,虽然他只站在院子外望着谭书玉的窗口,却叫躲在暗处窥视的她悸动不已。
  她渴望有人也能对她报以这样的热爱和深情。
  哪怕她此生只能顶着别人的皮而活。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通往皇家实验室的小径上,她抬眸,一眼便看见了双手插兜往这里走来的辜尨。
  她在树荫下站定,等着他向自己走来。
  对面的男人看到了她,忽而笑了,快步向她走来。
  她乖巧地笑着,心跳越来越快。
  他终于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迫不及待地向他跨去了一小步,正要投入他的怀抱,却见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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