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年华之谭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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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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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那个挂着画的地方本该挂着的是一帧菠萝蜜多心经的首卷语,一个不查,便成了那幅西洋画。
  一个在布阵者脑中有着深刻印记的物什,就算不是阵眼,也极有可能是突破此阵的关键。
  江南不知是不是也想到了这点,抬手便去揭那幅画。
  书玉的视线也胶在了画上。
  画里头隐约是一座府邸的长廊,廊边的横木上坐了个穿着宽袖旗袍的年轻女子。那女子娇俏地歪着头,翘着左足,裙裾边露出了小巧的足尖尖。
  她正要去细看那女子的容貌,却见一阵月白的风似刀般刮向了江南,一把阻住了江南揭画的势头。
  江南似早料到会有这偷袭,反手一个手刀,架住了礼宫秀明的攻势。
  书玉无心去看他二人打架,只探着脖子要去看那画里的美人。
  怎料,她越心焦想看,越看不清,只觉得那油画的色彩越来越淡,美人的五官并轮廓一点点消失。
  书玉心内暗叫不好,看样子礼宫秀明的大脑正在修复这个意外瑕疵。
  果然,不过须臾,原本挂着油画的地方悬了一帧白底黑墨的佛家谒语。
  这边厢,两人酣战正浓,一道红影一道白影交织回旋。
  书玉不懂门道,只觉得他们这般激斗怪好看的,可她心里也晓得,每一道看似流光的走势都蕴了杀机。一个不慎就会丢掉性命。
  礼宫秀明到底占了上风,屈膝一押,将江南仰面桎梏在了木质地板上。
  江南也不甘示弱,顺势一掌撕开了礼宫秀明的前襟,登时露出了一大片光。裸的胸膛。
  江南眯了眯眼。
  书玉顾不得眼前的场景有多香艳,只呆呆地盯着礼宫秀明光滑的胸膛,脑中轰地一声。
  昨日她分明见着夜十三的的刀螺旋式地扎进了礼宫秀明的心脏,就算他命大不死,怎么连个伤痕也没有?
  礼宫秀明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唇,就这么任外衣敞着,淡道:“你那仆从下手挺重,不过疏于门道,比你要差得远。毕竟你得了我亲手指点,她没有。”
  江南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我原想着,自己磨出来的刀,毁了可惜,还是收回来好。”礼宫秀明缓缓道,“可眼下我很不高兴,兴许折一折刀的锐气,它会识趣一些。”说罢探向江南的手筋。
  江南也不反抗,只冷冷地盯着礼宫秀明。
  一旁的书玉却吓得毛骨悚然。礼宫秀明要干什么?夜十三剜了他的心,他要断江南一只手吗?
  她来不及细想,当即从桌上抄起针线盒,卯足了劲往礼宫秀明砸去。
  哐啷一声。铁质的盒子砸到了礼宫秀明的后脑勺。
  这一砸令礼宫秀明愣了一愣。
  只这一愣神的功夫,江南一拧身,脱了桎梏,一个起落跃到了书玉身侧。
  书玉也呆了。
  她……居然得手了?
  那一声撞击清脆利落,还带了嗡嗡的回音,听着就好疼啊……
  礼宫秀明慢条斯理地起了身,理了理身上被撕破的白袍。
  他眯眼看着书玉,忽而笑了:“很好,好得很。”
  书玉心内大呼不好。完蛋了,这怪人要发狠了。
  她赶在他有所动作前,急急开口道:“礼宫先生,你这八卦阵选的地方不太好。”她努力压住嗓音,不让音调发颤,后脊却已冷汗涔涔。
  礼宫秀明挑了挑眉,似乎不想再玩这老猫戏鼠的游戏。
  书玉继续道:“我们不必找到阵眼也能破得了阵。”
  “怎么破?”礼宫秀明似乎被勾起了兴趣,“像这样拖延时间么?”
  书玉稳着嗓音道:“破阵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找到生门从生门出阵,另一种是摧毁这个阵。”
  礼宫秀明笑道:“你们找不到生门,就算找到了,你们也过不去。”
  书玉咬牙。不错,就算她和江南看出了阵眼在那幅油画里,他们也无法躲过礼宫秀明的攻击而顺利到达阵眼。
  “至于摧毁这个阵……”礼宫秀明的笑声里带了几声轻蔑,“我觉得还是过生门容易些。”
  书玉也勾了勾唇:“按理说,破阵的难度更大,但好在先生选了小楼内的一个房间作了八卦阵的主地。”
  “我们打不过你不要紧,拆了这木头屋子还是可以办到的。”
  她算过了,从加代的房间一路走到这里,统共花了不到三分之一刻,这样短的时间不可能走到天台,更不可能离开小楼。
  且礼宫秀明的初衷是要困她在这绣出万里成寸,因此必然不会选择风雪肆虐的外室。他们此刻应该是在小楼的某一个废弃的房间或空置的厢房。
  比起以天地旷野为主地的八卦阵,眼下这个阵显然要好对付多了。
  白毛雕鸮忽而发出尖锐的啼鸣,原来江南以抡起手边的硬物砸向了天花板。
  礼宫秀明的眼里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他甩了甩袖子,冷冷道:“就算木头屋子易破,你们也要先过我这一关。”随后又一声轻嗤,“你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话音刚落,只听虚空里传来了一把嗓音。
  “那么,再加上我呢?”
  书玉一愣,猛地回头,只见门边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那人双手插兜,立在门边,目光淡淡地往这一室狼藉看来。他没有穿外套,薄薄的毛衫里头就只着了件白衬衣,衬衣袖口笼在了毛衫里。她却晓得那隐去的衬衣袖口上绣着一朵西府海棠。
  因为那海棠是她闲来无事偷偷绣上去的。
  来的是辜尨。


第114章 Chapter15。 阵外破阵
  亚伯蹲坐在床边; 专注地盯着床上无意识抽搐的加代。
  她额冒虚汗,闭着眼,似乎坠在噩梦里; 眉头紧锁,嘴里说着亚伯听不懂的语言。
  亚伯看了看表; 距离他给她注射少量书玉血清已过去半个小时,症状没有任何缓解。
  果然如他所料; 这一次的感染比以往所见的都要棘手。
  他抓了抓脑袋,一边记录加代的体征; 一边想转头告诉辜尨最新发现。
  但等他激动地把脑袋扭到一边; 这才想起来辜尨早在半个小时前就急吼吼地摔门而去了。
  急什么啊?有什么比眼下出现新特征的细菌更要紧的吗?
  更奇怪的是; 辜尨前脚踏出这间屋子; 他就听到隔壁的房门轰地被踹开。
  亚伯越发不解; 辜尨跑到加代的房间里干什么?
  又过了半刻钟,隔壁的房门又出现了开阖声。亚伯挑挑眉毛; 辜尨这么快就出来了?
  亚伯哗地站了起来; 想出去看看辜尨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看到辜尨站在加代的房门前; 微一停顿,转而往楼道另一端走去。
  “辜?”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辜尨没有理他。
  “辜; 你要去哪里?”他加大了嗓门。
  辜尨还是没有反应。
  亚伯瞬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怎么进去了一趟加代的房间,辜尨整个人跟中了邪似的。
  他尾随着辜尨; 一路走到了小楼顶端的一个废旧的阁楼门前。
  辜尨停住了; 似乎在思索什么。
  亚伯好奇地盯着那阁楼看了半天。阁楼里有什么奇怪么?
  他附耳凑近那木门听了听。
  诶?里头好像有人。
  突然; 辜尨猛然转身,往与阁楼方向相反的楼梯处走去。
  亚伯立马将阁楼里的些微响动抛在脑后,乐颠颠地跟着辜尨往前走。
  然后,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辜尨绕了一个大弯后,又从另一侧楼梯走到了那个阁楼前。
  如此反反复复了三五次。每一次的路径都不同,但最后还是回到了阁楼前。
  亚伯快要崩溃了:“辜,你要干什么啊?”
  辜尨又要转身。亚伯忍不住了,三两步走上前,一把握住辜尨的胳膊,嚷道:“你脑子坏掉了吗?一直兜圈圈做什么?”
  辜尨依然是一副没听到的模样,只不过因了亚伯那一胳膊,他暂时动不了了。
  他看上去有些困惑,试图动了动胳膊,但亚伯攥得死紧,就是不放他走。
  辜尨忽然开了口:“亚伯?”
  亚伯险些热泪盈眶,用力地抓着辜尨的胳膊又摇又晃:“上帝啊,你总算听见我说话了!”
  谁知,下一秒,辜尨又道:“我被困在一个八卦阵里,现在听不见你说话。你告诉我,我现在在什么位置,你把回答写在我的手心。”
  亚伯愣了愣,果然看到辜尨的眼望着虚空,根本没在看他。
  “shit!”亚伯挠头,“什么玩意儿?”立马把此刻方位用手指写在了辜尨掌心。
  辜尨略一沉吟,道:“接下来我要你帮我做一些事,你记仔细了。”
  *** ***
  房间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江南把手中的凳子丢在一边,抬眸去看推门而入的辜尨。
  辜尨谁也没看,目光直溜溜在书玉身上停了几秒,而后才环视下整个屋子。
  “这是……要做什么?”辜尨有些惊讶地看着被砸烂了一个角的天花板,而后向书玉招了招手,“过来。”
  书玉当即丢了针线往辜尨身边走去,末了在他身后站定,眼中惊疑之色不褪,心底却稍稍安定了几分。
  礼宫秀明又恢复了温润有礼的模样,笑道:“今天果真热闹,连辜先生也来了。”
  辜尨也笑:“来带内子回房,打扰了。”说罢就要转身开门。
  “辜先生,出了这个门,也许会迷路。”礼宫秀明道,“不若在屋里再待上一会吧。”
  辜尨挑眉:“在屋里做什么?”他指了指桌上的针线:“礼宫先生想让内子绣花样吗?很抱歉,我不喜欢内子给除我以外的人绣东西。礼宫先生要是背着我让内子刺绣,我会很不高兴。”
  顿了顿,辜尨又道:“所以,礼宫先生留我们又准备做什么呢?总不会是真要让我们拆了这个阁楼吧。”
  江南轻轻地笑了,沙哑的嗓音滑过了一丝讥诮。
  礼宫秀明微微眯了眯眼。很快,他舒展开了眉目:“辜先生都这样说了,我哪里敢叫辜太太绣东西。留先生在这里,不过是想向先生讨教一件事。”
  辜尨问:“什么?”
  礼宫秀明答:“刀术。我要讨教一下辜先生的刀术。”
  “不行!”
  三个男人都转头去看书玉。
  礼宫秀明勾了勾唇角:“辜太太不同意?”
  书玉珉了珉唇,她当然不同意,礼宫秀明这是什么意思?拖住辜尨,逐个击破么?最后再用辜尨迫她来绣万里成寸?
  无论如何,要辜尨去打架,她不同意。
  礼宫秀明好脾气道:“我有一个友人,他特别青睐辜先生的刀术。难得这一次有缘碰上了辜先生,我自然要看上一看了。辜太太请放心,我不过请教辜先生五招,不会见血。”
  书玉心里冷哼一声,拿着刀剑讨教,怎么保证不见血?
  礼宫秀明又道:“若我食言,你可以叫他来取我性命。”说罢指了指一旁抱臂而立的江南。
  辜尨笑了,侧身拍拍她的手背:“放心。”继而转头对礼宫秀明道,“我陪礼宫先生试五招,礼宫先生拿什么来交换?”
  礼宫秀明答:“撤阵,永不叫辜太太绣那一幅万里成寸,最后再附赠告诉辜太太咱们先前谈好的那个秘密。”
  先前谈好的秘密,书玉血液里的秘密。
  书玉咬了咬牙,礼宫秀明的条件开得实在大方。她还来不及决断,就听辜尨道:“成交。”
  “不过,我许久不用刀,刃估计锈了不少。”辜尨说,“礼宫先生借我一把刀吧。”
  礼宫秀明从橱子里抽出一把刀,丢给了辜尨:“这把如何?”
  辜尨掂了掂刀鞘:“凑合。”
  第一招对上的时候,书玉还没反应过来,两柄刀便错开了。
  快得她什么也没看清。
  “怎么样?”她低声问江南。
  江南答:“我不懂刀,不过……刚才那一下,辜先生应该破了礼宫秀明的第一招。”
  这五招对抗和书玉想的完全不一样,没有华丽的招式,两把刀快如闪电,划过天幕当即戛然而止,一点痕迹也不留。
  江南忽然“啧”了一声。
  书玉紧张地问:“怎么样了?他拆了几招?”
  江南道:“五招。”
  书玉一愣:“都破了?”
  江南:“是。”
  书玉只觉难以置信,这么……快?
  江南没有接话。他不会告诉她,越快的刀,越狠戾,刚才那五招,每一下都是要人命的。
  礼宫秀明收了刀,看上去有些遗憾:“放了五个招式都没能让你使出你袖子里头那把刀,看来是我输了。”
  辜尨蹙眉:“你的刀术在哪里学的?”礼宫秀明的用刀方法他见过,更甚者,他非常熟悉。
  连刚刚那五招,他也很熟悉。
  那五招,在很多年前,有人让他想办法破过。
  没想到,今日又有人拿了一模一样的五个招式要他来拆。
  巧合么?
  礼宫秀明笑了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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