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明(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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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完结)- 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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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欠条则是民间的智慧了,欠条上说着某某人欠胶州营多少银两,胶州营肯定没有借给他们真金白银,可他们却肯定真金白银有多不少的还上。原因就是这次没有带足了银两,打个欠条做个补充。

    河间府的豪族乡绅,做事就要比那些文官实在很多,直接就是送上金银物资作为礼品,然后把家眷子弟送过来作为人质。

    送钱,送人质,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实在地表示了。他们的忠心耿耿自然更会被人相信,李孟沉吟一下,开口下令说道:

    “这些人的事情要快些办,他们的家属安排到掖县或者是平度州,好好待遇。那些子弟编入济南府的武装盐丁,按照常例对待。”

    胶州营有许多在外办事地人员,维护这些人的忠诚度,除却培养对这个体系的忠诚和归属感之外,就是把他们的家属留在山东,这法子最为可靠,李孟这个安排也是胶州营的惯常规矩,不过李孟拍打了两下,又是开口补充说道:

    “沧州的长芦盐场要尽快拿下,许给他们沧州的官员和豪族三成利。若是贪。四成也可以,尽快的把这个盐场出来地私盐控制在咱们自己的手中。免得互相冲突影响,反而不美!”

    天下间两个最大的盐场,一是两淮,二就是这长芦,不过长芦盐场因为这些年北直隶屡次的鞑虏入寇,对生产和销售都是造成了极大的破坏,所以一直相对凋敝,但李孟知道,因为自己的存在,这北直隶估计会太平很长的时间,长芦盐场地生意恐怕也会兴旺发达起来,要不把这个盐场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难道等以后让他给山东的盐业添堵。

    而且在大军急速的回转,从南直隶回山东,原本还贴的很近地两淮豪商都是噤若寒蝉,只有方家的老二骑着快马在半路上追上大军,先是祝愿大军此去北直隶旗开得胜,然后提了个事情,说若是大军得胜,还要把长芦盐场抓在手中,免得今后麻烦。

    现在大军进了河间府,自然没有放过这盐场的道理。

    这边袁文宏又是记下,这位胶州营的主簿一边记录,一边在心中赞叹,大帅真是算无遗策,看来这次军费最起码不亏。

    河间府的州县文官,地方上的豪绅大族的表态都是做出了处置,袁文宏却又是开口说道:

    “大帅,今日间来劳军的官员和士绅们都是去往东光县休息,不过沧州知州的一名师爷留下来,说是要投奔大帅,请大帅给他安排个位置。”

    听到这个消息的李孟,第一反应是皱起了眉头,这么说来投奔就来投奔,而且还是某官员地师爷,任谁也是不放心,李孟仅仅觉得有些不对劲,而跟随大军地山东盐帮的黄平,对这个师爷地判断直接就是奸细,要进来打探消息的。

    看见李孟的神色有些不对,袁文宏迟疑了下才开口说道:

    “大帅,卑职也觉得有些问题,所以开口询问了下,那名师爷说是眼下大厦将倾,他又想做些事情,所以想在咱们山东找个安身之所……那个,大帅,这名师爷今年三十三岁,还有个举人的功名……”

    袁文宏说的吞吞吐吐,不过他的意思却表达了出来,觉得此人是个人才,希望胶州营能够收用,此时的李孟已经笑了出来,从座位上站起来笑着说道:

    “袁先生,你可知道,周同知和本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般说,难得有个有功名的,又这般想做事,让他全家搬来,寻个屯田田庄先做书办吧!”

    在屯田田庄之中,完全封闭,而且又是繁琐民政农事,就算是真和外部勾结,也没有什么渠道和意义,同样的,在这种看起来劳心劳力,又没有什么前途的职位上做下去,更能考验一个人。

    “这人叫什么名字?”

    “回大帅,范恩禄,沧州人……”

    所谓气象兴旺,万众来投,这范恩禄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战时百态 望夫 捷报传
    自家的夫君出征,颜若然、木云瑶还有顾横波、柳如是自然都是每天忧心忡忡,紧张的等待着例行的信使消息。

    每日间往来于大军和济南城之间的信使,传递的是重要的军报,而且这样的大战期间,李孟没有也不能给自家的家眷专门写私信来安慰,家中的女眷们就是对这个军报百般的分析,试图从里面找出相应的消息。

    老太监刘福来的精神的确是不行了,年纪大,身体虚弱,尽管他自己要求多管些政务,但众人都是劝他多休息,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自然会找老太爷来询问,小事就交给下面的人来处理吧。

    “公孙先生”孙传庭在这期间是真正的参与到胶州营的方方面面中去,他调度着整个山东的军民两政,动员武装盐丁和护庄队等二三线部队,一方面是严格的镇压地方,不许出乱子,另一方面则是随时准备支援在北直隶的登州军。

    对于满清鞑虏的厉害程度,孙传庭的认识比山东的所有人都要深刻很多,但在山东的大部分人中,孙传庭却又是最有信心的一个。

    见识过大明军队,也见识过鞑虏军队的孙传庭,对胶州营军队的战力认识和判断上甚至要比胶州营的几个军头还要深刻,或许这就是旁观者清的道理。

    兖州军游击张江写信过来,要求率军北上支援赵能,却被孙传庭制止,并且用颜若然和刘福来的名义发出了措辞严厉的命令,说兖州军的命令,就是要严防死守河南方向和兖州本地,务求太平。

    至于济南府本地的镇守,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内,武装盐丁和护庄队组成的力量就达到了九千多人,这仅仅是济南府和东昌府动员的力量,有这股力量到手。孙传庭对维护济南府的稳定,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

    另外,孙传庭却对这山东的动员能力和经济实力愈发地惊叹,这样的效率是他在大明从来没有见过的,同时他对李孟也是佩服不已,到底是如何的大才。才能把这一省的地盘,经营的这般强大。

    一直是忙碌民政经济地周扬,在山东各处的印象,都是此人高才,有谋略,儒雅高士,乃是日后的山东栋梁,但在这段时间,山东各处的人。特别是屯田田庄的庄户,都是见识到了周扬的另一面。

    南面有大军,北面有大战。山东境内空虚,周扬在赵能出发的那一天开始,和内帐房商议过后,就在屯田田庄开展了严厉的戒严整肃的命令,若有言语行为不端地,立刻是从重处罚,处罚只有一种,砍头。

    屯田田庄之中。颇有些从前是地主大户地人家。前些年要饥寒而死地时候。大家为了温饱。当然没有什么别地心思。

    这一两年日子好。这些自觉得是人上人地屯田户心中就开始有怨言了。当年我们人上人。现在却给人做世世代代地佃户。而且那些儿子在外当兵打仗地人家。那是操持贱业。给人卖命地勾当。凭什么比我们先脱离屯田籍。

    这么多地怨言平日里就是不少。做事也有些消极怠工。偏偏很多同为屯田户地人家依旧是把这些当年地地主老爷。当成是领头地人。这些人地鼓动。很多人都去听从。很有些庄头为这件事情头疼。

    平时此类地消息报到周扬这边来。周扬考虑地是整个山东地大局。毕竟山东这等安稳太平地局面很不容易。如果乱开杀戒。很容易让气氛重新紧张起来。外部不管怎样地征战。内部还要尽可能维持太平局面来保证生活和商业。

    处理这类事情。或者是调动屯田户地所属农庄。或者是调低他们地等级。一直是用怀柔地政策来做。

    周扬地这种怀柔却被屯田田庄之中地这些不安分地屯田户当作了软弱。变本加厉地。他们闹得更加厉害。然后。就赶上了这个大战时节。

    外面的局面这样的紧迫,若是内部再有什么杂音,恐怕就要崩盘了,周扬也是明白这个道理,迅速的下达了戒严的命令。那些不安分的人都以为山东内部空虚,武力削弱,没准没有人来管他们了,对他们来说是个最好地机会,有野心和诡计地人或许可以做些事情,但对他们的态度和政策迅速地由宽宏和严酷,这之间几乎没有什么过程。

    就在登州军出发的第三天,各个田庄一片鸡飞狗跳,平日里被列为不安分人员的那些人家都是哭喊一片,家中的男丁杀掉,女眷被分给屯田军属作为奴仆,家产全部充公,并且警示田庄,若有再犯的人,同此例办理。

    两天的时间,山东的屯田田庄一共杀了三千多人,瞬时间所有的非议和骚动都是不见,一切都是安静下来了,而且不光是屯田田庄,就连地方上那些蠢蠢欲动的乡绅豪族,都是悄无声气,他们终于是明白利害,即便是山东此时空虚,外界危急,但胶州营能够动员起来的力量,仍然是远远大于他们。

    山东士林这才是赫然发现,原来上面文质彬彬的周同知,有这等铁血的一面,本来周扬到山东文臣首席的位置,很多士人都是不服,要说那袁文宏参赞机要,为胶州营主簿,大家反倒是议论少很多,毕竟这袁文宏乃是山东的名士,号称有大才的,可这周扬有什么,无非是个普普通通中举的举人,和这李大帅不过是个同乡,机会比大家好很多。

    要是我距离近,我也能到他的位置,差不多山东文士都是这么想,可这戒严令一发,几千人头落地之后,山东的士人除了战栗恐惧之外,却也看出来周扬在关键时刻这种果决和杀伐。

    经过这件事,对于周扬的评价非但没有降低,反倒是凭空的高了不少,众人暗地里都是赞誉,周扬在这个位置上果然是合适。

    相对来说,负责商业、盐政、运输的宁乾贵宁师爷却觉得自己轻松很多。他发现自己很轻松,本以为大战将起,自己这边筹备粮草军资,要忙得底朝天,没想到,后方的支应各方面的补给。都是有条不紊,井井有条的进行。各方面都是自成体系,按照自己的规条在运转。

    在高位的宁乾贵,只需要定期定点地去督促一下就可以了,各处的粮站仓库,兵站和中转的系统,都是储备完全,人员充足,随时可以按照要求来运转。

    和孙传庭的感觉一样。宁乾贵也是惊叹于李孟创造的这个体系,这体系有很大的自动性,可以流畅地自己运转。并且创造和提供出种种的好处。

    宁乾贵这段时间的经历反倒不是放在这提供军需战备这方面,而是在招远和栖霞一带的金矿开采,经过整饬的金矿开采,获得的利益是如此的惊人,真是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胶州营负责经济的人,特别是宁乾贵这里,那是过惯了苦日子的,每年盐政地大把收入转手又是花了出去,想要留点盈余和准备金都是很难。结果宁乾贵在和胶州营体系中花钱的部门开会定预算的时候,总是横眉怒目,对每个人都没有什么好地脸色,但看到金矿的收成之后,他却有全身心放松下来的感觉。

    钱总算是够花了,人能有这样的感触,可是十分的不容易……

    不过,宁师爷随即就反应过来,一是请求加派武装盐丁。然后是加大提留积存的份额,谁知道这金矿能开采多久,趁这个机会,多给胶州营积存些家底才是正事。

    这金矿的利益的确是让人昏头,胶州营威压山东,各处都是战战兢兢,只有这招远金矿一带,还有铤而走险的盗匪,就是想要在这金矿之中分一杯羹。这个下场当然也很凄惨。都是被驻守地武装盐丁斩杀殆尽。

    但一拨接着一拨,根本杀之不绝。原因就是他们有招远附近的大户豪门作为倚靠和暗中支持,金子这个东西,的确是可以让人忘记一切。

    这些登州招远的豪门大户,同样是被金色晃得瞎了眼镜,脑子也是被烧坏了,他们忘记了胶州营在山东,特别是在登州和莱州无孔不入的情报密探网。夺金的盗匪,背后主使人很快就被查了出来,宁乾贵在山东的评价同样是个运气好到家的人物,只是个祖坟冒烟的帐房先生罢了。

    可评论地人却忘了,这宁乾贵当年可是在盐政巡检做师爷的人物,抓私盐,对付私盐贩子的官府任务,手上那有没见过血的。武装盐丁报上来,宁乾贵直接是下达了满门以贩运私盐,勾结鞑虏的罪名抓起来处斩的命令,然后才报到上面去。

    山东此时的情况,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来保证内部的稳定,宁师爷的这个举措,自然是不会被人说什么闲话。

    结果是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宁师爷发现自己居然也有了铁血果决地名声,倒真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宁师爷本来以为这样节奏地日子会保持一段时间,谁想到在十一月的下旬接到了来自兖州地急信,而且这个急信走的是灵山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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