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客的娇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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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客的娇养日常-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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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对。”
  “你可恶。”
  “我可恶。”
  “谢珺,我要是早知道你……我……真气死我了!”赵潋瞪着他,满含威胁,但对方好像一点儿也不惧,仍自轻笑,一川烟雨都化在这缕清浅的笑容之中了。
  她咬牙切齿,攒了满腹疑问,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她本不想计较君瑕的过去,无论光鲜还是不堪,那都不重要。可是他是谢珺,是她青梅竹马的师兄,是本该死了如今又活着,却携了一身伤病,可能又不久于人世的人,身上全是伤疤和谜团,她怎么能以平常等闲之心视之?
  她见到的人,万事过心也只留下一二分余韵而已,他总是去留无意的姿态,教赵潋想心安都难心安,尤其知道他是谢珺,谢家满门,是死在赵家人手里的……
  她双手一颤,差点从君瑕掌心挣脱。
  君瑕的拇指滑过赵潋的手背,“莞莞,我有一承诺,十年了,还没有实现。”
  ——我会在世上陪你一辈子,直到有一日我们之中有一人离开这世间。
  纵然是一身风尘,满目疮痍,半只脚踩入地狱,也要践诺。
  赵潋双目一直,手臂轻颤不止,她震惊地抽回双手,君瑕弯起的嘴唇似衔着一朵嫣粉的花,眼眸深邃如海。心如鼓声轰鸣,刹那间她已想不了太多,可这么厚重的情让她胸口堵了一块巨石无处宣泄,她只能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泪如雨下……


第68章 
  后宫有一处汤泉; 泉水氤氲,适宜泡澡养神。从先帝的妃嫔殉葬的殉葬; 被杀的被杀之后; 便几乎没人用了。
  君瑕只带了一个人,那人还被指派去搬昙花酒了; 两人便共撑着一把伞回来,已是浑身湿透。
  秋雨凉; 冰块似的往身上砸; 赵潋自己倒不怕染上风寒,却怕君瑕这副身子骨; 也不晓得受不受得住; 等雨势小了; 非要拽着人到汤泉里泡一泡。
  泉水是从山上引来的; 四季温热,赵潋泅在水里看着岸上的男人宽衣。
  要不是将宫人们都赶到外边去了,只怕这人还不肯。大庭广众的; 他也会害羞的。
  赵潋好气又好笑,趴在池边,脚丫子不住地拍水,蒸腾的水雾落在她的白嫩姣柔的面颊上; 落在她的圆润晶莹的两肩上; 隐隐约约,如一条华丽湿滑的绸子,轻飘飘地披在池子边上。
  等了少顷; 身旁砸下一点水花,赵潋噗嗤笑出声来:“不就是沐浴么,瞧你。谢弈书,我以前怎么不觉得你是个要脸的人呢。”
  这丫头对自己有点误会。
  君瑕缓缓地摁住额角,颇有几分无奈。
  赵潋翻过身,雪背抵着池壁,酥软白皙的花房半浮在水中,红晕点点蔓延而耳梢,瑰丽艳冶,比寻常别又多了几分媚色,但最妩媚的还是赵潋的撩人不自知,还在水里一本正经地取笑人。
  他脸色微沉地自水里走过来,“赵潋。”
  赵潋巧笑倩兮地将君瑕的腰抱住,深深嗅了一口他发间淡淡的冷香,流里流气地问:“嗯?我以后该如何称呼你?”
  从再相见之后,她一口一个“谢弈书”,不是喊得挺欢的么。君瑕微凹眉头,有些不懂。
  赵潋的手四处作乱,掐在他的要害处,吹气如兰:“师兄?”
  掌心的肌肤骤然绷紧了几分,赵潋有点儿惊讶。她只是玩情趣而已,没想到……
  “赵潋。”他又唤了一声,更低沉动人了。
  她又羞又恼地撒开手:“别假正经了,我都等半天了,你还不来。”
  君瑕眼眸更暗,闻言,上前半步将赵潋压在池壁,手压着她的手腕,被温泉熏得唇炙热地压了下来,绵绵密密地落在她娇软的肌肤上,每一处都没有放过……
  公主在床笫间向来热情,这一晚上硬是喊得漱玉宫外守夜的人人尽知,然后面红耳赤地溜远了。
  这番云情雨意闹了两个多时辰才歇下来,赵潋比君瑕还软,还疲惫,靠在他的怀里便睡着了。
  醒过来时,身边不再空无一人。君瑕竟也陪着她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是在她的寝宫里,赵潋心满意足,往他怀里钻了钻,一番小动作弄醒了君瑕,他睡眼惺忪地瞧着,慢慢嘴角上扬,将作乱的妖精往怀里搂住。
  天光正巧破云,入窗,薄薄一道纱帘,透着幽微恬淡的暖黄。
  赵潋昨日没来得及问,胸口像堵着团火,花了半宿才散了,今日却要问个清楚:“我有个事要问你。”
  君瑕还有几分困倦之意,揉着眉心,声音藏着一丝靡哑:“嗯。”
  赵潋轻轻仰起头,在他的喉结上亲了一口,君瑕搂着她的双臂微微一颤,赵潋不负责地舔唇笑了,“你告诉我,赐婚那天,你说不能娶我,是认真的?”
  君瑕想了想,他和赵潋被赐了两回婚,十年前那一场,确实,他说了不能娶。
  他失笑,揉了揉赵潋的耳朵,“不能,是代表想而不能。只是那时父亲……”他顿了一顿,“提醒过我,莫再与你牵扯不清,皇家忌惮我们,赐婚圣旨只是一道催命符罢了。”
  他如今被赵潋放在心尖尖上,十年前却不是,那会儿赵潋懵懵懂懂,人事不知,她还在为保住小命战战兢兢的,哪里顾得上他。只是,赵潋一想到她六七岁上时候便被人这般惦记着,有种隐秘的羞耻感,绯红慢慢腾过耳朵。
  赵潋柔软的指头,在他的胸口画了一个圈圈。
  她嘟起嘴唇,“你怎么……又离开我,去了姑苏。其中必定有隐情,很复杂的隐情,一定是我还没有想到的,可是我知道,你这个人坏到这种地步了,应当是不会告诉我了。”
  这三日,赵潋待在萧淑儿处长吁短叹,君瑕亦在公主府对月自嗟。
  “莞莞,十年了,个中情由我不愿你有所牵扯。无忧无虑不好么,何必非计较从前不可,我以前便是怕你定要不死不休地将往事牵缠下去。”
  赵潋还待再反驳,君瑕的右手将她的脑袋瓜一摁,赵潋一脸贴在他的胸口,随着他胸腔的微微震动,麻了一下,“你我有今日,我已很满足。”
  赵潋心花怒放,被哄得服服帖帖的。“算了我也不计较了,以后我还拿你作君瑕,咱们之间不计较以前。”
  睡到晌午,赵潋才慵懒地爬下床榻梳洗,她再醒来时,君瑕正负手立在亭廊底下,昨天下了一场秋雨,今日天气又清凉了几分,将暑气蒸腾了不少走了,等赵潋换好烟罗软锦红裙,梳了个简约发髻出门,正好听到他说,“这个季节,姑苏应还未入秋。”
  南方秋来晚,天气应还热着,但比先前的三伏天道要好上许多了。
  赵潋嘤哼一声,“杀氏四兄弟,是你什么时候捡回来的,竟全养在姑苏?”
  君瑕品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醋味儿,很是无奈。“他们是几个流离失所的孩子罢了,几年前,全村被屠戮,无父无母流落异乡,我恰巧经过,见他们身世可怜,便将他们带在身边养着。”
  那身世只怕不止可怜,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赵潋心下一片酸楚,他说得对,她不该问下去,她知道自己也承受不了真相。
  她垂着脑袋伤春悲秋的,气色恹恹,君瑕不想她还过去伤神,轻轻将赵潋按在怀里,不自觉带了几分温柔。“我还在。”
  赵潋点点头,只是有些收势不及,还是教一滴泪砸在他的肩头。
  她窘迫地将眼眶擦干,君瑕才松开她,“太后这几日据说不大好,你既已回宫还是要去探望的。”
  赵潋倏地抬起目光,太后和君瑕积怨甚深,当年谢家灭门案,她恐怕自己亲娘也牵涉其中。君瑕说起来太后,虽语调如常,但赵潋看得出他只是在修缮和隐藏心绪。
  “那也好,我饿了,稍后我再去见母后,先用膳再说。”
  赵潋这处寝宫很是低调奢华,未出宫建府之前,她有两个心灵手巧的婢女,烧得一手好菜,赵潋朝她们耳语了几句,不到半个时辰,端了整整半桌上来。
  还有昨日元绥留给她的两坛子昙花酒,赵潋掺了点儿甜汤,调成甜酒,才给君瑕小斟了一盏。温热的菜肴样样精致,赵潋都不知怎么动筷子,君瑕扫视了一遭,垂眸有了几分笑意。
  赵潋挑了一块绿豆糕,有点儿惊讶,“我记得,你从小就不爱吃甜食。唔,这是个破绽,我竟没发觉。有一次我给你从宫里偷绿豆糕,你就没吃,还拿去喂老鼠了。”
  赵潋放下绿豆糕,筷子插向另一条桂鱼,啧啧道:“师父最好垂钓,他还好己之所欲强施于人,不是拉着你就是拉着我陪他枯坐,他钓不着鱼,怪着我说话惊扰了鱼儿,有一次我和他比赛,我钓了小半桶了,他一条没捞着,可见不是我说话的缘故。”
  君瑕轻笑,少不得要替师父正名:“他用的直钩。”
  “哦,这样么,那我倒没留意。”赵潋满不在乎,“臭老头真把自己当姜太公了,可朝中哪有什么文王。”
  赵潋的筷子在空中夹了两下,清脆相击,要是在旁人面前是很没礼貌的,但自幼时起,他们一道同桌吃饭的机会并不少,她向来如此没大没小的,赵潋放下筷子,取了汤匙,舀了几勺翡翠汤给君瑕,“还是这个好,我家的白兔最爱吃。”
  君瑕道:“莞莞记错了,爱吃的是灰兔。”
  赵潋当然没记错,她就是试探试探,果然,少年时在汴梁的一切,他都事无巨细记得一清二楚。
  旧事尘欢,譬如一梦。
  她也说不上是欢喜,还是惘然。
  她记得师父说过,越是高明的易容术,越是要以伤害己身作为代价。就像上回君瑕给赵清的易容皮,只是一面经过特殊处理的猪皮,然敷在脸上久了,毒素亦会渗入肌肤,让皮肤暗黄无光,蚕食肌理,中毒者少年时便可形似耄耋老者。
  君瑕与谢珺的面貌全不相似,谢珺是张扬跋扈的美,先声夺人,器宇不凡,君瑕更多是含蓄内敛,棱角轮廓虽不太锋利,但也突出有致,一个似峥嵘群玉之山,一个如微澜百尺之水,全然不同。
  然要经过这般的改变,摧毁身体的程度远非赵潋所能估量。
  就像销骨毒发之时疼得近乎失去知觉那般……
  所以销骨之毒,才是致使他面目尽改的症结所在?
  赵潋想得出神,筷子插在白米饭里乱捣,君瑕也无心用膳,伸手在赵潋眼前一晃,她悠悠回神,清咳一声,“用饭罢,你吃着,我先走了,等会回来。”
  她撂下碗筷急匆匆地便走到了外间,葛太医正好在宫中为小皇帝号脉,每逢朔望,小皇帝的身子骨都要经由三名太医之手来确认平安,赵潋将葛太医传到御花园,在一面缀满葡萄藤的花架下,开门见山。
  “上回你们说的销骨之毒,可有什么遗漏了不曾向我说的?”
  葛太医联想到前不久在行宫发生之事,愣愣着上下一串联,登时一拍脑门儿,“对对对,公主,老朽记性不大好,忘同公主说了,那销骨之毒只有种在少年人身上,才能让人易容换貌。当年谢公子正是中了此毒,如今才变成这副模样的。”
  马后炮啊马后炮!
  赵潋气极反笑,差点将这老头儿一指头点在这儿,教他晒半天太阳!
  要是那日就说清楚了,她不至于被君瑕那厮骗到今日。
  葛太医委屈,“公主,本来老王是要同你说的,但你那夜走得太快了,压根没听我俩说完……”
  “闭嘴!”赵潋怒极,“要不是姓王的瞎说什么‘大限将至’,我至于心急如焚!”
  葛太医抿了抿嘴,心说,这可不是什么瞎说。
  谢公子今年二十又三,撑死了再多活一年罢了,说不准明儿就……
  但他观公主脸色,识趣儿地觉着这话还是烂在肚里方能活得长久。


第69章 
  公主面色红润; 晕红的脸蛋藏着股若隐若无的内媚,葛太医的职业病一发作; 忍不住思忖一二; 便知昨晚闹得不轻,纵然是花白头发; 也不禁将脸色一红,切切叮嘱了一声儿:“公主日后当疼惜些谢公子; 切莫再……放纵了。”
  赵潋正想着销骨之毒是个什么天下奇毒; 猛不丁被葛老这么一叮嘱,没回过神:“何意啊。”
  葛太医冷汗涔涔; 挥袖擦汗; 以过来人的心态问了一声:“昨晚谢公子……唔……”
  赵潋皱眉; 说来不怕害羞; 她只担忧君瑕的身体有何不妥,信口回道:“五次。怎么了?”
  “……”
  葛太医长抽了口气,“公主和谢公子都是正当年华; 情意正笃,有些事,老朽本不该多言,倘若谢公子身体无碍; 老朽这话断然不会说的; 只是,那销骨之毒侵损皮肉骨头,不是一日两日了; 这毒发作起来要命,公主切不可让他太劳累。”
  葛太医是一番好心,虽说得赵潋脸颊微红,她还是听进去了,“知道了。”
  话是如此说来,可漫漫长夜里在床帏之中,对着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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