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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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日常-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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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说:“不行!”

    室内升腾起一片暧昧混浊淫靡之气。落地的灯罩,团出一暖氤氲橘黄色的柔光。飞蛾在边上围着转来转去。帐帘的金钩在风里依旧发出“磕托磕托”的声音。兰烬落,屏上暗红蕉。香炉沉沉。这样的氛围里; 一个男人; 和一个女人; 穿得都极其单薄,纱绫的丝绸寝衣; 雪肤暴露; 妖娆而香艳十足,且又都是夫妻,他们不干那事儿,还能干些什么?

    锦绣却是把卢信良即将放肆的手猛地一捉。

    卢信良一怔。

    她含笑着问,声音很是迷人柔媚温婉地,“看来; 相公您又忘记了妾身前儿所说的不是?”

    上次的气她还没消,想这样占她便宜?不行!说什么她也要掰回一局!“再者说,君子寡欲!相公啊!”她又孜孜善劝:“你要传宗接代,要想妾身我帮你生个子嗣,不是得养好精气神儿,到该用的时候——咱们再、来、用、吗?”

    她把最后的几个字咬得很重很是清脆利落。

    卢信良的脸,一下就黑了,暗了,沉了。

    这小妖精,他深吁一口气,竟十二万分地后悔起来了!

    如此的贤良淑德,如此的温俭恭良,如此的……她劝他要保精节欲,叫他禁欲修身,提醒他君子应该寡欲……她的这些言辞规劝,这些举止仪态,不正是梦中孜孜所求的“贤妻良妇”之模样吗?

    真真打脸!……卢信良有苦说不出说,只觉哑巴吃了黄连,憋了一肚子气,却又哽在喉间说不出来。

    手,忽然不知该放在哪里。夫妻两又那样对峙一场。卢信良的面部很僵硬,很涩。锦绣的手还推着他的手,当然,这是死活不让对方得逞的意思。

    灯罩围着的飞蛾又在啪啪啪,煽动着翅膀。东壁悬着的那张《鸳鸯秘图》仍旧撕拉撕拉,风里掣掣响动。

    据说,当时的卢信良,还真跟上一次准备亲近锦绣的下场如出一辙。

    穿着身淡紫色丝绸家常睡袍,大敞着胸领,样子松松垮垮,倜傥而风流,腰间连个带子也忘了系上。脸拉着,自然拉得比驴子还长。死揪紧着眉,猛地一撂被褥,下得榻来。倒背着两手,在锦绣面前迈扯着长腿走过来又走去,不是借故摔枕头,就是拣个东西发发脾气,像硬憋一块大石头,心里的气,吐是吐不出,按又按不下。想发,却不知该如何发出来?

    而锦绣呢,就跟看个报应笑话似地,拿眼轻瞄了瞄对方,“嗯咳”一声,端端庄庄也趿了鞋下得榻来,理理自己的衣衫,整整发上的云髻,优优雅雅往边上一张红木雕花的小圆桌撩袍一坐,手拣了一本书,正好从对面的小书橱红木柜屉里,挑着灯,翻着书,认认真真夜读起来。

    卢信良仍旧那么走过来走过去,回过头黑着脸背着两手轻眯起眼一看:

    而那书的名字,不是别的,自是卢信良向来所推崇的、那个口倡“君子要寡欲”的孔老圣人的哲慧语录,叫做《论语》。

    “豁朗”一声!

    又一件物什猛然摔在了地上。

    卢信良忍无可忍,这君子不好当,实在是不好当啊!

    “好了好了!小乖乖,不就是上次求本相说的那句话吗?”这有何难?!也不管肉麻不肉麻了,也不管礼义廉耻君子风度了!

    他转过身去,走上前,走至锦绣的面,将对方手中的那本《论语》夺了随手地下一扔。“好了,你这不知好歹的小妖精,小坏蛋……”他这话里的意思却是,要说道,咱们夫妻何妨床上好生说道说道去?锦绣的手就这样慢慢地被握在男人的手里,卢信良俯下/身,就着锦绣的那小手一拉,将对方的腰拦着一抱。就跟飞燕穿云似地,轻轻松松抱了起来。并埋下头,一边吻,一边于锦绣耳边轻言细语、下流兮兮地说:“不就是说本相‘骚’吗?嗯?现在……”现在本相就骚给你看!

    脸也不红,气也不喘,面皮竟厚到一定境界,干脆耍起了流氓和无赖!

    锦绣心里暗呸一声,呲地一下,大笑狂笑!好个臭不要脸啊!好个卢大闷相骚货啊!

    不过,心里虽笑得骄傲得意,然,还是不忘奚落一番。“这就乖了,我说相公,你早承认了不就完事?”两口子就那么调起情来。锦绣得意之余,又忍不住心忖:所以说,又何必非把自己搞那么辛苦,嗯?把夫人我也搞那么辛苦?还吃什么“冷香丸”呢?……总之,你一脸正经、君子圣人的卢大相爷早承认自己“骚”不就行了?事情多简单!多直白啊!

    颠鸾倒凤,抵死缠绵,就这样,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红梅压海棠。

    床柱子摇晃起来。声音咯吱咯吱。

    诚然,那天的卢大相爷干得十分爽利又得劲儿。

    而锦绣,其实也很爽利得劲儿。

    “哎呀,相公,你慢点,轻点……”

    “嗯……”

    “哎呀,相公!”锦绣生气了,话说这男人骚起来,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好了,忍一下,就一下……”

    “……”嘘……真爽!真他姥姥的爽!卢大相爷的火,终于高射炮一扬脖,彻底地给释放发射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卢大相爷却一直没脸去看锦绣。

    感觉枉读了一世圣贤,再无言于锦绣面前说什么“孔孟君子圣贤儒学之道”,心里又羞又愧,又难堪又尴尬。头蒙盖着被子,蒙得一头的大汗,终于,也不知就那样蒙了多久,感觉如此下去终不是个事儿。拉了方被角仰脖看看外面天色,见鸡鸣欲曙,蛋清色的天光正一点一点洒满窗户和漏墙。卢信良逮着个机会,赶紧悄悄地穿衣,下榻,趿鞋——

    “……相公,你去哪儿?”

    卢信良面红耳赤。

    锦绣的声音娇滴滴,软绵绵,慵慵懒懒,他的心一荡,差点又要像被什么妖精收了魂儿似的,飘飘然竟不知东南西北起来。

    “我、我自然是早朝……你、你再睡一会儿!”

    “唔……”

    锦绣便不再说什么,随后进入了梦乡。

    ※

    卢信良要禁令“妇女缠足”的举措很快惊动弥漫整个朝野。

    那天……

    作者有话要说:  噗,相爷你真的好骚~~~

 第43章 谁的酸味

    卢信良要禁令“妇女缠足”的举措很快惊动弥漫整个朝野。

    那天; 内阁衙门一派哗然闹哄。

    “嘿!你们都听说了吗?咱们这位首相大人要把女人裹小脚的世风给禁令了!昨儿才上疏了一道折子在陛下跟前儿……现在; 陛下正为这事儿和咱们首相一场对峙呢!”

    “对对对!本官也听说了; 是怎么回事儿?——您说; 这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记得以前也是咱们内阁一位陈大人,要给卢相说媒,你们猜; 当时咱们的这位首相大人怎么说的?——嗯咳!”学着卢相良当时的神态动作以及表情,其中一名官员道:“听你说的这女子,好是好; 可惜,却是个天足,没有裹小脚……”

    就那样,内阁的官吏们将这事儿夸张渲染; 外加添油添醋; 议论得沸沸扬扬。

    卢信良官袍博带; 头戴宰辅粱冠,冠上配貂蝉笼巾。

    是的; 确如那些官吏们议论所言; 大内刻漏房才报了寅牌,连早茶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刚处理好手中紧急朝事,卢信良依旧端着张老气横秋死板脸,也不管那皇帝高不高兴,便煞神爷似地直入皇帝所居的寝宫; 养心殿。

    “圣祖训——”

    养心殿的金顶琉璃全覆上一层厚厚的白雪,北风呼啦啦地吹,那雪也跟着簌簌飞舞与回旋。

    所谓的“圣祖训”,是指新皇继位之后,他的先皇老子下命朝中重要大臣将自己谕旨编纂成书,以示后代时时恪守尊训。

    卢信良为这位新皇所最最反感厌恶的缘由便是:一,有事没事儿,这厮吃饱了撑着似的,只要逮着对方稍微地一偷懒,如,睡个懒觉,钓钓鱼,斗斗鸡,玩玩花鸟草虫,或者和他的爱妃们淫/淫乐,捉捉迷藏,欢愉欢愉……卢信良这厮,便就谁当了耳报神似地,身子往跟前儿一站,真个讨厌鬼瘟神爷般,哗啦哗啦,从他的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对,也就是这个《圣祖训》,翻出来,面无表情一朗读,声音洪亮而高亢死板地:

    “三皇治世,五帝开疆,即立千载,何以繁昌?盖尊法者,可屹洪荒——”

    年轻纨绔的新皇帝实在恨死讨厌死这卢的腐儒古董了!

    “阿嚏!阿嚏!”

    喷嚏打得直哆嗦横流,这么冷的天儿,刚刚从一个妃子的软玉温香怀里爬起来,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戴整齐,明黄色的龙衣龙裤还松松斜斜穿戴在身上,没有理整洁,吓得直身子一个哆嗦,跪在养心殿的大门内,赶紧端正了身板认认真真严严肃肃听起来。

    是的,就是卢信良从小册子上念道的那一句句——《圣祖训》!

    “爱卿啊,你这是和朕有仇是吧?”

    终于,念完了,卢信良把那小册一收。年轻纨绔的新皇帝嘴角冷冷地一哼,有太监赶紧过来穿的穿衣,递的递巾帕热茶。

    卢信良道:“臣惶恐,不知陛下此言何意……”该行礼行礼,该鞠身鞠身,有板有眼,恪守尽忠。眼看,又要唐僧似大道理成堆。“行了!行了!”皇帝赶紧摆手,问:“这么早过来,有何‘教训’啊?”哼,姓卢的啊姓卢的!朕……朕不是赐了你一个大美人儿吗?卢信良接着再一鞠身:“皇上,臣此番前来,是有一番……”

    忽然,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是要事儿,可一个女人的小脚问题,算是么?可是不当回事儿,这么早跑过来?……

    “臣……”

    他还是说了,义正而言辞,不卑又不亢。“臣想,关于女子缠足的陋习陈规,陛下是不是应该颁布法令给废除了?”

    脑子有病……

    皇帝的嘴角微微勾起。什么话也没说,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的,仅是这么几个字:脑子有病。

    是的,这卢的呆儒脑子有病!

    养心殿的气氛颇为安静和肃然微妙。

    那天,卢信良要求的皇帝下令禁止女子缠足一事,皇帝的态度到底是个什么样,没有人知道。就在走出养心殿大门的时候,卢信良同样微微含笑地,向来死板的脸忽然绽出一抹奇特怪异的表情。他的嘴角稍稍地搐了搐,然后,告诉了皇帝一句话,他说——

    “皇上,玩多了那样的脚,你确定,你真的不会想吐?”

    ……嗯?

    他用那样的表情看着他。讥讽地,高冷地。皇帝一愣。

    怕对方听不懂,听不仔细,进一步地,他又上前,嗯咳一声,摇了摇头,叹口气,说:“皇上,恕微臣冒犯失礼,微臣可曾听说,当今的孝钦宣太后娘娘早年隐忍负重,尚处冷宫之时,她曾养育过一个‘小女娃’,而那个小女娃……”

    而那个小女娃,如果微臣没有记错的话,皇上,就是您吧?那个小女娃,为了证实其确实乃“货真价实”的“女娃”身份,她曾被一个嬷嬷,手拿明矾药膏及布条……卢信良不再说了。

    “放肆!放肆!卢信良,你好大的胆子!你放肆!”

    皇帝气得发抖。

    后来,卢信良和皇帝的交谈到底怎么样?

    那个气得发抖的皇帝到底有没有恩准卢信良的请求……谁也无法知晓,没有人知晓。

    这天,锦绣兴之所起,要找卢大寡妇孟静娴学习针线。卢大寡妇孟静娴,锦绣虽算不得与其称得上“交好”,但却是她最喜欢、也最愿意与其说话唠嗑喝茶闲聊的女人——当然,卢家大宅的里女人。

    寡妇问:“为什么想起要学这个?”

    锦绣自然不会坦诚相告,说,那天卢信良教她读到《礼记》中有一段:“ 黼黻文绣之美,疏布之尚,反女功之始。”然后卢信良就量视她,说,夫人你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这些!并且还说,你拿过针吗?捻过线吗?你身上的那些穿的怎么来的,知道吗?还说,本相我也量视你这辈子肯定都不会给丈夫我绣一双袜子或者荷包之类……锦绣当然知道这话有激将之意。也是当然当然,却不知道她这卢大相爷话里的意思——你叶锦绣,这辈子也不可能绣一双袜子或者荷包香囊送给本相,看,本相多可怜,想出去显摆一下,证明证明咱们夫妻两确实琴瑟和谐也没那证据……如此这般,锦绣心想:不就是绣个东西吗?这有何难!于是拐弯抹角,偷偷摸摸,摸到了寡妇孟静娴的厢房院落。

    孟静娴又说:“其实啊,这个也不难,弟妹你这么聪明,真要学起来,也挺容易……”锦绣点点头,笑容清爽地。接着,孟静娴就开始在厢房里寻找绷子并绣线。

    适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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