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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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明珠-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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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三遍读完,沈令月才放下了信纸,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

    “这件事你可还跟其他人说了?”她问向徐瑾,在对方摇了摇头后心里就安定了几分,嘱咐她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毕竟这吴大夫虽然听上去很有一番本事,但她二哥腿疾多年,整个太医署都束手无策,那些在民间颇有名气的大夫父皇也请了不少,什么名头的神医都有,可都没能治好他的腿疾。众人嘴上没说,但心底都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也因此沈令月并不想让沈蹊提前知道这个消息,毕竟到时若还是空欢喜一场,那可太打击人了。

    徐瑾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点头应了,沈令月还想再追问一下,问问柯蕴知给徐瑾的那封信上是不是还写了什么她这封信里没提到的神医之事,留香就进了偏殿,恭声道:“公主,谢将军来了。”

    “表哥?他怎么这时候来了?”头一次,沈令月心里升起了不想见谢初的念头。

    但很快,她就压下了这个念头,最近这段时间谢初一直都很忙,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她还是别把人拒之门外了,下一次见面还说不定是什么时候呢。

    她看向徐瑾,徐瑾立刻明白地笑道:“既然谢将军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公主,你好生歇息,若是还得什么信,我一定立刻进宫。”

    沈令月一笑:“麻烦你了。”

    可等徐瑾起身走了,她又后悔起来,刚才因为神医的事太过兴奋,她都忘了这时见谢初意味着什么——自从那个吻之后,他们两个还没再见过呢!

 第69章 棋局

    沈令月登时紧张起来; 想着要不别见了,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不缺这一次见面; 最起码也要等她做好准备再说,可还没等她纠结好,留香就把人带进了殿里; 她只得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

    “……表哥,你来啦?”她可算是明白刚才徐瑾见她时的心情了,真的是手和脚都有种无处安放的感觉; 又是紧张又是不安,一颗心都绞在了一处。

    好在谢初并没有发现她的手足无措,他蹙着眉; 像是在为什么事情烦恼,目光也低垂着,没有看向沈令月。

    他这幅模样反倒让沈令月起了几分好奇; 一时倒也压下了心底的那份紧张和无措; 转而奇道:“表哥?你怎么了?怎么面有难色的?”

    谢初抬手握拳,抿着唇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这才抬头看向沈令月,呃了一声; 讪笑道:“表妹; 你那个宫灯……很精巧,制具也很难得,我逛遍了整个西市; 都没有寻着一个差不多的。”

    “什么?”沈令月一愣,有些茫然,“宫灯?”

    “就是你上回借给我的那个宫灯。”谢初深吸一口气,“你那宫灯大概多少银子?我赔给你。”

    沈令月懵了片刻:“……你是说,我的宫灯……”

    “不小心,被我弄坏了。”

    “……”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谢初飞快地解释,“我不过就是去拿了个东西,它——它就坏了。这几天我来来回回地去了西市好几趟,把每一个地方都转遍了,可都没有找到差不多的——所以……”

    他抬眼看向沈令月,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表妹,我知道你不缺银子,可是这宫灯,我真的赔不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你当然找不到。”沈令月下意识道,“这是贡品,外面的人就算想要也要不到,更加买不到。”

    “……贡品?”

    “是啊。”沈令月语气淡然,“贡品。”

    谢初的脸色看上去更差了:“那……我怎么赔你?”

    虽说是鲜见的贡品,且沈跃送来的那一盏也的确精美,点燃蜡烛时还能看到画上的蝴蝶似在振翅而飞,沈令月对此爱不释手,谢初弄坏了自然可惜,但也多亏了这一茬,才成功地化解了她之前的那一点紧张和不安,因此她也没生气,反倒暗暗庆幸了一番,自然也没有怪罪谢初,笑道:“坏了就坏了吧,我本来就只是随口说说的,那宫灯的确好看,可我这里好看的宫灯也不少,你——”

    她忽然顿住,想起谢初之前说的“来来回回去了西市好几趟”,眼前顿时就浮现起他在烈日下跑动跑西的画面来,心头一股暖流涌过,只觉得喜乐难言,眼角眉梢也带上了一点羞意:“……你也别到处乱跑了,白费功夫。”

    谢初松快笑了:“你不怪我就好。”

    他今日罕见地着了一身白衣,腰迹与袖口处纹着大片金丝描边的云锦绣文,整个人白衣胜雪,齿洁目明,看得沈令月心中怦然一动,脸上也飘起了一抹红晕,连忙垂眸一笑,按捺着过于激动的心跳行至廊下:“看我,只顾着跟你说话,都疏忽了。这大热天的,你从宫外赶来一定很热,表哥,你快坐下休息一会儿,我、我去给你沏杯茶来。”

    “这怎么好意思。”谢初笑着摇摇头,“该是你坐着才对,哪有你给我沏茶的道理。不说你是公主,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不好让一个病人来给我倒茶。你坐下,我去取茶。”

    他很快取了茶壶回到廊下,给沈令月和自己各满了一杯清茶,就面对面坐下了:“说起来,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都好了吗?”

    沈令月捧着茶杯,一边平复着心境,一边有些赧然地笑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谢初点点头,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羞涩之意,他对于这种事向来不怎么上心。

    “嗯……”沈令月轻轻应声。

    两人一时无话。

    谢初将茶水喝了一半,又续上了一杯之后就拿眼看了一会沈令月,欲言又止,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说接下来的事。

    “表哥?”沈令月看得好奇,“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谢初敛眸,“我只是怕提起这事坏了你的兴致。”

    沈令月更讶然了:“什么事?你说吧,我不会坏了兴致的。”有他在,她还从来没有败兴过。

    “那我就说了?”

    沈令月抿嘴笑着点点头。

    谢初酝酿了一下措辞:“前几天,陛下发落了淑妃和四皇子?”

    “原来你是想说这个。”沈令月捧着茶杯笑了,“那就不用担心了,直说就是,我还不至于一听到这几个字就沉着脸。是啊,父皇是发落了他们,怎么了吗?”

    谢初看她:“你把那晚的事和陛下说了?”

    “是啊。”沈令月有些奇怪,“你应该也听出来了,那晚的事根本就是沈霖有意为之的,故意带孟邑王子去池边,又故意提起我的身份,还——”她咬了咬唇,“冷眼旁观。我难不成是这么好欺负的?难道你觉得我不该去向父皇告状吗?”

    “当然不是。”谢初诧异道,“我只是……”他顿住,想了一想后道,“我只是觉得你告状得太早了,现在陛下发落了他,就相当于此事已经过去了,要是你晚一点再和陛下提起此事,我还能再教训他一通,谅他也不敢反抗。”

    沈令月没想到他的回答会是这个,顿时欣喜不已,但矜持着没表现出来,只是唇边的笑容又溢出了几分:“他再怎么说也是皇子,而且心思深沉,你还是别在明面上招惹他的好,宁惹君子,不惹小人。”

    谢初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对付不了小人呢?”

    沈令月起了兴趣:“如果我晚一点告状,表哥你准备怎么对付他?”

    “简单。”谢初气定神闲道,“在他独处时从背后打晕他,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给你出气,这样就算他猜到是我下的手,也没法指证,只能哑巴吃黄连。”

    “是吗?”沈令月有些怀疑,但这并不妨碍她听得高兴,“可是万一你在打的时候正巧有侍卫宫人经过呢?”

    “大内侍卫的巡逻安排都是我定的,他们的巡逻路线我都知道。”谢初道,“至于宫人,我看起来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吗?他们靠近时我不会发现,不会抽身离开?”

    “可万一他报复你呢?”

    谢初淡淡道:“我要是怕,一开始就不会这么作想。更何况他也奈何不了我,只是个皇子而已,难不成还能罢我的官免我的职,拿走我手里的兵权?”

    “万一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谢初笑了:“他?尽管来。”

    “那行啊,”沈令月真正地兴奋起来,“表哥,你现在下手也不迟,反正你都说了不会被人发现,什么时候教训他都一样。”

    虽然她的父皇已经发落了沈霖,但其实沈令月对这个结果是不怎么满意的,对一个皇子来说,遭到发落禁足的确是莫大的耻辱,可一时的耻辱有什么?还不是能喝好吃好,什么苦都不用受,她可不相信沈霖会因此而受到多少苛待,就算旁人看菜下碟,他也肯定会有相应的手腕,还不如谢初揍一顿来得出气。

    面对沈令月这迟来的兴奋一幕,谢初叹了口气:“晚了,现在他被禁足延麟宫,我难不成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打他?”

    沈令月一下子泄了气。

    但不过片刻,她又兴奋起来:“不教训他,教训教训那个孟邑王子也好,要是他是一个正人君子,就算沈霖再怎么挑拨也不会——”

    她住了口,但面上不快的神情已经透露了她的想法。

    “我要是能揍,还会等到现在?”谢初道,“他到底是孟邑的王子,他国来使,教训他……”他摇摇头,“于国事无益。”

    他这么一说,沈令月也明白了,顿时失望不已,也对沈霖愈发恼恨起来,冷笑道:“看来我那好四哥还真是思虑周全,怪不得行事如此大胆。”

    谢初也明白她的不满,当即笑道:“再怎么周全,如今还不是被陛下发落了?”

    “那是父皇疼我!”

    “那又如何?”谢初道,“在陛下心中,与你相比,他微不足道。只这一点,他就输了。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你,现在落到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沈令月笑道:“可真是奇了,表哥,御史们都说你乖张孤僻,不与人言,可我怎么瞧着你这么会说话呢?”

    谢初道:“那是我懒得理他们。”

    “但从前你也不是这样和我说话的啊。”

    “从前我也懒得理你。”

    “……”

    “好了。”见沈令月难得被他的话噎得说不出来,谢初畅快笑了,“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们来说些别的。”

    沈令月故作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我最近遇上的净是些倒霉事。”

    “那就别说事了,说东西。”谢初道,目光往下一扫,“就比如这盘棋,是你和陛下下的?”

    “嗯。”

    “这上面的白子形势不稳,大龙被截了一段,败势已显,你准备怎么力挽狂澜?”

    沈令月不满道:“还没说谁黑谁白呢,你就断定这白子是我下的了?你怎么知道不是父皇棋艺烂?”

    “我和陛下来过几局,他的棋艺可没这么烂。”

    “谢初!”

    谢初笑应一声:“你这里可还有别的棋盘?军中的事已经差不多了,我今天正好得闲,要不来一盘?”

    “来就来。”沈令月气鼓鼓地瞪着他,“谁怕谁!”说罢就扬声唤留香知意进来,重新摆了一樽棋盘两盒棋子,两人面对面坐了开始下起棋来。

    沈令月的棋艺其实不算平平无奇,再怎么说也是请了师傅教的,她也不是什么榆木之徒,只是谢初更技高一筹,且和她的父皇不同,谢初不会让着她,并且棋风凌厉,到后来杀招毕现,她立时就招架不住了,只能投子认输。

    “表哥,”她看着因为赢了一局而神采奕奕的谢初,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慢吞吞道,“你以后要是再继续这样把我杀得片甲不留,我就不嫁给你了……”

    谢初整理棋子的手顿时就僵在了半空。

 第70章 生变

    他瞪大了眼看向沈令月; 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过就是赢了一局而已,你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的吗?”

    “我有吗?”沈令月把眼比他睁得更圆,“我是悔棋了还是不肯认输了?哪里就斤斤计较了?我就是想让你给我留点面子而已; 杀得我片甲不留你很开心?”

    “……”谢初抽动了下嘴角,“我的棋风就是这样的。”

    “我不管。”沈令月满脸不快地把手中的白子扔进棋盒里,“反正你要是不改这个毛病; 以后我就再也不跟你下棋了。”

    说的好像他改了她就能赢似的。

    不过这话谢初没有说出来,张氏的那一番教导还是起了点作用的,最起码让他明白了不能把他平日里为人处世的那一套拿来应付姑娘家; 尤其是沈令月,更不能慢待半分。

    想起张氏对他说的那番“姑娘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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