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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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生存法则-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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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徽容勾唇微笑:“我不动手他会死得更惨,你知道大魏的刑法吗?谋反罪,处以车裂之刑,到时候连个全尸都留不住,我是在帮他呢。”
  她竟然还笑。商遥闭了闭眼,眼泪落下来,她胡乱用衣袖抹去,冲她大吼:“谁都可以,就是你不行!”
  王徽容不解:“为什么我不行?”
  “他戒备心那么强,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被你骗,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就算被骗也骗得心甘情愿,你却这样对他!他都已经要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在他心里捅上一刀,让他连死都不安心。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商遥吼到最后,嗓子都哑了,泪水不停地往外涌,只觉得心口好疼好疼。转身埋入裴楷之怀里,说了一句话,声音沙哑到难以辨认,不过他还是听到了。她说:“心里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裴楷之抚着她的背轻叹了口气。倘若湛秀被活捉,她肯定会求着自己想办法救他一命,可王徽容说得没错,湛秀早晚得死,欺君罔上,挑拨两国关系,罪不可赦……也许还不只这两条罪名。就算她开口相求,他也没办法帮她。眼下死了倒也干净,他就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只能说,人各有命而已。
  廷尉一回头就看到这一幕,顿时露出受不了的表情。裴楷之用眼神示意他先把尸体带走。可哭声中的商遥听到动静,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只见几个士兵正打算把湛秀抬起来。人都死了还要抬去宫里向皇帝述职。可她根本无力阻止,只哑着嗓子说了一句:“事完之后,能好好安葬他吗?”
  裴楷之一顿,也不排除鲜卑首领索要湛秀的尸体泄恨,但他想这一点他还是可以阻止的,叹息一声,替她揩去泪水,点了点头:“好。”
  她又看向王徽容。裴楷之轻声道:“不要怪二姑娘,一杯鸩酒对他已是最仁慈的惩罚。”
  商遥掩面道:“我有什么立场怪二姑娘?我们所有人都救不了他,是吗?”她很清楚这一点,只是一直不愿意罢承认罢了。他还那样年轻,那样风华正茂的年纪,却要这样不堪地死去,干涸的泪水又滚下来。
  裴楷之有些吃味:“我要是死了……”话没说完,就被她凶巴巴地打断:“连你也要惹我难受吗?”
  他忙柔声安抚:“好好好,是我失言了。”
  那日湛秀的尸体被带到皇帝面前。廷尉大人一五一十地向皇帝说明了情况。皇帝听完赞赏道:“王家的二姑娘?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又说,“人既然已经死了,废为庶人,就好生安葬吧。凉囯胃口倒是不小,竟然想玩一石二鸟,其心可诛啊,鲜卑那边朕再派使臣去处理。安抚还是其次,重要的还是挑明凉国的心思。”
  皇帝处理政事一向简明扼要,直中要害。说完政事,叫来侍卫把尸体抬出去。又吩咐宫侍拟诏颁赏。王徽容要赏,程青越要安抚,廷尉要赏,裴楷之更要赏,皇帝一一吩咐下去,末了在软榻上坐下来,抚着膝头,“朕想起来还有一位呢。就是你带过来的那位像极了黛妃的小姑娘,至于奖赏……”
  这厢皇帝还在沉思,裴楷之笑道:“臣问过她,她说最大的愿望是能嫁给臣。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个当做奖赏。”商遥若是在场一定会跳起来,说话太不要脸了,她明明就没有说过。是他自己强加在她身上的。
  皇帝颇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那样的绝色,男子见之爱之倒也正常,只是没想到自家外甥也不能免俗,不禁笑了下,沉吟说:“嗯,这个奖赏是不是有点大。”
  “臣不觉得。”
  皇帝哈哈大笑:“也是早到了成家的年纪。只是她的身世……”皇后那边不好说,只怕他父亲都不见得答应。
  裴楷之接道:“正是因为她是孤儿出身,才不会有那么多姻亲来攀关系。臣乐得清净。”
  皇帝一怔,这个外甥真是体贴人意得紧呀,
  裴家权势已是盛极,皇帝不是没有忌惮的,十八岁以前的裴楷之真的只跟一般的世家子弟并无什么两样,其实是在敛藏锋芒,若不是永安城危在旦夕逼得他不得不站出来,皇帝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外甥胸中竟然有如此韬略。恰好正是用人之际,举贤不避亲,可他偏偏无意角逐高位,立了大小功无数,十几次封赏都被他婉拒,一副宁愿闲云野鹤,富贵于我如浮云的模样,就连长安侯这个爵位也是封了两次他才不得不从命。
  眼下连自己的亲事也要从政治角度考虑,担心找个门当户对的惹得皇帝更加忌惮?虽然未必有那么忌惮裴家,但裴楷之如此举动实在是令皇帝欣慰得很,心中怜爱更甚,笑了笑:“楷之不必委屈自己。”
  裴楷之道:“臣不觉得委屈,也是真心喜欢她。”
  皇帝又道:“既然喜欢,那纳她做妾,娶妻可以再从豪门世家里挑拣挑拣。只要你看中的,恐怕也没人拒绝。”
  裴楷之道:“谢陛下美意了,臣只喜欢她。”
  皇帝付之一笑。甥舅两个这厢说着话,忽然见侍卫急急忙忙地闯进来,面无人色地跪下来:“启禀陛下,长、长乐侯醒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及时更新,我已经不想再解释什么了,快被自己蠢哭了~~~~~


☆、回生

  商遥抱着狸奴蜷缩在榻上,顶着一双红肿的眼,这是昨夜放肆哭过后的后遗症。看到裴楷之过来只是懒懒地抬了下眼皮,随即又垂下来,意兴阑珊的模样。
  裴楷之不吭不响地挨着她坐下,她动了动,将狸奴放下来,曲着膝背靠在他肩上,神情分外落寞。他轻轻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心里还在难受?”
  沉默了长长的一瞬,她嗯了声,双手插/进发里捂着脑袋:“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裴楷之拉下她的手:“你不是说过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凡事要看到美好的一面。一个亡国的太子,且还是有抱负的太子,并且他的抱负永远也无法实现,死亡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解脱。他死的很安详。”
  商遥一怔:“我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你怎么知道?”
  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你还说过狠心拒绝了我,伤了我的心你也不愿意,可你拒绝我是为了我好,我好你也会为我高兴,是不是?”
  商遥慢慢红了脸:“我知道了,一定是二姑娘告诉你的。”
  他看着她,继续说:“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我。”
  商遥瞪他一眼:“没有!”
  “害羞了?”
  商遥终于恼羞成怒:“闭嘴!”
  他继续挑逗:“让我闭嘴的方式只有一种……”语声停顿在引人无限遐想的地方,目光也落在引人无限遐想的红唇上。
  商遥快要被他气死了,打了他一下,裴楷之挨了她不痛不痒的一拳,顺势握住她的拳头吻了一下,“不想让我亲嘴,吻一下手也是可以的。”
  商遥已经彻底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地瞪他。裴楷之轻垂的眼眸里含了深意,轻轻松松将她的注意力从湛秀身上移到别处去。
  这不,商遥又追问:“二姑娘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这简直太不像她的风格了。
  裴楷之悠悠道:“她不想嫁人,我牺牲自己从假山上摔下来成全了她彪悍的名声,难道她不应该感谢吗?”
  “就这样?”
  “不然还是怎样?”
  其实裴楷之一开始也不太明白王徽容为什么会帮自己,王徽容的性格……怎么说呢,对跟自己无关的人和事一向冷漠,即使是最亲近的人,她会放在心上但面上不会很热络。商遥跟她天天腻在一起,他想要接近商遥不可能瞒过聪慧的王徽容,所以一开始他没打算隐瞒。
  按照他对王徽容的了解,她应该不会理会,可她不仅理会了,还非常热心地帮助他。这就让裴楷之大感意外了。他想来想去,王徽容大概是有求于他,所以先施恩。而且以他的直觉来说,王徽容这样没什么欲求的女子一旦有了欲求,那绝对是难上加难的事。其实他完全不需要,更不想欠人人情,便婉拒了。
  结果却是……
  他记得王徽容当时是这样说的:“我知道长安侯无所不能,想必无所不能的长安侯是不介意我帮倒忙的对吗?”
  他:“……”既然推辞不了,那就大大方方接受。
  接受归接受,心里有些心疼商遥,目光里添了一丝冷意:“你就这样利用她?”
  她说:“虽然我不知道阿遥是什么身份,但我知道她应该有一个强大的依靠,我帮你是真心为她好,怎么能是利用呢?”
  “那你又说要帮倒忙。”
  “我只有这样说你才会同意,我笃定你会同意,所以帮倒忙什么的也只是说说而已。”
  他说:“那如果我反悔呢?”
  她笑:“那我也可以反悔呀。”
  鉴于这个问题如果没有一方先妥协的话,两人会无止境地争执下去。他也就答应下来,同时又有些想笑,这大概是世上最无赖的施恩者和世上最被迫的受恩者了。
  当时裴楷之不明白王徽容想做什么,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早就觉出长乐侯死得蹊跷,如今看来跟王徽容有很大关系。太医断定说长乐侯是服了两种剧毒而死,可长乐侯无缘无故地又醒来,对此,太医给的解释是这两种毒是相克的,以毒攻毒就是如此。
  毒是王徽容下的,她是想救人还是杀人裴楷之也不敢妄下判断,他沉思片刻问商遥:“我知道王徽容喜欢看书,而且看得很杂。就是不知道她却对药理这方面有没有涉猎?”
  商遥虽奇怪他有此一问,不过还是答了:“她以前不太看医书,前一阵子突然对医学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不仅看相关的书籍,还三番两次去徐家拜访,向徐老先生讨教。”
  裴楷之笑了:“那我知道了。”他推测王徽容下毒是想让长乐侯假死好瞒过众人耳目,等长乐侯下了葬以后再去救人,可惜她自己对药理也不是很熟悉,下毒过程中出现了偏差导致湛秀提前醒过来。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话,王徽容这几日应该会来找他。
  果然,裴楷之料得不错。翌日,王徽容便登门拜访。
  裴楷之在前堂招待了王徽容。王徽容握着茶杯,指尖泛白,隔了许久才轻声开口:“我听说湛秀失忆了,嗓子也坏了,人还有些疯疯癫癫的,这是真的吗?”他已经被废为庶人,世上再没有长乐侯。
  “他失忆了又怎样?鲜卑那边总要有个交待的,他还是难逃一死。更何况他犯的罪不只这一条。”
  王徽容道:“看来长安侯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
  裴楷之道:“你想救他?”
  王徽容笑笑,对于湛秀的未来她比他还要迷茫无力,或许他一辈子庸庸碌碌,她一辈子与书为伴,彼此隔着权贵门庭里的深宅高墙相守到老。一辈子应该也就这样了。直到他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她想她得救他,她不记得在哪本奇人异志上看到过死去的人又活过来的奇迹,当时只以为是无稽之谈。不过人被逼到绝境总是盲目的,她就想世上会不会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假死呢?于是开始翻找所有的医书,甚至频频向徐老先生讨教。但是医学发展到今天,还真没有她想要的那种药。
  她发了疯一样翻遍所有的医书,直到翻出一本不知何人所著从何而来的医书,这本不靠谱的书上写着湛秀服下的那两种□□不论哪一个都是见血封喉的□□,可若是一起服用,便会造成短暂的假死的现象,她是病急乱投医,抱着侥幸的心态姑且尝试罢了。她那天看着湛秀倒下去,胸口没有一丝起伏地躺在那里,她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第一次离他这样近,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泪水瞬间飙落,她自己都不知道他是真死还是假死,守着他度过了漫长的半天,直到刘叔敲门提醒她该用膳了。她整了整仪容,面上又是一副冷淡优雅的模样,慢慢走出了藏书阁。
  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有条不紊地发展,眼看就要成功,可终是功亏一篑。王徽容抬起头,笑容清浅:“若是全须全尾的长乐侯,皇帝一定不会放过他。可他人都这样了,他活着不会对大魏造成任何威胁。我觉得留他一命还是有可能的。”
  裴楷之觉得她太过异想天开:“除非你能说服鲜卑首领不追究,但是可能吗?”
  王徽容缓缓摇头:“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可是我想长安侯还是有这个本事的。我拿一个秘密换他一命如何?”
  “什么?”
  “湛秀曾向我透露过一个秘密,薛芍药是齐国的奸细。她虽然死了,但是齐国派在这里的奸细还在。”
  裴楷之哑然失笑,竟然连齐国也扯上了,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他挑眉:“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王徽容说:“要我告诉遥遥吗?”
  裴楷之手一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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