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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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王妃-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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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月沉默片刻,低低道:“奴婢知道,三十杖虽可怕,但奴婢更怕连累了主子。”

    她的话令慕千雪又感动又心疼,“真是个傻丫头。”

    夏月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陛下……后来有没有再为难主子?”受刑到一半,她就晕了过去,连自己怎么回的漪兰殿都不知道。

    小元子代答道:“这倒是没有,你一受完刑,我与主子就回来了。”说着,他气愤地道:“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主子只是不希望暂时缓一缓废后之事,等查明真相后再定;说到底,这也是为陛下好,陛下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因为借机发挥,责了你三十杖不说,还那样说主子,实在是过份。”

    夏月想起东方溯说得那些伤人话,反握了慕千雪的手,轻声道:“陛下今日想是心情不好,方才会冲口说出那些话,奴婢相信并非陛下本意,主子您别往心里去。”

    殿内寂静无声,在夏月以为慕千雪不会回答的时候,她低低道:“本宫一直以为,陛下与东方洄还有萧若傲他们是不一样,现在看来,似乎是本宫错了。”

    夏月怕她难过,安慰道:“奴婢看得出陛下是真的爱重主子,一定不会是第二个楚帝。”

    慕千雪怆然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但夏月跟随她多年,看得出慕千雪心中并未释怀,也难怪,东方溯今日说的那些话,实在太过伤人。

    “笃笃”外面传来叩门声,小元子走过去应门,过了一会儿,他走回来道:“主子,刚刚收到消息,陛下召回了张公公与那道圣旨,应该是打算将废后的事情压下来。”

    夏月心中一松,望着慕千雪道:“陛下肯收回圣旨,可见这心里头还是很在意主子的。”

    小元子续道:“除了此事之外,还有另一桩事,陛下传令将金陵城所有寺院、道观的掌教主持都传到宫中。”

    慕千雪诧异地道:“这是为什么?”

    小元子神色古怪地道:“听说是要驱邪,陛下说宫中有妖孽作祟。”

    花蕊耸一耸眉心,好笑地道:“青天白日,又是皇城禁苑,怎么会有妖孽作祟,陛下究竟在想些什么?”

    慕千雪蹙着黛眉,道:“还打听到些什么?”

    “暂时没有了,这件事陛下似乎很急,催着他们立刻将那些掌教主持请进来。”说着,小元子双目轻动,满面好奇地道:“难不成……陛下见鬼了?”

第一卷 第三百四十三章 阴诡重重

    第三百四十三章 阴诡重重

    花蕊眨着一双大大的杏眼,既好奇又害怕,“这世上真的有鬼吗?长得什么样,是不是像戏里演的那样青面獠牙”

    夏月忍痛稍稍侧了一些身子,“鬼神之说,历来有之,但若非要论个真假,怕是谁都没有办法。”

    花蕊待要再问,慕千雪已是道:“派人继续留意承德殿那边,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另外……”她神色凝冷地道:“盯紧宁寿宫。”

    小元子应声之余,又有些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盯紧宁寿宫,难不成这鬼魅妖孽还与宁寿宫有关?”

    慕千雪看一眼窗外落尽繁花的海棠树,雨线漫漫,打在青黄不一的叶子上,激起一层微薄的雨雾,“是否与宁寿宫有关本宫不知道,但本宫相信,卫太后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攻击陛下的机会。”尽管东方溯那些话令她极其心寒,可到底做不到不闻不问。

    “另外,你去一趟潜邸,告诉十九让她安排几个人日夜盯紧恭王府,本宫要知道都有谁出入过恭王府,还有恭王都去了哪些地方。”潜邸又称潜龙邸,是指非太子身份继位的皇帝在登基之前的住所,也就是以前的睿王府。

    小元子恭敬地道:“是,奴才这就去传娘娘懿旨。”十九不习惯宫中的种种规矩与约束,所以没有跟随慕千雪入宫,而是与十六他们一道留在潜邸之中听候差遣。

    后宫是秘密最多的地方,也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不出一个时辰,夏月被重责三十杖的消息就传遍了三宫六苑。

    自从东方溯登基之后,卫太后就深居简出,终日只是抄经念佛,少有踏出宁寿宫的时候,俨然是一副不理世事的模样;但实际上,昭明宫大大小小的事情,从未有一桩逃过她的耳朵,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在袅袅的檀香中,尹秋轻声道:“陛下虽不顾贵妃劝阻,重责了夏月三十杖,但终归是收回了那道旨意,延后发落。”

    “嗯。”卫太后淡淡应了一声,随着手腕的动作,一个个端正的字在笔下成形,串连成一句又一句的佛经。

    周宁往香炉里添了一勺檀香,轻声道:“太后,咱们要不要推上一把?”

    卫太后头也不抬地道:“怎么,担心皇帝改变主意?”

    周宁点头道:“要换了是别人去求,奴才真不担心,可贵妃……太后您是知道她能耐的,一张嘴伶俐万分,死的也能说得活的,再加上陛下对她百般信任,照此下去,废后……恐怕是难了。”

    “往日自是百般信任,可现在……”卫太后醮一醮用上等涂金松烟墨磨成的墨汁,唇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暂缓废后已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想要让皇帝改变初衷,无疑是痴人说梦,否则夏月何至于挨那三十杖。不过哀家倒是没想到,她竟会去替惜君求这个情。”

    尹秋思忖片刻,低声道:“贵妃素来心思缜密,想必是看出了隐藏这件事背后的危机;与其说是帮皇后,不如说是在帮陛下,可惜陛下并不领她这个情。”

    晚风拂入,吹动松烟墨独有的馨香,与檀香混在一起,“她并不明白,皇帝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皇帝了。”

    “陛下很快就会众叛亲离,难以再稳坐承德殿的位置。”说着,周宁低眉轻笑,“姜始终是老的辣,任贵妃如何诡计多端,也想不到太后您会走那一步。”

    卫太后搁下青玉笔杆,拭着掌心的汗渍徐徐道:“她以为一道遣诏就可以缚住哀家手脚,由着他们霸占本该属于洄儿的天下,简直是笑话。既然她那么喜欢斗,哀家就与她斗到底,看笑到最后的那个会是谁。”

    “自然是太后。”周宁讨好地说着,随即道:“太后,含章殿那边,咱们要不要再添一把火,好让赵昭容闹得更凶?”

    “不必。”卫太后微笑道:“一只狗被别的狗咬了一口,就一定会反咬回来,赵平清……从未让哀家失望过。”

    又是一阵秋风吹入佛堂,这次风中带着一层霜雪之寒,令卫太后打了个冷战,尹秋赶紧过去关了窗,自责道:“都怪奴婢大意,忘了关窗,冻着了太后。”说着,她又问道:“太后,可要生炭盆?”

    卫太后没有理会她的话,怔怔望着窗纸上斑驳的树影,思绪被拉回到多年之前,幽幽道:“哀家还记得,当年哀家被先帝废入冷宫之时,就是这样的天气,秋冬交替,天寒露重;哀家虽然勉强熬了过来,却落下一身畏寒的毛病,这么多年来,吃下的药数以斤计,却始终不见好,每每还未入冬,这宁寿宫就已经生起炭盆,烧起地龙。”

    尹秋叹息,轻声道:“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太后何必再去想它。”

    “哀家何尝愿意想,只是……”护甲尖划过光滑暗红的桌面,留下一道无法修复的印子,“洄儿登基,哀家总以为不需要再与人斗,结果一旨遗诏,一个孽种,一个亡国妖女,逼得洄儿退位,也逼得哀家蜷缩在这宁寿宫,连大声说句话都不能。”

    周宁安慰道:“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奴才相信,太后很快就能拨乱反正。”

    “回想起来,先帝表面敬重哀家,实则处处提防,若非当年哀家早有防备,早已与洄儿一道沦为陈氏母子刀俎下的鱼肉,夫妻至此,也真真是没有意思。”桌案上划痕道道,触目惊心,“既然先帝无情,那哀家又何必与他讲情义,纵然将大周搅得天翻地覆,哀家也要夺回帝回!”

    卫太后攥紧双手,在窗外呼啸不止的风声中,一字一句道:“哀家这辈子从来不怕与人斗,就怕斗得不够狠不够绝,不够解哀家——心头之恨!”

    卫太后看人从来都是极准的,慕千雪是她生平唯一一次看错,也就是那一次错看,令她输掉了大半江山!

    “启禀太后。”在宫人进来,轻声道:“平阳王妃求见。”

第一卷 第三百四十四章 各方博弈

    第三百四十四章 各方博弈

    尹秋柳眉微皱,“这已经是王妃第三次过来了,太后您要不要见她?”

    卫太后松开手指,摩挲着掌心暗红的指甲印,淡然道:“她来无非是为了惜君的事,不见也罢。”

    尹秋点点头,对尚候在一旁的宫人道:“你去回了王妃,就说太后抱恙在身,不便相见,请她改日再来。”

    “是。”宫人出去后不久,又走了进来,面有难色地道:“太后,王妃说一定要见您一面,否则……否则……”她觑着卫太后不敢说下去,后者淡淡道:“否则就不走了是吗?”

    宫人无奈地点点头,卫太后轻哼一声,“她倒好,吃了那么多年米饭,没学着,学会死缠烂打这一招了。”

    尹秋思忖道:“不如奴婢出去劝劝。”

    卫太后摇头道:“子钥是什么性子,哀家最清楚,你劝不动她的。”说着,她重新执起青玉笔杆,沾了浓黑的墨汁淡淡道:“既然她那么喜欢等,就慢慢等着吧,哀家并非没有给过惜君机会,今日这个局面,是惜君咎由自取,怪不得哀家。”

    在平阳王妃苦苦等候之时,含章殿中,赵平清面色阴沉地听着小聪子絮絮叙说,待得听到东方溯收回圣旨时,忍不住重重一掌击在床榻上,咬牙道:“又是她坏本宫好事!”

    紫燕拧眉道:“这皇后与贵妃素来不睦,何以这次贵妃会这样帮着她,甚至不惜赔上夏月半条命。”夏月是跟着慕千雪一路从西楚逃过来的,两人感情之深,可想而知,远非一个沈惜君可以相提并论的。

    小聪子深以为然地道:“可不是这个理嘛,开始的时候,奴才还以为是自己耳背听岔了,哪知千真万确,真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听着小聪子的话,紫燕忽地心头一跳,脱口道:“难不成贵妃知道了安息香的秘密?”

    赵平清冷哼一声,眸色阴冷地盯着小聪子,后者被她盯得后颈阵阵发凉,连连摆手道:“奴才一个字都没与人提过。”见赵平清犹有不信之色,他赶紧三指朝天,赌咒道:“如果奴才透露一个字,就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紫燕亦在一旁道:“小聪子虽做事还有欠妥帖,但这张嘴还算牢,应该不会是他说出去的。”

    在紫燕的言语下,赵平清终于移开了目光,小聪子长出了一口气,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紫燕试探道:“除了奴婢与小聪子,知晓这件事的就只有赵太医一人,会不会是他?”

    赵平清思忖片刻,摇头道:“他不是蠢人,应该清楚这件事一旦传出去,第一个活不了的人就是他!”

    紫燕满面疑惑地道:“那可真是奇怪了,不是奴婢与小聪子,也不是赵太医,贵妃究竟从何处得知?”

    赵平清徐徐攥紧暗红锦衾,原本柔顺平滑的丝缎已是被她揉得皱折丛生,冷冷道:“若本宫没有猜错,她应该没有确知此事,只是猜测而已,她最擅长的,可不就是揣测人心吗?”

    紫燕难以置信地道:“可这件事咱们做的万般小心仔细,没理由会被她猜到的。”

    赵平清启唇一笑,恍若一道拂尽百花的凛冽寒风,“她连帝位都替陛下谋到了,还有什么猜不到的,慕千雪!”

    “本宫处处委曲求全,甚至是讨好她,她却宁可帮着从不给她好脸色看的沈惜君,也不肯与我走近半分,好!好!”赵平清用力绞着锦衾,伴着“嘶”的一声轻响,上好的锦缎竟然被她生生撕破。

    “虽说皇后那道旨意暂时缓了,可她也赔了夏月半条性命进去,可见陛下待她已不如往日那般千依百顺,若她还不如收敛,失宠只是早晚的事情。”

    赵平清冷哼道:“她若失宠,本宫定当额手称庆。”

    静默半晌,紫燕小声道:“主子,要不要送几瓶药膏去漪兰殿?”在这宫里头,不管心里头怎么怨恨,表面上都会客客气气,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赵平清自然深谙这个道理,吸一吸气,颔首道:“你亲自送去,仔细着说话,别让她探出什么来。”说罢,她转眸看向小聪子,“去传赵太医过来,虽然他不至于做出自掘坟墓的蠢事,还是要警告几句,以免一时大意,徒生事端。”

    “嗻!”二人先后离去,过了约摸一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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