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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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孤女-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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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婉柔淡淡一笑,心道:无论在哪里,人都是有贵贱之别,高低之分,哪里能免了那三六九等?只是这些她同海星无从说起,说多只怕这个敏感的孩子会以为她是托词不想带他去中原。
  “好。”叶婉柔答应的干脆,“离开这里时我一定带上你,你提前将随身物品收拾好,回去等我消息。”
  海星高兴地点头,突然醒觉道:“姑娘还未食早餐,奴下这就去备来。”
  直到太阳西落,叶婉柔都没见到展云风等人回来,不过海星确是十分勤快的跑腿,为她打探城内的诸多消息。
  “起义军的首领阿普被杀了,现在有了新的首领,带着起义军正进攻王宫呢!”
  “城中的很多女人都被自家的男奴捆绑在了拆房里,听说有的因为曾虐待过男奴,现在都被男奴们反虐回去了。”
  “还有,一些人乘机抢夺财物,街上的很多店铺都被抢空了。”
  “还有,还有,王宫里的索图长老昨夜被暗杀了,向国师回到王宫,带领王军抗击奴隶们的进攻,同时推出手持王印的彤雅王储,意欲推举其为新的女王。双方交战激烈,死伤无数。”
  海星如倒豆子一般,讲得兴奋而投入。
  叶婉柔却听得一惊,心道:“怎么可能?向思怎么会成为保王派,而且他的腿伤未愈,恐难对抗男奴们的攻击。”
  终于在夜幕降临前,叶婉柔听到了这一天中最震惊的一个消息。
  “刚刚得到的消息,起义军已经攻占了王宫,向国师……兵败身死。”
  叶婉柔闻言蓦的从椅子上坐起,碰翻了桌案上的茶杯,茶水瞬间流下,摊在脚边,同时溅湿她的裙摆。
  “消息可当真?”她怀疑反。
  “当真。”海星点头。
  叶婉柔难以置信,怎么会呢?昨天他还好好的,她记得,她回房前还在叮嘱他要好好休息,小心自己都腿伤,展云风在一旁还说今天会找大夫来给他瞧瞧,向思当时还说自己并无大碍,眼下很难找到大夫,不必为他费心。
  他不会死,展云风知道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怎么会对他见死不救,莫非……当时展云风并不在场?
  叶婉柔心里焦急,只想快些见到展云风,问个究竟。
  她快步来到门口,刚将门打开,便见一年轻男子站在门口正欲推门。见她开了门,便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怎么?有事急着出去?”千铃兰慢条斯理的坐到椅子上,嫌弃地看了一眼翻倒的茶杯,“外面可乱着呢!当心出去被男奴抓了去。”他语气凉凉,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眼下可没有女人敢堂而皇之的走上街去。”
  叶婉柔哪里还在乎千铃兰的阴阳怪气,立即问道:“向国师可是当真被害了?”
  千铃兰闻言一乐,把玩着手中的两个玉质球铃,笑道:“女人还真是贪心,一个那么美貌的男子在身边相伴还不知足,还想着另一个。”
  “不是你想的那样。”叶婉柔不想跟他做口舌之争,问道:“你来做什么?”
  千铃兰懒懒的向后一靠,半闭着眼答道:“这千姿楼有哪里我去不得?还要问个原由。”
  海星跪在地上擦拭地面的水渍,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叶婉柔转身向门口走。却听身后千铃兰说道:“是死了,是被你的那个俊美的男人杀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2016。12。12


  第59章 南渝争霸

  叶婉柔心内一震。
  一瞬间; 脑中竟闪现出了展云风杀人的样子,他的可怕狠厉,她是早知道的。只是如今他在她面前总是温和有礼; 让她一时间忘了,忘了他的雷霆手段和狠辣心肠。
  “怎么站在这里?”有人来到她的身侧; 手很自然的揽住了她的腰。
  叶婉柔肃然的抬头看去,神色蓦然一紧; 竟显出害怕的样子。
  展云风不解的蹙眉。
  海星收拾了地上的水渍; 捡起茶杯,见势不妙,赶忙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千铃兰也不似先前的那般闲散随意了,他站起了身,看向展云风。
  “他们都在楼下。”展云风开口对千铃兰说道,“杜锋的妆; 还有劳千先生做些修补。”
  千铃兰拱了拱手; 无声的退了出去。
  见门关好; 展云风拉过叶婉柔的手,温声问:“发生了何事?有人欺负你了?”
  叶婉柔盯着他; 点点头。
  “何人这般大胆?”展云风亲昵地握着她的手; “敢欺负我的柔儿?”
  叶婉柔的眼神复杂不定; 直盯着他,答道:“你欺负我。”
  展云风笑了,笑容和煦,足以将万千女子迷得神魂颠倒; 可叶婉柔此刻却只觉这笑容如刀般在刺痛她的心。
  “向思呢?是死了吗?”叶婉柔问得声音颤抖,心内带着恨意。
  展云风见她的神色真的有异,本想逗趣她的心思瞬间消了,赶忙道:“向国师当然没事。”又忍不住自嘲道,“不知我若有事,柔儿你可会这般难过?”他轻叹,“你心里,还是不信我的。”语声中的失落倒是真的。
  叶婉柔由自惊讶于向思没事的反应里,听到他的叹息,醒过神的抱住他,口中道:“不一样,不一样的。”
  展云风拍拍她的背,轻问:“要不要下去看看,他们都在楼下。”
  叶婉柔放开手,想了想,说:“不了,我也没什么想和他们说。”她突然感到有些羞愧,满含歉意地轻问:“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
  “一个计策而已。”展云风不疾不徐地答道。
  这时,有仆从端了晚膳敲门进来。展云风没有再细说,叶婉柔也自觉不好再问。两个人闷闷的吃了饭,随后展云风便又出了门,走前嘱咐她早些休息,不用等他。
  叶婉柔其实心里很担心他,但是又不知该如何表达。有些转变来得太快,又太出乎意料。比如从恨他,怕他,到如今喜欢他。
  夜里醒转,叶婉柔发现房里的灯亮着,掀开床幔,见展云风背对着床榻,正在灯下书写着什么。从她坐起的角度,她可以看到他的侧脸,他侧脸的线条同样很美,神情专注的样子让她不知不觉便看得痴了。
  “吵醒你了吗?”他突然转过头问她。
  她的神情一窘,有种做坏事被人抓包的感觉。
  她掩饰着起身,拿起一件外袍,走过去为他披上,轻声道:“这里夜风大,当心着凉。”不敢迎视他的目光,她低头看他所写的东西,好奇地问,“在写什么?”
  “明天杜锋要用到的东西。”他站起身,牵着她回到床边,然后一抬手,灯便熄灭了。
  两个人在黑暗中拥着彼此,展云风轻声说:“由于我们在幽灵岛上的耽搁,繁灵城被严容占了先机,我们不得不先发制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力求夺回王宫的掌控权,幸好有彤雅王储和向国师在我方,不然事情会更棘手。”
  叶婉柔明白了,原来是向思配合着演了出戏,佯装被杜锋打败诈死,使杜锋因此立威立功。可如此以来,向思岂不是无法在南渝国现身了?
  “王爷……”叶婉柔犹豫着唤道。
  “我表字晋锋。”他明显不喜欢她继续叫他王爷。
  赵翊,表字晋锋。
  叶婉柔在心中默念了念他的名与字,随后便尝试着叫了声:“晋锋……”
  本想问他打算今后如何安置无法在南渝国立足的向思,可是这一声唤不知触动了他的什么情绪,双唇突然被他吻住,什么也再说不出了……
  接下来的一天,繁灵城中发生了很多事情。
  西肃国的九皇子白瑾瑜与安王的手下严容发生了打斗,最后白瑾瑜受伤逃离。
  新的男奴起义首领娶到了原本会是新一任女王的彤雅王储,得到了王冠和王印,同时王储当众跪拜了男奴起义首领,表示愿尊其为王,这表示南渝国从此结束了女王的统治,将由男人掌权。
  这令广大男奴们在片刻的失神呆愣后,瞬间群情激奋,高呼国王万岁!
  男奴起义的首领在万岁声中加冕称王,同时当场颁布了南渝国的新国策,包括取消原有的奴隶制,均田制,刑罚制,赋税制,外贸制等共计十八项新政。
  一时间,繁灵城的百姓们都懵了,原本世代为奴的奴隶得到了自己的土地,只要不把日子过得卖田卖地卖自己,就不会再做奴隶了;
  原本趾高气昂的女人们除非不结婚,否则就只能让男人做户主。
  繁灵城内的所有原住民仿佛一夜之间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了。因为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太突然。男人们起义,男人们闹,他们心里其实只是不想再做奴隶,不想再被女人们趋使打骂了,可突然间整个社会形态变了,他们还有点适应不过来。晚上回到自己原本的奴主家里,发现昔日那凶巴巴的女人此时却畏缩的看着他,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这……好像更要命啊!
  杜锋对自己在两天内成了南渝国的王也还不太适应,最适应不了的,就是自己眼下的样貌,为了打入男奴起义军的内部,自诩是乔装能手的千铃兰为他量身打造了一个形象,首先就是剃光了他的头发。
  这会儿,杜锋一手摩挲着自己光亮亮的头顶,一手推开了彤雅在王宫中的寝殿。
  彤雅正独自坐在梳镜前,背对着门的方向,看不到此刻的神情,他推门进来,她也没回过头来。
  “听说你今天一直没吃过东西?”杜锋来到彤雅身旁,“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他低头看镜中,不由一愣,见彤雅将自己化得粗眉细眼,一张脸煞白,一对腮圆又红,像庙里祭祀画的纸人。见杜锋看着自己,彤雅冲镜子中的他咧嘴一笑,血红的唇,笑得阴森森。
  杜锋后退一步,拍拍脑门,无比无奈地道:“你这是又作什么妖?”
  彤雅缓慢的站起身,转身答道:“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女为悦己者容’,我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给你看啊!你觉得好看吗?”
  杜锋心里清楚,彤雅这是在表达今日对他俯首跪拜的不满。之前他就为此向她做了诸多的诱哄,包括提前先跪拜了她,表示他只是表面上是一国之王,背地里全听她的。好说歹说才使原本宁死不屈的彤雅答应了下来。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个后招。
  杜锋想了想,不由一笑,说道:“我的彤雅怎么打扮都是我眼中最美的女人。”小样儿的,有本事你今后天天把自己化成这样,看你自己受不受得了?“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杜锋硬着头皮,哄着比鬼还吓人的彤雅吃了些东西,随后上床,她偏偏不许熄灯。杜锋对着这样一张脸亲热不下去,便推托说自己太累,倒头睡了。
  暗夜,繁灵城北门。
  几个黑衣身影快速闪过城门口的篝火台。由于其中有人受伤,动作迟滞,险些被守城的卫兵发现。
  繁灵城的守城秩序恢复的速度惊人,原本已经无人看守的四处城门楼,今日午时如天降天兵般来了几队兵卫看守。
  严容修长的身形因伤口的疼痛而失去了往日的挺拔,他躲至城墙下的暗处,靠墙平息自己的气息,他受了重伤,剑刺内府,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严容万没料到厉王竟会有如此高深的武功。细想之下,还是怪自己太大意了,他早知厉王来了南渝,只是据探报,他是因与神戟教发生了过节,中毒来此寻求解毒之法,况且那日亲见他坠崖,怎能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夺势,且动作如此迅速。
  严容怎能如此轻易认败,于是他刚刚趁夜潜入王宫,意欲杀了那个白日里称王的家伙,岂料却被等在那里的厉王堵了个正着。若不是有属下拼了性命护他离开,他刚刚已经死在了厉王的剑下。
  严容看眼守卫森严的城门,一时间也想不到合适的办法出去。正在难为之际,忽见一人遥遥而来。
  严容面部覆巾,一双眼却仍能透露出他过人的毅力和沉稳的气质。他命身后的一名属下将那人抓来。
  禄宁松被人悄无声息的袭抓过来,险些吓破了胆。他在南渝国没有势力,一直活得小心翼翼,之前靠向娅郁女王献媚苟活,女王死后,他企图在新的获胜势力方分一杯羹,可自惊闻索图长老被杀后,他就躲了起来,是以眼下也没人想着要了他的小命。
  严容取下面巾,他知禄宁松来此地已有几年之久,且善于钻营,便用笃定的语声诈道:“带我们一同离城。”
  禄宁松见是严容,松一口气的同时拍着胸口为自己压惊,他知道眼前的人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会在这会儿成心杀他。脑筋一转,禄宁松说道:“严将军可愿带禄某一同返回。”
  严容没有回答,手下意识的覆上自己的腹部。
  “你受伤了?”禄宁松惊问。
  严容提了口气,沉声道:“杀你照样易如反掌。”
  禄宁松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严将军的伤势,恐难涉水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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