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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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孤女-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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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芳菲在房内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起身迎了过来,她身上穿着贺兰威给她新买的一套淡粉色裙装,上好的锦缎,漂亮的款式,虽然尺寸不是十分的合体,但总归是可以见人的女装。想到之前穿着宽大男装的模样,真是不能随便见人啊!
  “贺兰公子,你回来了。”沈芳菲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沈姑娘。”贺兰威提着食盒走到桌前,一边将里面的菜品往出拿,一边说道:“今夜我送你回去。”
  “今夜……”沈芳菲手中拿着一条碧蓝色的男士腰带,这是她在房内找到的他的腰带,上面只嵌着一块白玉,没有任何其它装饰,她便一时技痒,想在上面绣点什么。此刻上面的绣纹还有一些没有完成,她垂眸看着那只展翅的飞鹰,本想在下面再绣上一些云纹的。
  “好。”沈芳菲摩挲着手中的腰带,轻声回道:“一切都听凭公子安排。”
  贺兰威洗净了手回来,发现沈芳菲依旧如之前的姿势那样静坐着。
  “怎么不吃呢?”贺兰威在她身旁坐下,“尝尝看,都是你喜欢的口味。”他很熟络的夹了一样菜到她面前的碗里,是香酥醉鱼,咸酥的口味。
  沈芳菲轻声谢过,默不作声的吃起来。
  “沈姑娘好手艺。”贺兰威发现了她手边的腰带,不客气地拿过来,称赞道。
  “雕虫小技,让贺兰公子见笑了。”沈芳菲回道。
  “我很喜欢。”贺兰威在自己的腰上试了试。
  “公子喜欢就好。”沈芳菲神色淡淡地说道。
  贺兰威察觉到了什么,对她说道:“你不用担心,今夜我将你送回去,只要你府中的人言辞一致,没人会说出些别的来。”他将这几日邢州城中发生的事一一讲给了沈芳菲。
  沈芳菲听得诧异,面上倒是平静,觉得都是些与己无关的事情。
  入夜,月黑风高。
  贺兰威半个身子探出自己的房门,见外面寂静无声,便从自己身后将沈芳菲牵出来。走府门不行,因为那里日夜都有侍卫把守,他决定带人翻墙出去,自信自己的轻功还不差,他偏头对身边的小女子轻声道:“沈姑娘,得罪了。”
  话落,他搂住她的纤腰,正待轻身跳起,突听耳畔传来一声低呵。
  “贺兰威!”
  这一嗓子,差点吓得贺兰威掉魂,心里有鬼怕吓不知道吗?
  贺兰威下意识的搂紧怀里的人,唯恐被人抢了去。
  待转回身,他才发现是贺兰殊在一旁双手叉腰的吓人。
  贺兰威吁出一口气,不悦道:“你吼什么?”
  贺兰殊大步走过来,盯着贺兰威怀里的人,饶有兴致地说:“怪不得最近这么反常,原来是越来越出息了,都学会偷人了。”
  “你别说话那么难听。”贺兰威收回搂着沈芳菲的手臂,脸上有一丝羞涩一闪而逝。
  沈芳菲更是羞赧得紧,抬眼无措的看着贺兰威。
  贺兰威小声安抚道:“不用担心,这是我姐。”
  在沈芳菲听来,这一句,一语双关。
  “人不是偷的就好,我这就去告诉爹。”贺兰殊转身欲走。
  “别……”贺兰威语气立刻软下来,“姐……你听我解释。”
  回到贺兰威的房间,贺兰殊听完自家贤弟的一番动人心弦的陈述,沉吟片刻,说道:“人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送回去。”
  “那现在怎么办?”贺兰威问道。
  “先留下。”贺兰殊从桌前站起身,“我来想办法。”说着就打算离开。
  “姐……”贺兰威赶紧叫住她,“那她住哪?”
  贺兰殊顿住脚步,回身反问:“她这几日睡的哪?”
  贺兰威抢答:“我睡的地铺!”
  贺兰殊回得干脆:“那你就继续睡地铺。”说完风风火火的走了。
  “姐……”贺兰威觉得自家阿姐真是没人性,这可是西北的初春,夜里冷死人了。她就不能把人领去睡吗?她倒是好,天天晚上有姐夫暖被窝,可怜他天天晚上睡冷铺。
  贺兰威转回头,看到沈芳菲神色落寞的坐在一旁,回想到刚刚搂着她时那身子的绵软,顿时脸上火烧火燎。他霍的站起身,急道:“我去睡了。”说着便去柜子上抱了自己的铺盖卷,走了出去。
  贺兰威刚在外间花厅的地铺上躺好,就听得有故意放轻的脚步靠过来,他坐起身,轻问:“有事?”
  “贺兰公子……”沈芳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嘬泣的颤抖。
  “怎么了?”贺兰威立刻起身,来到她身边。
  “是我不好,让公子为难了。”沈芳菲说道,“公子不用再为此费心,明日我自行回去就可。”
  “你不要多想。”贺兰威温声哄,“这不关你的事,是我之前考虑欠妥,确实不能就这么将你送回去,总该有个说法的,你不用担心,这些日子你和我……我不会不管你……我……”贺兰威突然语拙的不知该如何表达。
  这些日子,两人共处一室,亲密无间,他关怀备至的细心照顾,沈芳菲怎能不为所动?
  但是,愿以身相许,愿与之厮守终生的话,她却不能说出口。对方的家室身份都远高于她,她这是妄图高攀了。想到这些,沈芳菲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
  见她落泪,贺兰威有些无措,情不自禁地再次将她搂进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2017。1。11


  第70章 邢州官宴

  贺兰殊说去想办法解决沈芳菲的事; 正在犯愁如何解决的当口,办法来了!
  这一日清早,有人快马加鞭送来一封信。
  何人来信?好友叶婉柔也!
  叶婉柔来西北邢州; 自然是一定要写信提前知会贺兰殊这个好友的。
  贺兰殊顿时喜出望外。
  几月前,她收到叶婉柔即将大婚的请帖; 虽不便亲身返京赴宴,贺礼却是派人送得及时。万万没想到; 正值新婚燕尔的厉王和厉王妃; 突然来了西北。
  不管其它,婉柔来得正好,可以帮忙想办法将沈芳菲大大方方的送回沈府去,王妃的面子,谁敢不给?
  展云风此行西北,得了皇帝口谕; 所以太秘密了不妥。
  抵达邢州城门时; 驻邢州大将军贺兰洪德、邢州节度使郑远河以及一众当地大小官员; 皆恭候在城门下迎接。
  为了避嫌,展云风拒绝了住在州府官邸的请求; 提前命人抵达邢州; 安排了城北的驿馆; 带着一行人住进了驿馆中。
  当晚官宴,举行于邢州目前最高行政长官贺兰洪德的府邸。
  展云风与一干官员在前厅应酬,叶婉柔在后厅与一众女眷寒暄。
  前厅是歌舞酒席,后厅是戏班佳肴。
  贺兰洪德早年丧妻; 多年未续,贺兰殊作为贺兰将军的长女,理应是这场宴会的女主人。贺兰殊的性子自然是不屑于这些虚与委蛇,她初时同旁人一同恭敬有礼地称呼叶婉柔为王妃,可不宵片刻,她便想拉叶婉柔到一边说点悄悄话。
  贺兰殊想说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有人过来搭话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邢州节度使郑远河的夫人,沈芳菲的未婚夫郑驰的生母,一个穿戴华贵,保养得当的中年妇人,举手投足皆是贵夫人的仪态。
  “见过厉王妃。”郑夫人恭敬道。
  “免礼。”叶婉柔从容道。
  “香绮,快来见过厉王妃。”郑夫人对身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说道。
  女子施礼道:“臣女穆香绮,见过厉王妃。”明眸皓齿,是个漂亮的姑娘。
  刚刚与一众女眷行礼时,叶婉柔已经一一见过她们,这会儿郑夫人特意带这女子过来施礼,想必是另有心思。叶婉柔还没猜想出什么,便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厉王妃可是觉得闷了?”郑夫人笑容可掬地站到准备向一旁走的两人身旁,随行的姿态,并随口遣走了穆香绮。
  叶婉柔看眼退去的穆香绮,回道:“稍有疲累而已。”
  “厉王妃真是好模样,让人一见便心生爱慕。”郑夫人热络地扶过叶婉柔的手,忽又忧心道:“王妃的手怎这般寒凉?”
  叶婉柔抽回手,平淡地笑了笑。
  郑夫人却面带微笑地有意压低声音道:“臣妇正好有一样礼物要送予王妃,可解王妃寒疾,确保让王妃和厉王都满意。”
  叶婉柔心中不解,面上却未接话。
  郑夫人顺着叶婉柔所走的方向说道:“请王妃移步偏厅,这里人多,稍有不便。”
  叶婉柔略蹙眉,回道:“郑夫人费心了,心意本宫记下了。”言外之意,礼物就不必了。
  郑夫人笑容不变,继续道:“王妃不必和臣妇客气,能为王妃与厉王解忧,是臣妇的荣幸。”
  这话虽是说得极恭敬有礼,叶婉柔却听得心中不喜,郑夫人如此说话,倒像是自己请她帮什么了一样,言行这般工于心计,做节度使的夫人怕是屈才了。
  贺兰殊在一旁本想帮叶婉柔摆脱纠缠,可是对方一再表示是向厉王妃送礼,她若阻拦,有失大体。
  正在贺兰殊准备退出时,郑夫人适时说道:“贺兰小姐也是成了婚的人,不妨一起来,臣妇也为贺兰小姐备了一份。”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叶婉柔与贺兰殊互看一眼,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好奇,都有心看看这妇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来到大厅一侧的耳室,待叶婉柔坐下后,郑夫人随身的丫鬟便端上一方锦盒。
  郑夫人没有故弄玄虚,直接将锦盒打了开。
  叶婉柔瞟了眼,不过是几个小巧精致的彩色琉璃瓶,莫非内里有什么奇药?
  果不其然,只听郑夫人介绍道:“此乃西域独特香膏,将其涂于女子小腹处,可益于夫妻房事,增孕生子,故此香膏又名得子膏。将此献予厉王妃与贺兰小姐,保二位早生贵子。”郑夫人一脸仿若慈善般的灿笑。
  叶婉柔与贺兰殊闻听此言,心中都有些不自在。奈何对方一副长辈关心晚辈的态度,说的又是这等体己的话,就算是有心拒绝,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更何况她们俩个谁都没生,难不成说自己不想生?
  叶婉柔没有出手去接,身后的风遥和花菱察言观色,也没有要替主子接下的意思。
  贺兰殊神色有一丝怔松,也没有说什么。
  郑夫人对两人的反应只做是羞涩,善解人意地另起话题道:“厉王妃在都城随厉王参加过宫宴,宫宴可是比我们这小地方的宴会热闹的多吧?”
  这话说的有些喧宾夺主,问得也是不善,叶婉柔若答是,扫了贺兰殊的面子,若答不是……谁敢说皇家宫宴的不是?
  叶婉柔回答了,但却是看着贺兰殊答的:“人多自然热闹就热闹些。”
  郑夫人立刻接道:“王妃说的是,我们这男女分席,怎么热闹得起来?以厉王与厉王妃的高贵身份,理应是开合宴大席的。”
  大梁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定,但仅限于民间,不限于皇亲贵胄。那是当然了,皇后,太后怎么可能不准参加国宴?
  郑夫人恭敬地转而问向贺兰殊:“贺兰小姐可是也这么认为?”
  贺兰殊只得对叶婉柔说道:“是我考虑不周,望王妃莫怪。”
  叶婉柔牵过贺兰殊的手:“同我这样说话,可是见外了。”
  郑夫人见厉王妃同贺兰殊如此亲密,高兴道:“那我们现在便去前厅,今晚的宴会也可是一番热闹的。”
  叶婉柔都没来得及细想,就已经被请去了前厅。
  前厅内,展云风正与一众大小官员边喝酒边闲聊着,场面也有些意兴阑珊。一行女眷的到来,令场面顿时热闹了几分。
  贺兰洪德将军坐在厉王左下首,见到女眷们进来,立刻命人添加了席位和餐具,女眷们一一在各自家主身边落坐。
  其实,今日的官宴确实是可以男女合席的,之所以没有,也有贺兰大将军的一点私心,他又没有夫人,男女合席?他岂不是落单!
  事已如此,大将军胸襟宽广,就不计较落单不落单的了。哎!
  女眷们坐定后,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主位上的厉王,顿时齐齐看傻了眼。乖乖!天底下居然有如此俊美的男子存在!如此谪仙般的人物,居然还是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女眷们心内不由生出些许别样的心思,夫人们大多想的是自己的女儿若是能嫁个这样的女婿就好了;而未出阁的女子们,看向厉王的目光就有了些幽怨的意味。
  叶婉柔缓步向主位上的展云风走去,展云风起身牵过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软席上,两人极近的挨着,他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眼中也透着爱怜之情,柔声问她:“可有吃过东西?”
  叶婉柔微笑着点头回应,眼中更是充满爱恋。
  很美好的一副伉俪情深的画面,旁人皆看得出厉王对厉王妃的宠爱有加。只是这个画面却刺痛了一个人的眼。
  楚业扬坐在下首,僵硬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当初听说叶婉柔嫁给了厉王的消息时,他震惊得简直无法相信,如今看到这样亲密的画面,只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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