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金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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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金珠-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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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安芝想要起身,一只手按住了她,她转头,沈帧轻轻摇头。
  安芝眼神微闪,看向对面的三个人:“几位大人,你们忽然造访寒舍,有何要事?”
  傅亨都快急死了,可父亲在,他什么都说不了,厅内安静了会儿后,随着宝珠端茶进来,打破了平宁,傅连城的神情微松:“你娘过世后,我每隔几年回来宣城看看,四年前我来时,计家还不是这样,你大哥也已经议了亲。”
  安芝缓缓坐下:“三年前大哥出事,父亲也过世了。”
  来的路上这些傅连城都知道了,也就四年间,计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若非年底傅亨回去说起这事,他还不知道计家出了事。
  傅连城看着眼前与妹妹有着七分相似的安芝。上一回见到她,其实已经过了十来年,安芝去了宜山后,他来宣城就没再见到过她。
  “我是你的舅舅。”
  安芝垂眸,她想到了,千里迢迢从京城到宣城来,若是什么傅姓远亲,犯不着这么重视。
  “你娘是傅家大小姐,你外祖父过去是吏部尚书,二十四年前,你娘独自出游来到金陵,与你父亲结识,之后因你外祖母不同意,便与你父亲私定终身,跟着他来到了宣城,与傅家断绝了关系,至此之后她再也没有和傅家联系过。”
  安芝微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
  “你外祖母生了三个儿子,独你娘一个女儿,自小疼爱,所以她离家来到宣城后,你外祖母倍感伤心,责令傅家上下不许任何人提起你娘,也不许任何人来找她,将你娘的所有东西尽数清了。两年后,我申请调往洛州,途径宣城时得知你娘生下了你大哥,托人给她带了贺礼,但她不愿收。”
  “洛州来回必经宣城,六年后我调回,那年你出生,知道她过的不错,回京后本想与你外祖母提起,但她对当年事耿耿于怀,我便只能找机会来宣城看看。”
  傅连城将他前来宣城这件事守的很牢,没有告诉任何人,得知安芝出生时身体不好,他还曾为她寻过大夫送过药,但傅嫣然就是那样的性子,知道是他送来的,全部都拒收了。
  后来傅嫣然过世后,傅连城还是保持着三年一趟,四年前来过后,京中忽然遇事脱不开身,原本去年就要来宣城,一拖再拖,谁想最后是通过儿子来告诉自己,计家出了这么大的事。
  三年前这孩子才多大,就独自经历了这么多事。
  安芝低垂着头,嘴角微扬,脸上却没多少笑意,还真是来认亲的。
 

  第109章 不需要

  。
  前厅内安静了许久; 安芝放在桌上的手微动了下,抬起头看他们; 语气疏离:“我娘既已与傅家断绝关系; 她就不是傅家的人了,我不会跟你们去京城的。”
  傅连城眼底闪过诧异; 惊讶于她洞悉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他来时的确做了这样的打算; 过去有计家在,即便是嫣然不在人世,两个孩子依旧能过得很好; 可现在计家如此; 她孤身一人; 倒不如把她接回傅家去。
  傅亨憋了许久,忍不住道:“我待你会像亲妹妹一样的,祖母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她其实一直都很想念姑母。”不论是二叔还是三叔,他们都会对她好的,出门时其实祖母也知道他们此行宣城所谓何事。
  “傅大人,我娘就葬在宣城外南面的宣阳湖上; 从小路上去; 能看到木屋。”安芝起身; 看着他们平静道; “你们若是想看看她; 可以过去祭拜。”
  说完后安芝走出了前厅; 这回沈帧没有阻拦她。
  前厅内再度安静,傅亨看了看父亲和二哥,随后看向沈帧:“这是……”
  “傅大人,若非她惦念她的母亲,在您刚刚问及自己是谁时,她就已经要谢客了。”沈帧看着他们,神情温和,“若是我没猜错,当年傅家反对这门婚事的原因,除了计家是宣城人氏之外,最重要的是傅家觉得门不当户不对。”
  傅连城如何会瞧不出侄女与这位公子之间的关系:“没错。”说门不当户不对其实还好听了,当时母亲见嫣然喜欢的是个商贾之子时,勃然大怒。
  “京城中多权贵,傅家家世如此,伯母若是嫁与计家,不般配之外,还会惹人笑话,再加上远嫁宣城,不知其安好与否,便是有什么事都难以及时知晓,你们的诸多考虑,其实都在情理之中。”
  “伯母离家后,你们断绝关系不再往来,是生气也是为颜面,无可厚非。”
  “所以既已断绝关系,傅家本就看不上计家这样的经商之户,其实不必为了安芝她特意跑这一趟,她未必肯认你们。”
  傅凛眉宇微动,抬举了傅家这么多,话说的这么漂亮,让傅家占尽了道理,到头来却都是在说他们不讲道理,为了些颜面之事,怕被京城的人笑话,阻挠姑姑的婚事不成,还断绝了关系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联系。
  傅连城身为长辈,他也很难解释过去的一些事,更何况当年母亲的确是因为看不上计家的家世才会反对,傅家几代人在朝为官,从未有过这样的事,即便当初嫣然与傅家断绝关系,京城中说起来,也会暗中嘲笑傅家竟与宣城的商户结了亲家,嫁的还是嫡出大小姐。
  须臾,傅连城微叹:“这孩子与嫣然很像。”
  “安芝曾与我说起过她母亲的事,伯母她在嫁给伯父后曾生过一场病,至此之后身体就不太好,后来生了兄妹二人,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安芝从小体虚,也是因为如此,甚至有算命的断言她活不长。”沈帧坦然看着他们,“我想不止是傅家对此耿耿于怀,当年伯母对这件事亦是耿耿于怀,她知伯父的好,伤心于傅家对此的反对,伯母她离开傅家后,应该比你们任何人都心伤。”
  “知知她很聪明,我能想到的,她都能想得到。”
  傅连城一怔,多年来沉浮官场,素来沉着的脸上,有了变化,他一时间竟是说不出什么来。
  为难的从来都不止他们,最为难的是嫣然。
  ……
  前厅外,长亭回廊中有拐杖轻拄的声音,站在亭子内的安芝转过身,见他拄着拐杖有些担心:“你今天走了太多路了。”欲速则不达,他坐了六七年的轮椅,双脚肯定没能这么快恢复。
  “他们要回去了,离开前会去祭拜一下伯父伯母。”
  安芝扶他坐下,转头看去,长亭回廊外,傅家父子三人站在那儿,正看向她这边,傅亨满脸想亲近的意思。
  安芝低声道:“我一直以为我娘是孤儿,现在回想起她当初说的那些话,其实她心中一直想着傅家。”
  “你知道小的时候她最常与我们说什么吗?她说不论为官还是经商,还是平明百姓,皆是各司其职,有圣上没有百姓,不为国,有官没有商,不为富。”
  “我娘那么说,其实有些过于理想化,怎么可能没有门第之见呢,深浅罢了。”饶是平民百姓间都多见这种事。
  “伯母有这样的见地,十分不易。”
  安芝看着傅家人:“我娘她应该很希望父亲能够得到傅家的承认。”
  沈帧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你让他们去祭拜。”
  “是啊。”安芝回头看他,神情平静。
  父亲与母亲十分相爱,他们一家四口过的也很好,安芝不会去记恨傅家,但她也不会认他们,她不需要傅家可怜她照顾她,她也没法释怀傅家对母亲与父亲在一起的态度。
  不远处的傅亨心情有些郁闷,这一趟过来竟是这样的结果。
  可他从小就怕父亲,过年被二哥带回去时,他都怕自己会挨揍,这会儿当面更不敢说什么,只能朝二哥不断眼神暗示,倒是说点什么啊,再不说可就要离开计家了,难道真的祭拜后就回京城去,岂不白来。
  但傅凛并未理睬这个时不时都会犯蠢的弟弟,跟着傅连城走出大门后请示:“父亲。”
  “刚才那个是谁?”
  “金陵沈家大少爷。”傅凛想了下,“沈家家业都是他在打理。”
  傅连城看了小儿子一眼:“他刚才说要去林家提亲?”
  “是,安芝认了林向升做义父。”成亲之事总要有长辈出面,沈家大少爷去向林府提亲是没错的,傅凛对沈帧的印象不错,考虑问题全面,基本都是为安芝着想的,甚至还暗中提醒了他们,有些事急不得。
  “祭拜过后,去一趟金陵拜访一下林家。”
  傅连城看了眼计家后走上马车,傅亨跟着傅凛上了同一辆:“二哥,父亲这一趟回去是不是不再来了?”
  “不是有你在么。”傅凛看了他一眼,“你在金陵,可以时常去看看她。”
  “对啊。”傅亨这么想着才有些放心,可没放心多久,他又开始记挂起安芝的事,“沈家那小子想娶安芝。”
  “沈帧比你长一岁。”
  “他要娶了安芝,还得称我一声哥!”
  “她还没有认你。”
  傅亨的神情顿时垮了下来,许久后,他正经着神色道:“二哥,我不知道当年的事如何,我只知道她是我妹妹,是姑姑唯一的女儿,我要替姑姑姑父照顾好她,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傅凛一怔,嘴角微扬,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甚是欣慰:“你长大了。”
  傅亨一腔热血顿时化为乌有:“……”
  “父亲每隔几年来宣城的事,你以为祖母不知道吗?只是她老人家要强了一辈子,到了这年纪也开不了口承认她想姑母。父亲在密室里收藏了姑母的画像,二叔那儿也有,大哥说,祖母佛堂后面有件屋子一直是锁起来的。”说是要将姑母的东西尽数清理,到底还是不舍的。
  “但安芝她。”
  傅凛难得的心情好,便多说了几句:“祖母常说三叔脾气倔,其实三叔与姑母一样,性子都随祖母,我们的这位表妹,不也如此。”
  “所以大约只有你这样厚着脸皮,她会对你宽容些。”
  过了会,马车内传来傅亨不满的反驳声:“什么叫我这样的!二哥你把话说清楚!”
  ……
  三天后,计家的事处理妥当,安芝准备离开宣城。
  再出发前,安芝得知了官窑那边的消息,计成云被人从官窑掳走,不见了。
  发生这样的事,衙门那边也不会费力气去找,便是不会再有下落,安芝大概猜得到他被谁带走。
  半个时辰后马车出城,赶在天黑之前,他们赶到了歇息的庄子。
  隔天顺着官道往北,四五日后,他们改道而行,权叔他们回金陵,安芝则与沈帧一起,去往茂城,早前安芝想方设法想打听的蒋公,就住在茂城,她要尽快把小叔的事情查清楚。
  三月过后的天一日日暖和,茂城在锦州附近,地处偏南,三月末时这里已有金陵四月天的景致,上午进城时安芝看到了许多出城的马车,都是外出踏青游玩的,比起金陵,这儿四处透着闲适感,不紧不慢。
  安芝他们并未在城里停留多久,车马修整后,出城后继续往南,行了半日后到达一处山谷,往里大约两里路,看到了一座桥,马车不能通行,众人下车行走,过了桥后沿山路一直往里,很快就看到了一座夹在河面上的屋子,屋子旁还修有水车,悠悠的转着。
  “这儿就是蒋公住的地方?”安芝看着别具一格的屋子,“的确是有他的风范。”
  话音刚落,屋门忽然打开,从里面扔出一张凳子来,直接摔在了安芝他们面前,随即是说话声:“这十年我都不见客,赶紧走。”
  沈帧朗声:“蒋师傅,我是金陵沈家沈世南的长孙,十年前我在您这儿买了两副锁用作库房,三年前库房失窃,对方仅用了一刻钟不到就把您的锁给解了。”
  沈帧说完后四周安静了片刻,忽然,咚的一声木屋内冲出一个人来,蓬头冲到了沈帧面前,满脸胡茬只见一双眼睛瞪的铜铃似的泛着光,像饿狼似的:“谁能在一刻钟不到解了我的锁,是谁?”
  一旁的解锁者:“……”
 

  第110章 陪葬之物

  。
  山林中惊起一阵鸟雀; 沈帧从容看着面前瞧不出模样的人,拱手行礼:“沈帧见过蒋公。”
  蒋公挥手,就差没将他从轮椅上拎起来问:“别跟我说这些; 快说; 是谁解了我的锁!”
  沈帧叫了声初七,送上来一个匣子:“那人说,倘若蒋公能解了这个; 他就告诉你是如何解的。”
  初七打开匣子,蓦地一个大脑袋凑上来; 蒋公左右看了下匣子内的金樽;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风卷了一般,从初七手中拿了匣子后跑回屋子,咚的一声关上了门。
  声音之大; 又惊起了附近的鸟雀,安芝张了张嘴,半响感叹:“这真是个奇人啊。”
  “他醉心于机关之术; 在此地隐居已有十几年,上一回来拜访; 还是祖父带我来的。”沈帧看着那禁闭的门,“他的脾气也十分的古怪; 不要金不要银; 全凭了他自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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