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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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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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眉,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豆苗儿开了门,将稻谷放到平地处晾晒。
  听到动静,马车内的两个男人相继下车,为首的年约五十,穿华贵缎面长袍,一双眼睛虽浑浊却不减精明。其后的是位年轻公子,五官端正,长相尽管算不上儒雅英俊,却也不差。
  “寄书妹妹。”年轻公子推开虚掩的栅栏门,快步上前,想给她搭把手,可看着地上的谷子,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十岁前在镇上长大,但家里又不种地,他真对这些一窍不通。
  尴尬地站着,赵天福看了眼身后慢吞吞跟上来的男子,唤了声“爹”,又低眉对一直旁若无人忙碌的豆苗儿道:“寄书妹妹,我们回来祭祖,才知你姥爷姥姥都走了,你现在一个人住么?这次你跟我们一起回县里住吧?爹说再过几年举家就迁至京城,我……”
  “咳。”咳嗽着打断话语,赵德贵瞥儿子一眼,似是嫌他话多,撩了撩袍子,他顾自走进逼仄的小屋。
  “寄书妹妹……”
  权当闻所未闻,豆苗儿把稻子铺成薄薄一片,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进屋。
  她不倒茶,面无表情站着。
  赵德贵不客气地在堂屋寻了个椅子,用手碰了碰,没灰,才坐下:“你堂姐静书前阵子传给我们消息,太子今年纳妃,她这些年蒙宁远候夫人看重,加之她争气,在京城颇有美名,才有幸参选这次的太子选妃。”他说得端庄,语气里却藏不住得意炫耀与遗憾,“可她再怎么受宁远候一家看重,也不是侯府的亲生闺女,能不能被选上要看造化,但无论怎么说,她都是在给我们赵家祖上争光。”
  朝跟上来站在门口的赵天福投去一个眼神,赵德贵嫌弃地打量简陋灰暗的屋子,撇了撇胡子。
  “寄书妹妹。”赵天福面色为难,但父命不敢不从,他低声道,“静书说在京城,权贵大臣们提起咱们家的竹雕品都赞不绝口,尤其多年前流传的古松仙鹤佛拜寿竹雕,年底是圣上寿辰,太子无意似乎提过这么一句……”
  屋子里静悄悄的,豆苗儿平静地掀眸,扯了扯嘴角:“你们把祖宅翻了几遍底朝天,这小破屋同样翻来覆去的被找过,有么?”蹙眉,她讽刺道:“我爹没刻完它就死了,残品拿去有什么用?再者我不知道它在哪里,兴许我爹察觉自己要死了,无人能替他把心血延续,所以一把火烧了呢?”
  “赵寄书。”猛地一拍桌子,赵德贵起身,怒目,“你爹雕工厉害,不代表赵家就没有人了,你若有自知之明,就把它交给我,少不了你荣华富贵,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们自便,我有点累,休息去了。”不等他说完,豆苗儿拔步推开内室门,迅速阖门并拴上。
  “目无尊长,毫无家教!”气得血液翻腾,赵德贵朝紧闭的破门呸了声,猛地拂袖离去,骂骂咧咧道,“不就万松仙鹤观音竹雕么?咱们自己也做得出来!”
  “爹。”赵天福面色急切,左右为难。
  “还不快滚出来走?”
  “寄书妹妹。”叹了声长气,赵天福解下钱袋放在门脚,他想起这些年家里的富贵,还有静书的荣华,实际都是……
  “对不起。”赵天福眸含不忍,又不得不决绝地扭头离去。
  渐渐地,所有不符合乡村宁静的嘈杂终于褪去,豆苗儿静了半晌,转身打开门。
  拾起角落里的钱袋,她疾步走到院子里,愤怒地作势要扔。
  想了想,把里面几块碎银找出来,她用力将精致的钱囊丢到了污水沟里。
  从前,赵天福总爱欺负她,不是偷偷剪她头发就是捉虫恐吓,现在长大了倒改了德行?低眉盯着掌心里沉沉的几块银子,豆苗儿冷眼进屋。


第17章 
  村子里的稻子都收割完了,家家户户利用石碾将谷子与稻草脱离,晾晒数日,等谷子干了,即可收起来储存。
  整个过程中最怕老天爷与庄稼人作对,他老人家稀里哗啦下几场雨,便折腾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豆苗儿只有一亩地的口粮,当天色乌拉乌拉一暗下来,她就手脚麻利地把外面晾晒的谷子运回屋里。然后去帮乡里邻间的忙,尽量不让他们的谷子被雨淋湿,若湿了,可少不了麻烦!
  搭手抢完几家乡邻的稻谷,豆苗儿淋成了落汤鸡,她外头虽套了罩衣,但雨势很大,里面的衣裳全部浸了水。
  摆手婉拒乡亲们留她吃饭的邀请,她只道要回去瞧瞧老母鸡们进笼了没。
  顶着片荷叶往家赶,细细密密的粗线砸在脸上生疼,狂风呜咽,刮得脆弱纤细的树梢在风中摇摆凌乱,更莫说地上那些娇脆的花花草草。
  推开栅栏门,豆苗儿丢掉破碎的荷叶,去旁边鸡窝里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四只老母鸡,一只大公鸡,都乖乖缩在笼子角落里避雨。
  大黄黑妹各自在堂屋找了个软乎的位置,呼噜呼噜睡得香。
  豆苗儿松了口气,换上干净衣服,她找出几个盆,分别放在屋里漏雨的地方。
  入夜,大雨不减,狂风更烈。
  身上毛毯已换上中厚被褥,豆苗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黑暗里的双眸熠熠眨动着。
  他们这儿下了这么大的雨,县上呢?考生们不知会不会染上伤寒?陆宴初带厚衣裳了吗?
  想着担忧着,慢慢地睡去……
  “嘭”,一声巨响,仿佛炸在耳畔。
  地面床榻似乎都在颤动,深更半夜的,豆苗儿猛地惊醒,摸黑点上油灯,她急急出门探查情况。
  这一瞧,整个人都不好了。
  撑着伞,豆苗儿立在院子中央,抬高手里的油灯,模模糊糊可见昏暗中糟糕至极的画面。
  屋子南面的油桐树被大风折断了几根粗枝,恰好砸在厨房,屋顶禁不住摧毁,凹陷了下去。豆苗儿叹了声气,上前看详细情况,然后往好的方面安慰自己,毕竟破损不大严重,修复修复就能好不是么?
  重新进屋,后半夜却再难以入眠。
  雨下了两日,方见晴。
  豆苗儿去别人家借了把梯子,自己一个人修补屋顶。
  她精神不复从前,虚弱了许多,活儿都得慢慢做,还要防备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晕厥。
  从早到晚,专注修补了六日,终于大功告成。
  当日下午,豆苗儿特地做了甜酒,炒了熏肉烩豆芽,又煮了个油豆腐鱼锅,给自己庆功!
  哪知老天好像成心欺负她似的!
  次日天未亮,骤雨疾来,冷风嘶吼,竟比那日的阵势更凶猛。
  豆苗儿没心思做早饭,她时不时出去瞅瞅,南边那棵油桐树还没找到时间将它砍掉,该不会重蹈覆辙吧?
  偏偏好的不灵坏的灵,临近中午,她的猜想应验了。
  厉风中,她衣裙狂摆,眼睁睁看着树枝被刮断,直直掉下来砸在了厨房,位置甚至与先前差别不大,但摧毁得严重了许多。
  撑着伞,豆苗儿站在院子一动不动。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忍着没落下。
  她已经很努力的生活了,哪怕孤独,哪怕霉运不断,哪怕身体越来越不好。
  可才应付完赵家那群唯利是图的人,老天又上赶着在她头上狠狠敲下几棍,就非得接二连三的吗?她拿赵家人没辙,拿老天爷更没法子……
  真是委屈得想哭,但不行。
  咬住下唇,豆苗儿睁大眼睛盯着空中斜斜纷飞的雨丝,以后的日子,她或许会过得更艰难更辛苦,若哭习惯了,岂不是日日都要以泪洗面?
  她不哭……
  风声雨声凌乱,嘈杂里,浅浅的脚步融入其中,在她身后静静停下。
  攫住她纤细的背影,陆宴初仰头,看向毁了部分的屋顶与墙面。
  始作俑者是棵高大的油桐树,那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树身被虫蛀了也说不准。幸亏这次只是树枝被刮断坠落,要是整株树从中折裂,稍有不慎,就会摧毁整间屋子,她人若在里面,后果更不堪设想。
  蹙眉,陆宴初打量着笃定道:“这树必须得伐了。”
  背脊一僵,豆苗儿渐渐转身。
  陆宴初回来了?他何时站在她身后?她竟浑然不觉!
  抿唇,豆苗儿望着他,视线一阵模糊,眸子里蓄的眼泪再控制不住的大颗坠下。
  两人衣袍随风鼓摆,因站得近,偶有擦磨。
  怔在原地,陆宴初手足无措,他张了张嘴,数次翕合,一字难吐。她眼泪太多,无声抽噎,只有瘦弱的双肩微微颤动。
  一时陆宴初也不知,她是因房子塌陷了心里难受,还是怨他半月前撇下她不告而别……
  “对不起。”袖下右手捏成拳又松开,陆宴初难以控制,好像他的手开始不听使唤,总想去做些什么。
  所有情绪来得急走得也快,豆苗儿双眼通红,她抬袖擦拭,沙哑着嗓子问:“考完了?一路顺利么?”
  “嗯。”撞上她被泪水洗过的清澈眼眸,心蓦地漏跳了一拍,他喜欢她软软的腔调,鼻尖哭得通红一片,还是最先问他好不好顺不顺利。攥紧的右手缓缓松开,陆宴初想离她更近一步,或许暂时抛却理智,未尝不可。
  “哦!”埋低了头,豆苗儿压低伞,借此挡住脸,虽然糗已经出了,但亡羊补牢,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可越想她方才哭得狼狈的样子,豆苗儿越是无地自容。她好多年没这般哭鼻子了,羞得浑身不自在,她倏地转身,提起被雨浸湿的裙摆,嗡声道,“风太大,屋里说去。”
  她身影逃也似的飞快跑远……
  伸出去的右手在半空僵住,风吹着有点凉,陆宴初默默地、默默地收了回来。
  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成,他却像是发烧了,一直烫到了心底。
  收伞,垂首进屋,陆宴初在她招呼下落座。
  给他倒了杯热茶,豆苗儿埋头递过去,等他接了,便扭捏地坐远了些。
  两人各怀心思,都窘迫得很。
  “这树……”借饮茶遮掩尴尬,陆宴初轻声道,“外面飘着雨,凭我一人之力很难把它解决。”又解释,“砍不是问题,却怕一时控制不住树倒下的方向。”
  “嗯,我原也这般考虑。”双手揉搓着袖子,豆苗儿悄悄朝他瞟去,却不料他正望着她。飞快挪开目光,豆苗儿暗暗喊糟,她为何要避开?可当时不等思考清楚她就下意识偏了头,为什么?来不及审视自己,豆苗儿忙开口转移话题,“那、那外面下雨,总不好去请乡邻来帮忙的。”
  “是这个理,而且必要工具,绳索你准备了没有?”
  “还没。”
  “看来今日是没法将它给伐了。”陆宴初放下茶杯,眸中浸着忧虑,“夜里可能风雨更大,你住在这儿有风险。”
  但她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豆苗儿无奈苦笑:“应该没事,朝这边生长的油桐树树枝都断的差不多了。”
  “难保树身不会从中折断,这里比它细弱的树很多,偏它突然抗不过风雨,可能是内部出现了问题。”
  唔,他的推断倒是很在理,豆苗儿纠结,这么冷的天儿,难道她要在屋外搭个棚吗?
  “不如去小木屋住上一两日。”陆宴初轻咳一声,目光正视前方,镇定道,“明天天气晴了,我们就来砍树,天不晴,就等它晴。小木屋虽是乔猎户所有,但我过来居住时付了一年租金,你不必介怀或不好意思。”
  “好吗?我……”
  陆宴初侧眸看她:“哪里不好?”
  “孤男寡女,误你姻缘不好。”用他曾经在她面前说了数次的话回过去,豆苗儿微微弯唇。
  嘴角上扬,陆宴初忍住笑意:“既要礼尚往来,自然是要礼尚往来的好,上次我在你闺房昏睡一夜,你如今去我那暂住,再是合理不过。”


第18章 
  浅浅雨丝斜飞,豆苗儿撑着伞,慢慢跟在陆宴初身后。
  既然要去他那过夜,她出门前便抓紧时间匆匆洗了个澡,只不过——
  她藏在屋里沐浴时,他就坐在外头静静地侯她。
  这事儿想着,多少有些脸红。她都不敢弄出水声,像做贼似的,把香胰润在手巾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身子,生怕……
  生怕什么呢?她似乎也不太懂了!
  两人一前一后,陆宴初恐她跟得吃力,如一只蜗牛般缓缓地挪。
  走慢了,就容易胡思乱想,气氛缄默,他打破沉寂:“你怎么廋了?”问着,却不太敢回头看她,风大,不断将她身上那股残留的胰香味送入鼻尖,像是荷香。
  “我瞧着你也瘦了!”目光落在他背影,豆苗儿默默道。其实刚见到他时,她就发觉了,但那会儿她情绪不稳定,后又哭得狠了,实在丢人,她就不好意思再多与他说些什么。
  陆宴初步伐稳重,言语里揉进了几许笑意:“日日困在那考场小格子里答题,若不瘦反倒稀奇。说起来,想到一件新奇的事情说给你听。”顿了顿,续道,“贡院里,一个身材壮实的考生初进考场时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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