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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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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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乡村原野


文案:
  烟雨江南,桃花三月,八岁的穿越女林馨儿披着红盖头出嫁了。
  夫君是当朝尚书嫡子!
  林馨儿坚定认为:天上不可能掉馅饼!
  莫不是个病秧子,娶她过去冲喜的?
  听说夫君身体康健,活蹦乱跳!
  那肯定是长得丑陋不堪?
  听说夫君眉目俊秀、齿白唇红!
  林馨儿恐惧:那他一定是个傻子?!
  听说夫君聪慧无双,号称“神童”,八岁能诗……
  林馨儿幸福晕倒: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落在她头上鸟!!!

标签:古代情缘 变身 斗智斗勇 美男 腹黑 虐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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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女主华丽丽登场
  八月金秋,初十,徽州府城。
  夕阳已经落到苍茫的青山背后,却迟迟不肯沉下去,将橘红色的余辉从山峦影线后迸射出来,天边瑰丽如画。
  渔梁街,整条街道都是用清一色的卵石铺就,形似鱼鳞,又称“渔鳞街”,是徽商外出往返的必经之路,也是官员们进出的必经之路。渔梁街有许多岔道通往河边,窄窄的青石板,沿着石阶渐次而下,就到了渔梁坝。
  街道两边的民居,多是青砖灰瓦马头墙,黑白辉映,错落有致。大宅门内的屋宇更见精致奢华,飞檐出甍,回廊挂落,雕梁画窗……处处都有木雕、石雕和砖雕,宏伟壮观!
  城东南贡院,正举行乡试。
  此刻,第一场即将结束。
  贡院门口许多人等候。
  时间一到,煎熬了三日的考生们便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出号房,无不满脸倦色。梁心铭头扎灰布巾,身穿青灰长袍,腰束布带,身材修长,俊面如玉。一字横眉下,杏眼偏长,接近橄榄形,在长睫毛笼罩下,眼中黑濛濛深邃迷离;鼻梁秀气挺直,鼻头圆润,下面红唇遮贝齿。
  清朗朗俊雅少年,温润润如玉书生!
  他举目向贡院门口看去,一眼看见挤在人群前面娇小玲珑的少妇,头上包着块蓝花布巾,身前靠着两三岁的小女孩,正伸头对这边张望,不禁一笑,加快脚步走过去。
  李惠娘见别人都衣皱发乱、气色萎靡,唯有梁心铭清清爽爽、步履从容,好像不是在号房里煎熬了三日,而是闲逛回来了,不禁自豪地笑了,不用问也知他考得好。
  到跟前,梁心铭先笑问:“等多久了?”然后将手中提篮交给李惠娘,俯身将小朝云抱起来,亲昵地碰了碰女儿的小脸,朝云甜甜地叫“爹爹。”用手圈住他脖子。
  李惠娘喜悦地笑道:“才来。”
  其实她们母女早来了。
  梁心铭道:“走吧。”
  一家三口便上了街道。
  其他应试的考生们都羡慕嫉妒地看着梁心铭:三天考下来,还能保持这般从容,不是草包就是胸有成竹,梁心铭的气质,怎么看也不似草包,那就说明考的很好了。
  唉,人比人,气死!
  不过太累了,他们连嫉妒也有心无力,当下有钱的坐马车,穷困的迈双脚,都匆匆往家赶,明天还要接着考呢。
  梁心铭其实也累。
  他又不是铁打的身子,在号房熬了三日,怎会一点不累呢?单说不能安稳睡觉,就够受的了。不过他善于调节自己,越是累越要放松心情,垮脸塌肩就能好受了?
  他放慢脚步,看向街道两旁。
  若是平常,街旁的铺面都要关门了,小贩也该回家了,可这不是贡院在举行乡试吗,来来往往的人多,做买卖的正要趁散场的时候再做一波生意呢,所以很热闹。
  卖小吃的尤其多。
  小朝云眼巴巴地瞅着。
  李惠娘紧紧扯着梁心铭衣袖,小声道:“饭已经做好了,我还杀了一只鸡。快走吧,什么也不用买。”
  她深知梁心铭的脾性,见他左顾右盼,生怕他给女儿买吃的。在她看来,完全没必要,他们也没那个闲钱。
  梁心铭见小朝云听了娘亲的话,低下头去抠手指,仿佛羞愧自己刚才的张望,再不看那些食物摊子,明亮的眼神一黯,脚下一转,来到烤烧饼摊子前,道:“来一个烧饼。”
  摊主笑呵呵道:“好。一个烧饼!”用竹夹子夹了一个烧饼,装在纸袋内,递给梁心铭,“两文钱。”
  这烧饼又名蟹壳黄烧饼,烤得黄灿灿的,馅儿是由梅干菜和肉丁调成,外皮撒满芝麻,层层酥脆,内中鲜香,口味汇集了香、甜、辣、酥,脆,是徽州府有名的点心。
  李惠娘阻止不及,神色淡然地掏出两文钱付了。夫君已经开口了,当着人,她是不会驳回的。
  小朝云捧着还热乎乎的烧饼,欢喜的小脸红艳艳的。
  梁心铭微微一笑,柔声叮嘱道:“小心些吃,别撒一身。”
  小朝云懂事地说道:“回家吃。”那样就可以用碗接住了。
  梁心铭点点头,抱着她又来到隔壁摊子上。
  李惠娘跟过来一看,这摊子是卖女子头花、发钗、耳坠等物品,虽然比不得正经银楼的贵重,那也不是一两文钱的买卖。她十分着急,不知梁心铭又要做什么。难道要给女儿买头花?根本用不着啊,朝云才多大呀!
  摊主是个老汉,见他们来了,忙道:“这位公子想给媳妇买什么样的首饰?别看老汉这摊子小,可是祖传的手艺。咱们小户人家本钱小,开不起银楼,才摆摊卖的;要是有本钱,就这些东西、这些个式样,搁在银楼里就不是这个价了。”他一边说,一边挥手虚划过琳琅满目的饰品。
  李惠娘抢先道:“嗯,老伯的东西瞧着是很好。都怎么卖的呢?”她想着,不买也不能露怯,问问行情,夸人家几句才自然;若连看也不敢看,也太小家子气了。
  老汉精神一振,忙一一为她解说:这簪子怎么卖,那个发钗怎么卖,头花又怎么卖……
  梁心铭单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拿起一根簪头雕着三朵梅花和两个花苞的银簪,问老汉:“这个怎么卖?”
  老汉忙道:“这个虽然小巧,做起来可费工夫了。看多精致,都是祖传的手艺。才要八百文。”
  李惠娘瞅梁心铭。
  她装不下去了。
  买不起啊,问也白问。
  梁心铭像没看见她眼光一样,轻咳一声,俊目注视着老汉道:“老伯把这摊子摆在贡院门口,也想粘带些福气给儿孙吧?在下是应考的秀才。老伯瞧瞧,在下可像有出息的人?君子不打诳语,实话告诉老伯:在下没那么多钱,又想买这簪子送给贤妻,谢她为我操持家务、养育女儿。若老伯肯降价卖给在下,等放榜之日,在下若中了好名次,会亲手写一副字送给老伯,勉力府上子孙。”
  一席话说得老汉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他。
  李惠娘也心抽抽:还能这么还价买东西?虽然有点无耻,可是总比中举后收受各方来贺要情真意切。再说,梁心铭的字现在不值钱,若是中了解元,可就值钱了。说起来,这老伯也不算吃亏,还占了便宜呢。


第2章 恩爱夫妻
  就在她想着如何回应、帮助夫君把话说敞亮些,那老汉猛把双手对拍,笑呵呵道:“行!我老汉今日就沾沾这位秀才老爷的福气。就凭我这双老眼,看错不了,公子是有大出息的人!来,这簪子老汉便宜卖给公子——两文钱!”
  收两文钱是尊重,若白送的话,不是亵渎人家读书人?老汉很懂人情世故的,知道读书人最要脸面。
  梁心铭坦然接过簪子,将女儿放下来,又在怀里掏,掏了几下,才掏出两文钱,递给老汉,“谢老伯。”
  老汉笑道:“这是公子买的,谢我做什么。”
  梁心铭也不辩解,道:“老伯善心会得到福报的。”
  老汉笑道:“真的?我孙子也念书呢。将来就指望他了。若是能像公子一样考秀才,我死了也闭眼了。”
  梁心铭道:“老伯定能心想事成。”
  老汉笑得脸上皱纹挤在一块,犹如菊花盛开,还想跟他说道说道自己孙子读书情况,想要听几句“金玉良言”,可是梁心铭已经转过身,对李惠娘道:“来,我帮你戴上。”
  李惠娘呆呆看着梁心铭,眼睛蓦然就红了。
  梁心铭扶正她肩膀,将她头上的花布巾取下,仔细端详审视她,看把簪子插在什么位置合适。
  头巾取下,李惠娘的容颜增添了三分光彩。她生就的白腻肤色,圆脸尖下巴,柳叶眉、丹凤眼,鼻子小巧,红唇丰盈,很水润的江南女儿。只是荆钗布裙,看着不打眼。若打扮起来,怕是差不多的大户人家小姐也比不上她。
  可因为夫君是温润读书君子,她家里家外的操持,就不免强势了些。强势惯了,就在面上留下了痕迹:一双丹凤眼光芒锐利,张嘴就如砍瓜切菜,跟温柔不沾边。
  这是个泼辣的小媳妇!
  梁心铭看了一会,才将簪子斜插入发髻,梅花正对外。
  “好了。”他笑吟吟道。
  “你哪来的钱?”李惠娘小声问。
  “在贡院捡的。”梁心铭道。
  李惠娘凤眼差点瞪圆了。
  梁心铭弯腰抱起女儿,道:“回家吧。”说罢转身对老汉告辞,说等放榜之日在此为他写字。
  老汉连连道谢,好像梁心铭已经高中榜首一样;又把他夫妻一扫,夸赞道:“公子疼媳妇,是个有情义的。”
  李惠娘笑容灿烂道:“也是他多事。谁没个穷的时候?买不起就不买。若有那个命,真中了解元、状元,那将来一副字画值多少银子?买什么首饰买不起呢!现在要老伯让这么多利,太心急了,倒叫老伯笑话,说我们不踏实。”
  老汉一听急了,忙道:“那不一样!现在买的情义不一样!将来买再多,也比不上他今天买给你的心意。我怎么敢笑话你们呢?我是沾了大光了!”
  他看出李惠娘是个本分媳妇,生怕她后悔,把簪子不要了,那他就不能在放榜之日求梁心铭为他写字了。这可是“解元”的字!虽然尚未落定,但他相信梁心铭一定能中,甚至将来还能中状元,那他可赚大了。怎么能反悔呢?
  老汉有些愧疚,想要再找补一样东西给他们夫妻。
  李惠娘为夫君争回了脸面,点醒老伯:是他占了他们的便宜,而非他们沾他的光。然后她见好就收,很是优越地拒绝了老汉的找补,说道:“怎好再要呢?老伯做的小本买卖,我夫君读书人,最重品行,不敢欺骗老人家。若非老人家慧眼识明珠,这笔买卖也做不成。这已经很破例了,毕竟夫君还没中呢。老伯知道,这考试也是有门道的!”
  最后一句话她压低了声音,说的意味深长。
  言下之意:梁心铭若没考上,定有内情,不是他没能力。
  老汉连连点头,人情世故他通透:这世道,没权没钱,光有才能是不行的。但他还是很看好梁心铭,再三安慰李惠娘,说她的夫君定能高中,将来必然大富大贵。
  李惠娘笑道:“借老伯吉言。”
  老汉也再三谢他们给脸面。
  李惠娘大度地说不用谢,然后利落地转身,结束了这场满含机锋的买卖交谈,却发现梁心铭正含笑看着她,有些欣赏,又像纵容,不由尴尬,忙挽起他胳膊就走,嘴里说:“走吧,明天还要考呢。晚上要早些歇才好。”
  暮色渐暗,一双身影淹没在徽州城街头,嘈杂的人声中,童稚的声音和清朗的问答格外清晰:
  “爹爹明天还考?”
  “还考。”
  “爹爹吃饼,考状元。”
  “你吃。爹爹不吃也能考得上。乡试考头名叫解元,不是状元。记住了吗?”
  “记住了。”
  ……
  梁心铭和李惠娘住在城北,这里房租便宜。他们租的是独门独院,只有正屋没有厢房,但也足够了。
  一路走来,二人郎才女貌的形象,着实吸引了不少路人目光。男人们都羡慕地看着梁心铭,心想读书人就是卖相好,才娶了这么个标致的媳妇;大姑娘小媳妇们则都爱瞅梁心铭,羡慕李惠娘福气好,嫁了这样男人,将来肯定享福。
  到他们住在竹竿巷,老远就看见巷口的豆腐摊,卖豆腐的马家女儿因长得俊俏,人戏称“豆腐西施”。
  李惠娘低声跟梁心铭说了句什么,忽见马姑娘望着他们笑,鼓足了勇气要打招呼的样子,尚未开口,先飞红了半边脸儿。
  李惠娘忙把身子一侧,挡住梁心铭,目光绕过马姑娘,对着巷子内热情招呼道:“哟,张奶奶,这是干什么去?这么晚了还出来?”
  张奶奶更热情,笑回道:“梁秀才回来了?考的好吧?——小孙子吵着要吃豆腐,我来买一块。肯定考得好!”
  李惠娘道:“谁知道呢。不到放榜,谁也不知结果。”
  对这些街坊邻里,她回答很谨慎,完全不像刚才面对卖首饰的老汉。住在这穷窝里,吹牛过了头,不是好事。
  张奶奶一个劲道:“肯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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