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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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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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忙道:“做好了不就是立功吗?”
  梁心铭道:“哪能那么容易呢。官场险恶,如履薄冰。因为拐卖女童一案,下官数次被人刺杀。这也罢了,然小女也跟着遭受无妄之灾,实在让下官寝食难安。”
  王妃急忙问:“这怎么回事?”
  赵寅和陆君如都看过来。
  他们都没听说过朝云的事。
  梁心铭便将刺客哄骗朝云,想利用女儿毒死自己的事说了一遍,说到惊险处,满屋子女人都屏住呼吸,有的绞手帕子,有的捂住嘴,都瞪大眼睛看着她。
  王妃情不自禁把身子往前探,听完又惊又怒,骂道:“这些人简直目无王法!”又道:“你夫妻根基浅,身边又没几个贴心的人使唤,这不就出事了!唉!”说着朝陆君如扫了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息一声。


第296章 一朵桃花
  陆君如则担心地问道:“李妹妹可还好?大人这次上京,丢下妹妹一个人带着朝云在家,怎么行呢?”
  梁心铭道:“当时是吓坏了。好在没事。”
  王妃赞朝云:“好可怜见的孩子,这样聪明!这是她的福分。她有福气,大人你也有福气,将来必定不凡。”
  又对赵寅道:“你都听见了?咱们也不说报恩那些话,便是为君分忧,你也该帮梁县令,别让他被人害了。”
  赵寅没想到梁心铭的处境这样惊险,肃然道:“儿子明白。”又问梁心铭道:“可要我拨几个人给你?”
  他虽有心帮忙,也要看梁心铭可愿意接受。
  梁心铭道:“多谢世子。倒也不用拨人,他们连续谋害下官失败,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派人了。就是这次修路,下官担心有人从中作梗,若是世子能援手,下官感激不尽。”
  送出人情就是要备用的,现在到了用的时候。
  赵寅想了想道:“我有一个属下,现在徽州地方禁军中任职,恰在六安一带。我给他修书一封,你有急事可找他。”
  梁心铭微笑道:“下官谢过世子。”
  赵寅见她肯让自己帮助,喜悦的同时,又觉得很意外,按说他一直没放弃维护孟清泉,梁心铭应该很恼火他、憎恶他才对,为何反倒与他亲近了呢?
  王妃也喜悦,看梁心铭更亲近和亲切了。
  梁心铭更喜悦,因为达到了目的。
  人情关系就是这样,有来有往才会加深。
  有婆子来请示,说酒宴准备好了,问何时开饭。
  王妃忙请赵寅带梁心铭去吃饭,让他好好陪梁县令,并挽留梁心铭,要她搬到朱雀王府来住。
  梁心铭婉拒道:“下官住在子仪那,就不劳烦王妃了。”
  王妃道:“那宅子空了一年多,怎么住人呢?”
  梁心铭道:“恩师那边派了下人过来,用的东西也搬了几车,已经收拾妥了。王妃不用担心。”
  王妃微微蹙眉,欲言又止。
  她是个心直口快的,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因说道:“青云,我知道外面那些传言都是无稽之谈,但众口铄金,你也该避避嫌。明明你才貌双全、人品出众,被人说成男宠,也太不堪!不了解你的为人,很容易被蒙蔽。王尚书怎没想到避嫌呢?就不该送人送东西给你。”
  梁心铭微笑道:“谣言止于智者。随他们说去吧。”
  王妃道:“你心胸宽广是好事,要防止小人诽谤。”
  梁心铭道:“诽谤也是一种历练。被诽谤中伤多了,心性才会更坚韧,面对打击才不至于慌乱。”
  王妃目露赞赏道:“你这孩子,真是……既然不肯搬过来,那就住一晚吧。明日是太妃六十寿辰,这又下雪了,住一晚,省得你跑来跑去的。你怕拘束,就和寅儿住山上,青枫馆。那儿清净。寅儿回来都是住山上的。”
  梁心铭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又奉上贺礼,道:“这是晚辈亲手画的,虽不值钱,却是倾注了一番心意在里面,祝太妃长寿安康!”
  一丫鬟上前接了画,送给王妃,又帮忙展开。
  王妃看了,赞不绝口,“青云是个有心的。”
  梁心铭离开时,一屋子女人都用或赞赏或爱慕的目光追随她的背影,这是除世子外第二个令她们折服的少年,以王亨的盛名也没得到她们认可呢。在她们心里,王亨虽有才,然风度欠缺,狂妄又嚣张,不如梁心铭温润清雅。
  王妃将人都遣出去,独留下陆君如。
  “把心思收了吧。”王妃没头没脑道。
  “姨妈?!”陆君如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双手紧紧交握。
  “是个好的。然事难两全,正因为他是个正人君子,丝毫没有借你攀附王府之意,他又和妻子情深义重,是不会纳你的。你歇了这心思吧。”王妃耐心解释道。
  “是。”陆君如垂首应道。
  “这纳妾不比娶妻,纳妾还要看正妻的意思。你愿意屈就,可知梁奶奶是否愿意接纳你呢?自古以来,不知多少人家因为妻妾不和闹得家宅不宁,似娥皇女英共侍一夫而又相亲相爱的少之又少。你和梁夫人关系好,也是出于爱慕尊重梁大人,并想报答他,才起了这心思。倘若因此和梁夫人反目,岂不辜负了她待你的恩情,也违背了你的本意。不如听我的话,嫁给郭指挥使。虽是续弦,人还年轻,才二十六岁,人品也信得过,能力也强,将来前程不低。”王妃见她难过,又往深里剖析给她听。
  “是。”陆君如仍是低声答应。
  “你母亲不在了,我当你是女儿一样。明日来的人多,你要谨慎,万不可做出失礼的事来。”王妃知道陆君如性子,生怕她私自去找梁心铭诉衷情,所以含蓄地叮嘱。
  陆君如退下了,王妃才叹了口气。
  她受了表妹委托,对陆君如算尽心了。去年陆君如进京后,她先是请医用药,帮陆君如调养身子,并悉心教导,平复陆君如在唐家所受的折磨和怨气。等调教好了,又张罗着为陆君如寻摸亲事。陆君如却始终不愿再嫁,言语间常提到梁心铭、李惠娘,倾慕之意十分明显。
  王妃便知道她的心思了,今天便暗中观察梁心铭。其实王妃的心情很矛盾,倘若梁心铭对陆君如露出别样心思,她难免会怀疑他别有所图,是冲着朱雀王府来的;但梁心铭除了奉茶时和陆君如说了一句话外,后来再也没有关注过陆君如,王妃便知此事无望,又忍不住惋惜。
  梁心铭丝毫不知自己经历了桃花劫,随赵寅到一间屋子里,下人送来蓑衣、木屐和斗笠,大家穿戴好,然后穿游廊、过庭院,向火山上走去。
  鹅毛大雪绵绵密密地交织,地上的积雪已经有几寸厚,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前有赵寅,后有赵子仪,梁心铭走在中间。又有丫鬟婆子打着灯笼、提着食盒在前引导。灯笼的光芒被雪光压住,反不显亮了。
  赵寅从北疆回来后就住青枫馆。这里除了他贴身的亲卫守护,馆里有四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和四个粗使婆子,一应日常生活准备都是齐全的。因此,梁心铭的到来并未让他们忙乱,很快就在东次间大炕上摆下酒菜。
  赵寅招呼梁心铭和赵子仪上炕去坐。


第297章 世子的紧张
  赵子仪不肯上桌,不仅碍于身份,更因为他要恪守护卫的职责,若他只顾吃喝,万一有事怎办?不是他小人之心、信不过赵寅,连王亨还被人利用、害得梁心铭会试前晚闹肚子呢,朱雀王府同样复杂,他自然要谨慎。
  梁心铭听见他婉拒,含笑劝道:“大哥一起来吃吧。有世子在,你这护卫可以放松一下了,不必总绷着弦。”
  赵子仪神情犹豫,真要放松?
  他虽信梁心铭,还是感到不踏实。
  梁心铭不由分说,拉他上炕坐。
  赵寅瞅了赵子仪一眼,道:“你小心过头了。梁县令若在朱雀王府出了问题,我如何向皇上交代?”
  梁心铭道:“就是就是。”
  赵子仪方才上炕坐了。
  当下,三人浅酌慢饮起来。
  赵寅话不多,赵子仪爽朗却不便在赵寅面前高谈阔论,梁心铭是文雅君子,所以这顿酒吃得很文雅。
  几杯酒下去后,梁心铭腮颊布满红晕。大炕临窗,窗棂内镶着大幅玻璃。她哈了口气,伸手在窗玻璃上擦了擦,擦掉一块雾气,凑上去看窗外的景致,朦胧中只见一片白。
  她笑道:“明早就有好景了。”
  这举动很有些孩子气,可是赵子仪却很纵容她似得,举起酒杯和她碰了下,陪她饮了一杯。
  赵寅心中忐忑没着落:梁心铭在他这无拘无束、开怀畅饮,他怎么就觉得不安呢?他便盯着梁心铭的脸琢磨。
  梁心铭凑近他,问:“世子这样看着下官做什么?”
  赵寅道:“我观青云风姿,不知比潘安、宋玉如何呢。”
  梁心铭道:“潘安、宋玉是什么样的,下官不知道,但世子和大哥却是少见的英豪。世子长期带兵,气质冷肃了些,不如大哥豁达豪迈。世子,你太老成了!”
  说着,她灿笑如花。
  雪夜看美男,饮美酒。
  这日子,夫复何求!
  赵寅挑眉问:“那王亨呢?”
  梁心铭道:“恩师呀——”她转向窗户道——“等明早雪停了,太阳出来了,恩师就像那雪后朝阳。”
  赵寅揶揄道:“王亨像朝阳,难道我们像落日?”
  梁心铭道:“那倒不是,气质不同而已。世子也不用不服气,下官看恩师自然是哪哪都好。再说,恩师确实很优秀。他年幼时曾得侏儒症,还能有如今这成就,本就超越常人。世子若不服,就当下官‘情人眼里出西施’好了。”
  赵寅没好气道:“你这样自污名声,是破罐子破摔?”
  梁心铭道:“下官说的都是实话!”
  赵寅瞪着她,忍了又忍,决定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真真假假的且不说,要被她的厚脸皮给逼疯了。
  梁心铭道:“瞧,说真话没人信。”
  一副莫可奈何的神情。
  赵子仪撑不住,呵呵大笑起来。
  他跟了梁心铭这么久,对梁心铭时不时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偏还说的不带一丝烟火气,早就习以为常了,见赵寅被梁心铭调笑,觉得很有趣;又为自家大人的胆识自豪——寻常县令谁敢在世子面前放肆!
  饭后,赵寅带梁心铭在青枫馆内转了一圈,顺便消食,然后再回到东次间炕上,和她下棋。
  只下了一盘棋,梁心铭便用素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道:“夜深了,早些睡吧。明日好些事忙呢,早睡早起。”
  赵寅盯着她,目光转深,认真问道:“你有什么忙的?”
  梁心铭道:“不是太妃生辰吗?”
  赵寅道:“祖母生辰你有什么可忙的?”
  梁心铭道:“吃酒看戏啊!”
  赵寅凝视着她的眼睛,似乎要看进她心深处,“看戏”二字,听在他耳内,别有意味。
  梁心铭道:“世子怎么了?”
  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赵寅拨开她手,沉声问道:“青云说要坐等我被打脸,可是有什么线索了?”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梁心铭便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赵寅道:“怎么,不便说?”
  梁心铭却道:“是有点眉目了。”
  赵寅问:“能告诉我吗?”
  口气满是希冀,还带点祈求。
  梁心铭摇头道:“不能。”
  赵寅问:“为什么?”
  梁心铭道:“这件事并不由下官决定,需要一个契机。就像唐家那件事,若是下官事先告诉世子,世子也未必相信,还会惊动唐家,告陆姑娘一个不贞和谋害小叔的罪名。当所有证据都对陆姑娘不利时,下官该如何判呢?”
  赵寅道:“现在我相信青云了。”
  梁心铭道:“世子相信我也没用,此事不由下官决定。”
  赵寅颓然闭嘴,无力地看着她。
  梁心铭起身,回客房睡觉。
  她也不是毫无戒心的,晚上睡觉,她比谁都谨慎。她要求跟赵子仪住一块,她睡暖阁内,赵子仪睡外面的炕,等于让赵子仪帮她值夜。这必须的啊,不然她的女儿身被人发现了怎办?若有万一,她宁愿让赵子仪先发现。
  赵子仪只当她被刺杀怕了,到陌生环境格外谨慎,安慰她道:“大人只管放宽心睡,属下很警醒的,晚上也没喝多少酒,一点动静就能醒。”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打定主意,今晚上不睡了,就守着大人。
  梁心铭道:“有大哥在,小弟不怕。”
  于是洗漱一番,各自睡下。
  赵子仪听见里间呼吸均匀了,才轻手轻脚将个长条枕塞进被子,做出人睡在炕上的样子,自己咻一下上了房梁。借着窗外的雪光,又是居高临下,他两眼如夜鹰一样盯着门窗,并听着院里动静,就这样为梁心铭守夜。
  那边,赵寅则招来亲卫李寒,问道:“可打听清楚了?”
  李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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