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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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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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愿见梁心铭,想想那酷似林馨儿的眼神,他便觉得痛苦。可是他又答应要为梁心铭一家在京城寻个落脚处,不能失信于人。他便想着,自己先一步进京,留下一安等候洪飞他们,接了梁心铭安排住处。
  想罢,他便命一安去枫林镇接应洪飞。
  然而,梁心铭等人却比一安快一步,几乎和王亨同时到达京城,双方竟在内城的德政路遇见了。
  王亨听人回禀,说洪大人就在后面,忙勒马等候。
  回头一看,目光顿时凝滞:只见后方街道上,洪飞和梁心铭并辔而行。十月下旬,京城已进入寒冬,两人皆披着斗篷。梁心铭单薄的棉布斗篷当然比不上洪飞的锦缎大毛斗篷鲜亮耀眼,但一样脊背挺直,风姿卓然。在他们身后,官差护着几辆马车逶迤而来。
  王亨觉得,那双并列的身影很刺目。
  他想,果然他不爱见梁心铭。
  洪飞催马到近前,戏谑道:“我说王大人,安泰贤弟!你急忙忙赶回去,成亲了吗?新夫人可也来了?”
  说着,还装模作样朝他身后探头瞧了瞧。
  王亨没好气道:“谁告诉你我回去成亲?”
  洪飞笑问:“不成亲你去做什么?”
  王亨不答,将目光移到随后赶来的梁心铭身上。
  洪飞忙打趣笑道:“我们一路都在等你,你怎么反倒先进城了?莫不是害怕被青云拖累、躲着他?放心,他正要去徽州会馆,不会缠着你要你照应的。”
  他怕两人尴尬,竭力活跃气氛。
  梁心铭目光从王亨面上虚晃而过,暗自揣测他此行追查结果,一面恭敬拜道:“学生见过恩师。恩师一路可好?”
  王亨点头道:“还算顺利。”
  不知怎的,之前对梁心铭的种种避忌,在她开口后都烟消云散。听洪飞说她要去徽州会馆寻求帮助,不愿麻烦他这个座师,显然没把他当成自己人。他不禁疑心:她是不是误会他有断袖之癖,所以对他敬而远之?
  他觉得梁心铭看轻了他人品,很不舒服。
  因皱眉问道:“你去徽州会馆干什么?”
  梁心铭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王亨果断道:“你要租宅子?为师这里正好有一处院子要租出去,是一位朋友托我代他处理的。你也不用去徽州会馆了,就租这个吧。这不是我的宅子,所以不能送你人情,规规矩矩按市价来算租金。我这朋友手头不甚宽裕,你卖画有些积蓄,别计较太多,别还价太狠……”
  这话说的,人家不想租也得租了。
  梁心铭心中腹诽,嘴上道:“学生遵命。”
  王亨见她答应了,心情好了许多。


第38章 新家
  谁知梁心铭又道:“恩师放心,学生会按市价来租。学生虽然卖画得了点积蓄,将来还要养活妻儿,又没有别的收入来源,实在无力接济他人,不会打肿脸充胖子。等学生将来有能力时,再量力而为、接济他人。”
  王亨瞪着她,半响道:“正该这样。”
  心想这个弟子还真是不客气。
  洪飞笑得在马上直晃悠,道:“青云说得很对!你很不必顾忌。能和安泰做朋友的,再穷也穷不到哪去。即便真有穷的,他早就伸手接济了,哪里等到你来接济!”
  双方说笑打趣一阵。
  因在大街上,不便滞留,洪飞便对梁心铭道:“你且去安顿家小,等我帮你搜罗些书籍文章,给你送去。”
  梁心铭忙道:“谢过房师。”
  又仿佛无意识地看了王亨一眼。
  果然王亨问:“你要什么书?为师也帮你找些。”
  梁心铭道:“学生没经验,并不知从哪抓起。”
  王亨道:“我便替你挑选一些吧。”
  梁心铭立即道:“如此,学生谢过恩师。”
  从租房一事上,她看出他想帮她。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跟他客气。
  眼下当务之急,她急需要复习资料。
  这地方可不像她前世。她前世信息爆炸时代,想要什么复习资料,上网一搜就有;再不行去各大书店转一转,也肯定能淘换不少。这个世界,像那些名儒注解的经义、最新的名家文章,你就是在书店也买不到。像王家这样的书香门第,各种文章典籍肯定齐全,她当然要想办法弄些来了。
  这次科举,梁心铭志在必得!
  王亨便唤了个随从来,命他带梁心铭一家去赵子仪的住处,就在德政路,他自己则和周大人进宫面圣、交割差事。
  赵家这宅子只有两进深,前面是倒座屋,垂花门内就是内院,有游廊连通左右厢房和正屋。正屋五间,后面还带着三间小抱厦。两厢房都是三开间。
  若没中间那道院墙,这其实就是个四合院。
  有两个老家仆——乔老爹和乔婆婆看管宅子。
  赵家是没落官宦,从未出租过宅子,乔老爹和乔婆婆都不惯买卖行市。而梁家这边,李慧娘自从跟随梁心铭出山后,过日子一文钱也要掰开来花,在市场买东西掐斤计两,买把青菜还要顺带摸走人家一束小葱,砍价就跟砍瓜切菜一般利索。两方相遇,李惠娘噼里啪啦一通话,把年租金从一百两给砍到八十两。
  乔老爹道:“这,这也太少了!这可是京城,和徽州不能比。像我们隔壁那家,一年收一百二十两呢。”
  李慧娘立即问:“隔壁多大?我们去看看,屋子新不新。”
  只一句话,乔老爹就心虚气怯了,不敢带她过去。
  因为隔壁的屋子是三进院,且屋子修葺得体面,家具用具也新,布置也好,院里花草树木都多些。
  李慧娘也猜到他比不上人家,否则喊价就不会比人家少二十两,因此趁机大挑这院子的短处。
  乔老爹实在不是她对手,最后八十两成交。
  他看在梁心铭一家是王亨带来的,不好意思要太多,怕丢了赵子仪的脸面。人家王翰林请主子吃一顿酒饭,怕就得十两银子,他的学生,怎好多要?
  但是,乔老爹也提出附带要求:他们老两口还住倒座屋,一来还可以替主子看屋子,二来也可以帮梁家守门传话。
  他以为,这要求不算过分。
  然而,李慧娘断然拒绝。
  不是她不通情理,实在是梁家有大秘密,不能留外人住在一起,倘或泄露点什么出来,可是砍头的祸!
  梁心铭却一口答应了。
  乔老爹夫妇大喜,觉得还是梁举人通情达理,这梁奶奶太厉害,将来等梁举人当了官,她这样小家子气,可怎么持家、和太太奶奶们打交道哟。
  李慧娘跟着梁心铭进了内院,等没人,才悄悄问她:“你怎么就敢答应了?要是他们发现了你怎么办?”
  梁心铭道:“等我考上了,手下要用人,家里也要添人,这是迟早的事。难道什么事都亲历亲为?趁着这机会,学着用人,也学着谨慎,不是坏事。我看那老爹和婆婆都是实诚人,咱们生来乍到,正该用这样人。”
  慧娘恍然大悟,一改警惕态度,对二老十分热情。
  不到半个时辰,二老就对她印象大为改观。
  梁心铭把宅子前后里外都仔细看了,觉得乔老爹两口子忠心实在,把屋子收拾得清清爽爽,立即可入住,只是床上被褥等物,需要自己置办,总不好用人家的。
  这事自然由李惠娘找乔婆婆商量着置办。
  梁心铭将西边两间屋做了书房,外间是读书学习的所在,里面套间则用来歇息。东边两间,外间是起居之所,卧房在套间内。东西厢房暂时空置。
  都安排妥了,她才思量下一步计划。
  她准备明日持林巡抚的名帖去徽州会馆,拜会严老爷,再会会徽州的同乡举子,然后尽量打听京城和朝堂局势;再就是安心读书准备会试了。
  思索已定,她便安顿下来。
  再说王亨和周大人进宫复旨。
  靖康帝今年才二十五岁,姓秦名绍,与王亨君臣相投,分别数月后重逢,十分高兴。
  王亨二人回禀差事,靖康帝认真听了。别的还没怎样,对王亨毫不留情地处置吴知府大加赞赏。他命周大人先退下,然后细细询问王亨,徽州地方风土人情和政事。
  王亨天快黑了才出宫。
  王府在长安大街,是皇城外王公贵族云集的街道。
  王亨之父王谏,原为吏部尚书、内阁大臣。后来王亨入朝为官,且受靖康帝宠信,王谏为了避免父子权倾朝野,招皇帝忌惮、小人嫉妒,主动从内阁退出,现任工部尚书,加授正一品光禄大夫。
  目前王府当家人是王谏,因王夫人在徽州侍奉老太太,所以内宅主事人是二房大太太。这个二房不是王亨的叔父,而是王亨祖父那一辈的二房。王家在京城的族人虽多,只有长房和二房最兴盛,其余族人都靠这两支照应。
  王亨到家后,先去给父亲请安。


第39章 奉命勾引
  王谏正在书房,坐在书桌后,见了儿子,气色不是很好。瞅了王亨好一会,才不冷不热道:“你这趟去徽州,可给我王家大大长脸了!为父近日被同僚们夸赞得受不了。”
  王亨佯装听不懂他话中的怨气,恭敬道:“长脸不敢说,儿子至少没给王家丢脸。”
  只这一句,就将王谏的火气勾上来了。
  他瞪着王亨,拍桌喝道:“你还敢说?那毒老虎什么东西!死有余辜的人,也值得你为他大义灭亲?”
  王亨见他直说了,也不再装糊涂,凛然道:“父亲既然知道毒老虎不是东西,想必熟悉此案案情了。毒老虎之害,害得不过是一人一家,最多不过数人数家;可吴知府为官一方,恣意妄为,害得却是无数百姓,其害远远大过毒老虎。儿子依法办了他,难道办错了?”
  王谏愤怒道:“任他有天大的罪,自有徽州地方官府审他办他;皇上派你去徽州,是主持乡试!公堂之上,别人都不肯出头,为什么你要越俎代庖?”
  王亨道:“他打着儿子的名义陷害乡试学生,借用王家的权势压人,别人如何敢出头?儿子难道不管?”
  王谏道:“事先他不是问过你?你制止他就完了,为何有意引他上当?此其一。其二,查明真相后,你不好徇私维护他,不插手就是了,掰扯什么亲戚远近,一副趋利避害的市侩嘴脸,丢尽了王家的脸面,更让你母亲颜面扫地!”
  王亨道:“王家的脸面,靠的是王家的子孙忠君为国挣回来的!父亲又要做贤臣,又怕得罪人,如何两全?儿子不怕得罪人!儿子就是要当众把这亲戚远近掰扯清楚,免得那起小人利用我王家的名义为非作歹。那才真是丢我王家的脸面,且败坏我王家根基!儿子难道做错了?”
  他句句压着王谏,王谏气急了,指着他道:“孽子!你这样跟为父大叫大嚷,你眼里还有父亲吗?”
  王亨道:“君父,君父,先君后父!眼下父亲和儿子说的是朝堂政事,儿子自然要以皇上为先,以国为先!”
  王谏气得倒仰,因他搬出“君父”来对比,就算想利用父亲的威严发作他,也不敢了。因道:“好!好!国事上为父无法左右你,家事总能管得到。那我问你:这次你回去,你祖母和母亲要为你完婚,你为何不从?”
  王亨道:“原因儿子早回禀过父亲了。”
  王谏道:“你想让我王家断子绝孙?”
  王亨道:“父亲不是还有别的儿子?只管让他们成亲就是了。生出来的孩子,难道不是王家的?”
  王谏道:“你是一定要违抗父母之命了?”
  王亨道:“儿子早在十年前就遵从父母之命娶了妻。父亲要儿子背信忘义?还是父亲想出尔反尔?”
  他本就为了林馨儿心痛神伤,煎熬了这些日子,今日被父亲言语一激,痛上加痛,说完这话,竟掉头就出去了。
  王谏待要喝住他,忽然想起前事,也伤起心来,一把捂住胸口,无力摇头道:“报应!这是天罚我王家!罚我王谏!报应哪……”说着,两眼滚下泪来。
  书房外,刘总管站在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思量再三,他决定还是等等。老爷好像和少爷吵得很凶,倘若进去了,看见了老爷难堪的一面,不好。
  又过了半响,他才高声回道:“老爷,有家信。”
  王谏道:“拿进来。”
  刘总管便将信送了进去。
  王谏接信后,拆开一看,不由心惊。
  原来信是王夫人写的,信中说道:
  王亨当日回应成亲一事,说“成亲?娶回来当摆设么?祖母,给孙儿留点颜面吧!”因此,她怀疑王亨不能人道。思来想去,她郑重询问孟清泉的意思。
  孟清泉表示,既然两家已定亲,她就是王家媳妇了,不论王亨身体如何,断没有退亲改聘的道理。
  王夫人便决定带孟清泉进京,替他们完婚,也好堵住外面的流言。这一次,想必王亨再没话好说。
  王夫人说她们等过年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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