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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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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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皇后恍然,原来是为这个。
  吴贵人这是害怕了,怕皇上等她分娩后,再翻老账,故而特特地过来,放低身段承认错误。
  皇后只当洞悉了吴贵人的小心思,并未想她这话另有玄机——若王亨不娶,证明他心中有鬼,梁心铭身份可疑——当下也懒得多说,也没落井下石,只淡淡寒暄了几句,便打发她离开,“你怀着身子,早些回去歇息吧。”
  于是,众人都跟着散了。
  出了坤宁宫,吴贵人嘴角勾起。
  梁心铭,看你能忍耐到何时?
  若忍耐不住,露出马脚,自有人收拾你!
  吴贵人被董贵妃勾起的一腔怨气平息了,转而期盼梁心铭女扮男装的事暴露后,看董贵妃的好脸色。
  殊不知董贵妃心情更好,正带着清平公主采花调蜜,做点心呢。她做的江南糕点,具有京城当地糕点所不具备的甜、软,皇上最喜欢的。现在做的是玫瑰糕。等端午时,就要做绿豆糕、豌豆黄,什么时节吃应季的点心,可讲究呢。
  ※
  左府,左端阳落衙后来到书房。
  心腹幕僚庄衡来回禀明阳长公主府赏花会上发生的事,以及外面的流言,并赞道:“孟姑娘真算无遗策。可惜没了。”
  左端阳听后却目光锐利,寒声问:“你插手了?”
  庄衡见他神色不对,忐忑道:“属下正要请大人示下:是否推一把,逼王亨……”尚未说完,便被左端阳严厉打断,说“不可!千万不可推波助澜”,不由愣住。
  左端阳坐在椅内,双手直直地撑在桌案上,腰背挺得笔直,鼻翼两侧的法令纹比任何时候都要深,眉心也皱成深深的“川”字型,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庄衡站在一旁等了好一会,见他始终不说话,沉不住气,试探地叫道:“大人,大人有何顾虑?”
  左端阳当然有顾虑。
  而且有大顾虑!


第386章 左端阳低头
  利用王亨的亲事逼梁心铭现形,利用梁心铭要挟王亨,这是孟清泉的主意。孟清泉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将她陷害林馨儿的内幕和盘托出,并展示了她不为人知的能力:用左手写字,甚至模仿别人字迹的能力,换取了左端阳父子信任;又献计对付王亨和梁心铭,以求左相救她一命。
  然,王亨杀她之心无人能改!
  最终,左相也没能救了她。
  孟清泉死了,左端阳是有些惋惜的。这个女子不仅才智超绝,还深藏绝技,比如出神入化的左手书法,比如诡谲的调香技艺。她的心肠也够狠,够果断。若能将她留下来,将是左端阳一大助力,比左秋生强多了。
  可是,再厉害,也死了。
  死人留下的招数再妙,也是死招。
  死招,是无法临机应变的。
  左端阳不是死人,懂得随机应变。
  现在的情势就是:军方有人要谋反,要颠覆大靖,改朝换代;就算不改朝换代,也会把靖康帝拉下龙椅。
  这是左端阳决不允许的!
  左端阳有一千条报复王亨、报复王家的理由,此时一条也摆不出来,因为他要顾全大局,要靠王亨查明真相。
  他再讨厌王亨,也不能否认王亨的能力。——这么说也不对,他并不讨厌王亨,甚至很欣赏王亨,只是恨王亨不给他情面,对左家下手太重而已。
  白虎、朱雀、玄武,到底谁要谋反,这可不是凭猜想就能确定的,必须证据确凿,否则会让忠良寒心,乱臣贼子趁机窃国,而目前朝中能查明此案的,非王亨莫属。
  若他在这时候和王亨争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轻者将导致谋反案无法侦破,重者会逼得王亨铤而走险,被藏在暗处的对手拉过去,参与并帮助谋反。
  王家若谋反,后果会怎样?
  想到这,左端阳就不寒而栗。
  王家会谋反吗?
  左端阳认为,王谏或许不会,王亨则绝对会!
  现在王家可是王亨做主,若梁心铭(林馨儿)性命不保,他一定会谋反的!只看他这些年来坚持不娶,孟清泉坚守六七年都没能打动他,便可看出他对林馨儿的感情。若是林馨儿遭遇危险,他绝对会铤而走险。
  庄衡听了左端阳的话,震惊道:“属下明白了。大人深谋远虑,赤胆忠心为国,属下佩服!”
  左端阳吩咐道:“你马上传信下去,压制谣言;再传信给秋生,停止一切对付王家行为,不得妄动!”
  庄衡道:“是,大人!”
  左端阳目光犀利道:“你再留意:若我们停止一切行动后,还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定是心怀不轨的谋逆者!”
  庄衡眼前一亮,道:“对!”
  正好借此机会辨明牛鬼蛇神。
  ※
  当晚,王亨回去后,将父母请到萱瑞堂,三位长辈在上端坐,他站在地下,三言两语将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他坚定道:“我自小便最不肯受人逼迫。孟家不行,其他人一样不行!况且此事明显是有人针对王家和梁心铭,不论我娶不娶,都是一个结果。我不娶,他们会说我不想辜负梁心铭,因为她是我妻子装扮的;我若娶,他们会说我心虚,为掩饰梁心铭欺君之罪,欲盖弥彰。”
  三位长辈闻言色变。
  王谏神情尤其凝重,撇开这件事背后的阴谋不说,王亨的亲事是王家的家务事,王亨不肯受人胁迫,他同样不肯被人胁迫。若真被胁迫了,也意味着王家势弱了。
  王亨继续道:“所以,我绝不会娶!还请祖母和母亲慎言慎行,莫要再被人利用。今日起,不论谁来提亲,一概回绝!对外就说我有隐疾,无法娶妻。”
  王夫人惊叫道:“不可!”
  王亨冷冷道:“母亲!”
  难道还想逼他?
  王夫人站起来,激动道:“这是我王家的家务事,你也说了不愿受人胁迫,我们想跟谁结亲就跟谁结亲,想什么时候娶就什么时候娶,那为什么还要说隐疾?”
  儿子的残疾是她心中不可碰触的伤痛。小时候得了侏儒症,现在又留下隐疾,侏儒症固然让她无法接受,隐疾同样让她无法接受。再说,这隐疾也不是不能治好,为什么要公开,让儿子被天下人耻笑?
  老太太也明白了儿媳的意思,严厉道:“对,不必说隐疾。我孙子就不娶,谁敢来逼!”
  王亨这才明白她们顾忌什么,冷静道:“说了才让那些人死心,也没有借口再生事。祖母和母亲也不必计较脸面。孙儿早已不在乎世人的冷眼和嘲笑。”
  他一定要说!
  不但要说,还要昭告天下!
  最要紧的是让徽州梁心铭知道。
  否则的话,回绝一个又来一个,解决一个云萝又来一个雨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来求亲的也并非都不安好心,王家也不能无端端地把所有人家都得罪了。
  得罪人还是小事,有心人会利用这件事,搅浑一池水,离间梁心铭和他,其后果不是他可以预料的。
  王谏思索良久,郑重道:“就照安泰说的!”
  因见老太太和妻子还在犹豫,又道:“况且这也瞒不住。当年神医酒醉吐真言,不是已经泄露了吗。”
  王夫人听见“神医”二字,心里一突,眼瞥见王谏淡然的神情,怀疑讥讽她,又愧又难受,忍耻垂眸。
  王谏见她不自在,知她误会了,忙道:“神医也是好意。唯恐我们替安泰胡乱定亲,反耽搁了他的病。原本我想修书一封,请神医回来的,是安泰说不必。如今我们该遵照医嘱,顺其自然,不许这些事扰他心烦才对。”
  王夫人抬眸,神情错愕,似乎不信这是他说的。
  王亨忙道:“谢父亲体恤儿子。”
  老太太见儿子孙子都这样说,也不再坚持,自我安慰道:“随便人家怎么说。等将来安泰娶妻生子,自然没的说了。”
  王亨道:“祖母放心,定有那一天的。”
  老太太也不过就这么一说,自我安慰的同时,也顺带宽慰王夫人,谁知王亨居然接话,保证说将来会娶妻生子,不禁喜出望外,高声道:“那祖母可等着了!”又笑容满面地对王夫人道:“安泰都这么说了,你还担心什么?”


第387章 王亨动手
  王夫人哆嗦道:“不担心!不担心!”
  看儿子的目光激动不已。
  看王谏的目光则满是探究。
  事情便就这么定了。
  散后,王亨送父母出了萱瑞堂,王谏和王夫人都不许他再送,嘱咐他早早回去歇息,王亨才走了。
  这里,王夫人和王谏被丫鬟媳妇围随着,穿过一道月洞门,双方要分路,王夫人站住,迟疑道:“老爷……”
  王谏轻声道:“夫人无需担心。”
  又吩咐丫鬟们:“好生伺候太太。”
  众人道:“是,老爷。”
  王谏便转身走了,一婆子忙打着灯笼跟上,清冷的月下,只见一团朦胧的光影移动,转眼无踪。
  王夫人还默默站在原地。
  次日,王家婉拒了所有人家的提亲,王亨有隐疾的消息也传遍了京城,压住了之前的流言。有人遗憾,有人伤心,还有人幸灾乐祸——因为云萝郡主傻了。
  也有人不相信。
  王亨并不管别人议论,甚至还嫌传播速度不够快,故意推波助澜,要让此事尽快传到徽州。
  他坚信,梁心铭会明白他。
  他们是血脉相连、心有灵犀的,无论沧海桑田、物换星移,也无论她在哪里,他们最终都能结为夫妻。
  这天早朝散后,崔渊忍不住在乾元殿外拦住王谏,问王亨的隐疾,并暗示他不该任由儿子任性不娶,不能绵延子嗣事小,平白无故地连累了梁心铭,难道不该给个交代?
  王谏神情波澜不惊,瞅着崔渊淡淡道:“我儿襟怀坦荡,梁心铭光明磊落,要交代什么?崔大人关心则乱,怎不想想,若我儿强行成亲,岂不正表明梁心铭有问题,所以匆匆掩饰?”
  崔渊一愣之下,哑口无言。
  这时,左端阳走来,很不客气地对崔渊道:“一个孟清泉闹了多少年,现在又来个云萝郡主。人家儿子娶不娶、娶谁,干崔尚书何事?再者,儿子有隐疾,王尚书心里够难受的了,你又何必往人心口上撒盐呢?太不厚道!”
  苏熙澈、崔渊都古怪地看着他。
  王谏呵呵干笑两声,不置可否。
  王亨和公孙羽更是面面相觑。
  王亨抬头看天,太阳明晃晃的。
  苏熙澈问:“王侍郎看什么?”
  王亨道:“看太阳。是从东边升起来的!”后一句话用很肯定的语气,表示他之前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众人纷纷忍笑低头。
  左端阳恼怒,眼珠一转,又安慰王谏道:“王大人不必焦心,虽然王侍郎不能娶妻生子,你不是还有两个庶子吗?一样可以绵延子嗣。”口气真挚,眼神却满含讥讽。
  他委曲求全,不得已向王家父子低头,难道还不能在嘴上讨点便宜?更何况王亨可恶的很,竟讥讽他。
  王谏深深地看了左相一眼,并未生气,淡笑道:“多谢左相宽慰。不过左相说错了,并非我儿不能娶妻生子,不过正在调治而已。侏儒症都能治好,隐疾又算得了什么!”
  王亨也敏锐地察觉异常,笑道:“若下官七十岁还没娶妻生子,那时左相再说这话。”
  七十岁?
  那时左端阳还在吗?
  众人又都笑起来。
  左端阳见他父子丝毫不肯让步,也无窘态,心下更坚信王亨根本没什么隐疾,不过是为了梁心铭才不娶,梁心铭是林馨儿女扮男装无疑了,眼下却不敢指证。
  王亨瞅了他一眼,邀着公孙羽先走了,一边走,一边思索左端阳的用心,很快便想明白了。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心中暗骂。
  忽又想,若是皇上真不放过梁心铭,他会不会谋反呢?一时间他怔住,竟然不能立即决定“会”或者“绝不会”。
  那时,他刚好走到刑部大门口,看着庄严肃穆的刑部衙门,心中一激灵:左端阳没有针对他,那么谁在背后针对他?赵寅,还是林子程,或者张伯远?
  不论是谁,他都要小心应对。
  他们可不像左端阳有诸多顾忌。
  他健步走进署衙,来到自己日常办公务的房间,先吩咐下属不得打扰,然后坐下静静思索:当务之急是尽快查处海盗案背后的主谋,弄清那账本上的巨额财宝去了哪里。
  白虎、朱雀、玄武都有可疑之处,那就都查。
  时间紧迫,从何处入手呢?
  王亨很快理出顺序:
  白虎王,就从荆州大巴山军火研制中心查起。
  朱雀王,由赵寅从北疆返回京城开始查起,所有与赵世子接触过的人、朱雀王府属下军官调动都要追查。
  玄武王,就从和张伯远有关的女人查起,世子妃黄氏自不用说,宫中的张太妃那里也要探探。
  确定了方向,如何查也要讲究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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