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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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 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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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两手交握放在腹部,瞪着广惠。
  谁敢说她和王亨的缘分尽了,她跟谁拼命,她儿子还没生呢,她可不想等儿子长大祭母。
  她目光太迫人,广惠汗都下来了。
  靖康帝催问:“梁爱卿,后来呢?”
  梁心铭这才将目光从广惠身上挪开,对皇帝微笑道:“许仙在金山寺出家了。白素贞生的儿子后来中了状元,亲自去雷锋塔下祭母。他乃文曲星降世,祭母后便解了法印,白素贞脱身,一家团聚。”
  靖康帝呵呵笑道:“如此最好!”
  流年更是眉开眼笑。
  梁心铭又转向广惠,笑问道:“本官与妻子分别已久,甚为思念。依大师看来,本官夫妻这缘分可到头了?”
  广惠腮颊肉直颤,这要他如何回答?
  梁心铭与妻子的缘分当然尽了,梁心铭与王亨正续前缘,他是回答到头呢,还是没到头呢?
  他注视着梁心铭,肃然道:“缘起即是缘灭,缘灭即是缘起。梁大人夫妻定能白头偕老!”
  答的好!
  梁心铭心中给他点赞,只是还摸不透他,因此又试探道:“方丈大师看本官这面相,近期可有灾祸?”
  广惠斩钉截铁道:“没有!大人近期运势当头。”他还有句话没说出来,不敢泄露天机:有灾祸的是别人。你这眉宇间煞气凌厉,有人要倒霉了。
  梁心铭满眼疑惑,真的假的?
  靖康帝则十分高兴,对梁心铭道:“方丈大师轻易不批命格,既云梁爱卿运势当头,必不错的。”
  梁心铭微笑道:“承大师吉言。”
  她虽追问不休,可不代表她相信这老和尚的话,她才不会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几句吉言上。不过,老和尚频频对她释放善意,她倒不好再追问下去了。
  于是,她转而同靖康帝讨论政事。
  说了一阵,靖康帝兴致勃勃地要和梁心铭下棋。梁心铭忙道,天色不早了,皇上该回宫了。靖康帝道今晚就在寺中住一宿,咱们君臣再手谈一夜。
  梁心铭感到旁边有道强烈的视线注视她,不用转头,她也知道是赵子仪,生恐她答应了。
  她忙劝道:“皇上还是回宫去吧。无端端的在此留宿,倒招的人疑惑,再者,微臣还等着资料查案呢。”
  靖康帝迟疑不决,实在不想回宫。
  最后,他还是被梁心铭劝服了。
  梁心铭是等皇帝銮驾离开松山后,所有龙禁卫也都撤离了,才乘坐一小轿,从松山北面下山。
  到了山下,又换马车。
  她下轿上马车时,戴着帷帽的,附近一卖果子的汉子好奇地对这边张望,赵子仪眼神凌厉地看过去。
  那小贩吓一跳,忙转头不敢看他。
  赵子仪越看他越疑惑,对抬轿子的汉子——那是两个龙隐卫,靖康帝拨给他的下属——示意,令他们等会去跟踪这小贩,看什么身份,他怀疑对方是假扮的。
  马车启动,梁心铭长出了口气:总算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查案了。事情进行得异乎寻常地顺利,还真有点像广惠方丈说的,她运势旺盛的很呢。
  她歪在软枕上吃着酸梅子。
  吃多了,得帮助消化消化。
  流年坐在她对面,抚着肚子道:“今儿吃撑了。奶奶,你可觉得撑?”她觉得梁心铭比她吃的还多。
  梁心铭瞅着小丫头问:“很撑?”
  流年用力点头,真的好饱!
  梁心铭道:“那咱们不回家了,逛街去。”
  流年先一怔,接着便喜笑颜开,兴奋道:“真的?奶奶,我可喜欢逛街了……”
  梁心铭拿一个酸梅子塞进她红唇,将她余下的话堵住,“别吵,奶奶我想个事。”
  流年咬着酸梅不敢吭声了。
  梁心铭果然去逛街了,不是做调查市场,也不是打探消息,就是纯逛街,很悠闲地逛,还买了许多东西:给惠娘和朝云买的衣料、首饰,给自己买的零食,给朝云买的玩具等等,又去伊人坊和流年各定制了几套衣裳。
  梁心铭还没买够,还想给肚子里的孩子买点,可惜无从买起。她前世,朋友怀孕了,挺着大肚子拽着她陪逛街,从小孩用的奶嘴买起,到摇床、学步车等,吃穿用等林林总总能搬一车回家。这里的小孩子出生,一应吃穿都是自家人准备,她竟然找不到能买回去的。
  哦,买了个拨浪鼓!
  就这还是流年要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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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章 情窦初开的少年
  流年小声道:“奶奶,别急,等奶奶她们来了,衣裳鞋袜都叫她们做。樱桃和思思可会做了。”
  前一个“奶奶”是叫梁心铭。
  后一个“奶奶”是指李惠娘。
  梁心铭一想到生孩子,不由牙疼——可怎么生啊?
  瞒天过海?
  偷梁换柱?
  暗度陈仓?
  饶是她机智百出,一时间也难想出一个万全的主意,便暂时不想了,先回去查诚王一案。
  梁心铭新买的宅子还在德政路,离赵子仪家不远。她喜欢德政路这一片浓厚的市井气息,早晚都有挑着担子的小商贩卖各种吃食和用品,街道两旁的商铺也大众化,生活方便。不像长安大街和朱雀大街等地,是权贵居住区域,长街上找不到小商贩,街旁的酒楼商铺也都高雅、清贵,等闲人是没那个资格进去的,进去了也买不起。
  马车进了巷子,在新居门口停下。
  “石管家,奶奶回来了!”
  蒋狂风忙迎出来笑着招呼。
  蒋狂风是绿风的三哥。
  绿风四个哥哥,名字很有特色,依次为:蒋大风、蒋寒风、蒋狂风、蒋秋风。轮到绿风出生,蒋老爹觉得,他好容易挣出来一个娇女儿,得起个有颜色的名字,不能跟她哥哥们似得,把一年四季的风都包圆了。然蒋老爹肚里墨水有限,只有一滴滴,当时春暖花开,到处一片绿色,他便给女儿起名叫绿风,又有颜色,又不失蒋家特色。等绿风长大后,性子越来越野,他才后悔这名字起错了。
  赵子仪在半路上买了厨子萧二夫妻,并一个十岁的女儿小贞,若论伺候,这也够了,可梁心铭不是普通人,不是有人伺候就行的,查案经商都要使唤人。
  买人倒也容易,然一般人又信不过。
  赵子仪便找了个由头,把绿风的三个哥哥给聘来了,只有蒋秋风,最近朝廷招募新军,他投军去了。
  赵子仪化名石管家也是巧合:流年总也改不了口,总叫“师傅”,梁心铭索性就让他改姓石了。
  当下,赵子仪便问蒋狂风:“家里可有什么事?”
  蒋狂风忙回道:“伊人坊的东家差管事送了几箱子东西来,说是奶奶要的样布和衣服,等奶奶回来验收。我大哥正陪着在堂上喝茶说话呢。”他十分敬佩,新东家竟然和忠义侯府搭上关系做买卖,可见是个有前途的。
  赵子仪点头道:“知道了。”
  他走到车旁,对里面回道:“奶奶先进去。我过去瞧瞧,然后着人送进去给奶奶瞧。”
  车内,梁心铭道:“知道了,好生招待客人。”一面心想:忠义侯的动作倒快,只不知有没有诚王的课业笔记。
  赵子仪道:“是。”
  虽这样说,他还是先将梁心铭的马车送进二门内,才回身去前厅见客,来人果然是忠义侯身边人。
  新居是四进院子,梁心铭住在第三进院。马车在二门内停下,流年先下车,然后回身扶梁心铭。
  萧二家的和女儿小贞忙赶来接着,还有蒋大风家的、蒋寒风家的,也都来了,都束手站在一旁。
  绿风的这两个嫂嫂,流年当年只见过蒋大风家的,那时老二蒋寒风还未娶亲呢。流年当年是小子装扮,所以蒋大风家的这次见了她,根本不认得。
  梁心铭依然戴着帷帽,隔着一层轻纱打量众人。也没说什么,便举步走上回廊。很优雅的一字步,小碎步她实在走不起来。她体态端庄高雅,加上她无形中泄出的官威,无需疾言厉色,仆妇们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梁心铭进屋后,自换了家常衣裳,听流年在外面吩咐萧二家的:“……打些热水来,奶奶要梳洗。等会就摆晚饭。晚上还要准备宵夜,要清淡些的。奶奶晚上要看账呢……”
  众人忙答应,分头去了。
  少时,赵子仪也令蒋狂风等人把箱子抬进内院,又交给两位嫂子,抬进梁心铭卧房隔壁的书房内。
  等人都走了,梁心铭洗去脸上的脂粉,清清爽爽的,什么妆也不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踩着软底鞋,来到外面书房,在南窗下的炕上盘腿坐下。
  “东西都拿来。”她有些急迫地吩咐流年。
  “是,奶奶。”流年忙打开箱子,往炕上搬资料。
  “石管家呢?”梁心铭又问。
  “石管家在送客,一会就进来。”流年道。
  梁心铭信手翻阅那些资料。
  忠义侯不仅送来了她要的官宦家世背景资料,连诚王当年的课业笔记也送来了,足有五大箱子。
  梁心铭先和流年将各家背景资料分类,放在一边,随时查阅,然后先看诚王的课业笔记。
  这一看便停不下来了。
  晚饭是在流年强迫下吃的。
  吃完,又接着看。
  亥时,她又吃了一顿宵夜。
  到下半夜,她心里对诚王、对左相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也隐隐触摸到这师生二人之间的矛盾焦点,简而言之:他们对帝王之道的理解和看法有很大分歧。
  诚王以为,帝王之道是霸道和儒家仁政的完美结合,是堂皇正大的,以德服人的。在这样的王道治理下,一切阴谋诡计最终都会现出原形。而左相认为,为帝王者必须懂得御下,即用各种手段驾驭臣民。
  虽然左相措辞很含蓄,梁心铭还是看出他推崇利益至上原则,仁义等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两人都以英武帝为例辩论。
  起因是诚王做的一篇文章。
  诚王在文中阐述:
  当年青龙王和荣郡王谋反,英武帝没有诛灭其九族,这是他的仁义;英武帝与青龙王放手争霸天下,最终收服青龙王,这是他的霸气。英武帝将霸气和儒家仁义完美结合,以德服人,才成就了远超秦皇汉武的功业。
  左相在这篇文后批注:英武帝这就是御下手段,这招欲擒故纵用的很完美。他虽未明示,但言下之意,并不认为英武帝有什么仁心,不过是做给世人看而已。
  梁心铭看到这忍不住皱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诸葛亮七擒孟获,七擒七纵,没那个本领如何欲擒故纵?没那个仁心又如何能彻底收服孟获?
  梁心铭固然对左相的看法嗤之以鼻,但对诚王的想法也不大赞同,觉得太天真了。然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能树立这样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很好。在以后的成长过程中,他自会积累经验和教训,学会应对和防范阴谋。作为师长,不能灌输给他这个世界就是黑暗的,要用阴暗的手段来处理一切;将仁义撇在一旁,更是没了道德底线。
  梁心铭往后翻了翻,发现诚王这篇文写在他出事前半年,这以后,他和左相之间再没有大的争执。
  不过据她看来,这两人的矛盾其实更尖锐了。
  只是从这以后,左相在批阅诚王的文章时,言辞更加含蓄,而诚王是个阳光大气的少年,很尊重师长,对左端阳很宽容,即便看法相左,也不像以前一样激烈反驳。少年皇子当年十五岁了,学会了隐忍和敛藏自己的情绪。
  在这之前的五年间却不是这样的,诚王性格十分率真,又锐意进取,在老师面前都是直言不讳,有一次还搬出了严暮阳对某段历史的评价来辅证自己的观点。
  左端阳,是不喜严暮阳的。
  梁心铭似乎窥见了玄机。
  她揉了揉眉心,往后靠在拐枕上,闭目养神,一面暗忖:左端阳即便对六皇子不满,然当今皇上又如何入了他的眼,让他不惜铤而走险除掉六皇子呢?
  梁心铭想着,找个什么借口跟靖康帝讨要他当年的课业笔记来看看,对比下左端阳对两个学生的看法。
  歇息一会,她坐正身子,继续翻看。
  又翻开一本簿册,她不由一怔:这本子中间夹着两朵白玉兰,都干枯了,香味也没了。在花的下面,还有一张粉红纸的图画,画着一支玉兰花枝,旁题两句诗:
  一枝拂地成瑶圃,数树参庭是蕊宫。
  这是唐皮日休的《扬州看辛夷花》中的诗句。六皇子那个年纪,又用这红色的精美香纸画这花,虽然没有明确所指,抄的也是前人赞美白玉兰的仙风道骨的诗,没有一个字的情爱表露,但情犊初开的少年心思还是跃然纸上。
  梁心铭看见粉红花心闪烁。
  玉兰花,本生长在江南,因其花洁白高雅,又香气馥郁,便有人花心思培植了卖给权贵,如今京城并不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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