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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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 第3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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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她是这家的顶梁柱,一家子上下都指望她养活和庇护,他们自然也要围着她转,要不之前她失踪后,家中没了主心骨,立刻就呈现败落之相呢。
  王亨见众人围着梁心铭如众星捧月,也很开心,没有半点不适,仿佛梁心铭已公开了身份,他们才是这家的男女主子,至于李惠娘……他趁着丫鬟们摆饭的空档,起身对惠娘作揖道:“姐姐为了青云,辛苦了。”
  惠娘受了惊吓般急忙让开,神色古怪地瞅着他,他在她面前一向端着架子,说话行事都很有威仪,忽然嘴甜起来,放下身段叫她“姐姐”,她好不习惯。
  憋了半天她才道:“你倒嘴甜。”
  王亨微笑道:“姐姐请坐。”
  梁心铭也忍不住抿嘴微笑。
  朝云看糊涂了,怎么师爷爷叫娘亲“姐姐”呢?她想问,又不敢造次,觉得王亨和惠娘不像玩笑,便扭头仰面看向梁心铭,用眼神询问梁心铭。
  梁心铭不等她发问,先将她小身子磨过来,父女两个脸对脸,郑重问道:“云儿,若有一天你发现爹爹骗了你,可是爹爹有不得已苦衷。你会原谅爹爹吗?”
  朝云立即道:“原谅!”
  她认为,爹爹做事一定有爹爹的道理。像这回,爹爹失踪纯属意外,送信的小麻哥哥不见了,怎能怪爹爹呢?爹爹进京查左相,这是多大的事!爹爹在朝为官,将来免不了还会有这类的事情。,她已经长大了,该懂事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有不顺心就哭闹,那不该。
  梁心铭感动地捧着她脸道:“云儿真懂事。你记住:不论任何时候,你都是爹爹最贴心的女儿!”
  朝云吃吃笑,斜睨着爹爹想:这还用说嘛,就算娘生了弟弟,她也是爹爹最乖的女儿。
  王亨招手道:“云儿过来。”
  朝云便走过去叫“师爷爷”。
  王亨问她,跟赵姑娘可投契?若是投契的话,他便也收赵姑娘做弟子,教她们两个。
  朝云欢喜道:“赵姐姐可聪明了,懂好多呢。师爷爷你收下她吧……”竭力帮赵丹丹说好话。
  梁心铭和惠娘相视而笑。
  一时饭摆好,梁心铭问明,已经给赵子仪也送了一席,这才和王亨坐下吃起来,朝云帮忙布菜。
  饭罢,王亨见惠娘看着他欲言又止,忙道:“夜深了,青云歇息吧。慕晨带为师去书房就行。”
  惠娘见他谨慎,这才放心。她并非要棒打鸳鸯,只是梁心铭怀孕了,身份也没公开,总要顾忌些。
  梁心铭累了一天,也没心情儿女情长,送走王亨后,在惠娘帮忙下热热地泡了个澡,起来眼睛都睁不开了,被惠娘扶上了床,立即陷入最深沉的睡眠。
  次日清晨,她在预定的生物钟提示下醒来,翻个身又睡过去了。这几天太累,又怀孕,实在疲惫;再者王亨在这,若有大事他会出头料理,她便想赖会床。
  然而,她的打算落空了。
  “咚、咚、咚!”
  一阵鼓声传来。
  梁心铭从睡梦中被惊醒,吓得心惊肉跳,闭着眼睛平复心情,再睁开后双眼一片清明,翻身起床。
  听见动静,惠娘忙进来了。
  梁心铭也不问她怎么回事,只吩咐打水洗脸、端早饭,鼓声是从前衙传来的,不论出了何事,她总要穿戴整齐再出去,也得吃饭,不吃饭她扛不住。
  惠娘忙叫“樱桃进来!”
  樱桃便端着盆进来了。
  惠娘一边指挥丫头伺候梁心铭梳洗,一边道:“王大人已经派人去问了。你别急,先吃了饭再去。”
  梁心铭点头。
  梳洗罢,欢喜等人已将早饭摆好,朝云叫“爹爹,吃饭了”,过来牵了梁心铭一根手指头去桌边坐下。
  梁心铭问:“恩师呢?”
  惠娘道:“跟赵大哥吃过了。”
  正说着,王亨便匆匆进来了,目光一扫,见梁心铭在吃饭,忙嘱咐道:“青云别急,为师先去瞧瞧。”
  梁心铭忙道:“恩师不用去。学生就要吃完了。”总不能让他一个刑部尚书代替自己出头,不合适。
  王亨道:“无妨,你吃慢些。”说着人已经转身出去了。
  梁心铭舀粥的手一顿,心里疑惑:这人晚上没跟自己在一起,早上见面不该缠绵一会吗?就算不行动,看她的目光也灌满深情,怎舍得这样利落就转身了?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她加快了喝粥速度。
  府衙大门外,乌泱泱都是人。
  卿陌和丁丁正在询问。


第722章 梦醒时分
  原来,京城这么大,常有刑名案件发生,百姓纷争更多,只因原京都知府钱庸不作为,人们有冤不得伸、有理辨不明,打官司白填银子不说,若得罪了权贵,还给家里招祸,因而便对衙门没了指望,甚而畏惧。
  梁心铭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把火竟将左相扳倒了,第二把火又破了白虎王的劫囚计划。这下市井沸腾了,觉得来了个不畏权贵的知府,妙在这知府有能力、有手段,那有冤屈和不平的便思量,要来府衙告状。
  除了真有冤屈和纠葛的,还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则想浑水摸鱼,给梁心铭制造麻烦。
  又有知情人透露:梁心铭这知府是兼任,做不长,等京城局势稳定了,吏部就会派人来接替他。大家听了更着急。这几天不断有人来衙门打听,只因梁心铭不是去了皇宫就是去了刑部,不在衙门里,他们只好回家耐心等。
  今日一早,有人探得梁心铭回来了,忙撸袖子便击鼓,要告状。鼓声一响,其他要告状的人也听见了,也赶来了。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个时辰,府衙门口聚集了一大批人,在衙役的指挥下,排队等告状。
  卿陌和丁丁看着这场景,不禁骇然,告状他们当然见过,可是这么多人一同告,怎么看怎么像聚众闹事。
  丁丁随意指一位苦主,问他告谁,他说告誉亲王世子;丁丁呆了一呆,换了个人问,那人说他告工部尚书的小儿子、刑部尚书的弟弟王充;丁丁强忍震惊再换个人问,这人是个锦商,说是要告忠义侯府……
  丁丁不敢再问了,低声对卿陌道:“你在这,我去回。”
  卿陌点点头,目光不离人群。
  丁丁便飞奔去后宅。
  那时,梁心铭还没起来,正睡回笼觉,丁丁便将情况回禀了王亨和赵子仪,王亨这才出来看究竟。
  翘首以盼的百姓见出来一个紫袍官员,又年轻又俊朗,好仪表好风采,正符合市井传闻对梁心铭的外形描述,那没见过梁心铭的人便误认为这就是梁心铭,都高喊“梁大人”,一个个激动万分——梁大人居然亲自出来了,而不是传他们进去;见过的急忙道:“这不是梁大人。”
  王亨站在阶上,威严地举手。
  人群便静下来,都看着他。
  他道:“本官是刑部尚书王亨。诸位因何聚集在此?”
  众人七嘴八舌道:“告状。”
  王亨脸一沉,喝道:“告状怎会像赶集一样赶趟,往日怎不见你们告?近日反贼猖獗,尔等却齐聚府衙门前,本官不得不怀疑,只怕反贼兴风作浪!”
  他既然代梁心铭出头,总要找个由头,名正言顺地插手,反贼是最好的借口,况且他也确实怀疑。
  众人一听急了,纷纷辩解他们真有冤屈,至于为何往日不来告,那不是前任知府胆小嘛,告了也白告。
  王亨问明他们都有状子,便点了离自己最近的几个苦主,要了状子过来看。看后心中愠怒:照这么告,他家馨儿非得将京城权贵都得罪不可。要说这其中没有阴谋,他在官场白混这些年了。瞧瞧,还有告他弟弟的!
  然百姓告状,衙门就得接。
  要破阴谋,须得审问后再破。
  他目光犀利地扫了众人一眼,却什么也没说,便吩咐卿陌等人:挨个接状子,稍后梁大人自会来处置,然后便进去了,要告诉梁心铭,使她心里有数。
  梁心铭吃完饭,正准备出门,樱桃捧来她的乌纱帽、思思双手托着暗红羽纱大毛斗篷,上前来替她穿戴。
  惠娘见她从容不迫、双目沉凝,怀孕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她明显变丰润了,腮颊娇艳、双唇殷红,这也掩盖不了她身上无形散发的官威。惠娘看得怔怔的,忽然鼻子一酸,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她走上前,示意两丫头退下,亲自为梁心铭正了正官帽,再系斗篷。
  昨晚,梁心铭睡下后,她在床头静坐了一夜。
  王亨和梁心铭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明白梁心铭即将公开身份,林馨儿将要回归,她除了替馨儿开心,还感到恐慌。知情人都当她和馨儿是假凤虚凰,却不知道她的隐秘心思:馨儿实在太有男儿担当和气度了,以至于她总忽略这夫君是假的,就好像他还活着,他们夫妻相亲相爱,她跟着他科举入仕,每一天都过的很充实、踏实。
  这一切就像个美好的梦,假梁心铭身份曝光,就是她梦醒的时候,眼下尚未到那一刻,她光想想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丧夫之痛从多年前嫁接到眼前。
  梁心铭见惠娘系着斗篷的手忽然不动了,觉得异样,纤纤玉指伸出,勾起她下巴,正要像往常一样调笑两句,目光触及她红红的眼睛,不由一怔。再没有人比梁心铭更了解李惠娘的了,她只楞了一瞬间,便明白了惠娘的心思——这是想起真正的梁心铭了!她放开手指,张臂将惠娘抱住,什么也没说,只用下巴轻轻蹭着惠娘的额头。
  她们相扶相持走到这一步,彼此的情义比亲姐妹还要深,她愿意为惠娘做任何事,却没办法让真正的梁心铭活过来,又不能随意将惠娘嫁了!
  惠娘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用拳头轻轻捶着梁心铭的肩头,怪她扮得太逼真,害她难过——这举动,就像她真正的夫君一样,她怎会不难过呢?
  惠娘身材娇小,只及梁心铭的下巴,她们相拥的身影落在樱桃等女眼中,无比协调。大人和奶奶这样恩爱,她们羡慕又羞涩。所以说,除非梁心铭换上女装,她们是不会相信她们的大人是女扮男装的。——换上女装也不行,因为她们的大人长得俊,男扮女装当然像了。
  流年张大嘴儿,看着梁心铭发傻。她和绿风要跟梁心铭出门的,楞了会才提醒道:“大人,该走了。”
  梁心铭放开惠娘,轻声道:“为夫很容易饿的,叫欢喜准备些吃的,一个半时辰后送到前衙去。”找些事让惠娘忙,她便不会想这想那了。
  惠娘道:“知道了。”
  她已经恢复了平静。
  梁心铭又叮嘱了朝云几句,这才带着流年和绿风出门,赵子仪正在二门口等着,会合后,往前衙去。


第723章 这就是真爱?
  他们和王亨在二堂相遇,梁心铭听了事情经过,没有慌张,问王亨:“那告王充的,是为什么缘故?”
  王亨气道:“为一青楼女子。”
  他没法不生气,王充从他那里哄了许多银子,说是为了资助“真爱”,结果却替一青楼女子赎身了。赎身也就罢了,偏偏还跟人起了冲突,现在对方告他仗势欺人,说自己早为那青楼女子赎了身,被王充半路截去了。
  梁心铭听了无语,瞅王亨道:“这话你也信?你就没去查查,他的真爱恐怕都换了好几茬了。”
  赵子仪听得有趣,呵呵笑了。
  王亨懊悔不已,板脸道:“你只管放手查,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不必顾忌王家。我王家家规可不是摆设!”
  梁心铭心想:这还用教,上次她不就出手教训王亢了吗?因对他道:“恩师请放心,学生定不会冤屈三爷。学生今日不能去刑部了,恩师快去吧。”
  王亨不理她玩笑,又告诫道:“今日来那么多人,绝非偶然,背后定有人唆使。你也不必缩手缩脚。你除了兼任这京都知府外,还是左都御史。都察院有纠察、弹劾百官之责,辨明冤屈,为天子耳目。然京城局势复杂,也不可横冲直撞。为师教你:只抓那罪大恶极的,从重处置,莫要手软;其他情节轻缓的,则要留三分颜面,如此方能起到震慑作用,又不至于得罪所有权贵、引火烧身……”
  他对梁心铭的才能极有信心,然关心则乱,外面乱糟糟的,让他丢下她一人面对,他总不能放心,生恐有人设计害她,因此反复叮嘱,恨不能留下来陪她。
  忽然他想到一个办法介入,对梁心铭道:“来这么多人告状,分明有反贼在后作祟。为师这就禀明皇上,请皇上下旨,让刑部介入……”
  梁心铭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他,认真道:“不必!恩师,这是学生上任来的第三把火,学生正要大展身手,方能功德圆满。恩师为何反不肯成全了?恩师就在京城,学生若有不能应对的,定会派人送信给恩师。”
  王亨便犹豫了,目光落在她腹部,心想儿子还在娘肚子里,就跟娘亲一道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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