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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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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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康帝认为,是孟远翔给她没脸了。她主动要求外放,不料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这让初入仕途的她无所适从,所以才失去了一贯的从容。继孟远翔要求将梁心铭外放后,靖康帝对他的印象再落一个台阶,简直恶劣了。
  皇帝不动声色,没有表露出来。
  王亨的眼神就不善了。
  梁心铭回到座上,恢复如常。
  皇帝来了,大家便以皇帝为首,两边呈弧形延伸排列座位,围成个大椭圆。梁心铭几人都坐在靖康帝左侧。梁心铭左边是周昌,右边是王亨,王亨右边是宰相苏熙澈,再上面就是靖康帝了;靖康帝右边坐着吴珪、孟远翔等人。
  众人前方桃林中,一群绿衣舞女正在跳舞,柔软的腰肢如风摆杨柳,一张张笑脸和桃花争艳,端得是赏心悦目。
  靖康帝笑着和王亨等人品头论足。
  苏熙澈也不甘寂寞,不时妙语连珠。
  梁心铭发现,这位大靖宰相不同于一般的权臣,说他奸猾吧,他能坚持自己的原则和职责,比如阻挠孟远翔进吏部;他也不像一般的老臣总板着脸,做正气凛然模样,他正对皇帝大谈女人的妙处呢,经验之丰富,让周昌这毛头小子叹为观止;说他谄媚惑主吧,他于谈笑中就把朝廷大事给办了,还办得合情合理,能量才录用。
  梁心铭觉得,这是个妙人儿!
  唯有这三个字才能形容得尽他。
  就听他评道:“……中间那女子肌骨均匀,臀宽而腰细,腰肢婀娜,丰腴而不腻。古语云‘环肥燕瘦’,汉代以瘦为美,太瘦则摸着肌骨伶伶;唐朝以肥为美,太肥则有失轻盈灵巧。其次,则看媚态。‘尤物足以移人’。何为尤物?媚态而已。世人都以为美色即尤物,非也……”
  随着他的分析,周昌不住点头道:“老大人高见!”一面看场中女子,根据他说的标准和真实人物对照。
  当梁心铭听到“这样女子,在床上柔若无骨”这句话时,黑了脸,想“你真不愧是大靖宰相,博学多才”。
  她觉得,自己恢复林馨儿身份怕不行了。在这群混账男人中周旋过,再恢复成王家大少奶奶,那名节尽毁!还是来个死遁,化身成其他女人和王亨相守吧。
  她不敢露出异样,笑眯眯听着,一边悄悄去看王亨,怕他被教坏了,却发现小亨亨端着杯子,懒洋洋的似笑非笑,不时扫一眼对面的刘棠和孟远翔。
  还好,小亨亨没有被美色迷惑。
  看来,当年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他心有余悸,再也对这些宴会啊、美女啊提不起兴致了。
  梁心铭觉得很欣慰,朝王亨举杯。
  王亨正看着对面,眼角余光捕捉到她的邀请,忙收回目光,端起酒杯,与她共饮;又见她面前几案上的鲜果吃完了,忙将自己面前的一碟递过来;又吩咐身后侍女“再拿两碗杏仁奶茶来”,因为梁心铭爱喝杏仁奶茶。
  侍女忙屈膝应道:“是。”
  梁心铭冲他一笑,算是道谢。
  正在这时,那边苏宰相已经从美人话题转到岷州,说岷州布政使和按察使上奏,一夜之间,岷州巡抚一家上上下下三百多口被屠了个干净。据说是巡抚大人一小妾引狼入室,那小妾来历不明,事后也不知所踪。
  苏熙澈道,此案影响恶劣,且怀疑背后有大阴谋,建议皇上派遣一年轻干练、擅长刑名者去岷州查证,以震慑奸人。
  年轻干练、擅长刑名?
  这不就是指王亨吗!
  靖康帝便将目光投向王亨。
  现场的歌舞停了,舞女们也退了,众人都看向前方桃树下的年轻帝王,还有宰相和王亨。
  刑部侍郎刘棠不满了。
  他听说王亨果然去了刑部,已经很不高兴了。谁知还没走马上任呢,皇上就委派了这样一件差事,奉旨巡查岷州吏治。可想而知,等王亨从岷州回来,有这份功劳做本钱,恐怕直接就要升刑部侍郎,把别人挤下去了。可怜他熬了多少年,才到右侍郎的位置,让他如何心服?
  他想不通,宰相大人怎会提议王亨去岷州。
  他眼里,王亨除了家世好些还有什么?纵然有些才学,在翰林院待了几年,还没做出成绩呢。细数起来,也不过是帮刑部破获了两起积压了二十年的悬案;哦,还帮工部改进了几项机械设备;呃,还主持编撰了《大靖风云录》第三、四卷,还翻译了西方不少杂学著作,还主持编著了《大靖工艺录》,内容涉及农、工、商行业诸如机械、设计等方面技术,被皇帝大加称赞并重赏……
  刘棠不服气地数王亨的功劳,越数越心惊,也就越不甘心,深恐他这一进刑部,就压着自己了。
  因此,刘棠未等靖康帝开口便站起来,毛遂自荐道:“皇上,微臣愿为皇上分忧。”


第153章 你若答应,我再不原谅你
  靖康帝一怔——
  你,行吗?
  人家苏宰相就差没指名道姓提王亨了,那是留给他这个当皇帝的来指派,可不是没人选。刘棠这么一站出来,他便不知如何开口了,总要给臣子留几分脸面不是。
  得罪人的事让别人干!
  靖康帝便看向苏熙澈。
  苏宰相充分领会圣意,忙笑道:“刘大人,岷州山高路远,这差事还是让他们年轻人去做吧。刘大人在刑部坐镇,皇上也安心些。”言下之意,你太老了!
  刘棠气得八字眉耸起来,皮笑肉不笑道:“宰相大人,下官才三十五呢,算年轻了。大人说要派一年轻的、擅刑名的,下官不正好符合吗?若太年轻了,容易镇不住。”
  苏熙澈也不悦了,这人怎么不识相呢?想立功,那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没能耐还往前冲,那是愚蠢!
  他便道:“唉!刘侍郎这话差了,老夫瞧王翰林就很好。去年他去徽州主持乡试,还顺手破获了毒老虎一案呢;前年也帮刑部破获了两桩案子;还编撰了……”噼里啪啦将王亨的政绩都数了一遍,比刘棠刚才在心里数的还多出好几项,证明王亨比刘棠更年轻、更干练、更加擅长刑名侦破。
  刘棠道:“老大人所言极是,下官也不便反驳。不如这样:下官同王翰林比试,谁赢了就谁去。”
  苏熙澈忙问:“如何比试?”
  靖康帝也看着刘棠。
  刘棠道:“刑部有一桩十一年前的旧案,涉及镇南侯叛逃一事,下官与王翰林谁能破案,谁便领旨去岷州。如何?”
  靖康帝和苏熙澈无言以对。
  若刘棠提出别的要求,他们还能驳回,只有这个要求无法驳回。因为派王亨去岷州就是去查案的,若他没能力破刑部的案子,而刘棠却破了,怎么证明他比刘棠强呢?
  靖康帝沉声道:“准奏!”
  他十分相信王亨。
  刘棠不由振奋,再次道:“微臣还有一个提议。”
  靖康帝道:“什么提议?”
  刘棠笑道:“若王翰林输了,岷州是去不成了,不如老老实实听王大人和孟大人安排,同孟姑娘完婚。这也算下官做了桩好事,成人之美。王翰林可敢赌?”
  梁心铭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这刘棠能力如何她不清楚,可若是一个没能力的人却当众提出打赌,他哪来的底气?只能说明他已经找到破获那桩案子的线索了,才故意向王亨挑衅。
  王亨若输了,也别说去岷州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家成亲生孩子去吧,别在外招摇了。——这是赤裸裸的嘲讽!再者,合王孟两家多少年都没办成的事、王亨坚持多年都不愿妥协的事,要是被刘棠做成了,他收获的可不仅是名利,还有孟远翔的支持,王谏的感激……
  不答应?
  众目睽睽之下,天子在上,王亨若是逃避的话,别说刑部了,将来他在朝堂上都无法立足!
  梁心铭盯着王亨——
  他若答应,她再不会原谅他!
  她想示意王亨别上当,又没机会。她虽然和王亨坐在一起,却不是挨着的,他们一人一几,若她要和王亨说话,必须要歪过头、侧过身,便会引人注目了。
  刘棠提出这赌约后,便笑嘻嘻地看着王亨。
  靖康帝等人也都看着王亨。
  独孟远翔垂眸,不去看王亨,怕他难堪。只要最后赢了就行了,其他的何必计较呢?他很大度地想。
  梁心铭一颗心提到喉咙口,见王亨盯着手中的粉彩花鸟小瓷杯,仿佛在沉吟,忙轻声唤道:“恩师?!”
  王亨转向她,目带询问。
  梁心铭飞快地朝刘棠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意思人家在等着你呢,别发呆了,说话呀!
  众人都只当她在提醒王亨。
  只有她清楚自己的用意。
  她是要引起王亨注意。
  注意她这个人!
  王亨刚说过要为她出气、对付孟远翔,只要看见她,便会想起这件事。还有,她长得像林馨儿,只要王亨看见她,便会想起林馨儿,还能答应刘棠吗?
  她只叫了他一声,什么也没说。
  引得他看过来,就够了!
  看见她这张脸,就够了!
  王亨触及她迷雾般的眼眸,微微失神。很快他收回目光,示意一旁侍女过来帮他斟酒。斟满了,仰头喝了,冲靖康帝笑道:“皇上赐的御酒,天下无双!”
  靖康帝忙道:“你若赢了,朕赐你十坛!”他毫不掩饰自己偏心,想要激起王亨的勇气和信心,赢了刘棠。
  王亨抱拳道:“微臣先谢过皇上!”
  刘棠大喜道:“王翰林这是答应了?”
  孟远翔嘴角溢出笑意,抬眼看过来。
  王亨站起来,红衣耀目,恍若骄阳,神情自信而不羁,冷冷地对刘棠道:“谁答应了?”
  刘棠道:“你不是答应皇上……”
  王亨打断他道:“本官与皇上说的是案子!”
  刘棠道:“本官说的也是案子,若你破不了,便答应同孟姑娘成亲……”一心要把他拉下水。
  王亨断然道:“休想!”
  刘棠讥笑道:“王翰林不敢?”
  王亨退缩,他便激将起来。
  王亨道:“凭什么要依你的赌注?本官爱妻如命,岂能用她来做赌注!若输了就输了,你想去岷州便去,我王家的事与你何干,要你横插一脚?”
  刘棠见他不上当,急道:“你……”
  王亨道:“我怎么了?若我提议,你要是输了就把你妻子给卖了,你能答应吗?”
  刘棠脸色紫胀,气得哆嗦道:“真是岂有此理!”
  王亨道:“你才岂有此理!管闲事管到我王家来了!”
  梁心铭一颗心重重落下,心里竖起大拇指,为她家小亨亨默默点了三十二个赞——真是机智啊!
  同样气得哆嗦的还有孟远翔父子。
  王亨不愿用林馨儿做赌注,而孟远翔可是默许了刘棠用孟清泉做赌注的,这一对比,高下立判。
  王亨宁愿认输也不肯娶孟清泉,不愿辜负死去的林馨儿,当众践踏孟清泉的脸面,也等于当众往孟远翔脸上扇了一巴掌,这口气如何能忍?
  孟远翔心中兴起滔天的恨意,恨王亨,更加恨林馨儿,若非林馨儿尸骨无存,他便要挖出那丫头的尸骨,将她挫骨扬灰,叫她死了也别想安生!


第154章 嫁人有风险
  刘棠慌张了。
  他本想打了王亨的脸,顺便再卖孟远翔一个人情,结果弄巧成拙,害孟姑娘更加丢脸,怎么办?
  就听孟远翔阴测测道:“那就凭本事。谁赢了,就依照谁的赌注来执行!”他一定要把脸面给扳回来。
  刘棠急忙道:“对,对,就是这样!”
  他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输,所以不用担心会卖妻子;若他真输了,也只有卖了妻子,才能平息孟远翔的怒火,所以,他只能死死攀扯住王亨,不让他滑脱。
  王亨嗤笑一声,道:“那你自个赌吧。”
  说罢转向靖康帝,道:“请皇上恕罪!家事归家事,国事归国事。刘侍郎一定要借此插手微臣的终身大事,微臣只好放弃赌斗,让他去岷州好了。”
  哼,以为他好想去岷州吗?
  靖康帝沉脸道:“罢了。谁赢了谁就去岷州,不相干的事不要再提。”狠狠地瞪了刘棠一眼,怪他多事。
  苏熙澈瞟了孟远翔和刘棠一眼,心中哂笑——不自量力!王谏都没能拗过儿子,你二人算哪棵葱?
  刘棠惶恐,深深地惶恐。
  梁心铭差点笑出声来,心里那个美呀,真无法用言语表达,只好自饮一杯,以示庆贺。喝罢看向王亨,当年在贺城别苑夜宴上所受的恶气总算出干净了。
  王亨这等于和孟家撕破脸了!
  孟远翔再也坐不住,愤然而起,跪到靖康帝面前道:“皇上,王安泰辱臣太甚!”
  靖康帝心想你自取其辱,怪的谁来?嘴上却叹道:“孟爱卿,你们的家事,不要在御前争执!”——朕是皇帝,没闲心管你们家长里短的破事儿!
  孟远翔激动道:“不,这不止是臣的家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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