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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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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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王谏都觉得儿子在乱打拳。
  王诘皱眉道:“安泰,这样审问太没章法,简直是胡闹。都过了二十多年了,他们如何能记得?”
  王亨道:“过了二十多年又怎样?若是别的事自然不记得;这杀人的事,能忘记吗?”
  王诘道:“你又不知是谁做的。”
  王亨道:“我虽不知凶手,他们却不是初次被审问,想必当年父亲和衙门的人都审问过了。若这也能忘记,我倒要怀疑他了,是不是故意隐瞒?”
  王诘顿时闭嘴,不敢吭声了。
  王亨不但查问活人,连死去的人也不放过:人死了,死前留下了什么话?有哪些遗物,统统都要搜来。
  第一个死人就是王夫人身边的何妈妈,被王谏送去衙门,熬不住刑死在牢中,算是替王夫人顶罪了。
  第二个就是卫姨娘身边的丫鬟珠儿,也吃了绿豆糕。
  第三个是蒋氏身边的丫鬟止儿,半年后死于风寒。
  还有老太太身边的人,李氏身边的人等,凡是这二十多年来先后死的人,他都查问了个遍。
  王充忍不住问:“大哥这么查,管用吗?”
  王亨笑道:“当然管用。你大哥我从来不做无谓的事!”
  王充又问:“那大哥可有眉目了?”
  王亨道:“眉目就在这些东西当中。你们不知道,死人的话最管用,不像活人会撒谎,死人不会。”
  王充打了个寒噤,左右瞧了瞧,虽然济济一堂人,仍然觉得阴凄凄、鬼气森森的,不由道:“死人怎么说话!”
  王亨道:“死人的东西会说话呀!”
  众人都神色郑重起来。
  这大晚上的,有些死人的亲人住得远,东西拿不来,王亨吩咐明天让人取来,且继续审问眼前这些人。
  王亨逮着王兴家的,反复询问当时的情况。
  众人被他闹得头都大了,又困又累,眼看四更多天了,老太太首先熬不住,先回去了,然后太太们也走了。
  王亨这里足足闹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晨,就在众人以为他雷声大雨点小、虚张声势时,他却会同刑部左侍郎和仵作、东方倾墨等人去城外开棺验尸去了。那时,王府好些人还没起床呢。
  先验的不是卫姨娘,而是止儿。
  止儿,曾是蒋氏的丫鬟。
  王诘得知消息后,震惊不已,匆匆赶去拦住王亨,质问:“安泰,你难道怀疑你二伯母?”
  王亨不悦道:“二伯父,没有证据别乱说!”
  王诘被他噎得直翻眼,涉及蒋氏,他也顾不得了,向衙门告了假,跟着一块去了。
  王谏当然也要去了。
  梁心铭一早起来,眼底有些发青,因为没睡好。
  昨晚上,一大一小两只狗叫(吵)了一晚上,她起来呵斥了几次,都调解不成。恨得她想拿根绳子将墨云的狗嘴给捆起来,又觉得这么对忠犬未免太残忍,她当初在黄山可是发过誓的,要爱护动物,所以只好忍着,任它们叫了一夜。
  今晨,一安早早来请她,说王亨要去城外开关验尸,让她赶快去王府会合,她急忙梳洗准备。她还没在翰林院上两天班呢,就调任别处,自然不用去告假。
  收拾完毕,她看了看在院子里追着蓝妞的墨云,心想把它带去吧,也许能帮上小亨亨不一定呢。这忠犬赖定她了,刚才一安来,它居然像没看见一眼,打算在这定居了。


第167章 沉香醉人
  她便找了条绳子套在墨云的脖子上,低声警告:“你要是敢泄露我身份,看我怎么揍你!”牵着它往王府去了。
  墨云陶醉了——少奶奶居然牵着它!
  丰神如玉的状元郎牵着一条大黑狗走在街上,那画面太具有冲击力,以至于遇见王亨一行人的时候,个个都神色诡异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是干什么。
  刑部左侍郎李大人年过五十,能力一般,基本无升官的可能了。他在刑部一直被右侍郎刘棠压制,很不满。这次刘棠和王亨打赌,他自然是希望王亨胜出的。
  他已经听王亨说梁心铭会来,忙问道:“状元郎带狗来查案?”职业习惯果然吓人。
  梁心铭忙道:“不是。这狗是恩师家的。”
  王亨问道:“它怎么跟你在一起?”
  他忍不住又要怀疑她身份了。
  昨晚上墨云一夜未归,他忙里偷闲让丫头和小子们寻找,哪里能找得到!因最近事特别多,他难免怀疑有人谋害了他的狗,只是他忙于查案,所以没空追查此事。
  谁知,墨云却去梁家了。
  墨云可认主了,绝不会随便跟生人在一起,更别说还待了一整晚,眼下又让梁心铭用绳子给套着,他怎能不怀疑。
  梁心铭见问,笑道:“昨天恩师刚走,它就去了。学生推测,它是追着恩师撵去学生家的。”
  王亨道:“不错。墨云鼻子可灵了。”
  梁心铭道:“这狗好奇怪,好像对学生有意见,老是冲着学生叫,又不肯让学生近身。不过还好,它与小女很投缘。小女也养了一条小狗,两条狗就玩上了。学生赶它回家,它不肯走,学生只好留它吃饭……”
  听到这,众人哈哈大笑。
  王亨也忍俊不禁,道:“让青云破费了。”
  梁心铭笑道:“恩师算说中了。我们家都是用残羹剩饭喂狗,这狗居然连馒头都不屑一顾。喂它排骨,它就肯吃了。——整整吃了一碗排骨呢!”跟它主子一样挑剔。
  王亨道:“……”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梁家吃饭的情形,好像和墨云类似,他强烈怀疑梁心铭有所影射。可是梁心铭笑吟吟的对着狗说,他无从挑理,难不成自己跟狗比?
  墨云“汪汪”大叫。
  青天白日冤枉狗啊!
  少奶奶的闺女太偏心,那排骨它明明只吃了两块,其他的都让那只小狗崽子给吃了。
  梁心铭将手中绳子递给王亨,道:“这狗不听我的唤,我就用绳子将它拘来带给恩师,怕恩师着急。”
  王亨疑虑尽释,笑道:“不用拘着它,让它跟着我。”
  他觉得墨云肯定是看梁心铭太像林馨儿,然闻着又不是林馨儿,所以黑狗迷惑了,不愿意让她碰,又总喜欢看着她。唉,这心理跟他也差不多。
  他为梁心铭准备了一匹马代步,梁心铭骑上,大家出城。
  死了二十多年的人,肯定只剩下一堆白骨。
  止儿的棺材打开后,人人后退,王亨却上前一步站在棺材旁边,看着仵作和衙役从棺中往外捡尸骨。
  梁心铭和他并肩而立。将来她为父母官,肯定也会遇到这种情况,甚至要亲自检验刚腐烂的尸体,难道也要躲?还是趁这个机会多见识和锻炼锻炼吧。
  众人瞅着两个丰神俊朗的少年眼都不眨地盯着那尸骨,如同盯着美人一般,都感怪异,心想,难道他们能通过这堆白骨看出昔日美人的风姿?怎么一点都不怕呢。
  王充壮胆上前,问王亨:“大哥,她说什么了?”
  这是打趣王亨昨晚说“死人的话最管用”,可惜他声音干巴巴的,笑容僵硬,显然强忍恐惧。
  王亨轻声道:“她说,她尾巴桩疼的很。”
  王充“啊”了一声,不知他是玩笑还是怎的;若说玩笑吧,王亨一点没笑,神情可以说很严肃。
  梁心铭瞥了王充一眼,轻笑起来。
  当年的小屁孩长成白面少年,还是那么青涩,典型的富家少爷,不像王亨,仿若脱胎换骨、浴火重生。
  王充察觉她看自己,也看过来。
  他笑道:“你很像我大嫂。”
  这一路上他早就想说这话了。
  梁心铭淡声道:“三爷说笑了。”
  王充急道:“我说真的,不是玩笑。”
  王亨斜眼瞅他,冷冷道:“状元郎也是你能打趣的吗?”
  王谏也喝道:“鲁莽的东西,还不向状元郎赔罪!”
  王充顿时羞愧。他只顾说实话,却忘了梁心铭是男人,而且是今科状元,他说人家像他大嫂,这不是羞辱人家吗?正对上了外面传言,说他大哥和梁心铭暧昧。
  他急忙作揖道:“小子孟浪,还请状元郎恕罪。”
  梁心铭摆手道:“无妨。”
  转脸又看那一堆白骨去了。
  王亨轻笑:“果然红粉即骷髅。”
  梁心铭道:“恩师悟了。”
  王亨道:“为师早悟了。”
  东方倾墨叫人从附近的小溪取了些水来,对着止儿的尸骨撒了些水,很快就见尸骨有些部位变黑了,尤其脊骨,整根脊柱全黑了,顿时大家一阵骚动。
  王亨叫人从脊柱尾端检出一块骨头,包起来带走,然后道:“封棺!埋上!我们走!”
  这就完了?
  也太简单了些。
  接下来,他们转向渭水河附近山上,卫姨娘的坟墓就葬在这里,王家家庙盘香寺附近。大概王谏想等自己死后,再让人将卫姨娘的尸骨起出来,一同迁回祖籍安葬,如今葬在这,方便他时常过来祭拜、缅怀。
  卫姨娘的棺木打开后,也同样撒水,并未用特制的水,就是从附近山沟里取的水,然后大家便看见那尸骨就像止儿的尸骨一样变黑了,脊骨尤其黑。
  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王诘。
  王诘脸色灰败,神情难堪之极。
  王谏则嘴唇抖动,似乎要问堂兄什么,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开口,且看儿子如何处理。
  王亨扫一眼王诘,对刑部李侍郎道:“卫姨娘中的毒叫‘沉香’。此毒有甜香,凡中此毒者,当时不会发作,约一刻钟后才会发作。毒性最后侵入骨髓,沉在脊骨部位,遇水则骨头变黑,故而叫‘沉香’。”


第168章 下毒的手段
  王谏颤声问:“你如何得知卫姨娘中的这个毒?”
  王亨道:“当然是查出来的。这毒药原是五十年前太医院一位姓秦的太医用断肠草和曼陀罗等调制而成。秦太医是皇族人,乃仁王一脉,犯了不赦大罪……”
  秦太医利用这毒药,参与了皇室的皇位之争,后来此事被皇家封锁,王亨还是听靖康帝说的。
  当年王亨进京后,先还不知道父亲母亲和卫姨娘之间的事,一次偶然的机会才听府中婆子说的。等问明后,他身为人子,怎会让母亲蒙受这不白之冤,当然要查明真相。再者,他心底还有个想法:若王夫人真杀了卫姨娘,那么再杀害馨儿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便开始秘密追查此事。
  卫姨娘死太久了,很难查。
  为此,他查阅了古往今来各种奇毒,根据卫姨娘死前的症状推测,她可能中了沉香。
  李侍郎问:“为何止儿姑娘也中了此毒?秦太医既死,这沉香又从哪里来的?”
  王亨没解释,只道:“大人请随下官回府,自然明白。”
  于是众人浩浩荡荡打道回府。
  回到王府,依然去幽闲院。
  梁心铭四下打量这院子,觉得还真清幽雅致,似乎当年那个沉静的美人还住在这里,在花间徜徉,在树下石桌旁看书下棋,坐在秋千架上轻轻摇晃……
  美人死了,这地方依然没有荒芜,处处可见细致的打理痕迹,足以说明王谏对卫姨娘的爱丝毫未褪色!
  梁心铭为王夫人感到悲哀。
  那时已经是下午了,因为有李侍郎等外男在,老太太和王夫人等女眷不便露面,都聚集在上房东次间。
  王亨让李侍郎上坐,自己在旁坐了,然后命人传止儿的妹妹葛贵家的,将止儿的遗物都呈上堂来。
  王亨打开包袱,只扫了一眼,便懒懒地往后一靠,问:“怎么少了一样东西?”
  葛贵家的忙道:“都在呀。”
  王亨道:“本官上次看到的,可不止这些。昨晚到今天,可有什么人去找你,要你姐姐的东西看了?”
  葛贵家的回道:“那边二太太命刘婆子去过。”
  王亨呵呵笑起来,道:“还真是……容易。昨晚才放话,二伯母今天就派人去了,省了我许多工夫。”
  王诘这才明白王亨昨晚行为竟是迷惑人的,想到自己当时还质疑他,现在妻子却牵扯进来,不由羞愤局促,只觉满堂的兄弟子侄都盯着他、疑惑地揣测他。
  王亨把笑容一收,对外喝道:“带进来!”
  姚褀便推着一个媳妇走进来,回道:“大爷,这是那边太太身边的刘婆子。属下看见她从葛家出来,把一样东西扔进水了。属下就抓住她,又叫人把那东西捞了上来。”
  王亨道:“呈上来。”
  姚褀便将一个东西送上前。
  王亨接过去一看,道:“毁坏了?”
  姚褀道:“是。被她折断了。”
  梁心铭朝王亨手上看去,原来是一截毛竹筒,后面的竹节锯掉了,装有活塞拉杆;前端竹节还在。还有一根细细的野竹。王亨正将那根细竹往竹节前端的一个眼孔里插入,复原后的形状有点像竹制水枪。
  她疑惑:这做什么用的?
  王亨问刘婆子:“你为何偷这东西?”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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