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情,大赌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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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怡情,大赌失身-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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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摇头,一板一眼地回我:“我可不喜欢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语毕又歪着小脑袋看看我的肚子,多半觉着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了,便干脆拍拍椅子往我身边一坐:“听说你要生娃娃了,还是留给肚子里的小殿下好了。”
  我哭笑不得,你可不就是个小孩子嘛!
  我道:“那你喜欢什么?皇娘娘下次来的时候给你带来。”
  她一双明亮的眼睛眨啊眨,仰头望着我道:“皇娘娘还是别再来了,太后不喜欢你,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这这这,太后养出来的孩子果然不一般哈,不仅跟她老人家走一个路子,连说话也半分不留情面。
  我不死心:“为什么啊?”
  她趴在桌上,明明一脸稚气,却老气横秋地道:“良禽当择木而栖。这个宫里太后说了算,她不喜欢的人我不能喜欢,也不敢喜欢,否则她将来会把我嫁到千里之遥的阿古达木跟蛮子和亲。”
  我呆了一呆,想不到她小小年纪便知道这么多。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可只知道跟封阳县的小鬼头门满山遍野地疯跑呢。
  我皱了皱眉:“这些都是太后跟你说的?”这么吓唬孩子,简直太没有人性。
  她摇摇头:“是奶娘跟我说的。奶娘是我母亲的娘家人,在宫里我只相信她一个人。”
  我听完“哦”了一声,只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时半会儿竟也不知该与她聊些什么了。

☆、笼络郡主

  看我久久无话,她反而道:“皇娘娘,我知道你想跟皇上永远在一起,永远住在宫里,但太后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语气平平静静像是个劝慰的意味,却将我气得够呛。
  我斜睨着她辩解:“我本来也没打算讨她欢心,我就想好好过点小日子而已。”
  她撑着腮帮子直叹气:“哎,当个皇后都当得这么没出息。”
  我顿时气结。但瞅着她那小模样又着实生不起气,倒有种被小孩子欺负了的屈辱之感。想不到我毕舒婉竟混到这般田地。
  为了挽回些颜面,我道:“你还不是一样,整日看人脸色过日子,连反抗的勇气也没有。”
  这话一说出来,她便急了:“你懂什么?我身上背负了钟灵王一脉的荣辱,哪像你,整日游手好闲还不得人心。”
  噎得我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呆了半晌,我干脆将手里的娃娃往她那一塞:“跟你简直没法愉快地交流了!这个娃娃是送你的,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语毕再不理她,捧着肚子回了昭纯宫里。
  入夜陆澈回来,聊起陈国的彩釉很是华丽,却见我兴致怏怏不大高兴,奇道:“往常你不是说宫里闷得慌,总要我跟你讲些外头的事么?今日不怎么想听?”
  我软耷耷地看他一眼,丧气道:“我这个皇后是不是当得特别窝囊啊?”
  他愣了一愣,突然一本正经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有这么打击人的么!这皇后可是你当日威逼利诱让我当的啊!如今你倒好,得以排除异己专心揽权,我却整日被恶婆婆欺压,还处处不受人待见。
  他见我将头垂得更低了,又凑过来问我:“你突然这么问我,是不是担心自个儿配不上你丰神俊朗又睿智无匹的夫君?”
  我差点一口吐沫喷出来:“您着实是误会了,我全然没有这个想法。”
  他思索了半晌,又摸着我脑袋道:“我知道你近来受了些委屈,但万不可泄气。旁人觉得你这皇后当得窝囊,我却觉着自打你入了宫,宫里的气氛便鲜活起来。”顿了顿,他续道:“也正是因为你在,我才可以安心朝堂,无后顾之忧。”
  我仍为今日的事泄气,但听了这么一番,却觉得心里美得很。起码在陆澈这里,我找到了人生的价值。
  我羞涩地靠过去:“我觉着你不仅皇帝当得好,哄人也哄得不错。”
  他扶着我的脑袋,将我的头埋得更深一些:“其实决意带你入宫那日我便知道母后要为难你,但自我出生起身边便尽是蝇营狗苟,是她护我周全助我登基。如今即便强势,也不过是深宫中保护自己的手段。”他认真地看着我道:“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不要对她过往所为存着什么芥蒂,来日方长,总有一日她会接纳你的。”
  我委屈道:“她是你母亲,我敬她怕她还来不及,哪敢心存芥蒂啊!我不过是想着怎么在她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说完觉得这个词用的不太恰当,纠正道:“不是,我是在盘算要如何才能得到她的认可,哄得她的欢心。”
  这谎撒得,良心真痛。
  陆澈听了很是欣喜,揉揉我的脸颊:“如此便有劳皇后费心了。”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心中却很是唏嘘。
  如陆澈所言,太后这个母亲当得不易,他这个皇帝当得不易,我这个媳妇也当得不易。大家都这么不容易,又何苦互相伤害啊!俗话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想必太后当年也是如我一般熬到的今日。只是不明白,她当年也是被欺压的主儿,如今何苦再为难自家媳妇啊!
  这事儿陆澈多半是帮不上忙了。人多力量大,要想少受些罪,我觉着还是要找个太后信任的人替我兜着点才行。
  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第二日,我又命人往念云的听雪堂里送东西。吃的、玩的、用的,每日不间断地送。毕竟是五岁大的孩子,我就不信她没有一点小孩子的心性。
  一连送了大半月,这丫头总算坐不住了。
  原以为她是念着我的好想与我多加亲近,不想这丫头片子一进殿们便“哇”地一声哭起来。
  我惊得赶忙屏退了左右,又是哄又是骗的,总算让她收了声。
  念云抽抽泣泣地道:“皇娘娘,您就放过我吧,别再往我宫里送东西了。”
  我被她闹得迷迷瞪瞪:“你进门就哭,就为了这个?”
  她抹一把脸上的泪痕:“我不知道您为什么突然想跟我亲近,但我之所以被留在宫里,是因为爹爹是陆氏的长子,太后忌惮。我好不容易讨得太后的喜欢,你却整日送我东西,不带这么害人的啊!”
  说完又大哭起来。
  我着实是没想到这一层,更没有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心思已经如此深沉。瞧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一时间也慌了神:“你先别哭行不行?东西都已经送了,要不,你再命人给还回来?”
  她撇着嘴:“送都已经送了,再还回来还有什么用啊?”她嘟着嘴:“况且那些东西我还挺喜欢的。”末了又白我一眼:“但你为什么不偷偷摸摸地送,送得这么明目张胆干什么啊?”
  我很是无奈:“你一开始也没告诉我啊!”
  她似突然想通了一般,缓缓将脸上的泪痕揩了:“罢了,你这么笨,铁定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我……”我硬是被她噎得讲不出话来。
  念云自个儿找了把椅子坐下,扬着肉呼呼的小脸道:“皇爷爷打小就夸我聪明,为了哄得他们高兴,我便从不与其他孩子一般玩耍,每日只读书认字学道理。你送我这些东西,还整日邀我来玩儿,便是害我。近来我都没心思好好念书了。”
  送孩子一些吃的玩的原本没什么不对,但听她一阵认认真真地声讨,我都觉得自个儿是个祸害。尤其看她一张泪痕未干的小脸,心里跟猫爪似的。将一个小丫头欺负成这样,我到底作了什么孽哟!
  赶紧连连认错:“皇娘娘错了,你以后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再也不祸害你了。”
  她却叹一口气:“但女子无才便是德,反正学得再多也上不得朝堂。况且皇伯伯如今皇位稳固,我爹爹也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我再不用绞尽脑汁地讨太后欢心了。”
  这一通说得是九曲十八弯,我的心也跟着跌岩起伏了千百个轮回,不想她最终还是原谅我了啊!那方才哭得那么卖力是为了个甚啊?!
  生怕没摸准她的意思,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择太后那根良木,改投我这根朽木了?”
  她甩甩脑袋:“皇伯伯才是大燕之主,我觉着他那根紫檀木粗壮些。”
  我无语抚额:“你当真是趋炎附势的一把好手。”
  她“嘻嘻”一笑:“其实我来你的鸾鸣殿也是皇伯伯说的。他道你孤身一人很是寂寞,叫我时常来殿里陪陪你。既然他对你这么关心,那定是很喜欢你了。既是他喜欢的,那我跟着喜欢也指定没错。”
  我已被她治得服服帖帖:“郡主察言观色的本事也练得不错啊!”但始终对她进门就哭的这茬整不明白,便问:“那你方才进门就哭是唱的哪出?”
  她清一清嗓子:“也没什么,就是想吓吓你,为你无聊的后宫生活增添点儿生活情趣。”
  ……
  念云这丫头片子果然好使。
  我再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便可以寻着由头跑到她的听雪堂去。
  不让我吃螃蟹吧?我这是给念云送的;不让我打麻将吧?那我找念云玩儿去。最重要的是,我若在念云的宫里,那每日一海碗的汤羹便能偷偷地倒进痰盂,等我离开,她再让人偷偷倒了去。
  偶有刘麽麽向太后报告我近来的行径,念云还能在跟前帮我圆上一圆。她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又素来乖巧,讲的是真是假都无人怀疑。
  暗度陈仓的日子过得惬意,但大约在太后看来,日子太平静了反倒无趣。念头一转,便说皇室之中人丁单薄不利于传承大统,身为皇帝必须多娶老婆多生娃,将来立起皇储也多些选择性。
  这个想法冒出来,简直是举国欢庆的盛举。多少朝臣官员的女儿翘首以盼,多少梦想入宫的少女削尖了脑袋往里头挤,尤其那些个祖上没能有所作为的,就更是指着这个光宗耀祖了。
  “办!”我一拍桌子:“这事儿得好好办,往大了办。”
  小玉不能理解:“日后秀女一选,宫里尽是年轻美貌的女子与您争宠,娘娘您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我觉着她真是个榆木脑袋:“你想想,太后为什么就盯着我一个人抓小辫儿?不就是宫里没人嘛!往后三宫六院闹腾开了,哪还有时间管我?”脑海中不自觉便浮现出贵妃娘娘把淑妃娘娘的头发扯了,德妃娘娘一泡口水吐在贤妃娘娘脸上的精彩场面。
  她摸一摸脑袋:“说得也有那么一点道理。”踱了几步,还是觉着不对:“万一太后要在这些妃嫔中另扶一位起来,那娘娘您就……”
  她还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另扶一位皇后?这事首先陆澈就不能同意。
  我恨铁不成钢:“立谁当皇后可不是太后说了算,那得看皇上的意思。”况且我这个皇后本就是陆澈求着骗着当的,我还怀着他的骨血,那些新进的女子能比?我激动道:“赶紧多备些瓜子,日后有得看热闹了。”
  小玉满头黑线:“哦……”
  太后办起事来颇有效率,不过一月,各地经过层层筛选的姑娘们便入了宫。
  那日我站在内宫的城楼上看了的,一行少说也有二三十人,排成两列,盈盈的步伐配着花花绿绿的衣裳,煞是姹紫嫣红。
  念云个头矮,坐在小喜子肩上,看完了直摇头:“四皇叔不过娶了两房妾室便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皇伯伯一下子纳这么多妃嫔,多半要把房顶都掀了。”
  我一副事不关己:“谁掀的谁修,反正这事儿是太后办的。”
  她瞅我一眼:“皇娘娘,皇伯伯突然多出这么多小老婆,您就没有什么感情危机?”
  我捧着肚子想了会儿:“没有。”
  她嘴巴一撇:“嘴硬。”
  我还就是嘴硬。
  回去便扯着陆澈问他:“今日宫里进来那么多美人,你觉着哪个看着顺眼?”
  此时陆澈正坐在书桌后头批折子。听我这么一问,便停下笔认真想了想,答:“礼部王义夫家的女儿倒是不错,模样清丽又重礼数,很好。”
  我的心往下沉了一沉。
  他续道:“窦县的陈姓女子饱腹经纶,也是不错。”
  我的心再往下沉了沉。
  他还没说尽兴:“还有中州的、广武的、骁骑营骑蔚家的……尤其是那个叫燕无双的,长得真叫一个妖娆动人。”说着似突然想起什么,喜道:“她父亲正是封阳的县令,说起来还是你的同乡。”
  我的一颗心沉到了底。
  男人果然都是花心的,往日对着我一人颇是深情,如今宫里美人排排坐,他便将心思都放在别处了。什么陈美人、燕无双,不过才见了一面,竟连人家名字都记住了。
  我睨着他道:“那你觉着我与她们比如何?”
  陆澈放下手里的狼毫,盯着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模样很是正经:“你如今找不着哪是脖子哪是腰,如何比?”
  看吧看吧,都开始嫌弃我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却勾着唇角一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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