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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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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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地时间越是漫长。消息就来地越是突然。旭日刚刚脱离远方海地水平线。在“雀室”负责眺望敌情地斥候就打出发现敌情地手势。大家于是紧张地往远处看到。只见遥远地海平线上隐隐约约出现芝麻大地小点点。随着时间地推移逐渐变大。
    张镇孙深吸了一口海风。对气喘嘘嘘前来报告地亲兵说:“擂鼓。鸣号。准备战斗吧!”
    一声凄厉的号角夹杂着一阵“咚咚”的鼓声把士兵们从紧张中惊醒,纷纷跑上自己的位置。人人的心里都悬的紧紧的。
    来的正是梁雄飞和哈喇歹的船队,那日在十字门附近遭受到姜明所布置的伏击后,大败而逃,共折船计四百余艘,退入泉州休整。在泉州由蒲寿庚补充船只后正待再次进攻海上朝廷时,被塔出召唤回来,刘深大为不满,但也无可奈何。自己又势单力薄。只能会泉州再补充兵力船只,放梁雄飞和哈喇歹往广州而来。
    梁雄飞和哈喇歹的船队驶到张震孙船队方阵约五里处便止步不前,派出小舰游弋过来,观察方队的情况。
    这时梁雄飞也乘小船来到了哈喇歹的主舰上,一起商讨宋军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突然,哈喇歹像发现了什么,他在船舷边来回走动着。渐渐地,他的圆眼眯缝起来了,接着哈哈大笑。梁雄飞也看出了名堂,明白梁雄飞为什么笑,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哈喇歹的是欢喜发狂的笑,梁雄飞则是会意的微笑。而后面赶来的招讨使王天禄不知哈喇歹他们笑什么,仍在皱着眉头专注地看着江面上。
    哈喇歹轻蔑地一扁嘴,大声说:“文状元果然是文状元。虽说他有这么多战船,也不难对付,我们只需一把火就将他们烧走了!”
    梁雄飞也跟着说:“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阿术元帅怎么烧掉焦山的吗?竟又犯这种过错。”
    哈喇歹笑着说:“这是张震孙这个书生,跟他张世杰有什么相干?其实他们都是自高自大的,谁也不服谁,认为你吃的亏我不一定就会犯错在这个上面。其实汉人败就败在一盘散沙上,不协调,不统一,各顾各这一点是他们致命的缺点。”
    梁雄飞和王天禄都赞同地点头称是。他们计划妥当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座船上布置去了。
    大战在午时左右展开,首先由元军的大船队里面分出了大约千艘较小的车船,慢慢的向方阵驶来。
    船队越来越近了。没等张镇孙指挥进行战斗,突然从那船队上,射来束束火球,如同满天的流星,一齐向方阵落了下来。想那战船虽说外壳的要害部位也有铁质包裹,但船舱、棚顶,都是薄木板的,经过许多时日的暴晒,都成焦干的木片了。这干柴遇上了烈火,那还不熊熊地燃烧起来了,加上阵阵的海风,风助火势,只一会工夫,前沿方阵,就成了一片火海。
    趁张镇孙水兵们忙着救火的机会。元军的火箭部队逼近了前沿,向里面的方阵猛发火箭。方阵的船都是铁链串连在一起的,就这样,只要是一只船上落下火球,瞬间整个方阵,硝烟弥漫,烈焰腾空,成了一片火海。
    就在珠江江面成了一片火海的时候,船队在哈喇歹的指挥下,凶猛地扑杀过来。而由王天禄、梁雄飞指挥的小型船队,则从两侧横杀了来。在元军火烧和四面夹攻的情况下,宋军战船连分散逃走的机会也没有。许多水兵,被元军砍死,没有被砍死的,也因纷纷跳江,被溺死在江中。

第一第十五章 广州大战之水战(下)
    这个时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随着张镇孙坐舰上“雀室”上一声响箭,一道蓝光冲天而起。接到自由攻击的信号后。埋伏在沙尾、白沙山和上横档处布置的的步军,凭借充足的火箭、霹雳炮和床弩,开始攻击靠近自己的元军船只。
    几乎在一刹那,靠近这三个地方的元军船只立刻也腾起了火光。一阵阵的穿云利箭的呼啸声和一道道参差交错的火光在两军交战处相互辉映,一声声被烧或者被射中的惨叫不断的用各族语言响起。
    同一时间,哈喇歹、梁雄飞和王天禄几乎一起发现这种情况,立即命手下船队后撤。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哈喇歹还好些,在江中位置,只承受小小的下横档上步军火力的进攻,而两岸射来的火箭、霹雳炮等火器大半被梁雄飞和王天禄承受,其中王天禄最惨,刚刚下令后撤,就见一枚霹雳炮被抛了上来,几个亲兵赶忙去救,却一起被炸的粉身碎骨。
    这个时候哈喇歹、梁雄飞还不知道王天禄已经被炸死,只顾着招呼手下后撤。由于千料大船基本上都在后面,没有被殃及池鱼,还来的及退出战场,往出海口处驶去。但是首先分出了的那大约千艘较小的车船,却和张镇孙的船队黏着在一起,在也分不清是敌是友,是蒙古人还是汉人了。大家一时间也顾不得厮杀,自顾逃命了。
    张镇孙的中军在方阵较为靠后的地方,脸色惨白中,露出浓浓的苦涩,心道“罢了,这一场火,虽然暂时阻止了元水军的暂时攻击,但是自己的水军也会消耗的差不多吧。”
    转头对手下的亲兵吩咐道:“传令下去“分”,——壮士断腕。”
    亲兵抱拳称是而去。
    一阵凄婉的号角在空中想起,水军船只方阵的第二层上的舵手闻听号声,脸上带着不忍之色举起手中的斧子。看着在方阵前方还在挣扎和厮杀的同袍战友,眼中的泪流了下来,在一阵阵号角催促中,砍断了与前方战船系着的铁索。用竹篙将第一层战船使劲的推远一些。
    大部分第一层的将士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推离了大方阵,还在努力的救火或者和跳上传来的元军厮杀,有一部分正在救火的士兵正要跑回方阵那器具的。看见了这种情况,眼里露出了阵阵的绝望,当看见手握利斧、眼含热泪的昔日同袍,随即就释然了。
    转身,也不顾得救火,随手掂起些什么,义无反顾的向元军冲了过去,消失在水火交融的气雾里,一会儿就不见了。
    “大人,制置使大人”一阵阵急促的喊叫将张镇孙从悲伤中惊醒。又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正在火中厮杀和拼命的将士,他们已经飘离了方阵,慢慢的远了。
    转过头来。就看见庞远正在焦急地看着自己。
    “什么事情?”张镇孙尽量地把语气放地平淡一些。
    “制置使大人。你该回城了。咱们地都是小船。经不起元军地再一次冲撞了。”庞远知道张镇孙在想些什么。但是自己也不知该从何劝起。只好直接说了。
    “再等等吧。能拖住鞑子水军多一天就是一天。可以为国师地计策实现多一分地把握。”
    “不能再等了。为了抵抗元军地第一次冲击。我们已经损失了大约六百余艘战船。还大都是双车船和四车船。剩下地鱽鱼船等经不得一次冲击。大人你还是先回城去。剩下地事情交给我们地广州民团吧。下官将亲自率领他们。给元军一个教训地。”
    看着张镇孙仍是沉吟不语。庞远急道:“制置使大人。要留些船为了我们地下一步计划。请制置使先行退回广州。属下负责拦截鞑子地水军。”
    想到了计划,张镇孙点了点头,“好,你召集一下人手,本官要见见这些勇士!”
    看到制置使大人做了决定,庞远忙遵命而去。片刻人都聚集在张镇孙座船的周围,一色的“赤马舟”。这些都是大都是自动集结起来协助宋军的渔民,平日里熟悉水性和着附近的地形水势。现在人人的眼里露着悲壮,看着主舰上的张镇孙。
    张镇孙站在甲板上。在船上、士兵中巡视了一遍之后,很沉重而又艰难的说:“弟兄们,今天你们就要出征了。你们是要去跟对面刚刚烧我们的元军开战。此去是一场血战、恶战、死战。是有死无生的。心甘情愿为朝廷一死的人,为我们广州一死的人,就完全可以去,去完成这光荣的一战。否则,你们可以自愿退出,我不会勉强大家的。”
    正满怀报国之心,等待战场上一显身手这些自动集结起来的渔民都嗷嗷大叫起来:
    “我们不怕死!我们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制置使大人,下令吧!不打垮狗鞑子,决不生还!”
    “士气可用,只是可惜了这些热血为国大宋子民。”遂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抱拳行礼。“一切拜托大家了。”
    火整整烧了一天,到入夜的时间才慢慢的熄灭。当哈喇歹、梁雄飞领着刚刚逃离火海的船队有出现在附近时,海面上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偶尔传来的撞击声告诉大家水里飘着一些东西。但已经是视力不可及了。
    小心的他们滑行到上横档附近时,忽闻一声唿哨,随着卷起的浪潮。庞远指挥着的小船队穿插进来了。这船队是由上百艘联并而成的战舰组成的。每舰由三只船联成一起,居中的船上满载货物,左右相连的两只空船,底舱用来埋伏水性极好的渔民,手执斧凿。时刻准备冲上前去凿沉敌船。甲板上站的是训练较好的技击之人,可以一当十。
    是夜,珠江江面正笼罩着黑暗。就在一片昏暗中,一场残酷的厮杀在水中、船舷边展开了。刀与刀碰撞发出“铛铛”声,压过了哗哗的水流声。双方都杀红了眼,拼命挥刀,咬牙痛骂。
    一方骂:“杀死你这狗鞑子!”
    另一方也用汉语回骂,在这血肉的拼搏中,庞远这才恍然悟到:“蒙古人原本都是些旱鸭子,他们的水军都是在襄樊附近训练的,都是些汉人。这完全是汉人和汉人之间的拼杀。想到这里,庞远又是愤怒又是痛心,他挥刀大喊:“弟兄们,杀这些狗汉奸呀!”
    “杀汉奸!”
    “杀这些投靠狗鞑子的死汉奸!”
    在愤怒而又狂野的叫骂声中,渔民和技击之士越战越勇,使不少元军成了水中之鬼。
    正在这时,又有一队元军轻便船队驶来。是塔出派来接应哈喇歹、梁雄飞的。庞远一见敌众我寡,立时操起大斧,大声喊道!“弟兄们,下水掏狗鞑子的肠子去!”
    于是,一队人舞着巨斧跳到水里去了。不一会,只见不少轻便船只突然像冒了气似地瘫软了,速度明显变慢了。只听船上惊呼:“船穿孔了,冒水了……”

第一第十六章 广州大战之弃城(上)
    在哈喇歹火烧张镇孙船队方阵的同时,广州城也遭受到了猛烈的攻击,塔出已经知道哈喇歹的水军已经到了入海口附近,于是命令大军猛烈攻城。
    姜明和郑虎臣还有留守人等正拼命的组织抵抗,为了防止元军的火攻,城内的军民正在遵照郑虎臣的指令,将挨城边的房屋统统拆除,并把所有拆下的砖、石、砂砾、瓦片,以及所有坚硬之物,都搬上城楼,以作御敌之用。
    明显的感到和前几天的攻击力度不一样。元军像是要疯了一样的往城墙边上冲。几乎是不计代价。但是城头上密集的砖瓦、砂石、滚木……兜头打将下来,直打得元兵鬼哭狼嚎,顿时死伤了不少。但是还是不住的往前冲。
    郑虎臣首先发现不对劲,对姜明说:“国师,不对啊,前几天鞑子只是围困,纵有攻击也是佯攻,今天怎么像是吃错了药,难道鞑子的援军过来了?”
    其实姜明什么经验也没有,此刻也没有了什么主意,脑海里像是过电影一般,回想着自己在现代社会里看的、听说的每一个战例。始终不得要领。无奈。沉吟了片刻,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我想他们的援军不至于来这么快,别忘了,我们来广州之前,曾经和陆都转运使商量好了,请文天祥文大人来广州共同抗元,其中文大人会找陈吊眼一部袭扰赣州、漳州,来转移鞑子的注意力,我想不会有那么快就来。”
    郑虎臣听到这,觉得也有道理,但是对于元军的疯狂也是极为无可奈何,由于骑兵不利于攻城,只在城墙外游弋,抽空向城头上的宋军射箭,而攻城的主力变成了吕师夔的降元宋军,所以双方打得非常的苦涩。本同是华夏同胞,一个为了异族而战,一个为了抵抗异族而战,颇为尴尬。
    姜明看到这一点心里有所感触,接着就看见从南门方向飞驰过来一匹马,正是负责南门防御的冯磊派来的。由于张镇孙率领船队陈兵珠江,只要不败回,南门应该受不了很大的冲击,所以分兵较少,只是让熟悉民务的原广州通判冯磊带领临时征召过来的民壮负责警戒。
    快马跑到姜明附近,骑士飞身下马报:“国师,冯大人命我前来禀报。珠江沿岸突然出现浓烟冲天,方向正是制置使大人陈兵之地,由于太远,情况不明,冯大人特命我询问国师,下一步该如何办?”
    姜明和郑虎臣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元水军来了”。
    “制置使大人可回来了?”姜明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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